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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等來了去接老陳頭的邵阿牛。老陳頭是別云山莊的老人了。前任他爹楚大富三十多歲的時候,從人手里買下了這座山莊和周圍的田地山頭。楚大富雖然對小兒子沒多大感情,可也怕別人議論楚家苛待庶子,分家的時候,直接就把這里給了小兒子。老陳頭那時候就已經(jīng)在這里當差了。正是日頭西下時分,從內(nèi)院出來,迎頭就能看見天邊毫不吝嗇地鋪滿了大片的紅霞金光。楚衡站在原地,看得有些呆了,直到白術(shù)又催促了幾聲這才恍恍惚惚回過神來。五味就跟在邊上,仰著脖子問:“三郎在看什么?”“在看天邊的紅云?!?/br>“好看嗎?”“好看?!背馍焓置嗣逦兜哪X袋,“去叫廚房準備一桌菜,再要幾壇酒?!?/br>五味聞言,似乎是怕他大病初愈又貪杯,瞪圓了眼睛。等楚衡再三保證只小酌兩杯,這才聽話地奔去了廚房。等人一走,楚衡回頭看了眼跟在身后,一臉忍笑的白術(shù),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看著強做鎮(zhèn)定,背著手大步往前走的主子,白術(shù)終究忍不住笑出聲來。進了中堂,楚衡一眼就瞧見正手舞足蹈說話的邵阿牛。再看他跟前的老頭,抖了抖眉毛,指著邵阿牛教訓了幾句。這人就是老陳頭了。楚衡一眼便認出了他。老陳頭如今已經(jīng)五十多了,額頭上的褶子多得能夾死蚊子。和諸枋不同,老陳頭在別云山莊當了這么多年的大管事,身上穿的依舊是那幾套粗布衣裳。楚衡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老陳頭,腦海里很快就對他的身體情況做了個判斷。五十多歲的年紀,放在古代,已經(jīng)步入老年。但興許是一直做活的緣故,老陳頭的底子并不差。起碼,比楚衡自己要好上許多。楚衡嘆了口氣,想著靠幫忙調(diào)理身體來拉攏老陳頭,大概是不行了。只盼著這一位,是好相處的。老陳頭余光瞥見他進了中堂,眼皮子往上抬了抬,不吭聲。倒是邵阿牛,聽見腳步聲,回頭一看,立馬安靜了,垂著手站在跟前:“郎君?!?/br>“嗯?!背恻c了點頭,說,“回頭下去找我的小童領(lǐng)賞。另外,從明日起,你暫時跟在陳管事的身邊做事。我若是要找你,記得隨叫隨到?!?/br>邵阿牛聞言,臉上頓時綻放開大大的笑容,嘿嘿笑著摸了兩把自己的后腦勺,忙聽話地往中堂外走。白術(shù)和五味這時候也退了下去。中堂之中,只留下了楚衡和老陳頭。老陳頭站著不動,一言不發(fā),直到楚衡徑直走到跟前,俯身行了一禮,這才嘆息道:“郎君這是何必?!?/br>楚衡慚愧:“前些日子染病在床,竟不知陳管事被尋了理由趕走,實在是愧疚?!?/br>“你一個讀書人,腰板要直,怎么能向我這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頭行大禮。”老陳頭皺眉,又等了一小會兒,才開口道,“何必使人找我回來,別云山莊有諸管事在,郎君可高枕無憂?!?/br>楚衡不信邵阿牛這一路上沒把漲租的事同老陳頭說,只當不知,又仔仔細細從頭說了一遍。末了又道:“若他能安分一些,我倒是能留他在莊子上當個小管事,月俸方面自然不會少了他??扇缃窨磥恚慌逻@人野心不小,別云山莊留不得他?!?/br>老陳頭沉默地聽著,完了終于給了回應:“郎君可下定了主意?”他停了一停,抬眼朝楚衡笑了一下:“郎君若是執(zhí)意要我回來,可就要得罪人了?!?/br>回應老陳頭的,是楚衡唇角揚起的弧度。“自然是,不怕的?!?/br>老陳頭才回山莊,諸枋就得了消息。田間地頭的佃戶們都在談論他回來的消息。這些佃戶同老陳頭認識的久一些,關(guān)系也都不錯,知道老陳頭被趕走來了位新管事的時候,還有人自發(fā)地送了他一段路。于是人一回來,佃戶們就又都高興了起來,紛紛商量著什么時候請老陳頭到自個兒家里喝上兩壺。可佃戶們高興了,諸枋卻氣得無處發(fā)泄。他來別云山莊的路上,早就盤算好了日后要怎么把楚衡踩在腳底下??刹沤庸芰饲f子沒幾天,楚衡竟然病愈了,不光如此,還一來就給了他響亮的一巴掌。諸枋怒氣沖沖的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偏院中,剛進院門,來山莊的路上新納的小妾,就妖妖嬈嬈地迎了上來。“阿郎這是怎么了?”諸枋怒道:“怎么了?被個不長眼的小畜生踩了一腳!他竟然把姓陳的那個老東西找了回來,這會兒正跟人在中堂那邊把酒言歡!”小妾一愣:“郎君不是讀書人嗎,怎么會和這種田舍郎1在一塊喝酒?”“書讀傻了,可不是腦子糊涂了。也不看看楚家現(xiàn)在什么情況,都已經(jīng)把人踢到鄉(xiāng)下來了,還連個腦子都不帶,早晚有一天被自己玩死?!敝T枋憋了一肚子氣,一把拽過小妾,顧不上天色還沒黑,直接把人壓在院子里的一棵樹下搓揉。等到xiele火氣,諸枋從地上起來,抖了抖褲子,對著聽見動靜就躲進柴房不出來的小丫頭吼道:“去把林管事、朱管事都叫過來!”說完,他又抓了把小妾的胸脯,咬牙切齒:“我就不信了,這么個書呆子我還拿不下他!等明日他哭著求我管事的時候,我就給你打一支金簪?!?/br>“好呀?!毙℃獘尚χN到諸枋身上蹭了蹭,“我要跟皇宮里的娘娘一樣,做鳳頭的,還要嵌瑪瑙翡翠。”“給你做,都給你做?!?/br>楚大富把別云山莊給楚衡的時候,莊子上還配了三五個小管事。老陳頭算是總管,底下還有負責采買的林管事,負責糧食買賣的朱管事等人。當初老陳頭在的時候,林朱兩人的位置是油水最多,但被盯得最牢的。一年也貪不了多少錢。等到老陳頭被趕走,諸枋一進莊子,就把這里頭的幾個小管事都摸了個一清二楚,更是明里暗里試圖拉攏。林朱兩人心思活絡,當即就跟了諸枋,如今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楚衡不肯漲租,要給佃戶們免租,一定程度上,也影響到這兩人能到手的錢。一聽說諸枋找,兩人顧不上正打算跟婆娘鉆被窩,套上衣裳,連滾帶爬地從各自家里跑了出來。這一晚,諸枋的偏院亮了一晚上的蠟燭。翌日一大早,楚衡從榻上坐了起來。外頭陽光正好,五味和白術(shù)都不在門外,楚衡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