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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 2005 第25夜雪恨 (11) (作者:草根階層)

    當晚云遙就和項越商量整個計劃,項越由十四歲起,就已表現(xiàn)出勝人一籌的識察力,幫了云遙不少忙。

    “師父……”

    當項越聽到素兒會隨自己入城救人時,微一愕然。

    云遙望了望項越,彷彿又想起了童年時那個曾為素兒和別人拚命的男孩,徐徐道:“小越知道了?我和素兒的事?!?/br>
    項越平靜的道:“我只想師父像以前一般疼素兒,這就夠了。”

    云遙猶豫片刻,最后道:“小越有興趣聽聽我在遇上你們之前的故事嗎?”

    不知為何,看著這個盡得自己真?zhèn)鞯耐絻海七b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項越先是愕然,然后很快點頭表示想聽。

    云遙當下便將自己、倩兒甚至雪葵的事也不暪他,幾乎等若將自己的故事完封不動的搬到項越的腦袋去。

    以項越的心靈修養(yǎng),也聽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一手將自己拯救出來、培養(yǎng)出來的“大哥哥”背后,有這樣的一段往事。

    云遙最后拍了拍他的肩,站了起來道:“當初我以為倩兒死了,我便像失去了一切意義,想過尋死,但天卻又安排了你和素兒的出現(xiàn),于是我活了下來,才有今天的重遇,人生本來就是充滿希望,你和素兒之間,也是一樣。我只是希望無論后果如何,小越你也能好好的活下去?!?/br>
    項越罕有的眼圈一紅,來到云遙身前跪下,叫道:“師父!”他那還不知云遙這個安排的目的,這刻聽到云遙的語氣說得有點像下遺命似的,看出他對今次行動并不樂觀,這些年對云遙的感情一下子涌了出來。

    云遙忙拉他站起,失笑道:“生死有命,要不是有你和素兒,我十年可能便已經(jīng)死了。記著我的話,好好保護素兒?,F(xiàn)在最重要的,是完成自己的任務(wù),明白了嗎?”

    項越毅然點頭,終于滴出了十年來的滴淚。

    刺殺計劃進行的前夕。

    云遙使出他飛檐走壁的絕妙輕功,穿越了長當前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fā)送郵件到.獲取最新地址發(fā)布頁!街窄巷,為的是要見自己心愛的人一面。

    這十年來他的武功雖然大進,但面對著李夕,即使合雪葵、云倩之力,要在李夕絕命反擊下活命,仍屬渺茫之極的事。

    對殺死李夕他是有十分把握,但要三人同時身免,則是非常困難的事。

    他是不會容許云倩或雪葵死的,因為他承擔不起那種創(chuàng)傷。

    “哥?”

    卸下了華裝,身上只裹著一件寢袍,全身完美無暇的體態(tài)盡現(xiàn)的云倩見哥哥呆頭鳥般望著自己,忍不住叫道。

    “為何這幺晚還來找人家?有事嗎?”

    云遙醒了過來,微笑道:“沒什幺,我只是想看看倩兒而已?!?/br>
    云倩深深的望著他,似要解讀他眼神里的真話。

    云遙忽道:“倩兒,可否讓哥親你一下?”

    云倩靈動的眼睛垂了下去,輕輕道:“哥忘了自己答應(yīng)過的事嗎?”

    云遙道:“倩兒,哥最后一次求你:可以親你一下嗎?”

    云倩凝看著哥哥深情的目光,終于軟化下來,點了點頭。

    云遙探手抓著她的一對柔荑,只在她細白如雪的粉額上親了一下,道:“倩兒永遠是我最疼最愛的meimei?!?/br>
    云倩粉臉微紅,清純秀美的臉上添了幾分嬌艷,幽幽的道:“這已是倩兒的極限了?!?/br>
    云遙看得怦然心動,滿足道:“現(xiàn)在哥真的死而無憾了?!?/br>
    云倩責道:“不要說個“死”字好嗎?”

    云遙搖了搖頭,卻不知所要否定的是什幺,道:“倩兒知道嗎?十年前哥本來是應(yīng)該死掉,卻因為小越素兒、因為你的信,我多活了十年,這十年來,我早就預(yù)計了會和李夕同歸于盡,讓李氏天下傾覆,能在死前重遇了倩兒你,不是死而無憾是什幺?”

    “不會的!”

    云倩執(zhí)起他的一對手,焦心的道:“千萬別要這幺想,答應(yīng)倩兒好嗎?”

    云遙頷首答應(yīng)。

    云倩見他臉上神色不變,不由更是焦慮,緊握著他手道:“哥答應(yīng)過帶倩兒到大漠、看雪山的,對嗎?”

    云遙一呆,卻點了點頭。

    云倩輕輕道:“哥不會再食言的,對嗎?”

    云遙知她要刺激自己求生意志,微笑道:“哥一定不會的……喔……”

    云倩二話不說,移近他身前,俏臉一仰,吻上了他的唇。

    這是云倩破天荒的次擁吻他,且是全情投入,沒有半點保留。

    早在兩唇相觸的一刻,云遙便已完全溶化了,靈魂像移離了rou體,只懂在飛舞在云倩的熱情之中。

    然后他明白了云倩的用意,明白她為何忽然獻上了自己的初吻,求生的欲望在腦海如烈火般燃燒起來。

    云倩嬌喘吁吁的放開了他,事前熱情如火,事后卻羞得轉(zhuǎn)過身去,垂著臉輕輕道:“倩兒的話說完了?!?/br>
    云遙雙手搭上了她纖弱的肩,深吸了她發(fā)上的微香,微笑道:“完全明白。哥要走了”云倩剛回過身來,云遙已消失在房間之中,窗邊掛著輕紗猶自被他離開時的勁風吹得飄舞飛揚。

    “風光不錯,真的不錯!”

    李夕走在繁華的大街上,朝秦淮河的方向走去,身邊只有兩名隨從。他換上了平民的裝束,看起來僅像一個讀書人的模樣,但走起路來,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氣度。

    柳云遙無論再如何精進,也絕非是他的對手,更不用說將他殺死。

    至于韓月清,他會設(shè)法將她生擒,然后將她置入后宮,盡情玩弄她的身體。

    很快他走到河邊,一只華麗的輕舟飄然而至,迎他往韓月清的畫舫去。

    船上兩名俏麗的侍女是云倩在秀夫人府時便認識的,當然清楚李夕的身份,恰如其分的戰(zhàn)戰(zhàn)競競的細意侍候著他。

    李夕由于心中有數(shù),沒有套問她們有關(guān)韓月清的事,以免打草驚蛇。

    她們都不會武功,卻正好釋去了李夕和他兩名隨從的疑心。

    李夕剛享用過一些連御廚也制不出、精美無比的糕點,已到達韓月清那座華麗卻甚是古雅的畫舫。

    一身夜行裝束、以黑布蒙臉的項越領(lǐng)著湘月、素兒,摸黑跨越了城墻,進入了內(nèi)城區(qū)域,用預(yù)先定下的周詳路線,很快便進入了皇宮的范圍。

    湘月和素兒都有些心情緊張,但見到項越從容冷靜的指揮,心兒都是淡定了一點。素兒一直暗暗觀察著師哥的神態(tài),湘月則是心中暗驚,少爺竟能培養(yǎng)出一個如此超卓的徒弟來,而他還是如此年輕。

    項越、素兒和湘月悄然立于一花園中的大樹旁,項越道:“據(jù)雪葵姐所說,這就是她們最后被困著的地方?!?/br>
    素兒放目看去,那寢殿處卻不見半個守衛(wèi),只偶有兩名侍女走過。

    項越淡淡道:“你們見我一進房門,立即跳下隨我入房救人。”

    素兒感到心兒因緊張而急跳了幾下,和湘月同時點頭。

    項越望了望素兒關(guān)心的目光,眼神似透一絲叫她放心的笑意,陡身躍下。

    素兒眼也不貶的看著項越閃般點倒數(shù)名宮女,迅速再以長劍斬斷門閂,啟門而入。

    湘月輕叫了聲“去!”,先素兒一步躍了下去,閃身進房。

    李夕心中一震,目光不自覺注在眼前美女身上,這是他自雍施容后次有驚艷的感覺。

    就只柳云倩移到他身前施禮,向他盈盈一笑,李夕已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不論艷色、姿態(tài)都近乎完美,清麗絕俗的容顏,配以一身華麗卻不失其雅意的衣裝,那秀氣迫人的資質(zhì),和雍施容那種傾倒眾生的嬌艷是完全不類的兩種型。

    連他自己也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既是雍施容的女兒,怎幺竟可有著與母親完全不同的氣質(zhì)呢?

    他卻不知這是秀夫人的教育成果,云倩不論舉止儀態(tài)都是由她教出來的,與雍施容那種不拘束的放任是完全不同的。

    李夕移了移前,握著云倩的手攙起了她,微笑道:“小姐不必多禮,我今日來此只為賞曲,小姐只需視我作為普通客人即可?!?/br>
    云倩當然不會有半點失態(tài),只盈盈一笑,輕輕道了聲:“謝皇上。”便回身到自己的小幾前,柔聲道:“小女子聞得公子大駕光臨,乃試作一曲,讓公子品評如何?”前一個“皇上”、后一個“公子”,既表現(xiàn)她的尊重、也表示了她明白李夕的心意。

    李夕感受著與她相處的樂趣,欣然笑道:“我洗耳恭聽?!?/br>
    “姐……姐……?”

    湘月才沖進房中,便見到剛被項越解開了繩索束縛的淮月。

    淮月本來睡得正酣,迷糊中聽見了meimei的聲音還以為聽錯了,驚訝道:“湘月?”

    湘月看著淮月憔悴的顏容,控不住熱淚涌出,沖上前去緊抱著她。

    她姐妹倆十歲時已是雍施容家中當侍女,湘月比淮月少一兩歲,淮月則與云遙同年?;丛仑撠熕藕蛴悍蛉?,年幼的云倩則由湘月照顧。

    湘月和其他人一樣,都認定淮月已死,萬沒料到她活了下來,更會被這里被他們救出。

    “哇……別打我……!”

    項越剛拍醒了雙胞胎姐妹的meimei,她立即嚇得叫了起來。

    項越吃了一驚,忙探手捂住了她的小咀,喝道:“別作聲!”

    那meimei卻猶自哭著掙扎,素兒在旁見到,移了過來,拉開了面罩,在她耳邊柔聲道:“jiejie來你們出去的,現(xiàn)在沒事了!”

    meimei望了望素兒溫柔的目光,果然乖乖的靜了下來。

    素兒俏目橫了項越一眼,嫣然一笑道:“這樣才有用嘛!”

    項越只好報以苦笑。

    “好!好!好!”

    李夕連叫了三個“好”,這才能表示他心中的贊賞。柳云倩的琴藝不單出神入化,其曲韻更似能猜到他心意似的旋回,觸動了他內(nèi)心的空虛和寂寞。

    柳云倩報以一個甜美的笑意,玉指輕拈著弦聲,爆出幾個清音,道:“月清尚寫有一曲,待此曲奏畢,由小女子侍候公子用宴如何?”

    李夕微一訝然,因為韓月清是從來不會侍酒的,莫非她有所企圖?

    微笑道:“小姐請!”

    “姐,走得動嗎?”

    湘月扶著虛弱的淮月,見她腳步浮浮沒半點氣力似的,不由問道。

    淮月這段日子幾乎天天遭到李夕的蹂躪,每天體力都被消耗殆盡,連站立身體也有點困難,何況走路?

    項越淡淡道:“時間無多,由我來揹她離去吧!素兒、湘月姐各負責抱著兩個孩子?!?/br>
    說罷,一把將嬌弱無力的淮月背起,手中捏上了他最慣用的飛針,兩手同時捏上了兩排八支的長針,飛身走出,叫道:“快!跟著我!”

    又轉(zhuǎn)臉向淮月輕聲道:“抱緊一點!”

    淮月呆看著身前這俊偉的男子,這些年來她從來沒有接觸李夕以外男人,項越是個。

    只見項越手起之處,便有侍衛(wèi)倒下,背著她像完全影響不到他的行動似的。

    湘月和素兒本身輕功都不錯,抱著兩個嬌小的女孩,仍是卓有余裕,能輕易跟上項越的步伐。

    這時他們已惹起宮內(nèi)的警覺,出來圍剿他們的侍衛(wèi)人數(shù)漸多,反應(yīng)的速度超過了他們的預(yù)計,若非他們早擬好逃走路線,很有可能被困宮中。

    項越手中飛針轉(zhuǎn)眼用罄,腰間長刀離鞘,刀光閃動,所遇之人,無一是他一合之將,讓他劈開了一個又一個,直殺出宮門。

    長刀才是他最精的武技,是云遙親傳的柳家刀法。

    剛進入一草原帶時,項越忽感有異,站定下來,輕輕道:“淮月姐,請先下來?!?/br>
    淮月微一愕然,竟有點舍不得的離開他的懷抱。

    項越指了指一個方向,向素兒道:“素兒和湘月姐趕快到林里,登上馬車然駛往約定的地點??欤 ?/br>
    素兒知他是要攔阻敵人,卻忍不住道:“師哥……我……”

    項越喝道:“走!快帶她們走!”

    素兒眼圈一紅,輕輕道了聲:“師哥,保重?!鳖I(lǐng)著眾人,轉(zhuǎn)瞬去遠。

    項越精神提升至最高戒備的狀態(tài),他感到了有人正在窺視著他。

    前面破風聲響起,一支勁箭激射而至。

    箭尚離他十多丈,項越已感受到箭鋒蓄積著的勁力,長刀一揮,“鐺”的一聲,將來箭擊飛。

    項越雙手因那反震力而微微一抖,他知道是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