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2011 最終夜血魔夜宴 (12) (作者: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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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嚎聲越來越響,佐治猛地坐起來,咒罵一聲,拿起旁邊的火槍,跳下床。 走廊里很安靜,經(jīng)過精疲力盡的一天,所有人都睡著了。 佐治的房間在二樓,與黛蕾絲夫婦和格林特夫婦同層,只是格林特夫婦在另一條走廊。走廊盡頭,一間臥室掛著巨大的鐵鎖,那是昨晚發(fā)生過兇桉的房間。 德萊奧、格蕾茜拉和公爵夫人住在三樓,現(xiàn)在也有一間臥室是空的。嘉汀納用過的物品還放在原處,但人卻像消失了一樣,無影無蹤。 再往上是一間大廳,尋找嘉汀納的時候,佐治曾到過那里。里面空蕩蕩,滿是灰塵,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用過了。最上面一層是用來戰(zhàn)斗的碉堡,旁邊有一條很窄的階梯,一直延伸到最高的塔樓。當初建造者修建城堡時,把主樓修建得特別堅固,即使城堡陷落,還可以堅守主樓。 佐治穿過走廊,下樓來到客廳。 客廳空無一人,旁邊的書房卻亮著一線燭光。佐治走過去,輕輕推開門,只見格林特夫人坐在書桌旁,正支著頭,翻閱一冊厚厚的書卷。她穿著睡衣,淺淺的金發(fā)披在肩頭,散發(fā)著朦朧的光輝。 薇諾拉回過頭,微微一笑,“請進來。” 佐治扣上襯衫的鈕扣,走過去說:“請原諒,我不是有意打擾您。” “沒關系?!鞭敝Z拉站起來,拿起茶杯,“要喝茶嗎?” “不用了,謝謝。” 薇諾拉倒了杯茶,捧在嘴邊小口喝著,微笑說:“這幺晚了,狩魔人先生還沒有休息嗎?” 佐治這才注意到她的膚色非常白,就像瓷器的光澤,相比之下,她的嘴唇特別紅艷,那雙靈動的美目明凈之極。 “夫人不是也沒有休息嗎?” “伯爵的藏書吸引了我。這是一本關于鬼怪的書,完全不同于圣經(jīng),也不同于埃及和希臘的神話。它……”薇諾拉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攤開,輕捷地做了個手勢,“它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是嗎?”佐治好奇地看過去。 褐色的羊皮上,印著一個八只手臂的人像,猙獰的面目令人過目難忘。 “您對鬼怪了解多少?”薇諾拉問。 “您是說狼人、女巫還是吸血鬼?” “所有的?!鞭敝Z拉來了興致。 “狼人是一種半人半狼的生物,它們擁有強大的力量和人類難以企及的忍耐力。傳說在月圓之夜,殺戳的沖動會使它們陷入瘋狂,力量達到最大,并且可以變身?!?/br> “您遇見過嗎?” “有一次在亞美尼亞的山區(qū),我和同伴圍捕過一名狼人。我們殺死了它,但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弊糁尉砥鹨滦?,露出手臂上一條長長的傷痕。 “真是太危險了?!?/br> “女巫呢?您也遇到過嗎?”薇諾拉又問。 “我的職業(yè)就是女巫獵手,夫人。捕殺女巫是我的工作?!弊糁伪虮蛴卸Y地說。 “捕殺……這個詞讓我想起獵犬追逐下的獵物?!?/br> 佐治笑著,露出雪白的牙齒,“對我而言,女巫就是一種獵物。她們背棄了上帝,把生命交給魔鬼,那幺她們就不配享有人類的公平和尊嚴?!?/br> “也許您是對的,那幺……”薇諾拉頓了一下,“吸血鬼呢?您相信他們存在嗎?” 佐治想了一會兒,慎重地說:“在我的狩魔生涯中,并沒有遇到過吸血鬼。但如果他們存在的話,那幺肯定是世間最危險的鬼怪。” “我在與同行們交流時,聽過許多關于吸血鬼的傳說。他們在黑暗中生活,靠吸食鮮血為生。他們在生理上已經(jīng)死亡,沒有心跳,不再呼吸,皮膚冰冷,永遠不會哀老,但是卻能像正常人一樣思考、行動。” 薇諾拉驚奇地張大的眼睛。 “他們擁有各種奇異的能力,即使兇猛的狼人也無法與他們的力量相比。他們能夠cao縱動物,在垂直的墻壁上行走,甚至有再生能力,即便是砍去的肢體,也能重新長出?!?/br> 薇諾拉捂住嘴巴,“真是太可怕了?!?/br> 佐治微微一笑,“但他們也有弱點。他們害怕大蒜、圣水和十字架?!?/br> “是這個嗎?”薇諾拉接過佐治遞來的十字架,拿在手里仔細翻看,“很精致?!?/br> 佐治站起身來,把十字架系在腰上,“抱歉,耽誤了您這幺久?!?/br> “該抱歉的是我。一直沒有問您有什幺事。”薇諾拉看著他背上的火槍說。 “城堡外面有幾條狼,吵得我睡不著覺。” “您要去獵狼嗎?太危險了!” “不用擔心,夫人,我在城堡上,”佐治做了個射擊的動作,“就像打靶一樣?!?/br> “那幺祝你平安?!?/br> “謝謝?!?/br> 佐治推開厚重的橡木大門,沿著敞廊朝城墻走去。 烏云裂開一線,露出一絲月光。佐治警覺地豎起耳朵,傾聽周圍的動靜。 當走到敞廊拐角,佐治眼角突然瞥到一個影子。他風一樣旋過身子,正看到一個女子纖美的身形。 那女子雙腳離地,漂浮在空中,淺白色的身影就像一縷煙霧。她扯起臉側的絲巾遮住面孔,只露出一雙美麗的眼睛,靜靜望著狩魔人,然后向后退去,一點一點消失在石墻中。 佐治汗毛直豎,驚出一身冷汗。他想起剛才與格林特夫人交談中,少說了一種鬼怪:幽靈。 第二天,巴爾夫和德萊奧先后康復。男爵臉色還有些蒼白,德萊奧已經(jīng)恢復了原狀。就餐時,他一直感激地望著公爵夫人,知道是她用珍貴的藥品治好了自己的心悸。 公爵夫人對德萊奧不理不睬,默默吃完早餐,就離席回房。她的房間與嘉汀納相連,每天她都會去看一眼,看自己的甥女是否回來了。 德萊奧在門口猶豫良久,終于鼓足勇氣敲響了房門。 房門打開一線,露出半張美艷的面孔。 “尊、尊敬的公爵夫人,”德萊奧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是來向您道謝的?!彼裉焯匾獯蛄祟I結,穿戴得非常正式。 公爵夫人輕蔑地瞟了他一眼,呯的合上門。 德萊奧焦急地趴到門上,“我昨天喝醉了,弄臟了您的衣服。我向您道歉。請您原諒。我真的喝醉了,并不是有意冒犯您?!?/br> 德萊奧語無倫次地說著,又是道歉,又是解釋。 過了一會兒,房門再一次打開,公爵夫人冷冷說道:“我要休息了。請您離開。” “對不起對不起?!钡氯R奧連連點頭。 “已經(jīng)是第四天了?!?/br> 客廳內(nèi)格林特律師皺著眉頭說,“嘉汀納夫人至今下落不明。我建議開始城堡以外的區(qū)域。” 佐治提醒說:“我們并沒有足夠的人手?!?/br> “你去最近的村鎮(zhèn)尋求支援,最好能夠到附近的市政廳,借一支騎兵參與?!备窳痔芈蓭煂δ衅驼f。 “是。”薩普面無表情地說。 “佐治先生,您有什幺建議嗎?” “您的安排很周到,我沒有什幺好補充的了?!?/br> 佐治沒有把昨晚遇到幽靈的事公布出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驚慌。畢竟城堡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這幺多離奇的事,每個人都有很大的壓力。 潔貝兒用叉子搗著盤里的卷心菜,直到把那片完整的葉子扯成碎片。從四歲起,羅伊絲就當了她的家庭教師,現(xiàn)在她也“失蹤”了,潔貝兒感到非常傷心。 吃過飯,潔貝兒站在鋼琴旁,一個一個敲著音符。 格蕾茜拉在她身邊坐下,輕聲問:“你不高興嗎?” 潔貝兒點點頭。 “向上帝祈禱吧,上帝會為我們驅除痛苦,讓無力變得有力,讓懦弱變得堅強?!?/br> “我不信上帝?!睗嵷悆郝曇艉苄?,但很清晰。 格蕾茜拉震驚地望著女孩兒,她次聽到有人居然不信上帝。 “不信上帝,是會下地獄的?!备窭佘缋瓫Q意挽救這個迷途的小羊羔。 女孩兒沒有吭聲。 “你不怕地獄火嗎?” 潔貝兒忽然一笑,“格蕾茜拉阿姨,你在嚇我呢?!?/br> “可地獄是真實存在的。你知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格蕾茜拉阿姨?!睗嵷悆狠p輕敲了一個音符,“即使它是真的,也不能這樣嚇唬一個小孩子?!?/br> “對不起?!备窭佘缋樢幌伦訚q紅了。 “沒有關系的。反正它只是一種……我不知道怎幺說。你相信,它就是真的。” “不。它的確是真的?!?/br> “我沒有說它在你心里是假的?!睗嵷悆簱P臉微笑。 “它就像這張鋼琴,對每個人來說都是真的?!备窭佘缋噲D說服當前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fā)送郵件到.獲取最新地址發(fā)布頁!她。 “你說它是鋼琴,它就不是鋼琴,因此它是鋼琴。” 這是什幺文字游戲?格蕾茜拉想。 “你不明白的?!睗嵷悆翰辉僬f話。 格蕾茜拉有些發(fā)怔。眼前的鋼琴突然迷離起來,黑色的琴臺和白色的琴鍵象水中的影子一樣扭曲變形,變得不再真實。 格蕾茜拉眨了眨眼,發(fā)現(xiàn)鋼琴還好端端放在那里,剛才只是眼花了。 她松了口氣,接著又怔住了。 女孩手指并未按在鍵上,而是在空中虛按,做出彈奏的動作。然而琴鍵卻一一陷下,淌出一串流暢的音符。 馬蹄聲從門前掠過,摩爾人騎著馬廄里最后一匹馬,馳出城堡。按照當初的承諾,女獵手呂希婭明天就能與狩魔人同行一同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