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遺族的預言家
書迷正在閱讀:楚煙桃花亂、逃出情欲學院、女主她愈戰(zhàn)愈勇[nph]、血腥世界里,小白鴿成為了王的奴隸、奶牛の幸福生活、【女攻】玻璃花、女王之主、柔弱的小白花婊子、層云峰二三事、(女攻)我家小朋友
那位遺族的預言家抬頭看向余澤。 余澤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有一雙極為特殊的眼睛。瞳孔的形狀不是圓形,而是縮成了一個尖點……不,這應該是對方使用能力時候的特殊情況? 當他與這雙眼睛對視上的時候,他的頭腦一下子暈眩了起來,幾乎是呆滯地、內(nèi)心一片空白地任由對方用這樣奇怪的眼睛注視著自己。 時間在這個小黑屋中的流逝逐漸變得無足輕重,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位遺族忽然移開了眼睛。 余澤猛地喘了口氣,有點懵逼地回顧了一下自己剛才那段時間的感受……結果就是,他根本沒有什么感受。 就好像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遺族輕聲說:“你的未來……” 余澤暫且拋下心中的疑慮,看向這位遺族。 他輕柔地說:“被切斷了?!?/br> 余澤:“……” 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這是什么意思? 他看這個遺族不打算給出解釋,就自己問:“什么意思?” 遺族用憐憫的眼神注視著他:“那意味著,你的死亡?!?/br> 余澤愣住了。 這意味著,他的……死亡? 遺族繼續(xù)用那種輕柔的語氣說:“突然的空白、截斷、消失……真實的畫面猛地什么都看不見了……就像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空曠的……”他猛地顫抖了一下,“太空?!?/br> 余澤突然回過神,皺起了眉:“你說,真實的畫面突然看不見了……所以,你還是看見了。” 遺族輕輕瞥了他一眼,然后說:“你真的要知道嗎?或許那會讓你同樣獲得這個詛咒般的能力?!?/br> “難道我的死亡……”余澤忽然停頓了一下,感覺到一些別扭,“難道我的死亡,不算是預言中的一部分嗎?” “那不算。這是一次臨終預言。死亡是既定的事實?!?/br> “……你的預言不是一種事實嗎?”余澤問,“你所看到的畫面?!?/br> “我只是窺探了命運的河流,而河流的走向,卻隨時隨地可能發(fā)生改變?!边z族帶著一些微妙的語氣,“我只不過是看到了那一瞬間發(fā)生的事情而已。在那之前,在那之后,命運的河流都有可能發(fā)生轉變?!?/br> “為什么?為什么會發(fā)生改變?” “……任何,任何不可控的意外?!边z族突然傾身,緊緊地盯著余澤的眼睛,“他們都不相信我。但是,我必須告訴你,我們的大腦,我們的思想,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擊!” 余澤有些意外,他思索了一下,然后試探地說:“我相信你?!彼D了頓,“我也覺得,我們的思維過于脆弱,過于容易被外物影響……” “沒錯!”遺族突然站起來,大聲說道,“就是如此!就是如此!” 他激動地來回走動,甚至手舞足蹈:“我看到那么多生物的未來。遺族、赫曼生物,甚至是動物、植物……他們的未來,從來都沒有真正固定過!他們的未來,都會被他們脆弱的頭腦所影響!” 他忽然停步,冷冷地盯著余澤:“所以,從來都不是我的預言出了錯!” 余澤怔了一下,忽然啼笑皆非。 他意識到,原來他們一直在雞同鴨講。 遺族關注的,從來都不是他們思想的脆弱,而僅僅只是找了個理由來解釋自己的預言為什么會是錯誤的。 與此同時,他也想到,或許,這個預言家被關在這里的原因,并不僅僅只是他所說的,不想讓其他生物也擁有這樣受詛咒的能力……或許,也有著別的原因。 或許,就是他那個“出了錯的預言”? 這樣簡陋的小黑屋,相較于這位遺族預言家的身份,似乎有些太不搭調(diào)了。 ……但是,他心中仍舊盤旋著一個疑惑。 為什么遺族會帶他來見這個預言家?真的是因為他所說的臨終預言嗎? 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比如他這一次在夢境中的身份,或者,因為希帕萊亞? 他都不知道。 甚至,遺族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這個預言家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以及,遺族為什么要把他帶到飛船上來……他什么都不知道。 余澤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正要開口繼續(xù)詢問遺族到底看到了什么畫面,忽然又停住了。 他意識到,原來遺族是可以控制這個能力的!他可以控制是否要將這個預言的能力傳染給對方! 只要他不把預言的內(nèi)容告知對方,對方就不會獲得預言這個能力。 既然如此,他為什么還要呆在小黑屋里? 不……他剛剛說過,他花費了許久才控制住這個能力,這意味著最開始這個能力的確是失控的。 雖然現(xiàn)在對于預言家來說是可控的,但是,對于那些被感染的生物呢?是否是隨機的? 一時間,余澤有些猶豫了。他既好奇,又不得不保持警惕。 他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了,畢竟,就現(xiàn)在這個情況,等他從夢境中醒來,說不定他就成了一個和外星人合作開發(fā)全息游戲的制作人…… 他相信世界意識絕對干得出來這種事情! 于是,最終,他還是謹慎地選擇不再追問。 遺族也站在原地,低聲地喘著氣。許久之后,他疲憊地低聲說:“你走吧?!?/br> 他不等余澤說話,就直接隨手敲了敲桌子,門打開,一個遺族走進來,讓余澤跟著他一起離開。 在余澤離開之后,這位遺族預言家,靜靜地站在原地,許久之后,忽然冷笑起來。 “時間……這就是時間!” 他目露癲狂,忽然重重地拍打起桌子,大喊道:“快帶我去見焚主!快點!我有重要的信息要告訴焚主!” 門外許久沒有動靜,直到三四分鐘之后,一扇小窗突然從漆黑的墻壁上被打開。 一個平靜的聲音響起:“焚主并不愿意見你?!?/br> “焚主不能因為當初的那個預言就棄用我!”這個遺族的預言家哀哀地說,全然沒有剛才在余澤面前的柔和與親切,“那并不是我的錯!” “盡管如此,您是我們的預言家,您象征著未來。而您卻將我們帶上了一條歧路?!边@個平靜的聲音語氣非常的柔和,就如同之前的預言家,“現(xiàn)在,遺族已經(jīng)走上了末路,還不得不按照您的預言,去異族起源尋找最后的生機。無論對于您來說,還是對于我們來說,讓您生活在這里,都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我現(xiàn)在有重要的消息要匯報給焚主?!鳖A言家哀求道,“不管怎么樣,請您再問問焚主吧?!?/br> 那聲音沉默了少許,然后說:“我會的?!?/br> 于是預言家變得平和了許多,他枯坐了許久,忽然問:“您還在嗎?” “我在?!?/br> “當初你跟在我的身邊學習……但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得不用‘您’來稱呼你了?!?/br> 那個聲音依舊平靜地說:“就如同您常說的,時間會將我們改變得面目全非?!?/br> 預言家忽然戰(zhàn)栗了一下。 在躊躇之中,他終于說:“等一會,希帕萊亞會來救那個……赫曼生物,那個剛剛從這個房間里走出去的赫曼生物。請放他們離開……不要殺了他?!?/br> “……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從您的口中,再一次聽見希帕萊亞殿下的名字?!蹦莻€聲音嘆息著說,“明明,是您一手將赫曼生物推開。原本我們已經(jīng)準備臣服于赫曼帝國,即便是焚主,都已經(jīng)作出了決定……只是因為您的一句話……” “是的,但是這不能怪我!”預言家惱怒地說,“我看到的未來……” 他忽然沉默了。 許久之后,他低聲輕柔地說:“不說這些了。剛才我所說的事情,麻煩您了。” “……是您說想見那個赫曼生物,我們才將他帶到飛船上,又是您,現(xiàn)在吩咐我們把那個赫曼生物放走?!蹦莻€平靜的聲音有了一些些的不滿,“您總是這樣?!?/br> 預言家嘆了口氣,他忽然變得十分疲憊。他呆呆地看著面前的虛空……當燈光變暗,這漆黑的房間就越發(fā)昏沉。 他不知道,他這樣的選擇是否是對的……他,主動改變了余澤的命運。原本,余澤應當是在希帕萊亞救他的時候,被戒備的遺族直接殺死……但是,他卻直接插手了。 究其根本……或許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過去的他的選擇,帶來的一個錯誤,將赫曼帝國和被遺忘的花推向了敵對陣營。 而余澤,是希帕萊亞的婚約締結者。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因為這樣的決定,而犯下另外一個錯誤。 他畢竟,不是萬能的。 于是,他輕聲說:“是的,麻煩您了?!?/br> 那個聲音突然沉默了。 許久之后,小窗被拉上。這個房間,終于回歸了徹底的寂靜。 余澤被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看上去又是一個封閉房間之類的——然后有點發(fā)愁,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離開這艘飛船。 他看了一眼直播間,發(fā)現(xiàn)直播間里的觀眾居然還在探討游戲劇情,以及罵游戲公司不提供字幕什么的,登時就很想給這群地球人翻個白眼。 就在他嚴肅地考慮起,是否可以直接在直播間里向赫曼生物求救的時候,他忽然聽見邊上的墻壁傳來一聲清脆的吱嘎聲。 他茫然地扭頭去看。 ……結果看到了一個銳利的刀尖,就這么頂?shù)搅怂哪X門。 余澤:??? 他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刀尖將房間的墻壁劃開——余澤想起,這個房間是外側的,可以看見宇宙——兩只巨大的機械手將墻壁撕開。 余澤:??? 等等,他難道不會從空洞里被吸出去嗎??? 在余澤即將被狂風卷進冰冷的宇宙之前,一條鎖鏈勾住了他的腰,直接將他甩進了機甲的艙內(nèi)。 ……是希帕萊亞。 他終于找到了余澤的位置,然后將余澤帶了出來。 他謹慎地遮掩好切割的痕跡,然后迅速地駕駛機甲,暫時駛離這塊區(qū)域。 他察覺到這一次行動意外地順利,很多預備方案都沒有用到,不過本來也只是為了救人,所以他并沒有想太多。 等機甲到達了一個更為空曠的宇宙地帶,他將機甲停下,扭頭看向余澤。 余澤靠在機甲內(nèi)部的墻壁上,驚魂未定,連連深呼吸了好幾下,這才冷靜了一點。他抬頭看向希帕萊亞:“謝謝你?!?/br> 希帕萊亞微微愣了一下,不自覺垂下了眼睛。他輕輕瞥了余澤一眼,然后低聲說:“別這樣?!?/br> 余澤有點奇怪。 一句謝謝而已……怎么就“別這樣”了? 他撓了撓頭,摸不著頭腦,只好沖著希帕萊亞笑了一笑。 希帕萊亞沉默了兩秒,忽然轉開了臉,轉而說:“我們現(xiàn)在回幻想探索號?!?/br> 余澤就點了點頭。他按照希帕萊亞的指示,坐上了機甲的……大概是副駕駛的位置?剛才的恐懼已經(jīng)過去了,他有些好奇地看著機甲內(nèi)部的陳設。 希帕萊亞的目光偶爾會瞥向他,帶著一點別扭的情緒。 余澤不知道,當中文的“謝謝你”被翻譯成赫曼的語言的時候,翻譯器出了一些問題。 他的話,被翻譯成了“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