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名叫李亞明，是一個金融投資企業(yè)的高管，和各個行業(yè)都有往來，關(guān)系網(wǎng)龐大，他長相溫和，待人接物一直彬彬有禮，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好人。

    直到他被作為‘6.19特大少女連環(huán)殺人案’的嫌疑人被帶走。

    與他共事的同事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對李亞明一點都不了解。

    不過警方只是順著線索找到了他，暫時找不到他的直接證據(jù)，而且他似乎精神有問題，若是提起公訴，也很難判刑，上面覺得兇手應(yīng)該不是李亞明，還告訴他，有人在施壓。

    但是林隊卻堅決覺得李亞明就是兇手。

    兩方人僵持不下，林隊也一直找不到確鑿的證據(jù)，這才想讓宋青禾來試一試，看能不能從李亞明本人身上翹出什么線索。

    “你是誰?！崩顏喢髂坎晦D(zhuǎn)睛的看著張昕，面前這個長相清俊的人不出意外是警方的人，他厭惡一切正義的人，但是他卻提不起對這個人的惡感。

    “我是你的朋友?！睆堦孔谒磉?，輕輕攬著李亞明的肩膀，手指不重不輕的有節(jié)奏的在他肩膀上敲了敲。

    張昕放柔了聲音，“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們，所以我來找你了。你看看，我和你是不是一樣的？”

    他抓住李亞明此時的無助和脆弱，趁人之危，用上一點催眠的手法，開始和李亞明交談。

    被張昕攬住，宋青禾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重重的喘了幾口氣，著迷的嗅著張昕身上的薄荷香，像是倦鳥找到了歸巢，強烈的安全感包圍這李亞明，讓他悄悄打開了一點心門，“你比他們好，比我爸爸好，比我mama好，比我的jiejie好。”

    審訊的時候其實不允許警方和嫌疑人有過密的接觸，但是張昕從來把這些規(guī)則當狗屁，再說他也不是警方的人。

    “你有爸媽，還有個jiejie？”張昕用自己的手按住宋青禾的手腕，在他的某個xue道上揉了揉，加身李亞明的放松與安全感。

    張昕接觸過很多窮兇極惡的殺人犯，除了極少數(shù)是天生的惡人，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原生家庭或是曾經(jīng)有過不堪的經(jīng)歷，導(dǎo)致心理扭曲，從而引發(fā)了血腥殺戮。

    相見第一眼，張昕就看出李亞明是這類人的后者，他不是天生的犯惡，他雖然是連環(huán)殺人犯，但是受害者全是未滿十八歲的少女，就證明他一定是因為某個未滿十八歲的少女受過傷害。

    “是的，我的jiejie?！崩顏喢髅黠@對jiejie有強烈的感情，他跳過了爸媽，直接選擇了jiejie這個話題，伴隨著他的話還有劇烈的抖動。

    張昕控制住他的身體，模仿著以前見過的殺人犯，轉(zhuǎn)換成他們的氣質(zhì)和狀態(tài)，挑起一邊嘴角，笑得惡意又溫柔，“不要怕，我陪著你，你看，我們是一類人?！?/br>
    “你真好，你理解我。”雖然張昕半句沒有提到什么理解不理解，但是李亞明就是知道，這個男人理解自己。

    昏昏暗暗的審訊室里，李亞明緊緊靠著張昕，像是唯一的依靠。

    “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殺掉那些女孩，她們是不是都欺負過你。”看李亞明進入了狀態(tài)，張昕開始正常的審訊。

    李亞明：“我沒有殺，不是我，不是我……”

    “好好好，不是你。”張昕換了個問法，“那你喜不喜歡她們？”

    李亞明想了想，“不喜歡……不喜歡。她們都喜歡穿碎花裙子，我jiejie也喜歡穿。但是我不喜歡穿，我看到她們穿我生氣，很憤怒。”

    張昕抓到話里的信息點，他打開準備好的錄音器，“你穿過碎花裙子？”

    “不是不是不是！”仿佛被戳到了某個點，李亞明漲紅了臉，開始激烈的抖動，“我不喜歡，我不喜歡不是我主動的，我不喜歡……我不喜歡！”

    張昕連忙安撫住他，重新在他的手臂上進行有節(jié)奏的敲打，“沒事，沒事，噓——我也穿過，我穿的是紫色的連衣裙?！?/br>
    李亞明慢慢被安撫住，重新依偎著張昕，突出一口濁氣，“是我jiejie的裙子，她要我穿。穿上后，她還叫來了朋友，她們拍了視頻。后來她脫掉了我的裙子……”

    “然后呢……不要怕，說出來，我會陪著你的?！睆堦抗膭钏?/br>
    “她還脫掉了我的內(nèi)褲，她讓我趴在床上，用家里的東西捅了進來……我好疼啊，好像還流血了……好疼啊，真的好疼……可是jiejie說那是她愛我的意思。”李亞明雙目失去清明，好像回到了過去的那個時間段。

    張昕感覺自己找到了關(guān)鍵問題，“那個時候，你幾歲，你jiejie幾歲？”

    李亞明如小獸般蹭了蹭張昕，“我……我14歲，jiejie……jiejie17歲?！?/br>
    “后來呢，還有別的事情嗎？”

    “后來……后來，jiejie經(jīng)常帶朋友來，他們都喜歡我穿碎花裙子……可是我不喜歡，我不愿意，他們就生氣了，jiejie也生氣了，我不想讓jiejie生氣?！?/br>
    “然后你就穿上了是嗎？真是個好孩子?！睆堦啃χf。眼里笑意卻未達眼底。

    “他們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是兩個人……都疼，我都好疼……jiejie夸我是好孩子?！?/br>
    “是的，你是個好孩子。”張昕從李亞明含糊不清的話里大概了解到當年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他jiejie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這些問題就交給林隊自己去查探吧。

    “好孩子，你很累了，睡一覺吧?！睆堦筷P(guān)了錄音機，在李亞明胳膊上敲打了幾下，李亞明靠著審訊室的椅子緩緩低下了頭。

    張昕把錄音器交給林隊，宋青禾驚訝的夸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努力了半天，都無法接近李亞明的內(nèi)心世界，為什么張昕卻可以？

    “一點小技巧?！睆堦啃α诵?。

    宋青禾一看就是自小生活在規(guī)規(guī)矩矩的家庭里的好姑娘，從來沒深入的接觸過什么黑暗面，自然找不到切入點。

    張昕卻不同，他從小就是從底層摸爬滾打出來的，各色人都接觸過，甚至還和一些背離法律的瘋狂的人是朋友，掌握一個連環(huán)殺人犯的心理，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

    “這小子不錯啊，宋醫(yī)生要不要留下他？”林隊握著錄音器笑著說，然后面目凝重，“雖然不能作證據(jù)用，但是好歹給了一個方向，剩下的就好辦了。我們差了這么久，從來都不知道他有個jiejie，看來這層關(guān)系很深?！?/br>
    “我覺得他jiejie不是善茬，你們小心?！彼吻嗪逃行?。

    “怕什么。我們可是警察，再深的關(guān)系，也得給他挖出來，不然怎么對得起那些無辜喪命的小姑娘。行了，我們先走了，今天辛苦二位了，等案子破了我請大家吃飯。”

    林隊笑了笑，掰住黎生的脖頸就和大家告了辭。

    “張昕?！彼吻嗪虒λ斐鍪?，“你愿不愿意在我們診所工作，不過可能需要先實習三個月。酬薪待遇就像我在軟件上寫的那樣?！?/br>
    “謝謝宋醫(yī)生?！睆堦亢退樟宋帐?。

    宋青禾看了看表，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她笑：“行，那明天你來上班吧，今天早點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早上九點。”

    張昕離開警局的時候收到了方衡與的微信：【[愛心表情]我六點下班，想吃什么？】

    【想吃你?！繌堦啃χ{(diào)戲他，然后火速回家換了身黑色的緊身連衣裙，化好了妝。

    換衣服的時候看到家里的碎花裙子，張昕頓了頓，沒有把那兩件裙子扔掉。

    裙子沒有錯，錯的只是人罷了。

    六點下班的時候，方衡與伸了伸懶腰，微信上張昕一直沒有回復(fù)，讓他有些郁悶，但是他也沒多想，換好衣服就走出了醫(yī)院。

    在走廊上遇到兩個從外往里走的護士，兩個護士抱著記錄板說八卦。

    “哎，門口的那個美女真是太好看了，什么時候我也能那么美……”

    “就是啊，也不知道是在等誰，肯定是個帥哥，郎才女貌嘛?！?/br>
    “她身上那件黑鵝絨的裙子看起來好高大上，好想要個鏈接?！?/br>
    “……”

    “……”

    方衡與邁出醫(yī)院大門，一眼就看到門口有一位在路燈下站著的女性，黑發(fā)長卷發(fā)披在肩膀，高挑筆挺的身材，一件簡單的黑色緊身包臀連衣裙盡顯她的好身材，哪怕她胸并不大，但是修長的腰身和一雙大長腿也足夠讓人移不開眼。

    精致的妝容和復(fù)古紅的唇色，手邊拎著一個小巧的白色包包，像上世界穿越而來的高貴小姐，正等待她的情郎。

    看到方衡與出來，她走過來，親了他一下，黑色眼瞳里眼波流轉(zhuǎn)，像是等到了她的情郎。

    “張……張昕，你來接我啦?！狈胶馀c捂著被親的地方，有些臉紅。

    “是啊，一起去吃飯吧？”張昕看著他可愛的樣子，覺得心滿意足。

    脈脈溫情流在兩個人之間，但是總有人來打擾。

    “喲，方醫(yī)生，這是你女朋友？”另一個穿著日常服的男人走了過來，手自然的搭在方衡與身上，話卻不客氣，“也不給介紹介紹？雖然我今天罵了你一頓，但是你沒有這么小氣吧，還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