裱花玫瑰3【完結(jié)】
高辰推門而出:“大小姐,喬董昏過去了,剛給他喂了降壓藥。麻煩你幫把手送他到樓下去,我開車送他去看醫(yī)生?!?/br> 喬穎涓臉色一變,沖進(jìn)屋內(nèi),看了一眼她父親手上的血壓計,便直接叫家里人用擔(dān)架把他抬下了樓。聞?wù)障ΩM(jìn)房間,一回頭就看見墻根下躺著一地茶杯碎片,墻紙上留下一道深色的水漬。 喬參很少真的住進(jìn)醫(yī)院,這次一天之內(nèi)連進(jìn)兩回,不僅把回娘家探親的喬太太驚了回來,連那幾個女朋友和女兒能趕來的也都忙不迭來醫(yī)院看他了。 老爺子的病房夠大,站了一屋子的人都不嫌擁擠。喬參的血壓降了下來,躺在床上睡著,他的兒女們或站或坐,靜默地守在不遠(yuǎn)處,等他醒過來問候了一下后就陸續(xù)離去。 最后老爺子看到站在床尾的喬聰毅,和挨在他身邊的聞?wù)障?,有氣無力地說了聲滾。 喬聰毅點點頭說好,拉著聞?wù)障Τ鋈チ?。倒是喬老爺子那幾個情人還留在病房里照看著,令聞?wù)障@訝的是,她們都是和喬太太一樣性格溫軟的人,而她們的女兒個個和喬穎涓一樣美麗兇猛。他不知道她們曾經(jīng)有沒有對彼此生過妒忌和排斥之心,但如今這幾個人站在同一屋檐下,竟有種詭異的和睦。 聞?wù)障ζ鹆艘簧黼u皮疙瘩,這樣的家庭,在他的概念里甚至不能稱之為家庭。他悄聲問喬聰毅:“你爸爸的身體怎么樣?” 喬聰毅答:“做了CT,還是老毛病,心腦血管都沒問題?!?/br> 聞?wù)障σё∽齑?,費(fèi)了很大勁才說出口:“你愿意跟我走嗎?” 喬聰毅回過頭,定定地注視他:“你說的走,是什么意思?!?/br> “就是跟我走,跟我在一起,不要再想辦法跟你爸爸周旋了。我可以不去演戲,我去做別的,你爸爸要封殺我就封殺吧……”聞?wù)障o張地握住他的手臂,說得語無倫次,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喬聰毅的手掌輕輕地落在他的額上。“你是說讓我拋棄現(xiàn)在的生活,跟你私奔嗎?” “……你可以這么理解?!甭?wù)障肃橹?,又趕忙說,“對不起,我不該在你爸爸的病房外說這些的。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過吧,以后再談這個?!?/br> 他聽見喬聰毅嘆了口氣。 “你說得對,我過去總是想要在你和我父親之間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平衡,這是我太自私了?!眴搪斠阄兆∷氖郑f,“聞?wù)障Α!?/br> “什么?” “我愿意放棄因為我父親的緣故才能享受到的生活條件,但我的父母,他們和你一樣都是我的家人和責(zé)任,我是沒有辦法和這個家斷絕關(guān)系的。” 他說得那么鄭重,聞?wù)障秀钡攸c了點頭。 “你回家好好睡一覺吧。我在這等他出院,我要和他再好好談一談?!?/br> “我陪你?!?/br> 喬聰毅攬住他的肩拍了拍:“好吧。” 聞?wù)障虻桨胍?,實在困得不行,靠在喬聰毅肩上睡著了。等他醒轉(zhuǎn),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沙發(fā)上,身旁已經(jīng)沒了人。病房的門開著,一位護(hù)士在整理床鋪,聞?wù)障υ儐栔虏胖浪麄兯腥硕蓟厝チ恕?/br> 護(hù)士又說:“喬先生讓我轉(zhuǎn)告您,他有事需要先回家,看您睡得香就沒有叫醒。等一下會有人來接您。” 聞?wù)障ψプヮ^發(fā)說:“哦。” 沒過一會兒就有人沖了進(jìn)來,摘下墨鏡對他笑了一笑:“哎,嫂子,好久不見啊?!?/br> 他抬頭一看,居然是簡平晟。“你怎么來了?”他問。 “聽說喬叔叔生病了,早上去探望了一下,順便受喬聰毅委托來接你回你家?!?/br> 聞?wù)障γ悦院卣f:“我能打車?!?/br> “你能打個屁,你手機(jī)錢包都忘在喬家了?!焙喥疥蓙G過來兩個沉甸甸的東西,砸在他懷里,“你真的想打車?那我走了。” “等一下?!甭?wù)障此桓辈幌牍艿臉幼?,皺了皺眉,說,“捎我一程吧?!?/br> 簡平晟將墨鏡戴了回去:“那快走。” 在車上聞?wù)障柶饐搪斠愕那闆r,簡平晟呵了一聲,說:“他真是個強(qiáng)人,把家里都快掀翻了天了。” 聞?wù)障o張地問:“他又和他爸爸……” “吵架倒是沒有,不過喬叔叔已經(jīng)心灰意冷,打算把他掃地出門了。” 聞?wù)障σУ搅俗约旱纳囝^:“什么叫掃地出門?” “字面意思,喬聰毅歸你了,開心嗎?”簡平晟舔了舔嘴唇,“你準(zhǔn)備好養(yǎng)大少爺吧,我先提醒你一句,天景華園那套房子一個月光是物業(yè)水電費(fèi)就夠普通人家一個月房租了,你們兩個窮光蛋還是別住了,早點賣了換個小點的房子,你還能有閑錢豐富一下大少爺?shù)奈镔|(zhì)生活。” 聞?wù)障φf:“好,我考慮一下?!?/br> 簡平晟恨鐵不成鋼似的呸了一口,又道:“你把片酬往上提一提吧,我聽說你經(jīng)紀(jì)人為了給你接到好劇本把片酬壓得很低,那是因為你被喬聰毅養(yǎng)著,沒有生活上的負(fù)擔(dān)。不提片酬也可以,以你現(xiàn)在的身價簽幾個代言就夠賺錢了。” 聞?wù)障τ贮c點頭:“謝謝。我會考慮的?!彼^了一會兒轉(zhuǎn)過頭問,“你說什么?片酬?” “對啊,你不會被喬聰毅養(yǎng)得連自己賺多少錢都不知道吧?”簡平晟一副牙酸的表情。 “我知道……沒什么,謝謝?!甭?wù)障εゎ^看窗外的車流,默默地問,“喬聰毅在什么地方?” “在家陪父母呀。都要跟人跑了,不留下來多當(dāng)幾天出氣筒?” 聞?wù)障@了口氣:“簡先生,你可以好好說話嗎?” “哦,今天在我去的時候他剛剛解除被喬叔叔禁足的狀態(tài),可能收拾好就會來找你了?!焙喥疥煽粘鲆恢皇謥頁蠐舷掳停拔?,你到底賣不賣房子?你要是想賣可以考慮轉(zhuǎn)給我,以后你想買回來也容易,我還能跟喬聰毅做個鄰居?!?/br> “我賣,我賣行了吧。謝謝你的好意了?!?/br> 簡平晟消停了一陣,在一個紅綠燈路口瞥見他手上的戒指,好奇道:“哎,喬聰毅的戒指跟你一對的吧,我看他戴在右手上,我是不是該改口?。俊?/br> 等回到家,聞?wù)障Σ虐l(fā)現(xiàn)門口已有人在等,他驚訝地喊了聲:“喬總?” 喬穎涓回過身來,她頭發(fā)有些亂,臉上還化著昨天那套妝容,看起來也是一天一夜沒來得及打理過?!班恕!?/br> 聞?wù)障埩藦埧?,就見她先做了個暫停的手勢:“你別問了,讓我進(jìn)去喝口水,我跟你慢慢說?!?/br> 她飲了兩杯涼白開,才疲憊地靠在聞?wù)障Φ纳嘲l(fā)上,說:“昨晚你剛睡著不久,我爸就醒了,精神還挺好的,直接回家了。喬聰毅提出要跟他再談一次,我爸說擇日不如撞日,干脆現(xiàn)在就談。然后他們又關(guān)在房間里從凌晨講到早上,出來的時候算是達(dá)成了一個協(xié)定。 “我爸同意他可以不和女孩結(jié)婚,但是相應(yīng)地,他得到的所有股份和分紅都要被我爸收回去。除了他賬戶上的存款之外,如果錢花了出去,也要把東西收回去,包括他的車,他的兩套房子及里面的所有東西,還有他過去兩年打給你的錢——這個你已經(jīng)原封不動地還給他了,只是知會你一下。 “我今天就是跟我爸的秘書來驗收房子的?!眴谭f涓說,“喬聰毅不是大手大腳花錢的人,再加上錦湖別府那套別墅這幾年來升值得飛快,所以剩下的零頭就沒給他算得那么細(xì)了。” 聞?wù)障β牭醚劬Χ贾绷耍骸八@是……和他爸爸?jǐn)嘟^關(guān)系的意思嗎?” “不是呀,他還是可以經(jīng)?;貋砜锤改傅摹J俏野衷敢夥潘?,和你,自由了。他說既然你們倆能用愛發(fā)電,就不要依靠著他這個老頭子打下的基業(yè)過生活?!?/br> 聞?wù)障χ挥X得松了口氣:“他愿意讓我們在一起就很好了。” 喬穎涓回味了一下剛才這句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行了,老爺子說的氣話。他就是看不慣你那么囂張而已。等以后他氣消了,該拿的都是能拿回來的?!?/br> “我覺得喬聰毅是不會要的。”聞?wù)障Φ吐曊f。 “那就不是你我的事了?!眴谭f涓道,“你知道昨天我爸為什么暈過去嗎?” 聞?wù)障u頭。 “很好猜的,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威脅不到你,所以氣急敗壞了。你以為他真的敢封殺你啊?你跟喬聰毅同吃同住兩年多,他還怕你魚死網(wǎng)破,跟媒體爆出點什么丑聞呢?!彼湫σ宦暋?/br> “什么?。俊甭?wù)障σ汇?,突然間就明白了。他搖搖頭:“我是不會向人暴露喬聰毅的隱私的,首先我不以他體質(zhì)的特殊性為恥,其次我不屑用這種手段毀掉一個人。” “這不是你會不會的問題,而是我爸不會冒這個險,他畢竟對你了解不深。還有喬聰毅啊,他跟我爸一模一樣的瘋。要是我爸把你逼到絕路上,喬聰毅也要跟他沒完沒了,怎么算都是他的損失更大。” “怎么會呢?”聞?wù)障τ行┟糟?,這和他昨晚聽到的話有些不一樣,“喬聰毅肯定不會做傷害他父親的事的?!?/br> 喬穎涓涼絲絲地說:“他干不出傷害他爸的事,但是可以陪著你一起自找不痛快啊,你把跟那位前任鬧掰的經(jīng)歷再同他復(fù)刻一遍,就夠老爺子心疼吐血了?!?/br> 聞?wù)障@道:“那是以前的我,當(dāng)年和現(xiàn)在的處境不一樣,我的心理素質(zhì)也早就不一樣了?!?/br> “還是那句話,老爺子考量的重點對象不是你,而是喬聰毅?!彼哪樕狭髀冻鲆唤z復(fù)雜的情緒,“他總是在乎他這個兒子的?!?/br> 聞?wù)障ο肫鹨郧奥犝f的一些事,感到自己被那股情緒傳染了。他默默道:“他也是在乎你的?!?/br> “我知道,不過我知道得太晚了。你昨天看到我那幾個jiejiemeimei了嗎?她們肯定也是知道的,但是沒用。”她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片刻后重新掛上一抹溫柔的笑容,“不說那個了。我提醒你一下,你要是因為我弟沒錢把他給甩了,我是會代為執(zhí)行抵制你這件事的?!?/br> “好?!甭?wù)障πΦ?,“我就?dāng)這是叔叔為我設(shè)的最新一關(guān)考驗吧?!彼肫鹣蔫鲗幍耐P(guān)論,用在這里好像很是合適。 “他哪有那個閑情逸致。” 喬穎涓又和他聊了一會兒關(guān)于另一個演員的招募情況,便打了個哈欠說:“我要走了。你留在兩個房子里的東西過兩天會給你送回來的?!?/br> 聞?wù)障Π阉偷诫娞菘冢瑔査骸澳菃搪斠闶裁磿r候回家?” “他家已經(jīng)被沒收了,人在甜品店呆著呢?!?/br> 聞?wù)障︺读艘幻耄瑳_回屋里抓了外套,往她身邊一站:“我跟你一起下樓?!?/br> 等電梯和下樓的時候喬穎涓跟他說,那家店的賬目是獨(dú)立的,當(dāng)初的啟動資金是向母親借的錢,也早已還清。所以那是喬聰毅如今僅剩的東西了。她還很惋惜地說,如果現(xiàn)在喬聰毅想回星洲繼續(xù)跟這個項目也不是不行,但他堅決不愿意頂?shù)魟e人的位置,而且比起父親交過來的工作,他明顯更愛他的店。 聞?wù)障φf:“那聽起來也沒那么糟糕嘛。我本來打算進(jìn)組前就把房子轉(zhuǎn)掉呢。” “你賣房子干什么?” “簡先生的意思,好像說喬聰毅很難養(yǎng)。” 喬穎涓瞟了他一眼:“你看他是那樣的人嗎?” “不是?!?/br> “當(dāng)然不是,別聽簡平晟滿嘴跑火車,我弟弟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何況你也挺能掙錢的?!眴谭f涓抬腿邁出了電梯,跟聞?wù)障κ终降匚樟宋帐?,“他一定會比我們都幸福的?!?/br> 聞?wù)障ψ叩絇atisserie Chiao的門口時,終于想起自己什么喬裝都沒做。已經(jīng)有人認(rèn)出了他,在他周圍發(fā)出小小的吸氣聲和驚呼:“你是聞?wù)障???/br> 他寒毛直豎,連忙擦了擦臉,對那人笑了一下,裝作過路的樣子離開了。 聞?wù)障Τ鰩熚唇?,也不敢再明目張膽地去店里晃悠,只得洗了個澡,給喬聰毅發(fā)了幾條信息。 之后他順手刷了一會兒微博,便看見他在店門口被人發(fā)現(xiàn)時的驚恐表情被抓拍下來p成了表情包,那條照片好死不死把店名拍了進(jìn)去,發(fā)微博的人還帶了定位,不過一會功夫就有幾十條評論說正在趕去打卡的路上。 聞?wù)障π南?,這下糟了。比福爾摩斯的偵查力更強(qiáng)的是明星的粉絲,可千萬不要讓他們看到和他戴著一模一樣戒指的喬店長。 那條微博卻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只有表情包在粉絲群里廣泛傳播開來。他稍稍放下心,笑自己多慮,那些慕名去打卡的人甚至給喬聰毅添了幾單生意,看起來結(jié)果不算壞。 聞?wù)障⑦@一天剩下的時間都用在了看錄像上。那是喬穎涓帶過來的一堆光碟,全是喬聰毅過去錄下的影像,她說這些是喬穎梵找出來的,放在家沒人看,不如當(dāng)作他搬新家的喬遷禮物。 這其中有喬聰毅蹣跚學(xué)步時的樣子,他被七歲的jiejie牽著走,后者門牙漏風(fēng),將他的名字讀成“蔥葉”。也有喬聰毅七八歲時學(xué)游泳的情景,他在天藍(lán)色的水池里翻騰出白沫,像條快活的小魚,還會調(diào)皮地往旁邊扒住救生圈不肯放手的男孩身上潑水。時間最近的一份是他和喬穎梵中學(xué)時代的錄影,他們在薰衣草田里被蜜蜂追得狂奔,喬聰毅跑到一半折返回來拿錄像的手機(jī),不忘對鏡頭打個招呼,他像一棵年輕的白樺樹那樣挺拔清爽。 聞?wù)障鬯懒诉@份禮物,這是他未曾參與過的過去,現(xiàn)在也全部都補(bǔ)齊了。 喬聰毅依舊是披星戴月地歸來,聞?wù)障σ策€是在樓下等著他。 他手里提著一個盒子,一臉掩蓋不住的倦容,見到聞?wù)障Φ臅r候仍忍不住露出微笑:“你怎么又在等我?” “怕你走錯家門,特地來接你?!?/br> “我還沒有癡呆?!眴搪斠惆押凶舆f了過去,跟著他走進(jìn)電梯里,任他把另一只手圈在自己的腰上。 聞?wù)障Φ皖^看了看:“這是什么?” “一個禮物,用來慶祝……” “慶祝什么?” “我也不知道,今天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別的日子?!?/br> 聞?wù)障?cè)頭,碰了碰他的額角:“既然不是什么特別的日子,就不用什么特別的儀式了。你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睡覺,你看你已經(jīng)變成熊貓了。” “不行,我都做好了?!眴搪斠阏f,“那就慶祝我們即將一起度過的這個很普通的晚上吧?!?/br> 他們坐在一堆打包用的紙箱間拆開了那個用印滿白花的綠色包裝紙裹住的盒子。從聞?wù)障I下這個房子到現(xiàn)在,他都還沒有開始整理這個“家”,到處都顯得空曠且雜亂。 盒子打開是個四寸的小蛋糕,樣式十分簡單,只在白色的抹面上點綴著幾簇淺粉和淺橘色的玫瑰裱花。 “這就是你的禮物了?” “希望你還沒有吃膩。” 聞?wù)障ε踔樁嗽斄怂粫?,說:“我覺得還差一點東西?!?/br> 喬聰毅問:“差什么?” “蛋糕頂上差兩個小人啊,穿禮服肩并肩那種,站在玫瑰花海里,腳下還灑著金箔。” 喬聰毅笑了起來?!拔乙婚_始真的想用翻糖捏兩個的,但是我太累了。原本這些奶酪霜裱花我都不想自己做,打算去地鐵站買幾朵插上去就好?!?/br> “那你怎么沒去買?” “地鐵站太遠(yuǎn)了。” “這簡直是你做過的最敷衍的一個蛋糕了。”聞?wù)障δ檬种腹蜗乱欢浠?,放進(jìn)嘴里含化,手指上沾的奶油信手抹在喬聰毅的嘴唇上,“但是它好吃就夠了,小人、玫瑰花和金箔都不重要?!?/br> 喬聰毅伸出一截舌尖舔掉那點奶油。 聞?wù)障枺骸澳悴辉僬f點什么嗎?” “什么?” “不知道啊,那些比較莊重的致辭什么的,你作為一個注重儀式感的人,難道不該為了……嗯,這個我們一起度過的普通晚上講點什么嗎?”聞?wù)障φf到最后,把自己逗笑了。 “該對作出的承諾我想我們已經(jīng)全部說過一遍了。”于是喬聰毅說,“那就晚安吧?!?/br> 床和被子都是現(xiàn)鋪的,連喬聰毅身上的睡衣都是聞?wù)障Φ乃形?。他們緊挨著躺在床上,臥室里黑漆漆一片,一絲月光都漏不進(jìn)來。聞?wù)障Ρ犞巯脒@兩天發(fā)生的事情,他們多幸運(yùn),除了常住的地方往上搬了一層之外,生活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無論是身邊的人還是外界其他,對他們都太手下留情了。 沒過多久就感覺一具溫?zé)岬能|體滑進(jìn)他懷里,兩瓣柔軟的唇摸索著尋找他的臉來親吻。聞?wù)障σ惑@,把身邊的人抱住,問:“你怎么沒睡著?” 他聽見喬聰毅輕聲說:“我想要?!?/br> “今天真的不行,你已經(jīng)兩天沒睡覺了。”聞?wù)障Π阉崎_,替他將被子拉上去。 下一刻喬聰毅又貼了上來,抓過他的手貼上自己的胸口:“聞?wù)障?,我睡不著,和我做。?/br> 聞?wù)障γ揭黄瑴責(zé)峁饣钠つw,喬聰毅已經(jīng)把胸口的扣子扯開了,僅被他摸了兩下就喘了起來,扳過他的臉吻了上來。 喬聰毅把舌頭伸進(jìn)來的時候聞?wù)障€沒反應(yīng)過來,對方親得急切又纏綿,又把手伸到他的睡褲里捏住他的要害挑逗。聞?wù)障︻^腦一熱,反身壓了上去,在喬聰毅嘴唇上嚙了一下:“非要我干你才能睡著?” “嗯?!眴搪斠憔o促地吸了兩口氣,將自己的褲子脫了下來,張開腿把濕潤的雌xue往發(fā)燙的yinjing上送。 “你……”聞?wù)障]忍住直接把guitou頂了進(jìn)去,那下面就像有張小嘴,還在不斷地把他往里面吸,他自己都控制不住開始喘起來,“怎么突然興致這么高?” 喬聰毅不講話,只顧挺著腰往上送,xiaoxue把roubang一點點吃進(jìn)去,有時滑出來一些他還會發(fā)出不滿的哼聲。聞?wù)障闯鏊d奮得要命了,也清楚對方這貪吃的rouxue,平時再怎么濕得滴水也需要擴(kuò)張一二,哪能這么容易就進(jìn)去,除非喬聰毅在洗澡的時候就預(yù)謀著勾引他了。 他咬著牙把整根埋了進(jìn)去,偏過頭舔舔喬聰毅的耳垂:“早就想要為什么不早說?這么晚了還耽誤我們休息。” roubang第一下就撞在花心,喬聰毅打了個哆嗦,來不及回答,便呻吟著,小腹一挺一挺地射精出來。接著他抱著聞?wù)障Φ牟弊右贿叡籧ao一邊說胡話:“想要老公……看到老公的時候就濕了,嗯……好舒服……” 他夾得死緊,聞?wù)障B抽出來都難,只能托著他的屁股淺淺地cao干,手指也在他肛xue外圍揉著。 “真不害臊?!甭?wù)障φf,“是不是sao逼已經(jīng)被老公cao熟了?” “是……老公好厲害……”喬聰毅抖著腿潮吹了一次,手臂軟軟地搭在他背上,在roubang頂?shù)侥骋惶帟r連聲求他進(jìn)來。 “進(jìn)到哪里來?” “zigong……干我的zigong……”喬聰毅快被他折磨瘋了,guitou已經(jīng)抵在柔軟的宮口上,只差一寸便能侵入雌巢,將他徹徹底底的填滿。 聞?wù)障δ樕怀粒岬竭@個就忍不住來氣,他把喬聰毅翻過來趴在床上,整個罩在對方背上,將jiba插進(jìn)去堵在宮口,氣吁吁地問:“不是懷孕了嗎?還要我cao進(jìn)去,寶寶還要不要了?” 喬聰毅擺著腰臀哀哀說道:“唔……不要了……” 聞?wù)障獾迷谒ü缮铣榱艘幌拢骸澳氵@樣還敢生孩子,到時候天天發(fā)sao我不管你,是不是想去找別的男人強(qiáng)jian你?” 喬聰毅縮了縮,rouxue里噴出一縷yin水,語無倫次地說要。 聞?wù)障φf:“好,那我不進(jìn)去了。” 喬聰毅難受得動來動去,扭著屁股試圖讓roubang貫進(jìn)zigong里來。聞?wù)障ο肫鹚谝淮我暹M(jìn)那個地方去的時候,喬聰毅還掙扎得厲害,現(xiàn)在已迷戀上這種滋味了。 “那我教你說:想要老公干進(jìn)zigong里,射在zigong里面,這樣才能早點懷孕有寶寶。”聞?wù)障ε呐乃?,“說吧?!?/br> 喬聰毅伏在床上,被情欲煎熬得頭暈?zāi)垦?,按他的要求重?fù)了好幾遍,聞?wù)障Σ潘銤M意,一挺身將roubang沒入緊窄的雌巢。 兩個人身體相疊,呼吸聲交纏在一起,緊貼著的皮膚之間滲出一層薄汗,又仿佛要被他們身體上guntang的溫度蒸干。軟rou絞裹著吸吮著yinjing,性愛變?yōu)橐欢温L而平靜的交融。 聞?wù)障β裨趯Ψ襟w內(nèi)射出來時,都懷疑喬聰毅已經(jīng)睡著了,他輕手輕腳地打開床頭燈想找紙巾擦拭,就感覺身邊的人動了一下,翻身摟住他的腰。 他輕聲問:“你到底睡沒睡著?” “快了……” 他聽到喬聰毅困頓的聲音,手卻在他身上到處摸索。聞?wù)障退褣煸谀_踝上的內(nèi)褲穿上了,發(fā)出一聲淺淺的嘆息:“你到底在找什么呀。” 喬聰毅終于抓住了他的左手,他掰開他的五指,將自己的五指嵌進(jìn)他的指縫間扣住。他們的左右手交握起來,房間里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安靜而悠長,但無名指上的戒指相碰,發(fā)出一聲細(xì)微的清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