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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明神女錄 清版】(5)

    【第五章】

    29年9月5日

    四周霞光四起,瑞氣縱橫,貫徹天穹,如流云織錦一般綿延滿四方懸空擂臺的上空。

    一位鶴發(fā)老人腳踩虛空,仙風道骨,步步而上,站在四方擂臺簇擁的中央。

    十六個門派驚疑聲微動,又壓抑著些許興奮之意。

    這位老人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他姓姚,在軒轅王朝地位極其超然,武道修為也臻至極高的地步。

    甚至傳說中,他已經(jīng)半步通圣。

    每一次的試道大會抽簽都是由老人一手主持。

    姚老頭袍袖一甩,六十三根竹簽從他袖子里徐徐飛出,疏密均勻地拍成了一列,滑成一圈,繞著他周身不停旋舞,姚老頭輕喝一聲:接簽!十六個門派的四位出戰(zhàn)弟子紛紛走到門派的最前面,攤開了手掌。

    寒宮劍宗只有三人。

    林玄言看著那腳踩虛空的老人,心想這架勢倒是真挺唬人的。

    他也攤開了手掌。

    那老人再一拂袖,六十三根竹簽如有感應(yīng),長龍一般向著人間舞掠而去,猶似一道道當空而下的光,那一道道光落下,落在眾位弟子的手掌心中,光芒褪去,便是一根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竹簽了。

    那六十三根竹簽分為對稱兩批,每一批都寫著一到三十一的數(shù)字。

    抽到相同數(shù)字的人進行對戰(zhàn)。

    當然,因為劍宗只有三人的緣故,所以會多出一枚三十二的簽。

    抽到三十二的幸運者便會輪空。

    眾位弟子紛紛看著手中的竹簽,神色凝重。

    俞小塘輕聲道:三十一,不知道是誰,二師弟你是多少啊。

    趙念攤開竹簽:十六。

    俞小塘又問:小師弟你呢?林玄言攤開手掌,面色不驚不喜,他輕輕搖頭,淡然道:三十二。

    俞小塘大驚道:你輪空了?林玄言輕輕點頭,臉上看不出絲毫驚訝的表情。

    裴語涵見了也是面色不變,無奈搖頭。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俞小塘如此聰穎,也很快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這發(fā)簽的老頭定然是故意的。

    小師弟修為低下,隨時都可以淘汰,所以輪輪空的名額給了他。

    而軒轅王朝要刻意打壓甚至打死劍宗,所以林玄言忽然說道:各位師兄師姐,你們抽到的人,肯定極難對付。

    等到所有簽都落到了眾人手中以后。

    那竹簽刻著數(shù)字的下面,忽然亮起了一道小光,小光緩緩勾勒出人名。

    那是抽到的相同數(shù)字的對手的名字。

    趙念忽然身子僵住,面如死灰。

    俞小塘同樣也一臉震驚的樣子。

    裴語涵秀眉微蹙,沉聲道:你們都抽到了誰。

    趙念苦澀道:蕭忘。

    俞小塘道:摧云城少城主鐘華。

    一個七境,一個六境。

    林玄言看了趙念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又摸了摸俞小塘的頭,說道:師姐萬事小心。

    俞小塘心情很差,所以這次林玄言摸她的頭她都無暇生氣了。

    少女覺得好委屈,那軒轅王朝何必要如此和他們這掉落得幾乎殆盡的宗門過不去呢?裴語涵輕聲道:沒關(guān)系的。

    俞小塘看著裴語涵,本來只是有些委屈的少女眉眼間忽然氤氳起了霧氣,她抬起手擦了擦眼睛下方,揚起小拳頭道:嗯嗯,沒關(guān)系的。

    又不可能有什么過不去的苦難。

    裴語涵忽然面色沉重,她低聲道:為師已經(jīng)做好最壞的打算了,實在不行的話,放棄劍宗這個虛名就是了,只要人活著便有希望。

    林玄言和趙念皆是神色一震。

    作為軒轅王朝最后的劍道宗門。

    裴語涵一直在心里有解不開的死結(jié)。

    如今她居然想要放下了?林玄言有些釋然,也有些黯然。

    師徒四人言語之際,試道大會已經(jīng)真正開始,按照數(shù)字的順序,最先的四組人已經(jīng)來到場上進行切磋。

    其中就有大家十分看好的天機派魏機。

    天機派的魏機帶著半張狐媚面具,另一半露出的臉卻是男子剛毅的輪廓。

    女子的柔美與男子的剛強隔著面具的一線呈現(xiàn)在了同一張人的臉上,卻又極其渾然天成,他的對手是一位紅色勁裝的女子,女子扎著一個簡單的馬尾,短裙為了方便戰(zhàn)斗只蓋到了大腿。

    經(jīng)過了短暫的禮儀鞠躬之后,兩人便騰躍而起,化作兩道反復交擊的虛影,各展所長,一時間,四張擂臺風生水起,無數(shù)不曾見過的奇門異術(shù)層出不窮。

    俞小塘死死地攥著手里的竹簽,望著兔起鶻落的那些影子,心情很是沉重。

    她走到裴語涵身邊坐下,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些人修的法術(shù)都亂七八糟的,也不都是陰陽道的法術(shù)啊。

    那不也就不能算是正統(tǒng)么。

    裴語涵解釋道:你理解錯了。陰陽道只是一種入道的方式,不是具體的法術(shù)形式。

    就像是千百年前,人間極力推崇儒學為正統(tǒng)學術(shù),而那些儒學的學者大家,最后修成的學問也各不相同,有人提倡性善,有人提倡性惡,有人說格物致知,有人說知行合一,爭論得昏天黑地,誰也不服誰。

    但是他們的根源都是同一門學術(shù),萬變不離其宗,而陰陽道也是一種入道的方式,人,運行氣的方式有太多太多種,陰陽道就是其中之一,而現(xiàn)在確實也證明了,陰陽道可以走得很遠很遠的。

    俞小塘一知半解,問道:那陰陽道是不是就相當于我們蒙學時候讀的書籍呢,學成之后可以把它當做其他法術(shù)的基礎(chǔ)。

    裴語涵答道:嗯。

    現(xiàn)在陰陽道的主流有雙修之術(shù),太極之術(shù),陰陽道法,玄功等,總之形式頗雜。

    你可以用陰陽道的運氣方式控制暗器,激發(fā)道法,寫字繪畫,甚至揮舞刀劍。

    只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

    我輩無法握劍了。

    俞小塘問:是因為師祖和那個人的恩怨么裴語涵肅然道:小塘切記,這種話在外面不要多言。

    俞小塘連忙掩唇,小雞啄米般的點頭,過了會她又忍不住問:那這樣對那些人有什么好處么,別人修什么道和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裴語涵解釋道:這里有一個很邪乎的說法,叫做香火。

    就像一條路一樣,如果沒有人走的話會很狹窄甚至野草叢生,如果走的人多了,那么會漸漸寬闊平坦,直至成為大道。

    所以一個道法修行的人越多,那么這個道法整體也會越強。

    但是許多年之前,軒轅王朝還沒有出現(xiàn)這種一家獨大的局面,那時候百家爭鳴,誰也不服誰,各種術(shù)法層出不窮,皆占一席之地。

    俞小塘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裴語涵下顎微抬,目光平視前方,那四座擂臺上戰(zhàn)斗激烈。

    她將趙念拉到身邊,囑咐道:你面對蕭忘千萬不要勉強,力所不逮認輸就好,千萬不要拼命。

    師父不會怪你的。

    趙念猶豫了一下,終于點了點頭。

    裴語涵這才松了口氣,也對小塘囑咐道:小塘,鐘華也是成名已久的少年天才,你要注意千萬不要受傷。

    俞小塘弱弱地哦了一聲。

    林玄言的目光輕輕落在俞小塘的側(cè)臉上,他忽然很期待俞小塘的比賽。

    那擂臺之上,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在放在魏機身上,魏機的天機道講究入局與破局,其道法猶如下黑白圍棋一般,極其隱秘凌厲。

    那紅色勁裝的女子才與之交手了三十多個回合便陷入了絕對的被動。

    擂臺之上隱約有縱橫的黑白二線,魏機的身影在其間不停騰躍,趁勢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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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玄言遙遙望去,恰好望見一道宛如刀斧般大開大合的壯闊黑線對著紅衣少女的背上劈下,紅衣少女察覺到背脊上豎起的寒意,身子一凝,法術(shù)凝于拳上,迅捷出拳,一下轟上,砰然一聲巨響,一道光芒自紅衣少女的拳尖炸開,少女連連后退,而那魏機的身影也被轟出了黑線,借著后退的力量,魏機腳踩地面,膝腿一曲,借力而上,身子劃出了一道流暢曲線,黑白兩線生于臂間,猶如龍蛇曳動。揮舞而去

    紅衣女子揮舞著雙拳,明明是個嬌俏少女,卻是拳風如罡,她一邊退一邊招架,看似被動挨打,實則還留有余力對付后手。

    魏機忽然咦了一聲,雙臂展翅般張開,向兩側(cè)一甩。

    那些眼花繚亂的線忽然抽走,紅衣少女神色一滯,等到察覺到危機之時為時已晚,一道陰柔之氣忽然從地里鉆出,纏住了她的腳,極其剛勁柔韌,難以掙脫。

    紅衣女子一咬牙,未纏住的腳用力一跺,罡風四起,對著周身肆意切割。

    俞小塘贊嘆道:那女孩看上去比我還小,卻那么厲害。

    林玄言道:只是可惜,境界差距太大。

    話音剛落,魏機的身影高高躍起,一道黑線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少女胸口,嘶啦一聲,衣裙撕裂開一道線,那密不通風的罡風之中,不知何時被劈開了一條線。

    終究是小女孩,衣服被撕裂開來總是會因為羞恥而心慌意亂,黑白二線繞著少女不停切割,衣帛撕裂聲無比刺耳。

    少女再也無法忍受,怒喝一聲,身影沖天而起,與此同時,纏住她右足的勁道向下猛拽,因為羞恥,少女方才都忘了右腳被制住了。

    她身子被一下子拽了回去,一屁股坐到了其上。

    周身罡風瞬間散去。

    魏機已然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一線黑線指著她的心口。

    勝負已分。

    而另外的臺上也是高潮迭起,很多不曾聽聞過的少俠女俠都各展所長。

    還有一位修士最讓人氣憤,他修的是驅(qū)使異獸的能力。

    他用自己馴服的一只洪荒巨犬追著對面的修士滿地圖跑,而自己坐在一邊悠閑看戲。

    組的結(jié)束很快,除了那個放狗咬人的其他勝出和大家猜想差不多,沒有什么懸念。

    第二組也有名聲赫赫的名人。

    比如那六大宗門之一的天青派首席弟子葉知清。

    還有一位則是非常出人意料。

    陰陽閣閣主的女兒,那位傳聞中不能修行的廢人小姐。

    季嬋溪。

    陰陽閣弟子中年輕俊彥輩出,為什么偏偏要挑選這么一個不能修行的廢人,等到眾人真正看到了季嬋溪的容貌之后才有所了然,或許閣主只是讓她一展容貌吧,向玄門示好

    人間兩大最大的宗門聯(lián)誼起來,那勢力足以媲美軒轅王朝的神殿了。

    季嬋溪肌膚極白,衣著發(fā)色卻是極黑,漆黑的裙擺在大風中不停激蕩,仿佛焚灰峰下黑色的潮水。

    明明是沒有修為的一個女孩,卻讓人生出了淵渟岳峙的怪異感覺。

    她的對手是白衣宗的一名弟子。

    名為白牧。

    那名弟子對于少女的容顏極為驚羨,此刻見她氣度超然,又感不凡,心中暗暗為她不可修行而惋惜,如果少女也是天資卓絕之人,想必將來天下又會多一道絕色的傳奇。

    白牧深深鞠躬:季小姐多有得罪了。

    季嬋溪嗯了一聲,玉手微動,一面鏡子忽然出現(xiàn)在她的掌中,白牧起初不以為意,但是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性,神色劇震,如臨大敵:八相鏡?試道大會有許多規(guī)定,比如比武點到為止,對方認輸之后不可繼續(xù)傷人,比如不得憑借非自己役使的兇獸傷人,但是可以使用法寶,這個世界上有許多很強大的法寶,但是要將那些法寶煉為幾用便需要花巨大的心血和法力,一般來說,年輕人再天資卓絕也無法驅(qū)使那些高品階的法寶,而低品階的法寶雖然有時也有奇效,但是終究沒有那么巨大的殺傷力。

    而人間有四件法寶最為著名,乾明甲,煉妖鼎,八相鏡和白骨鎖。

    季嬋溪單手捧著那銹跡斑斑,看上去無比平凡甚至已經(jīng)被歲月腐蝕斑駁的青銅古鏡,神色極其鄭重,那鏡子雖然隔了這么久歲月,單手表面依舊平滑,光可鑒人。

    她沒有回答白牧的問題,轉(zhuǎn)了轉(zhuǎn)鏡子,一道明黃色的光線從中迸發(fā)出來,一個身披金鱗鎧甲,面覆黃金甲胄的巨人猛士在金黃光線中揮舞刀戟,發(fā)出嘩嘩聲響。白牧身影在巨人照耀之下一下子單薄了下來。

    八相鏡無須煉化,只認血脈,雖然八相鏡發(fā)揮出來的力量和主人的實力息息相關(guān),但是饒是如此,那鏡中八相的戰(zhàn)斗力依然非同凡響。

    一直神色慵懶的蕭忘目光也凝重了起來,不一會兒,他神色一松,戲虐道:“沒想到閣主如此寵溺女兒,如此法寶居然敢交給她。只是她能力太過低微,根本發(fā)揮不出百分之一的力量,對付白牧可能夠了,但是……呵呵呵。不過啊,嬋溪啊,你真的越看越好看了。”

    玄門的尊者看著這位聲名卓著的天才少年,囑咐道:“雖然季小姐只能倚仗法寶,但是季家還有一位六境巔峰的公子,你萬不可大意?!?/br>
    蕭忘不以為意道:“六境七境,相隔的是什么,尊者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br>
    尊者又道:“據(jù)說季家公子有可能已經(jīng)到了第七境?!?/br>
    蕭忘枕著自己的胳膊無所謂道:“那我蕭某來給大伙辟辟謠吧?!?/br>
    尊者不再多言,閉目養(yǎng)神。他很想告訴這位自家宗門的天才,雖然同齡人中近乎無敵,但是山外有山,切不可太過驕縱。免得將來遇到無妄之災(zāi),斷了長生路。

    林玄言自然一眼便認出了那位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的黑裙少女,他看著那八相鏡,有趣又不解。

    俞小塘坐在看臺上,用手支著下巴,顯得沒精打采的。趙念正襟危坐,下一場便是他的比試了。面對的又是傳說中的那個人,心中的緊張可想而知。

    臨上場前,裴語涵最后說道:“點到為止即可,你的天賦根骨去哪里都比留在劍宗強??v使輸了比試,將來也大有去處。”

    趙念固執(zhí)道:我不想走

    裴語涵嘆息道:山雨將至,浮嶼上那個人顯然是要對我們趕盡殺絕,你和小塘還有玄言的去處為師會幫你們安排的,不要固執(zhí),活下去最重要。

    俞小塘問道:那師傅怎么辦?

    裴語涵微笑道:師傅好歹也是化境巔峰的強者,放眼人間幾乎無敵,一心想要避禍肯定沒問題的。

    俞小塘委屈道:可是師傅你堅持了這么多年啊……難道……都怪我們太弱了?

    裴語涵道:劍宗不過是一個虛名,不過是我自己要支撐的一個信念罷了,我不能因為自己連累你們的

    林玄言的目光一直在看臺上,他沒有回頭看裴語涵,因為他害怕素來寡淡的他會一時間忍不住眼淚,當年風雪中撿來的那女孩,本該快快樂樂地長大,成就劍仙境界之后再行走天下,斬jian除惡,有春風斬春風,遇蛟龍斬蛟龍,她的肩膀上不應(yīng)該背負這些的。

    都是自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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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小塘更是憤憤不滿,心想為什么世界上最好的師傅會有一個世界上最不好的師傅

    那四場比試很快便結(jié)束了。季嬋溪因為八相鏡的緣故獲勝,眾人未免不服。

    但是很大程度是因為白牧境界不足,若是遇到其他的高手,以此刻季嬋溪的能力獲勝希望肯定渺茫。

    除了季嬋溪以外,其余人的勝負情況也沒什么驚喜,接下來便是眾人無比期待的蕭忘的首戰(zhàn),他的對手還是劍宗的弟子。眾人看戲的意味便更濃了。

    趙念走上舞臺,一言不發(fā),神色凝重。蕭忘個子雖然不高,卻是風度翩翩,年紀輕輕已有宗師氣度。

    這一戰(zhàn)不會有懸念的。

    林玄言忽然察覺到周圍的空氣中有一絲異樣的波動。

    裴語涵秀美微蹙,閉著眼睛,片刻之后對著俞小塘囑咐了幾句便轉(zhuǎn)身離開。

    林玄言深深的看了裴語涵的背影一眼,忽然面色一沉,隨后卻又冷然一笑。悄無聲息地跟著她離開,無人發(fā)覺。

    趙念看到裴語涵轉(zhuǎn)身離去,微有失落和不解,卻松了口氣,他握著自己手里的劍,那是師弟替他挑的劍,雪牙。雪牙劍嗡嗡顫鳴,已有戰(zhàn)意?!皝戆伞!彼粗良徘甑拿麆?,沉聲道。

    試道大會進行至今的道劍氣激發(fā)而來,如一道雪影貫空而去。趙念已然先聲奪人,已然出劍,蕭忘微露異色,微微跺腳,玄門陣法以自己為中心激發(fā)出來,瞬間覆蓋全場……

    小洞天內(nèi)也各有洞天。

    裴語涵開辟的洞天有七十二處,景色各異,雖是虛景,卻依舊眩目。

    她坐在某一處洞天里,對鏡梳妝,長長的青絲清泉流瀉般垂到腰處,她神色恬靜而黯然,對鏡描眉,動作清雅卻落寞-描完了遠山般青黛的秀眉之后,洞天門口忽然站著一個人。裴語涵感受到了他的氣息,頭也不回,淡然道:“恭喜季閣主即將到達那個境界,成為人間僅有之人?!?/br>
    季易天面色如玉,歲月在他面容上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這是大道將成,返老孩童的征兆。

    他氣度翩翩,款款走到裴語涵的身后,取過一把雕花木梳,自上而下為裴語涵梳頭,裴語涵沒有抗拒,只是看著鏡子里自己的容顏,她依然是那么美,只是有些憔悴。

    季易天道:“沒想到裴仙子愿意赴約,季某真是榮幸?!?/br>
    方才他秘密傳音于裴語涵,要其相約于洞中,所以她才沒有繼續(xù)看趙念的比試,來到了此處。

    裴語涵道:“不知道閣主要和我商量什么?!?/br>
    她今日穿的是黑白斜領(lǐng)上衣,下身是一條澹雅的深青色百褶長裙,上衣塞到了裙腰之間,用一根青色衣帶系著,在身后斜斜打了個蝴蝶結(jié),將腰身襯得無比纖細。

    季易天道:“裴仙子,不知我們之前的約定是否還算數(shù)?”

    不等裴語涵回答,一個平淡無奇的聲音傳來:癡心妄想。

    季易天回首望去,面容上盡是驚色。門口正站著一位清秀少年,如劍般挺拔的身姿,目光平靜卻看不出深淺。

    正是林玄言。

    季易天的驚訝全部轉(zhuǎn)變成了凝重,他發(fā)覺自己竟然看不出這位少年的修為。

    通圣?不可能,難道是……

    季易天思緒如電,轉(zhuǎn)瞬便想到了那個可能,面色劇變。

    林玄言手中無劍,但銳比天下之劍。

    林玄言抬手,手中已然多了一把劍。

    是裴語涵的佩劍。

    季易天心中的猜測已是驗證了八九分,但他仍無法相信。

    林……臨……淵……

    飽含著恐懼,驚恨,季易天顫抖著說出了眼前這個少年曾經(jīng)的名字。

    裴語涵在那個少年出現(xiàn)時便陷入了震驚與無法置信之中,現(xiàn)在突然聽到了這三個字,嬌軀不斷地顫抖著,美目中已是充盈著水光。

    原來是這樣……原來真是他……

    一切都如一場夢

    從與他相遇到那個賭約再到此時

    裴語涵明白了當初為何要突然收他為徒,為什么有那種熟悉的感覺,那道不明的情愫……

    師……傅……

    五百年的思念,竟是在今天在這種場景,以這種身份與他相認。

    巨大的夢幻感包裹著裴語涵,她終于又見到了那個身影,魂牽夢縈的身影,縱然他已是換了容貌,可他依然是她的師傅,她現(xiàn)在只想完完全全的把自己交給他,全部的身心依靠他。

    林玄言的目光從裴語涵的身上收回,輕搖了搖頭,淡淡道:如今只有林玄言了……

    但語涵,還是我的徒兒。

    說罷看著季易天,眼中森森。

    你企圖玷污我的徒兒,不可赦,不可赦,不可赦!

    手中劍意勃發(fā),劍光在季易天身上翻飛,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出現(xiàn)在其各處要害,尤其是下陰。

    不過半頃,季易天如同在劍床上滾了一圈,凄慘無比,身上滿是血痕,修煉陰陽道的根本也被林玄言的劍光所廢。

    最后一劍,穿喉

    林玄言嫌惡地看著劍上滴落的血液,口捻一法,手中劍與地上的尸體已然消失不見。

    師傅……

    林玄言聽見裴語涵顫聲說道

    他輕嘆一口氣:我愧為人師,語涵你勝我千倍。

    甫一回首,林玄言已被裴語涵用力抱住,他嘴角掛上淺笑,如同以前一般寵溺地揉揉她的腦袋,反手抱住她,輕聲說道:從今往后,我便是林玄言,你還做我?guī)煾?,你來教我為師之道,我則一生一世守在你身旁,護你修行,護你永遠快樂。

    言畢,抱起裴語涵,直往碧落宮去。

    涵兒,你這寢宮布置的與我的一樣,是以前就想和為師共寢么?林玄言滿臉的調(diào)笑之色,用戲謔的口吻對裴語涵說道。

    裴語涵如同一個小女孩般羞意攀上臉龐,只是縮在林玄言懷中。

    哦對了,現(xiàn)在你是我的師傅,我的漂亮師傅,你堂堂的軒轅女劍仙怎么臉紅了?林玄言不依不撓繼續(xù)調(diào)笑裴語涵,似乎隨著身體的變化他的心智也變了。

    林玄言輕輕地將裴語涵放在床上,裴語涵仿佛剛出閣的女子一般,懷著羞澀與愛意,只敢稍稍抬起螓首,癡癡的看著情郎,同時等待著他下一步或輕柔或粗暴的動作。在很久以前裴語涵便喜歡上了師傅,但那時他只是一心求道,不問紅塵。于是裴語涵只得將這份喜歡深藏心底。如今又見,自是一番情意盡意傾吐。

    似乎是鼓足了勇氣裴語涵才用細若蚊吶的聲音對林玄言說:師傅……我……喜歡你……

    林玄言微微一笑:涵兒,我也喜歡你。

    說罷便吻上了兩瓣嬌唇,身體亦是壓在了裴語涵嬌軀上,兩人情意nongnong。一個深吻怎夠?

    林玄言脫去了身上的白袍,再看裴語涵已是將衣衫盡褪,露出那瑩白純潔又帶著無限誘惑的胴體。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美,她雙手環(huán)繞在林玄言的脖頸,將粉面緊偎。

    林玄言則順勢倒在裴語涵的嬌軀上,之前一心求道的他何嘗見過這等不似人間該有之美景,只是不斷地親吻著這具絕美的女體,從脖頸到玉峰,留下一個又一個吻痕,裴語涵則一邊親吻著林玄言俊秀的臉龐,一邊傾吐情意。

    噢……嗯嗯……師傅……你舔的我好想要……啊……好美……

    林玄言久久流連在裴語涵的豐乳上,用力吮吸著那粉紅的蓓蕾,然后又用靈巧的舌頭不斷跳逗著,一只手深陷另一個美乳,語涵胸乳竟如此豐碩,一只手都難以掌握,五指用力抓緊乳rou,但玉乳極富彈性,無論揉捏成如何形狀都能恢復,口中含著乳尖,只覺得乳香撲鼻,恨不能將其吞下,只是越發(fā)用力地舔舐,吸吮,挑弄著那顆已然立起發(fā)硬的嫣紅rutou。

    涵兒的玉乳真是妙不可言。

    林玄言起身笑道。

    裴語涵面色潮紅,雪肌泛起粉色,唇瓣微張,已是動情之極。

    林玄言用手將裴語涵的雙腿大分,露出其中嬌柔粉嫩的玉蛤,周圍的恥毛已被蜜汁浸濕,結(jié)成一縷縷。此時仍有不少花蜜從蜜xue中流出,分外誘人。林玄言用手指拉開兩片yinchun,向內(nèi)窺視著那處女花徑,只見在花徑中不遠處有一層薄薄的淡粉rou膜,rou膜上還有一個圓形的小孔,將手指探入其中,玉蛤緊閉,仿佛在吮吸手指一般,林玄言手指四處挑動,不經(jīng)意間碰到了一個粉色的凸起,用力捏了一下,裴語涵嬌軀一震,口中呻吟不斷,下體花蜜更是盡數(shù)流出。林玄言仿佛揉捏著花蒂,裴語涵下身流出的花蜜已經(jīng)在床上積起一片水漬,情景yin靡之至。

    林玄言見狀便扶著早已一柱沖天的下身陽具,火燙的龍頭貼上了柔嫩的yinchun,當即在其上摩擦起來,裴語涵幾乎忍受不住花徑內(nèi)的空虛與對那粗大陽具的渴望,只是礙于面子無法開口,只能緊咬著朱唇,等待著那巨物的進入。

    林玄言俯身在裴語涵兒耳邊說道:涵兒,我要進來了。同時輕咬著那圓潤的耳垂,裴語涵將朱唇奉上,主動親吻著林玄言的臉龐,林玄言心中了然,雙唇和嬌柔的美人雙唇糾纏在一起,同時下身陽具對準蜜xue,一挺腰就將陽具半數(shù)沒入,裴語涵發(fā)出一聲嬌啼,有疼痛,還有喜悅與滿足。

    林玄言只感覺下身的陽具進入了溫暖潮濕的花徑,被緊致的腔rou包裹住,還有許多褶皺刺激著,一時間舒爽無比,再看在裴語涵與自己的交合處蜜液混合著鮮血緩緩流出,在床上留下處女落紅。

    涵兒,你是我的了,誰都不能讓我們分離。

    林玄言心中飽含深情愛意,擔心裴語涵緊致的花徑不能一下子適應(yīng)自己的巨大陽具,便不再深入,只是在其嬌軀上四處愛撫,兩人口舌交纏,胸乳相貼,過了一會兒,裴語涵感到下身疼痛退去,對快感的渴望愈發(fā)強烈,便在林玄言耳邊說道:動……動一下……師傅……我……我好舒服……師傅快來疼愛涵兒……

    聞言林玄言起身,雙手扶住裴語涵柳腰,胯下陽具逐漸深入,一進一出,直到陽物頂?shù)搅艘惶幦彳浕郏嵴Z涵一下子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與快美,不住地嬌喘,花徑中分泌出了的蜜汁。

    師傅……你……你頂?shù)胶瓋旱男募馍狭恕“ 拧丁培拧 ?/br>
    突然林玄言將陽物抽出再猛地向內(nèi)一搗,龍根盡數(shù)沒入,在花心上重重一頂,裴語涵頓時發(fā)出了一聲高昂的嬌啼。

    啊啊……師……師傅……你好壞……嗯嗯……受不了了……輕……輕點……啊……

    林玄言初經(jīng)人事,不知所以,只知用力抽送,將裴語涵弄的欲仙欲死,已有不支之態(tài)。

    忽然林玄言用龍頭大力研磨了幾下花徑內(nèi)壁,又快速地在花心上連點兩下,裴語涵作為處子如何受的住,花徑內(nèi)用力收縮,緊接著處子春潮噴薄而出,本來林玄言也幾近堅持不住,現(xiàn)在被裴語涵花徑內(nèi)噴出的大量花蜜一沖,直接精關(guān)大開,火燙的元陽之精也一股股地噴射在裴語涵花房最深處。

    嗯…………

    裴語涵發(fā)出滿足的呻吟。

    林玄言通身舒爽無比,在裴語涵唇上輕吻一下,起身向兩人交合處看去,只見一股白濁的液體緩緩流出,情景yin靡無比。

    林玄言抱住裴語涵,輕聲道:涵兒,你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