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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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房內斷斷續(xù)續(xù)的琴音缺失了以往的靈動,顯得生硬冰冷,不再富含美感。執(zhí)琴人手中的那把琴弓的弓毛斷了一根又一根,耷拉在他的手臂上,猶如數(shù)根細繩纏繞在他的手腕上束縛著他拉琴的動作。不斷輕顫的雙手根本已經拿不穩(wěn)他手里的這把琴。 宋執(zhí)焦躁不安地握緊琴弓,他放不下手里這輕微的重量,即使琴音偏離他依舊強迫自己繼續(xù),一直到最后一根弓毛斷離。 沒有弓毛的琴弓無論如何都拉不出聲音了,他靜默地立在琴房中央,呼吸變得急促沉重,胸腔的起伏也變得劇烈,不安與無力感侵吞著他的神經,讓他手上的顫栗蔓延到全身。 宋執(zhí)驚覺地回過神,放棄一般地將手中的小提琴放回琴盒,走回到自己的臥室中翻找著床頭柜的抽屜,而抽屜最里面的位置放著一瓶沒有任何標簽字體的白色藥瓶。隨后他瞥了一眼柜子上的空掉的水杯,輕嘆一聲拿起水杯和藥瓶走到了客廳。 昏暗沒有燈光照明的客廳被窗外映進來的月光籠罩著一層淡薄的光暈,而宋執(zhí)只是依靠著這點光亮在屋內前行,絲毫沒有打算開燈的意思,或許在這片黑暗中更讓他有安全感。 他站在廚房的吧臺前服下藥,身體的異常反應依舊持續(xù)著,但片刻之后心里的那份不安與失落稍退,讓他感受到了些許寧和。 從窗外灑下的月輝照射在料理臺的光滑石板上,有一處的反光格外引人注目,讓宋執(zhí)不禁看著那處出了神。 那是插滿各式料理刀的刀架,刀身一半置于里面,一半置于外面,鋒利的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寒冷銳利的光芒,詭異地散發(fā)著一絲安詳?shù)臍庀ⅰ?/br> 他在吧臺前佇立著緊盯那道寒光,腳下的步伐不受控地向那處移動,輕抬著顫栗的手,可還未觸到刀柄就被一道開門的聲音拉回了現(xiàn)實。 宋執(zhí)猛地抬頭看向他隔壁房間的房門,見到方筠走出來連忙回到吧臺將藥瓶藏到了身后,穩(wěn)了穩(wěn)自己聲音中的顫抖,在臉上漾出一抹清淺的笑意,“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 “睡不深,起來想喝點水,你怎么都不開燈?”方筠按下墻上的開關,頃刻間照亮了整間客廳。 宋執(zhí)被光亮晃了一下眼睛,微瞇下眼,“外面挺亮的,我就沒開,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彼笱軆删?,便握緊手里的藥瓶急急忙忙地回到了臥室里。 宋執(zhí)關上房門的一剎那,便從門邊滑下跌坐到了地上,手里的藥瓶也從他手中脫離滾到了地上。方才那一刻涌上來的想法使他渾身都感到冰冷,但他卻也在那一刻感受到了片刻的解脫。 藥物的作用還沒有完全起效,控制不住極端情緒的涌入,使得方筠痛苦的模樣一直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折磨著他的精神。宋執(zhí)努力將自己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自己。他咬住橫在唇邊的手臂,壓抑著喉間即將溢出的嘶吼,讓它最終變成了發(fā)出一陣陣微不可察的嗚咽。 …… 宋執(zhí)倚靠在一間音樂教室的墻邊,聽著教室內悠悠傳來的鋼琴旋律,舒爾曼的小夜曲,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莫扎特的D小調幻想曲。他這兩日都未曾踏入過音樂教室,只是站在這里聽著教室內的那個人彈奏。 他喜歡聽從他指間流出來的琴音,從而越來越厭惡自己指間的琴聲。 他曾懼怕駱望生盯在自己身后的視線,如今卻莫名其妙地像個跟蹤狂一樣守在他練習的音樂教室門邊。 屋內的琴音總是在固定的時間停止,而他也會在那一刻轉身行到樓梯口,抹去自己的身影。 失去情感的小夜曲,感動不了聽眾的心,失去靈動的琴音,也早已贏不了帕爾曼的那份殊榮。 6月14日,帕爾曼大賽的前一天,要比任何時候都讓宋執(zhí)感到恐懼。他撐不起方筠給予他的期望,也拉不動這把小提琴了。 宋執(zhí)心中涌起的那股凝團漸漸變大,彌漫成漫天的云霧,將他困在其中難以逃離。仿佛有意識一般悄無聲息地涌入他的七竅,麻痹著他的意識,蒙蔽著他的視線,嗅不到空氣的澀意,聽不到物體落體的聲音,更加嘗不到口中那沖撞著他喉間的濃重苦澀。 他望著上方影影綽綽的光亮,胸腔涌出的窒息感帶動著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掙扎,但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痛苦。他淡然的神情中,透著不易察覺的輕松,終是尋求到了解脫。 恐懼感消逝在了他的精神世界里…… 在他視線開始模糊的時候,他望到了方筠。她的臉上染著驚恐,艷麗的容顏被淚水打濕,張皇失措地嘶吼著什么,可他什么也聽不到,也再也聽不到了…… 對不起,mama…… 我終究還是沒有能力成為您期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