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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一千零一夜2003-2012合集在線閱讀 - 一千零一夜 2004 第25夜嫵媚 (01) (作者:迷男)

一千零一夜 2004 第25夜嫵媚 (01) (作者:迷男)

    人生的不同階段,同一個人對同一件事物,或許會有不同的愛憎。記得從前我喜歡過藍色,喜歡藍色的天,藍色的海,藍色的球拍,藍色的信紙,還有藍色的襯衣。

    琳曾忍不住問我為什幺?我答:“藍色代表從容,飄逸,純凈,深遂,還有一絲淡淡的憂郁,我喜歡這些感覺,你呢?”

    琳笑:“可我總覺得太扎眼了?!彼哪抗饴湓谖业囊r衣上,悠悠地補充了一個詞:“輕浮?!?/br>
    記得我為琳用這樣的詞形容藍色而郁悶了整個下午,她縮起雙腳,斜躺在吊椅上懶懶地抱著一本雜志翻看,我默默無言地望樓下來來往往的車和人,當(dāng)時可真年輕啊,有那幺奢侈的時間和心情。

    某一年,我們經(jīng)常在咖啡屋這樣度過。

    我是比較早使用網(wǎng)絡(luò)的,因為單位有電腦,而且能上網(wǎng),那時還沒有寬帶,打開一張圖片都要大半天,但我們科里幾個人都搶著玩,除了玩連一點圖形都沒有的文字泥巴,大部份都去聊天室瞎聊。

    我最感興趣的卻是在一個內(nèi)部文學(xué)網(wǎng)游逛,以藍襯衣的網(wǎng)名先后貼了幾十篇小文,半年下來,已是人氣頗高,還混了個玩。

    那個文學(xué)上還有一個叫做眉兒的,略有文采,常有小詩小詞貼上來,偶爾還有幾篇,人氣也高,似乎在我之上。

    才子佳人自古相惜,我們挺談得來,某個中午在聊天室碰見,聊得投機,我說你應(yīng)該改個名字。

    “改什幺才好?”她問。

    “嫵媚?!彪m然沒見過人,但我總覺得她叫這個名字更合適。

    “好,以后我就叫嫵媚?!彼w快的打字過來,沒有問為什幺。

    從這之后,她的網(wǎng)名一概改成嫵媚,人氣也越來越高,在網(wǎng)上為她神魂顛倒的人恐怕不止一打。

    我說是不是該謝謝我,這名字讓人浮想聯(lián)翩。

    嫵媚說:“要人家怎幺謝你呢?給你相片呢還是讓你請吃飯?”

    我叫屈:“謝我還要我請客?”

    嫵媚說:“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請我吃飯嗎?這算是天大的面子啦?!?/br>
    我說:“還是等下次再說吧,這個月我已分文不名了,現(xiàn)在正靠打秋風(fēng)過日子?!?/br>
    嫵媚回:“唉,多可憐的孩子,那我就破例一回,也讓你打打秋風(fēng)?!?/br>
    早就曾想像她的樣子,但那時我正熱戀著琳,心中歪念只是一閃而過,就婉拒了:“這機會留著,等沒人肯讓我打秋風(fēng)的時候,再去找您。”

    “呸,過期作廢,本小姐從來不等人?。?!”記得她用了三個感嘆號,透露出某種層度的老羞成怒。

    跟琳不清不楚了五、六年,雖然在初見的那一刻就決心娶她做今生的妻子,但“我愛你”三字始終說不出口。

    不為別的,只因沒自信。

    琳一年一年地長大,包圍在她身邊的男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精彩。

    而我沒發(fā)展,工作平穩(wěn),時有文章發(fā)表于報刊雜志,不算窮,但發(fā)不了財。

    琳一年一年地變化,每年的日子都過得跟去年截然不同,她喜歡有滋有味的生活,所有最流行最先鋒玩意兒都會很自然、很合襯地出現(xiàn)在她身上,但我沒覺得她俗,反而更感受到了一種女人味。

    琳的骨子里其是非常非常傳統(tǒng)的,記得她說:“今生只談一次戀愛?!?/br>
    我緊張起來:“一次戀愛?初戀往往是最盲目的,萬一碰上個不合適的怎幺辦?”

    “所以戀愛前我會仔仔細細考慮的,一旦開始了,無論好與壞,就要從頭到尾,除非……是他不要我了?!彼J真的說。

    想不到今天的都市里還有這種女孩子,從此我惶惑不安,深恐一個不小心,今生的至愛就被誰捷足先登了。

    但我還是說不出那三個字。

    日子一天天過去,最擔(dān)心的事情終于還是發(fā)生了,琳上夜校,攻讀當(dāng)時最熱門的商貿(mào)管理,每次上學(xué)放學(xué),均有個開著大烏鯊的小子負責(zé)接送。

    “他叫楠,最喜歡說笑話了?!绷崭艺f,此后的談話中不時提到他,說他家里是做房地產(chǎn)的。

    我五內(nèi)如焚,在某個神魂顛倒夜次傻守在琳的家門口,看著那小子載她回來。

    兩人在門口站著聊了二十三分半鐘,當(dāng)我在網(wǎng)上通宵達旦玩泥巴的時候,這不過是彈指霎間,那一刻,我卻彷彿等了漫漫長長的整個世紀。

    沒看到他們接吻,但黑暗中的我已肯定琳的初戀不見了。

    男人的頹廢對某些女人有巨大的殺傷力。

    半年里我夜夜笙歌,與酒為伴,迷倒了一打女孩和女人,沒什幺本事,只靠頹廢,真正的徹底的頹廢。

    與琳見面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她的貼身丫頭如如幾次約我不成,就通過家成找我出去玩。

    我拒絕不了家成,他是從小玩到大的哥們,我們無話不談,親密無間,甚至互寫色文玩看,用的是紙和筆,那時還不知道有網(wǎng)上有個元元,還沒有無極,更沒有風(fēng)月、海岸線和羔羊。

    那時也只有摩托車,常常是我載如如,家成載琳,爬山游島卡拉OK,似乎其樂融融,但我和琳越來越客氣,越來越陌生。

    琳漸漸知道了我的荒唐,某次忍不住說:“真奇怪,你怎幺老是去惹那些已經(jīng)有男友的女人呢?”皺著眉兒,神情似乎有點不屑。

    我只青著臉喝酒,心里下流而痛快:“我還上了有夫之婦呢,關(guān)你屁事!”

    系統(tǒng)內(nèi)有個小才女叫景瑾,眉清目秀的,因追求者頗眾且在晚報上開了個小專欄而心高氣傲,平時不怎幺理睬我,近來卻老是噓寒問曖:“這幺憔悴,失戀了?”

    我知她有個定了婚的科長男友,邪笑說:“真乃繡心慧眼矣,你是要給我做心理輔導(dǎo)呢?還是要舍身成仁?”

    景瑾不煙不火:“都沒興趣,二十九晚的團拜會,你來不來?”

    我說:“不來,領(lǐng)導(dǎo)太多了,見一個就得點頭哈腰一次?!弊詮奶みM這個單位起,每年的春節(jié)團拜會我都不參加。

    景瑾說:“今年有抽獎呢,頭等是雙人泰國游。”那時泰國游還是非常新鮮的事物,幾個大頭目曾以經(jīng)濟考察為名兜了一圈回來,口沫橫飛大侃人妖多嬌多艷,把我們這些小卒子給饞得垂涎三尺。

    但我還是提不起興致,起碼有三個可以上床的女人約了那晚:“偶運氣從來不行,買彩連個末等獎都沒中過,再說少一個來,你就多一份中獎機會,這還不好?”

    景瑾忽然說:“我有個節(jié)目,你不想看嗎?平時不是老聽你們?nèi)氯碌??!?/br>
    我盯著瑾,奇怪她到底有什幺企圖,穢笑說:“艷舞嗎?是我就來?!?/br>
    景瑾似乎有點臉紅,居然說:“光膀子的,來不來隨你便!”丟下這句轉(zhuǎn)身就走。

    我襠里熱乎乎的,這種平日端莊的女人浪起來倒真別有風(fēng)情。

    果然是光膀子的,景瑾與幾個同舞的女孩子在絢麗的燈光下個個顯得嬌艷欲滴。

    她們身上像是只包著一條大紅布,裸著一邊雪肩一條皓臂,另一邊拖著長長的水袖,腰肢婀娜,搖曳生姿,舞名記不清是還是。

    對于舞蹈,我可謂一竅不通,看了半天也沒明白她們究竟在表現(xiàn)什幺,只快活地欣賞著一條條養(yǎng)眼的玉臂晃動舞動,它們的主子都是系統(tǒng)內(nèi)的淑女名花,平時絕難一露的。

    這支舞后,再沒什幺能令我提起興致的節(jié)目,我坐在角落里無聊地等著最后的一次抽獎。

    幾個跳舞女孩卸了裝背著大包小包從臺邊的小門出來,系統(tǒng)內(nèi)的一干好色男自然引目相隨,她們臉上的粉彩還沒完全洗掉,眉眸如畫,艷若桃花。

    景瑾和一個女孩朝這邊走過來,居然在我跟前站住,美目游顧周圍,說:“沒椅子了?”

    我忙去搬了兩張椅子過來,景瑾指了身邊女孩一下:“李佳,XXX財務(wù)科的?!眳s沒跟她介紹我。

    我點點頭,李佳小聲說了句:“你好。”雖然臉上還有殘妝遮掩,可我總覺得她在臉紅,不覺多看了兩眼,這女孩居然不怯,嘴角掛著微笑,目不稍霎地望著我。

    景瑾忽用普通話電影腔說:“怎幺著,一見鐘情?”

    我的臉皮雖然在單位里有名的厚,也被這句突如其來的瘋話惹得有點發(fā)燒,當(dāng)即胡亂反擊:“小瑾瑾,別吃醋,等會陪你宵夜。”

    景瑾想都不想就應(yīng):“嗯,去海晶,訂好位子了?!?/br>
    我猝不及防,次發(fā)覺這女孩原來如此厲害。

    李佳嫣然坐下,靜靜地看節(jié)目。

    Call機震蕩,我去辦公室回電話,是玲玲催促過去。

    我回多功能廳找景瑾,把對獎卷遞給她:“我先走,等會幫我對獎,中了一人一半,到時可別全吞了。”

    景瑾不接,瞪著眼說:“不是說好一起宵夜的嗎?”

    我嘻嘻地笑:“真的要去海晶?”

    景瑾氣乎乎說:“訂了位子的,你問李佳!”

    李佳望著我,不置可否。

    我愕然,這才明白她剛才的話不是開玩笑,只好說:“朋友約好的,改天偶請客賠罪?!?/br>
    景瑾面籠寒霜:“不行!你去就翻臉,以后別去我那里復(fù)印東西?!?/br>
    我苦笑坐下,心里悻悻地自慰:“不去就不去,難道這兩個美人兒還頂不過一個小yin娃幺?”睨著兩張如花似玉的嬌顏想入非非。

    搖特等獎的時候,亂哄哄的大廳里安&24403;&21069;&32593;&22336;&38543;&26102;&21487;&33021;&22833;&25928;&65292;&35831;&22823;&23478;&21457;&36865;&37038;&20214;&21040;&100;&105;&121;&105;&98;&97;&110;&122;&104;&117;&64;&103;&109;&97;&105;&108;&46;&99;&111;&109;&33719;&21462;&26368;&26032;&22320;&22336;&21457;&24067;&39029;&65281;靜了下來,系統(tǒng)里的一號頭目被請上臺抽獎,他從搖獎箱里摸出一張對折的卷根,展開來仔細看了看,大聲念出幾個號碼。

    我只掃一眼對獎卷的兩個尾碼,就知與獎無緣了,對景瑾笑:“別告訴我你中獎了。”

    景瑾歪了歪紅艷艷的嘴兒,把對獎卷撕成兩半。

    大頭目又念了一遍中獎號碼,大廳里嗡嗡地低響起來,眾人紛紛游目四顧,想看看中獎的幸運兒是誰。

    我也東張西望,聽見旁邊一聲輕輕地叫,轉(zhuǎn)頭見李佳垂頭望著手里的對獎卷不動,景瑾湊腦袋過去,立時歡叫了起來:“中了中了!你中了!”雪白的長臂高高舉起,搖晃著朝臺上喊:“在這邊在這邊!”彷彿中獎的是她。

    還沒到海晶,我的綺念就破滅了,原來同去的除了景瑾的科長未婚夫,還有幾對單位里的鴛鴦同事。

    在海晶一邊透過玻璃窗俯瞰海景一邊喝啤酒吃美食,的確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

    腰里的Call機不停地振,那時我還沒手機,又懶得去回電話,不勝其煩干脆就關(guān)了機。

    李佳坐在我的旁邊,幫我舀了一碗湯,嫣然說:“行情真好呀,是你女朋友吧?”

    我想了想琳,不禁沮喪起來:“不是,她現(xiàn)在不Call我了?!?/br>
    李佳乜眼看我:“你們倆吵架了?”

    我搖頭:“沒有。”要是琳肯跟我吵架,那倒是一種奢侈的享受。

    李佳咬著筷尖,忽然問:“你們有多相愛?”

    我滿懷皆苦,好一會才能回答:“沒有相愛,只有我愛她,她不愛我,我們沒有開始?!?/br>
    李佳呆了一下,笑起來:“單相思?你會是這樣的人?”

    我看著她的笑,沒好氣地說:“不能嗎?為什幺我不會是那樣的人?”

    李佳笑得很好看,露出白白的牙齒:“因為你平時總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好像老有一大堆女孩子投懷送抱似的?!?/br>
    我奇怪:“我平時意氣風(fēng)發(fā)?你怎幺知道?”

    她臉上微微一紅,彎彎的嘴角讓人覺得很甜:“那篇里邊,有個沒心沒肝的琳,寫的就是她吧?”

    我恍然大悟:“你是嫵媚!”

    李佳笑吟吟地望著我說:“覺得像不像?”

    嚴格的來說,她并不屬于嫵媚類型,而是清麗甜美的那款,但我知道不會猜錯,因為網(wǎng)上的嫵媚曾經(jīng)刨根問底地跟我討論那篇文章里的琳。

    “想不到你是這種多愁善感的人?!眿趁男ξ乜次摇?/br>
    我覺得十分地刺耳,還了她一句不輕的話:“我不是,別聽了幾句就斷章取義?!?/br>
    嫵媚叫:“哎呀,說錯了,應(yīng)該叫做一往情深的人?!比允且桓辨移ばδ樀妮p狂模樣。

    我終于老羞成怒:“也不叫人,叫情圣,你運氣真好,千百中才一個就叫你給碰著了,要不要我也對你情深一回?”

    嫵媚低頭喝湯,眼角黑漆漆的珠子溜我,似笑非笑地說:“有也不錯呀,送上門來的還不要嗎?不過,領(lǐng)不領(lǐng)情可是我的事?!?/br>
    我怔怔地看她,心里掂量這甜美女孩的妖精級別。

    她用餐巾抹了下嘴,抬起頭望著我說:“告訴你吧,我也是從來不中獎的,今晚一遇見你,不知怎幺就中了個頭獎,我想……”她停了一停,臉上浮著淡淡的紅暈接著說:“我的今生運氣要來了?!?/br>
    我忽然感覺到有什幺東西光臨了,這半年里并不陌生,幾個帶給我這種感受的女孩或女人結(jié)果都倒了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