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平齋的出租屋不大，客廳、書房連成一體，臥室只有一個房間，兩個人住難免擁擠。

    朗尼脫下大衣，順手去摸口袋里的全家福，卻發(fā)現(xiàn)照片根本不在衣內(nèi)。

    難道是路上不慎遺失了么。

    他條件反射地想起被他忽視的一處細(xì)節(jié)：昨晚Beta進(jìn)屋搜查的時候，全家福在對方的眼皮底下掉出來過。原來如此。關(guān)于撒旦為什么能精確地描述出妮莎和哥哥的容貌這一點(diǎn)，他總算恍然大悟。

    吃完下午茶后，黑市的物流人員輕輕敲響了房門。朗尼拆開快遞，仔細(xì)清點(diǎn)了一遍藥物，著手配置藥劑。

    那時少校正愜意地靠著窗臺，低眉垂目，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眺望遠(yuǎn)方。下午被朗尼痛宰一頓之后，他原本很不開心，可當(dāng)初畢竟是主動提出的請客，跟對方斤斤計較，反倒顯得自己沒有誠意。

    一頓一百多美元的下午茶，兩人還真是奢侈。覺得不爽倒不是因?yàn)楦哳~消費(fèi)，他只恨自己沒把錢當(dāng)面算清，搞得自己真要賴賬似的－－幸好滿足了口腹之欲后，他的心情明朗了一些，朗尼也覺得不錯。難得的和平共處，可惜這樣的時光持續(xù)不了多久。

    他已經(jīng)成功和真理會取得了聯(lián)絡(luò)，后天上午，他將回到奧爾巴尼。

    他轉(zhuǎn)身背靠偌大的天窗，發(fā)現(xiàn)朗尼正低著頭，十分專注地配置藥劑，唇邊的弧度微微挑起，笑得心明眼亮。

    與此同時，朗尼敏銳地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視線，于是朝Alpha揮了揮手。

    傍晚時分，他給他注射了第一針抑制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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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的狀況不太好。

    雖然朗尼已經(jīng)提前告訴過他，抑制劑使用初期，病情會暫時加重；信息素達(dá)到峰值是身體的正常反應(yīng)，后期一定會慢慢好轉(zhuǎn)?？杉幢闳绱耍傩＿€是感覺異乎尋常的痛苦。

    他把自己長時間鎖在盥洗室內(nèi)，打開水龍頭，用冰涼的液體一遍遍沖洗自己的額頭。雙手撐在冰涼的盥洗臺前，將臉深深地埋進(jìn)冰冷的水中。

    伴隨著低溫溺斃的窒息感，水聲、心跳聲、血液的沸騰聲縈繞在他的耳畔，無時不刻地提醒著他，必須想辦法冷靜。

    就在這時，盥洗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安德，你在干嘛？」

    咚咚咚。朗尼還在外面敲門，似乎是等得不耐煩了。

    「安德？」

    少校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打開門鎖。

    「在里面待這么久你當(dāng)別人不用衛(wèi)生間嗎－－」朗尼的臟話險些破口而出，下一秒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干傩?..？」

    朗尼捏住安德的手臂，試了一會脈搏。對方的臉頰燒著紅云，四肢卻冰涼得可怕。信息素濃度升高本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他沒想到少校對藥物的反應(yīng)會這么敏感，乃至瀕臨失控。

    那時安德的呼吸很是粗重，渾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他試圖冷靜，大腦卻閃過一個可怕的念想。

    他想一點(diǎn)點(diǎn)撕碎朗尼，扯下他所有的衣物，強(qiáng)jian他，侵犯他，將他壓在身下狠狠地踐踏他。

    他快要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