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貝拉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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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澤近乎一臉懵逼地站在那兒。 室友們都在做各自的事情,他一個人扶著墻搖搖欲墜。費恩從他的口袋里探出腦袋,又被余澤給按了回去。 費恩在他的口袋里撲騰著,想要知道余澤到底怎么樣。他剛才看到了,法師大人的臉色特別蒼白。 ……又用了法術(shù)嗎? 費恩想起之前他們?nèi)耗С瞲ue的時候,那時候余澤也是過度使用自己的能力,于是變得十分虛弱,這讓費恩心驚rou跳。他根本不想再看見那樣的法師大人。 他不禁責(zé)怪起自己來。要是他能夠變得更加強(qiáng)大,他一定可以更好地保護(hù)法師大人吧。 他成年之后的第一個任務(wù),做余澤的跟隨騎士。他躊躇滿志,壯志在懷,可是結(jié)果卻不盡滿意。他努力想要重新證明自己,不僅僅是因為少年的虛榮心,也是某種求偶的熱情。 況且,法師大人身邊圍繞著太多的危險了。 余澤輕輕用手指揉了揉費恩的腦袋——說真的,他力度這么輕,是因為他也沒什么力氣了。 窺視未來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說真的他應(yīng)該感謝病毒,病毒說不定為他承擔(dān)了更多的代價——游戲中的“虛弱”狀態(tài),放到現(xiàn)實中,就是真正的虛弱了。 但是余澤現(xiàn)在無心糾結(jié)代價不代價的,他的大腦中不斷地回放著那一幕:空曠的、寂靜的宇宙。消失的地球。 有那么一瞬間,他在想,他詢問星軌的,是人類的未來,為什么地球卻消失了呢? 他們常說,人類文明不過是地球上生物文明的渺小一隅。 而現(xiàn)在,地球都消失了。 余澤發(fā)了一會呆,然后忽然想起來一個更嚴(yán)重的問題。 這個未來……確定是這一次病毒造成的未來嗎? 在看見這樣的未來之前,他的眼前曾經(jīng)閃過另外一副畫面,在他還沒有看清楚之前就已經(jīng)被他拋之腦后。之后他才直接問到了人類文明的未來。 而他此前詢問的問題,就是卡曼文明與人類文明的沖突的結(jié)果。 而這個結(jié)果他并沒有看到。 人類文明的未來,與這個問題,不盡相同。 如果未來還有其他的病毒…… 如果這個未來,是與卡曼病毒無關(guān)的呢? 如果卡曼病毒被解決了,卻有別的病毒參與進(jìn)來,最后才造成了地球消失這樣的結(jié)果呢? 如果卡曼病毒沒被解決……那么不就和他第一個詢問的問題是等價的嗎?為什么那個問題他就無法得知答案呢?難道是因為星軌本身所窺視的未來,就是與卡曼相關(guān)的?無法預(yù)知己身? 余澤腦中無數(shù)個紛亂的念頭涌上來,使他頭疼欲裂,不得不閉上了眼睛,清空大腦,這才平靜下來。 那之后,他突然想到了,卡曼中那神秘的占卜家守則。 那是被無數(shù)占卜家口口相傳的至高法則。在游戲中僅僅作為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設(shè)定存在,而現(xiàn)在,卻不得不被余澤拿出來反復(fù)咀嚼,認(rèn)真品讀。 第一條,他曾經(jīng)在比賽場館中,對著鏡中的自己冷冷念誦。 “未來不得言之于口。” 而現(xiàn)在,他想到了第二條。 “窺視命運之人,必將為命運之奴隸?!?/br> 他默念著這句話,然后沉沉地吐了口氣,一時間心思頗為沉郁。 他現(xiàn)在就是這樣,騎虎難下。一次窺視未來,帶來的是新奇和快樂。第二次,帶來某種優(yōu)越感。第三次,帶來某種微妙的自嘲。第四次,帶來了些許的重壓。第五次,那滔天的壓力與自我審視,幾乎使他后悔窺視未來。 像他現(xiàn)在這樣,是否真的能拋卻未來地球可能消失所帶來的沉重壓力? 完全不能。 他只會不斷地回憶,不斷地想起這樣一幅畫面。 空曠的宇宙。閃爍的星點。消失的地球。 或許他會遺忘,如果世界意識這么仁慈的話,或許可以讓他遺忘。可是……可是余澤想起了收藏柜。 他想,收藏柜這種東西,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如此厲害的一件器物,卻陰差陽錯地被他當(dāng)成了成年禮物送給自己…… 他忽然心中一緊,那種窺視未來所帶來的無窮無盡的命運軌跡又一次傾覆而來。他陰沉沉地想,他怕不是被命運安排得明明白白? 余澤磨了磨牙,心想,想安排我?先看看我會不會把掀翻命運女神的裙角吧! ……不,這太臭流氓了。 扒下命運之神的五分褲? 土里土氣。 嗤。 意思到了就行! 就這么在心里發(fā)著狠,他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他拍拍手上因為蹭著墻而沾上的灰,十分戲多地想,那些敵人——他假想出來的——那些躲藏在命運之中窺探他的敵人,就像是這些灰塵一樣,原先不過是附骨之疽,即便真的跳出來,也不過是被隨手撣去的灰塵罷了。 ……嗯,就要這么高傲! 他終于從窺探未來的虛弱之中緩過來,也恰好在此時,房天銘又給他發(fā)了一條消息:“聯(lián)辦的人好像去你們樓了?!?/br> 余澤立馬回:“怎么回事?” 他又驚又喜,本來想著要如何去找聯(lián)辦的人套消息,現(xiàn)在對面卻主動送上門來,令他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房天銘說:“對面那棟樓查完了,就要查其他的樓唄。沒想到先查了你們樓?!?/br> 余澤吃了一驚。對面樓已經(jīng)查完了?這么快?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事件,卻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下午三點。 ……而對面那棟樓出事的時候,差不多一點。 他窺視未來,花了至少半個小時的時間?! 與其說余澤是被這漫長的時間嚇到,倒不如說他是震懾于這半個多小時的無人打擾。他就站在宿舍,陽臺前面。室友甲乙丙都在他的不遠(yuǎn)處,似乎是自顧自做著自己的事情,但是余澤知道,這三個人絕對不會看著他干站著而不做出任何反應(yīng)。 ……可是他們真的這么做了。余澤在這兒一動不動,他們也毫無反應(yīng)地低頭做事。 一瞬間,余澤覺得背后一定是出了一身冷汗,不然他怎么覺得有點涼颼颼的呢? 宿舍里安安靜靜的,所有人都不出聲。 恰在此時,門口傳來禮貌的咚咚兩聲。有人敲門。 余澤正沉浸在自己臆想的恐怖片氛圍中,剎時間聽見這敲門聲,登時嚇得一哆嗦。等他反應(yīng)過來,余澤立馬就有點羞恥。他連忙掩飾自己被嚇到的反應(yīng),趕在室友甲乙丙之前,上前幾步開門。 外面站著一位十分高大的男人。 他穿著灰色的風(fēng)衣,眉眼間滿是疲憊??梢钥闯鏊贻p時必然是十分俊朗的,因為即便人到中年,臉上皺紋橫生,也依舊有著成熟男性的魅力。他有著一頭璀璨卻凌亂的金發(fā),一雙褐金色的眼睛熠熠生輝。他身上最醒目的標(biāo)志,大概就是左臉頰上,用血痕刻出的六芒星。 “……”余澤瞪圓了眼睛,下意識震驚地說,“貝撒切拉騎士?!” 貝撒切拉微微一笑,聲線中帶著醇厚和溫暖的笑意:“看來您認(rèn)識我?!?/br> 雖然語氣溫和,表情也頗為和煦,但是余澤卻下意識搓了搓胳膊。 不完全是因為害怕,純粹就是有一種見鬼了的感覺。 ……貝撒切拉騎士。 卡曼的太陽王。 補(bǔ)個前提,已逝的。 余澤之所以認(rèn)識這位,甚至能認(rèn)出這位活著的時候的樣子,全靠室友丙不斷的科普。 在卡曼游戲的設(shè)定之中,亡靈族之所以能夠參與到對抗惡魔的戰(zhàn)爭中之中,就是因為這位貝撒切拉騎士。據(jù)說這位是中古時期的王者,差一點就一統(tǒng)卡曼,但是最后功虧一簣,死后便化為亡魂,想要完成他未盡的愿望。 不過在漫長的時光中,原先偏執(zhí)的鬼魂再一次被洗刷成最初神圣太陽王的樣子,成為了亡靈族的統(tǒng)帥,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實現(xiàn)了與人族的共處。 臉上的血痕,就是他清醒的標(biāo)志。 也因為他恢復(fù)了清醒與智慧,他所率領(lǐng)的亡靈一族,才能夠在之后與惡魔的對抗中,成為人族的同盟。 貝撒切拉騎士與其他幾位王者一起,是卡曼游戲中最為知名的人物,也是最為有名的NPC。他們的劇情片段被無數(shù)玩家津津樂道,甚至廣為傳播。 貝撒切拉騎士就有一個頗為“好聽”的外號:貝拉女士。 ……之所以這么叫,是因為貝撒切拉有一個怪癖,他喜歡化裝成妖艷的女鬼,給玩家下達(dá)任務(wù),大多是那種跑腿任務(wù),獎勵豐厚。 但是如果玩家無法完成,最后還向女鬼求饒的話,這個玩家就會得到十分慘痛的教訓(xùn)。 據(jù)說這個任務(wù)的起源,是因為曾經(jīng)貝撒切拉就敗在這樣一個妖嬈的女性角色身上……也因此,他窮盡一生,也無法在死后被冠之以大帝的名號,只能被稱為騎士。 大帝自然另有人選……不過那位的話,與這樣神圣太陽王的畫風(fēng),也不太一樣。要余澤自己說的話,恐怕還是貝拉女士更受歡迎一些,另外一位恐怕就沒有那么受男性的喜愛了。 而沙雕是全世界人民都熱愛的。 像是室友丙這個亡靈族中二少年,對他們亡靈族最重要的劇情NPC,反正就是一天到晚掛在嘴邊的。 ……余澤心想,見鬼,不,見亡靈的,貝拉女士怎么從游戲里跑出來了?這可不是玩家的游戲角色吧?病毒是突然又進(jìn)化了? 他忽然覺得蛋疼,心想這次的病毒行動有點太迅速了,他趕不上趟了。 等等,貝撒切拉出現(xiàn)在這里…… 余澤維持著一種微妙的、介于“驚呆了”和“我不信”之間的表情,說:“您是聯(lián)辦的成員?” 貝撒切拉倒是有問必答的好好先生模樣,他微笑著說:“準(zhǔn)確來說,我是聯(lián)辦的五位元老之一?!?/br> 五位……五位元老? 人族、精靈族、矮人族、龍族、亡靈族。 卡曼大陸上,五大對抗惡魔的主力。 五位主要劇情NPC,對應(yīng)五位元老。 他媽的,齊了。 余澤眼前頓時就是一黑,心想,病毒,我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