第25章: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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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六日,長野健一繼任晚宴的當(dāng)日。 黎穗之坐在梳妝臺前,左右手兩側(cè)分別擱置了兩套配色同系列的禮服裙和首飾。 她伸手先是在左邊那身月白色曳地羽毛裙上劃了劃,目光而后轉(zhuǎn)向了右側(cè)的那身黑色晚禮服。 禮服裁剪得十分到位,襯出她盈盈一握的細腰,鎖骨下方不規(guī)則的設(shè)計更多了穩(wěn)重中的一絲俏皮。 裙尾停留在腳踝向上一寸,露出白皙的踝骨和黑色細帶高跟鞋。 黎曜因走了進來,從首飾盒中拎起那條項鏈,幫她戴在了脖子上。 頸后一系,他含笑注視著鏡中的黎穗之:“我倒覺得白色這身更美。” 黎穗之食指撫了撫落于兩側(cè)鎖骨中間的碎鉆項鏈:“可惜太長了?!?/br> 黎曜因微微握著她的肩膀:“黑色這套的確更方便行動?!?/br> 黎穗之回過頭去看他,意味深長。 黎曜因拍拍她:“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出發(fā)了?!?/br> 駐滬使領(lǐng)館宴會廳內(nèi)富麗堂皇,黎曜因挽著黎穗之走進去時,一首春之聲正漸起前奏。 黎穗之不動聲色地暗暗環(huán)視了周圍一圈兒,觥籌交錯之間珠光寶氣流轉(zhuǎn),營造出一種歌舞升平的優(yōu)雅祥和。 她心中暗自嗤之以鼻。 今天到場的大人物倒是不少,特高課的現(xiàn)任課長伊藤野原,日軍司令部,特務(wù)機關(guān)以及特工總部的一干人,還有日本駐滬使領(lǐng)館領(lǐng)事佐藤拓也。 宴會于晚上八點正式開始,先由佐藤拓也講話,言辭激烈而鼓動人心。 黎穗之看著臺下那些被他所謂的“大東亞共榮”的言論深深觸動的日本人與漢jian,心中不由得連連冷笑。 黎曜因這時捏了捏她的手:“微笑?!?/br> 黎穗之收了情緒,唇角一揚,露出了一個挑不出錯的假笑。 佐藤拓也的講話在一片激烈的掌聲中完畢,接下來一直在與伊藤野原談話的那個男人,放下酒杯,緩步走上了臺。 長野健一的確是個不好對付的對手,黎曜因與黎穗之的心中同時浮起了這樣一個念頭。 他說話的聲音并不快,卻字字鏗鏘有力,眉眼之間的冷寂與堅定,都無一不在彰顯著他自身的殺伐決斷與狠戾。 講話內(nèi)容也并不是那些敷衍了事的泛泛空談,而是具有高度凝練與可執(zhí)行性的工作概述。 對于特高課這樣一個負責(zé)侵華特務(wù)活動以及諜報活動的日本間諜組織來說,有這樣一位優(yōu)秀的領(lǐng)導(dǎo)者,將是他們最有力的武器。 而同時,也會是抗日組織最致命的威脅。 講話結(jié)束后,有人來請了黎曜因去往伊藤野原與長野健一處,黎穗之便尋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手里把玩著香檳杯,眼睛在漫無目的地逡巡。 一個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把她的目光拉了回來。 “黎小姐,可以賞臉跳支舞嗎?” 他的中文說得不太地道,夾雜著指向性明顯的口音,一聽便知是日本人。 黎穗之微一仰頭,順著那人伸過來的手,視線在他臉上停住。 她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這樣一張臉。 她只覺得,在望見他的那一刻,便有一種,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之感。 好似周圍的一切都被隔絕在了他們的世界之外,悄然無聲地定格。 他抿著的薄唇在微微地笑,整張臉毫無阻擋地給人一種帶有極富攻擊性的驚艷。 眉骨略微凸出,就顯得下頭的眼窩要比尋常人更深一些,眼睛被濃密而黑的睫毛覆蓋著,又有些深不可測。 那雙杏眼便格外吸引人的目光,與臉上有些鋒利的線條不同,那雙眼睛是帶著些許霧氣的,漂亮、干凈、清澈、柔和、深情。 似乎永遠飽含著無數(shù)情愫要與你訴說。 過目不忘。 黎穗之怔愣住。 只聽他又問了一遍:“黎小姐不肯賞臉?” 黎穗之連忙把手伸到了他手里,微笑:“怎會?” 舞曲更換,是藍色多瑙河。 舞池中央,男人摟著黎穗之輕輕起舞。 黎穗之的手搭上他的肩,隨著回旋的舞步,開口道:“還沒請教先生名字?!?/br> “長野健次?!?/br> 他眼尾帶了點兒笑意,聲音明朗,帶著剛剛褪去青澀少年時殘留下來的那一點清酌音色。 黎穗之有些意外:“你是,長野課長的弟弟?” 他“嗯”了一聲,說是。 “黎穗之?!?/br> 得到印證,她淡然回道。 “穗……之……”,長野健次默念了一遍,眼中帶了些許疑惑,“是什么意思?” 黎穗之耐心地解釋:“這個‘穗’字,你可以理解為,收獲?!?/br> 長野健次點點頭,笑意更濃。 曲子在此時一改序奏開始時,小提琴輕輕奏出的徐緩震音。 撥開了多瑙河柔和河面上的薄霧,隨著蕩漾的水波紋進入了輕松明快的春之贊頌。 合著曲調(diào)的節(jié)拍,黎穗之的步調(diào)輕盈。 長野健次握著她的手,目送她轉(zhuǎn)了個圈,又重新靠近他懷里,他摟著她的腰,徐徐傾身。 “長野君去過維也納嗎?” 他聽到她問。 長野健次微一頷首:“夜鶯歌喉囀,在多瑙河旁,美麗的藍色的多瑙河旁?!?/br> 是卡爾·貝克的那首詩歌。 黎穗之的表情變得明亮:“我最懷念,初聽弗蘭茨與茜茜公主舉世無雙的愛情時的浪漫?!?/br> 長野健次倏然而笑:“他說愛時毫不猶豫,她說愛時懵懂無知,確實是佳話?!?/br> 他的話如琢琢清泉,黎穗之莞爾笑起來。 幕曲的起伏逐漸加快,上揚的音符而后,是急風(fēng)驟雨式的狂歡。 最后一個轉(zhuǎn)圈。 黎穗之的目光銳利地捕捉到了掩藏于二層樓的雕廊欄桿上,兩側(cè)閉合的暗紅色幕布中間,悄然伸出了一截兩個黑洞洞的槍口。 分別對準了兩個方位。 來不及細想,頃刻之間,在藍色多瑙河的最后一個激昂音符停止的同時,一枚子彈,以勢如破竹的氣勢驟然射出。 黎穗之奮力地一把推開長野健次。 也就是在同一時刻,子彈不偏不倚地擦著長野健次的肩膀,打進了黎穗之還未來得及收回來的左側(cè)小臂上。 宴會廳驟然陷入一片慌亂,鳴槍聲大作,眾人的驚呼、慌亂,無措地亂作一團。 長野健一和伊藤野原在憲兵隊的護送下快步離開了大廳。 黎曜因迅速判斷著子彈射過來的方向抬頭,剛要掏槍,一枚子彈早已先他一步射了過去。 槍手登時從樓上翻下來,重重跌落在了一樓的地板上。 黎曜因再顧不得其他,匆忙間焦急地找尋著黎穗之。 長野健次從千鈞一發(fā)中回過神來,耳邊有風(fēng)聲卷著尖叫聲此起彼伏。 他有些耳鳴,低頭急切地去看黎穗之。 黎穗之的左臂正在不停地向外流著血,長野健次一把抱起她,大步流星朝外走去,邊走邊喊:“來人!備車!去陸軍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