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片无遮挡高清免费久久,在线亚洲高清揄拍自拍一品区,成熟女人色惰片免费观看,久久噜噜噜久久熟女精品,综合激情平台夜夜做,avt天堂网手机,久草色网视频国产

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鴉鴉在線閱讀 - 雙胞胎哥哥的追妻之路

雙胞胎哥哥的追妻之路

    65

    我悶頭聽著,并不說話。

    床單被照出細碎的光斑,我看到我們的影子在偌大的床上交疊。

    他還在繼續(xù)說,“我沒想摻入任何感情的,但是我控制不住。我忍不住離你更近,忍不住觸碰你,忍不住要進入到你的身體里,感受到你的戰(zhàn)栗和歡喜。”

    “鴉鴉,從兩年前開始,我就沒在網(wǎng)站上放過你的影片了,之前的也已經(jīng)全部下架。”

    “你是那種想讓我私藏起來的美,而我也越來越無法忍受別人的覬覦?!?/br>
    聞言,我驚詫的看向他,狐疑的問,“可你昨天剛說觀眾喜歡上一次的拍攝,還說.....”

    “那是騙你的。”齊典表現(xiàn)的很坦蕩,坦蕩的讓我想揍他。

    “繼續(xù)用這樣的借口,就能看到你乖乖的一面,不然平常你肯定不會答應(yīng)我穿上那些漂亮衣服的?!?/br>
    “覺得漂亮的話你自己去穿啊?!蔽胰滩蛔±淅涞姆瘩g,瞪了他一眼后就又躺下,用被窩裹住,趕他出去。

    “行了,你別說了,我不想聽?!?/br>
    他以為說出來我就會心軟嗎。

    不會的,我只知道他是又一個陷進來的倒霉蛋。

    活該。

    始終壓在心頭的陰霾漸漸消淡,也許我還是有著自尊心的,在聽到他說沒再上傳影片給別人看的時候,我還是悄悄松了一口氣。

    齊典安靜了幾分鐘,又開了口。

    “鴉鴉,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私生子,我什么都沒有,還要時刻提防著別人把我的珍貴擁有給搶走。所以一直以來我都要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藏起來,要毫無錯處且不會被注意到,要收斂起所有的外露情緒。”

    “但正如我習(xí)慣把真實感情隱藏起來一樣,我也很難去正確的表達出來。”

    他似乎靠近了一些,手掌放在我身上的被子上,試探性的接近。

    “我不想?yún)⑴c齊家烏七八糟的事,他們也恨不得我走的越遠越好。你知道我大學(xué)期間也有在拍別的東西,跟著劇組東跑西跑,也被大導(dǎo)演指點過,現(xiàn)在基本能養(yǎng)家糊口,這次我過來就是想說,我會很快搬過來的,和你,還有外婆住在一起?!?/br>
    “鴉鴉,我們就這樣過下去,好不好?”

    我總是看不透齊典,不想去看透,而他也不讓我看透。

    但我知道,他這人并不單純,即便掏心掏肺的說出了這些情深意切的真心話,我也不敢全然相信。

    沉默良久,我一動不動,只盯著陽光下的飛塵看,而他也在安靜的等我回答。

    手機鈴聲打破了凝固的寂靜,錯過了談心的最佳時機,我聽到他極輕的嘆了一口氣。

    他下了床,去客廳里找手機。

    是外婆打來的,我聽到了外婆喜氣洋洋的說讓我們?nèi)ゼ依锍燥溩拥穆曇?,還有仔仔的汪汪聲,齊典笑著答應(yīng),和外婆又聊了一會兒才掛斷。

    房間恢復(fù)寂靜,他走到臥室門口,如常的說,“晚上我們?nèi)ネ馄偶页燥溩?,那中午就吃點別的吧,番茄雞蛋面怎么樣?”

    我背對著他,恩了一聲。

    他去廚房做飯,我心不在焉的滑動著屏幕。

    剛才的對話一遍遍的在腦海里回響,攪的我心神不寧,不自覺攥緊了手機堅硬的外殼。

    我不是毫無感情的石頭,我是人,會疼會哭,會想要溫暖的陪伴。

    只是五年前的那些事一寸寸消磨掉了我的感情,讓我沒辦法再正常的去接納涌來的心意,我會條件反射的猜疑這份炙熱中是否含著割傷我的刀子。

    我不想再被玩弄欺辱。

    我只希望,自己是被珍愛著的。

    莫名低落的心情有些糟糕,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我打開了微博,看到Y(jié)一直在給發(fā)我私信。

    昨天和Y聊天的時候被齊典打斷了,我也一直沒想起來,于是趕緊找借口解釋了昨晚。

    Y似乎一直等著,秒回私信說沒關(guān)系。

    幾句后我就想結(jié)束這個話輪了,Y忽然又說找我約稿。

    我遲疑了一下,回復(fù)道。

    【這幾天我可能沒有時間?!?/br>
    【沒關(guān)系,太太有空的時候畫就好了。】

    看她并不在意,我才放下心,問了問這次的劇情。

    他這一年里約的稿的一直是同樣兩個人物,青梅竹馬的兩個小男孩,一個是黑頭發(fā),一個是亞麻色頭發(fā),分別叫左左和右右。

    右右性格活潑,總喜歡捉弄左左,把左左惹哭,而左左也不喜歡說話,總是氣鼓鼓的生悶氣。

    每次Y都會約條漫日常,完整的劇情大都是右右的心理活動,也才能讓人知道他看似惡劣的舉動其實都藏著笨拙的喜歡。

    畫了這么久,我都對他們產(chǎn)生感情了,粉絲們也都很喜歡。

    用筆名“黑黑”畫的Q版人物基本都是男孩,我也不介意偶爾畫男男的同人,所以關(guān)注我的粉絲們基本都是腐女,很喜歡看兩個Q版人物親密互動。

    之前第一次給Y畫好稿子后我隨手發(fā)了條微博,沒想到熱度很高,Y也表示不介意將每次我給她畫的稿子發(fā)微博。

    既能吸引粉絲,又能賺錢,讓我感覺像是在為Y一個人打工似的。

    不過這很輕松,Y似乎又不差錢,我當然樂得答應(yīng)。

    想好了大概能出稿的時間后,我回復(fù)了Y,她答應(yīng)后又說。

    【太太要注意身體啊,這幾天畫稿子太累的話就多休息休息。】

    遲疑了一下,我回復(fù)說。

    【這幾天我不是忙著工作,是因為有朋友來找我了?!?/br>
    Y罕見的沉默良久都沒有回答。

    齊典在門口叫我吃飯,于是我退出微博,把手機丟到了一邊。

    66

    這次齊典待了一周。

    他說下次回來就不會走了,但我沒當真。

    深秋逐漸進入尾聲,天氣越來越冷,我懶得出門,除了隔兩三天去看看外婆,就一直宅在家里畫稿子。

    齊典依然時不時打電話過來,他也知道天氣越冷我越懶,就經(jīng)常給我從超市訂些水果送上門,連外賣也是精巧細選的搭配著營養(yǎng)。

    我并不會拒絕,一一接下。

    只是最近幾天他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總問我有沒有陌生人出現(xiàn)在小區(qū)周圍,我覺得很納悶,但問他原因他又不肯說。

    晚上下樓扔垃圾,順路去小區(qū)附近的便利店買三明治當明天的早飯。

    從便利店里走出來的時候我看到小區(qū)門口站著一個人,正跟門衛(wèi)說著什么,對方是個挺高的中年男人,收拾的利落干凈,也沒有啤酒肚。

    拎著袋子經(jīng)過,我下意識觀察了他幾秒,目光自下而上輕輕掃過時,正好撞上他望過來的目光。

    堅毅沉穩(wěn)的眼神和被生活摧殘的渾濁模樣很不一樣,剎那間,我憑空猜測,他可能以前當過軍。

    這座小城市與繁華大都市很不相同,出現(xiàn)了任何陌生面孔都很稀奇,我在這里待了五年,從來沒見過他這樣渾身散發(fā)著格格不入氣質(zhì)的人出現(xiàn)在這里。

    對方盯過來,非常隱蔽的飛快打量著我。

    由于他目光幾乎沒有摻雜任何感情,像是在給我照X光,我竟然沒有產(chǎn)生任何被冒犯的不適,怔怔的任由他看了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收回目光繼續(xù)往前走。

    走了幾步,我還在嘀咕著他是誰,回到家看到齊典照常問我吃晚飯沒的消息,才忽而想起來他這幾天莫名其妙的問題。

    陌生人出現(xiàn)了,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而能讓他這樣緊張的,不必多問,我也知道是關(guān)于那三個人。

    關(guān)澄,孟知禮,孟知佑,是誰已經(jīng)找到我了?

    心跳微微加速,血液沖撞著四肢百骸的皮膚,指尖有些發(fā)麻,但五年前的畏懼已經(jīng)永遠不會攫住我了,我不怕被他們找到。

    就算被找到了,又能怎么樣呢?

    他們還當我是無依無靠任人宰割的小羊羔嗎?

    何況,他們既然找了我五年,我不信這種執(zhí)念只是因為恨,或者因為我的逃跑讓他們不甘心。

    他們肯定還喜歡我,甚至稱得上愛。

    愛,本身就是把柄。

    把柄落在我手里,就是把槍遞給了我,他們把心臟捧到我面前當靶子,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夜里忽然下起了暴雨,砸的窗戶陣陣作響,薄薄的一扇要碎裂般令人心驚。

    我給外婆打了電話,卻遲遲沒有人接,這讓我很不安,因為外婆的家里一直都有請專業(yè)的保姆,基本都會很快接電話,可這次是怎么了?

    我焦灼的一邊打電話,一邊匆匆套上衣服打算去外婆家看看。

    下樓梯時有陌生號碼在間隙打了進來,我下意識按了接通后又想反悔掛斷,那邊卻傳來了照顧外婆的保姆的聲音。

    “烏先生,葉奶奶她在下雨的時候摔倒了,正在醫(yī)院,您有空的話過來一趟吧?!?/br>
    我一驚,問清楚醫(yī)院地址和病房號碼后就加快腳步下了樓。

    雨下的很大,劈頭蓋臉的朝我砸過來,雨傘也拿不太穩(wěn),我怕走的太慢,索性把雨傘丟到一邊,跑到小區(qū)門口費力的打了一輛出租直達醫(yī)院。

    下車時為了表示把座椅弄濕的歉意,我塞給司機一張隨身攜帶的整錢就連忙下了車。

    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外婆的病房,疾步走進去,外婆已經(jīng)睡著了。

    她已經(jīng)換上了干凈的病號服,看起來也沒有明顯的繃帶痕跡,我不由得舒了口氣,在病房前照顧的保姆見我來了,把我拉到門口解釋了一下經(jīng)過。

    暴雨來的太突然,那時候外婆還在外面遛仔仔,不小心摔了一跤,一時起不來。

    仔仔飛快跑回家叫了保姆,保姆出來的急,沒帶手機,扶著外婆攔車去醫(yī)院的時候遇到了好心人才及時送了過來。

    雖然驚險,但好在外婆只是摔了一跤,沒什么大礙,在醫(yī)院休息一段時間就能好。

    確認了外婆沒事,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

    保姆把毛巾遞給我,“烏先生你快擦擦吧,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br>
    “沒事。”我接過毛巾,隨手擦了幾下臉,又問,“那個好心人呢?你說醫(yī)藥費也是他墊付的?”

    保姆點了點頭,“是啊,的確是個善良的好人,而且我借他手機打電話的時候提到了你的名字,他好像還認識你?!?/br>
    “認識我?”

    這次我真是吃了一驚。

    保姆又點了點頭,然后目光越過我,望到了我的身后,臉上涌出感激的喜色。

    “喏,就是這位先生?!?/br>
    我轉(zhuǎn)過身,看到拿著費用單走過來的男人,僵在原地。

    對方比五年前長高了許多,黑框眼鏡換成了半框,瘦削的面孔線條冷冽,眉眼俊美,眼眸也格外深邃。

    他穿著黑色的風(fēng)衣,長身玉立,在這小城市的醫(yī)院里簡直就是鶴立雞群,誰經(jīng)過了都忍不住看他良久。

    孟知禮。

    他怎么會在這里?

    我抿了抿唇,讓保姆回病房看護外婆后就徑直朝他走過去,奪走他手里的費用單,用對待陌生人的口吻,低著頭說。

    “麻煩你了,請問醫(yī)藥費怎么轉(zhuǎn)給你?支付寶轉(zhuǎn)賬可以嗎?”

    頭頂?shù)陌谉霟魧讖埍”〉尼t(yī)藥單照的慘白,垂著的發(fā)尾往下滴著雨水,洇出幾片濕痕。

    我掃了一眼總計的費用后就把單子折起來,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想立刻轉(zhuǎn)錢給他,這時才發(fā)現(xiàn)進了水的手機已經(jīng)完全黑屏了,怎么按都開不了機。

    我氣惱的拍了好幾下,手機還是沒有反應(yīng),反而被我抹上更多的水珠。

    頭上一熱,原本搭在肩上的白毛巾蓋住了頭發(fā)。

    孟知禮伸手幫我擦著,成熟的聲音低沉悅耳,他沉緩的開口。

    “快換身衣服吧,不然會感冒的?!?/br>
    我皺起眉,撥開他的手,對上他望過來的視線,“今天沒辦法轉(zhuǎn)給你錢,明天我回家取了現(xiàn)金再還你,可以嗎?”

    他一頓,接著我的話說。

    “那就現(xiàn)在回家拿吧,我陪你一起。”

    他的手里還攥著白毛巾,一眼不眨的盯著我,話語說的清晰鎮(zhèn)定,目光卻有些恍惚。

    如同將我當作了一個不敢相信的幻覺,他的視線輕的如同淺淡的月光,仿佛稍微重一些就有可能戳破這薄如蟬翼的美夢。

    在我拒絕之前,他捉住了我的手腕。

    用力確認了一下我溫?zé)岬钠つw是真實的,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實了,漆黑的眼瞳里映出我濕漉漉的狼狽身影。

    然后,在我反感之前,他又很快松開了手,淡淡的說,“今晚的雨下的很大,打不到車的,我送你回去吧?!?/br>
    原本還要拒絕,但想了想,我又憑什么這么躲著他。

    于是我回答說,“好啊?!?/br>
    67

    又回到病房看了看外婆,找醫(yī)生確定了外婆真的無礙,我才和孟知禮一起下了樓。

    坐電梯的時候我們并肩站著,我直視前方,而孟知禮一直扭頭盯著我看。

    那樣沉甸甸的熱度根本無法忽視,可我視若無睹,神色一點沒變。

    下了電梯到了醫(yī)院一層,還沒出門已經(jīng)感受到了外面的寒意,我本能的打了個哆嗦。

    濕潤的衣服全都貼在了身上,變成了冰錐般泛著寒意,我擰著眉頭想加快腳步,肩上忽然一沉。

    孟知禮把黑風(fēng)衣脫下來,披到了我身上。

    見我臉色不善的抬眼看向他,他怕我會拂開風(fēng)衣,手掌還搭在我肩上,神色帶著幾分懇求,低聲說。

    “鴉鴉,外面太冷了,風(fēng)很大?!?/br>
    他想多了,我才不會因為跟他賭氣而讓自己生病,毫不客氣的穿上他的風(fēng)衣后裹緊自己,才往門口走。

    見狀,他松了口氣,取出醫(yī)院門口的應(yīng)急雨傘撐開,護著我走向停車位。

    坐進發(fā)動的車里,空調(diào)的溫度吹出來,頓時蔓延至整個車廂,濕冷的身體被一點點烘干,我的背脊逐漸放松下來,靠著椅背。

    視線望著窗外,一幢幢的建筑在雨里成了扭曲的黑影,雨水降落拍打的細碎聲響被完全隔絕在外,這封閉的空間似乎成了與世隔絕的避難所。

    我無意識攥著指尖,片刻后,目光移到正前方的路,余光能瞥到孟知禮剪影般的側(cè)臉。

    他也在分心看著我,只是不敢顯露出太多的侵略性。

    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么話,空氣靜默。

    片刻,我猛然間想起什么,猶如背脊過電,脫口而出。

    “烏清淮....”

    “鴉鴉你....”

    我們同時開了口,又同時戛然而止。

    車速更慢了一些,在雨夜里龜速前行。

    孟知禮似乎早就知道我要問什么,頓了一下,回答說,“小媽和爸在一起?!?/br>
    五年來我都沒有烏清淮的任何消息,齊典身為外人也無從得知孟家關(guān)起門的秘事。

    孟梵天應(yīng)該是喜歡烏清淮的,可我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傷害他,五年來我經(jīng)常會猝然想起烏清淮為了救我的唯一一次勇敢,也在為他的安危而惴惴不安。

    如今終于見到了孟家人,我著急的扭頭看向孟知禮,追問道,“五年前.....那時候他有沒有怎么樣?孟梵天欺負他了嗎?”

    這是見面后,第一次提起五年前的那場出逃。

    孟知禮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收緊,青筋畢現(xiàn),似乎強忍著某種在一瞬間爆發(fā)的情愫,臉部線條也猶如被冰霜凝固般,生硬而尖利。

    他將車靠到了路邊,然后偏頭看向我,面上覆住一層陰霾,淡淡的回答我。

    “我不知道,爸帶小媽回了另一個家,之后我們?nèi)ビx書,沒再見過小媽。前不久我才回來,只知道小媽還和爸住在一起?!?/br>
    他的回答并沒有讓我釋然。

    連孟梵天的兒子都不清楚他和烏清淮之間的事,這種未知的神秘令我愈加不安。

    但起碼知道了烏清淮還在孟梵天的身邊,既然孟知禮已經(jīng)找我到了,也不像五年前那樣沖動幼稚,那我也不用再躲著孟家,該盡快去找烏清淮了。

    我蹙著眉,陷在自己的思緒中,孟知禮一直看著我,忽然開口問。

    “鴉鴉,為什么要逃走?”

    飄遠的思緒立刻回籠。

    我抬眼看著他,平靜的反問。

    “你說為什么?當初說好了一年后就放我走,可你們反悔了,還想逼我陪你們?nèi)ビ魧W(xué),我這不是逃走,是如約離開,是你們不守信用?!?/br>
    “但你那時已經(jīng)簽了字,我以為你是愿意的。”

    “我怎么能不簽字?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在想什么嗎?如果我不肯簽字,你們難道不會想盡辦法逼我簽字嗎?”

    我很輕的笑了一下,“我只是想少受點苦而已?!?/br>
    聞言,他沉默了下來。

    遠處十字路口的綠燈亮起,他一言不發(fā)的啟動車子,往我說的地址開去。

    余下的路途中沒有人再開過口,一直到下了車,走上樓梯,我掏出鑰匙打門。

    他站在我身后,挑剔的點評著,“這里的設(shè)施老化太嚴重,不宜居。”

    我打開門往里走,沒換鞋,在地上踩出了臟兮兮的鞋印。

    把被弄濕的黑風(fēng)衣脫下來扔到了洗衣機里,我才隨口說。

    “今天小區(qū)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陌生男人,和保安說過話,是不是和你有關(guān)?”

    “恩?!?/br>
    孟知禮很坦然的承認了,“只問了兩句話,保安就毫無防備的透露了你的信息,鴉鴉,住在這里不安全?!?/br>
    “不安全?那住在哪里安全?孟家嗎?”

    自從遇到孟知禮后,我發(fā)覺自己變得像個刺猬,總想用冷嘲熱諷的話回懟他,仿佛是要報復(fù)五年前他們對我的欺壓。

    孟知禮也察覺出了我的尖銳,不回答,只溫順的受著,“你先去洗澡吧,換一身干衣服?!?/br>
    “不用你管?!?/br>
    我找出干燥的衣服放到浴室,脫衣服前又想到什么,走出來警告說,“別亂動我東西?!?/br>
    沖了一個熱水澡,將雨夜的冰冷都沖的一干二凈,暖流浸泡全身。

    我在浴缸里待了半個小時,不是存心故意他等,只是我需要獨處的時間來好好消化孟知禮找到我的事實,然后思考應(yīng)該怎么辦。

    68

    換了衣服回到客廳,我的心情已經(jīng)冷卻了下來。

    孟知禮還直挺挺的站在,個子高高,穿著一身黑,像個門神杵在門口。

    沒得到我的允許,他也沒走進一步。

    我見他果真守禮,也沒想存心為難他,“你先進來吧,我去取現(xiàn)金?!?/br>
    因為外婆是老人,不怎么喜歡用手機,所以我的家里也會存放很多現(xiàn)金以供不時之需,剛往臥室的方向走了兩步,聽到孟知禮在身后說。

    “那是齊典的外婆,要還錢也應(yīng)該由他來還。”

    在我們分開的半個小時里,他也同樣想好了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來面對我。

    只是提起齊典的語氣十分冷硬,我便知道,他肯定查到了這五年的事情,也包括五年前齊典幫我逃走。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齊典的外婆就是我的外婆,他現(xiàn)在不在,錢就該我來還?!?/br>
    這話是事實,但聽起來像是將我和齊典歸為了一體,自然且曖昧。

    孟知禮的臉上浮出了難掩的慍怒,一層皮相裂了縫,鉆出來的妒忌與恨意全都纏在了齊典這個令他痛恨的名字上。

    但和我說話時,他仍舊竭力用最溫和的語氣。

    “鴉鴉,齊典偷走了你,你不該這樣袒護他?!?/br>
    “我和他的事用不著你來管,另外,他這不是偷,我也從來不是你們的?!?/br>
    我去臥室里取了錢,孟知禮跟進來,沉著臉飛快掃視著臥室里的裝潢,檢查著有沒有齊典留下的任何痕跡。

    他冷不丁的問,“這間公寓只有一個臥室,你們睡在一起?”

    “是啊。”

    我背對著他蹲在床頭柜,從抽屜里拿出備用錢數(shù)著,也不怕被他發(fā)現(xiàn)藏錢的地方。

    腳步聲走進,他停在我身后很近的位置,忽然彎下身罩著我,伸手捏住了床頭柜上用了一半的煙盒,語氣又冷了幾分。

    “他的煙?”

    我抬起眼,看著他將煙盒捏出褶皺,指節(jié)繃的發(fā)白。

    站起來撞開他,轉(zhuǎn)身把錢塞到了他懷里,我看著他,“那是我的煙?!?/br>
    “你什么時候....”

    他神色驚愕的看著我,很不能相信我會學(xué)會這種事。

    我抽走他手里的煙盒,夾出一支,用打火機點燃,嫻熟的含在嘴里。

    煙草味過了肺,我丟開手里的東西,朝他走近,微微仰著頭,將一圈圈煙霧吐在他的臉上,然后在朦朧里朝他笑,漫不經(jīng)心的說。

    “又要問我什么時候?qū)W會的抽煙嗎?孟知禮,你真的好煩,我連大大小小的事都要跟你匯報嗎?你是我什么人?。俊?/br>
    我又吸了一口,將煙頭掐滅在床頭的煙灰缸。

    松淡的煙霧逐漸消失在臥室里,干燥的煙草味卻仿佛沁入了空氣里,被我們的話語一點就燃。

    孟知禮一聲不吭的盯著我,目光直勾勾的像口深井。

    他忽而捉住我的手腕,疾步逼近,將我推到床邊跌坐。

    這樣的姿勢讓我處在了高高在上的地位,俯視著他。

    他的溫度從相貼的皮膚傳了過來,指節(jié)攥的腕骨發(fā)緊,但我沒吭,也沒理,我耐心的等著他的爆發(fā)。

    而他半跪在我面前,固執(zhí)的看著我。

    “你明明說過喜歡我,說喜歡和我待在一起,還喂我吃了蝦。”

    像是緊緊攥著經(jīng)年的糖紙不肯撒手,反射出來的彩虹光線越來越稀薄,他依然視若珍寶。

    即便他早就知道那只是廉價的謊言,還自欺欺人的不肯接受事實。

    口腔里殘留著的煙草在舒緩神經(jīng),我心情平和,用堪稱溫和,近乎憐憫的目光注視著他,好聲好氣的說。

    “你早就猜得到,那是我騙你的,為了挑撥離間,為了報復(fù)?!?/br>
    “我就喜歡看你們雙胞胎反目成仇,為情所困,既然我已經(jīng)成功了,那就當扯平了吧,往事一筆勾銷。”

    “不行?!?/br>
    孟知禮的眼里出現(xiàn)了淚似的,鏡框也遮不住。

    他神色慘白的盯著我,手掌用力鉗著我的手腕。

    “你不能說抵消就抵消,我不準?!?/br>
    筆直的背脊被無形的東西打歪了,他頹然的抱住我的腰,埋在我的膝間,像個哭鬧叫嚷的孩子,無措又兇狠的反復(fù)說著。

    “鴉鴉,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能再弄丟你了。”

    “你別走了,鴉鴉。”

    “我真的好想你?!?/br>
    從第一次見到孟家兄弟,一直到五年前的離開,我一直以為他們兩個人里面孟知禮是更冷靜理智的那一個,而孟知佑活潑惡劣,像是沒長大的壞孩子。

    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想反了,身為哥哥的孟知禮其實更天真。

    我笑了一下,看著他漆黑的發(fā)旋,輕聲說。

    “孟知禮,你怎么就這么有自信,五年后第一次見面就又來要求我。你甚至都不如孟知佑有心機,他起碼還知道花費一年的時間換個身份接近我。”

    真當我看不出來嗎?

    那么明顯的透露著無法雷同的信息與細節(jié),分明就是故意盼著我認出來。

    可我偏不讓他如愿,他不自爆,非要來假裝我的粉絲,還用約稿的名頭大方的給我錢,我又怎么會矜持的不收?

    我只當他是個闊綽的工作甲方而已。

    聞言,孟知禮一僵。

    他似乎也沒料到孟知佑早就聯(lián)系到我了,有些失態(tài)的盯著我,臉色鐵青的低聲說。

    “我們在英國的不同學(xué)校上學(xué),幾乎沒聯(lián)系過,我不知道他——”

    這倒是讓我很詫異。

    我以為他們雙胞胎不管怎么樣都會和好如初,可現(xiàn)在看來,他們一旦有了嫌隙就真的分道揚鑣,甚至連見也不見。

    報復(fù)的快意翻倍涌來,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彎著眼睛,驀然覺得這一晚格外美妙。

    孟知禮不說話了,只貪婪的盯著我,蝕骨的目光恨不得要將我藏到他的眼里,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看。

    他摩挲著我的手,神色慢慢的緩和下來。

    “鴉鴉,你不是想報復(fù)嗎,怎么樣報復(fù)都可以,我只是想留在你身邊?!?/br>
    我故意說,“可我見了你就煩,一眼也不想看。”

    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心平氣和的說,“那我只跟在你身后,不讓你煩?!?/br>
    短暫的情緒失控后,他又恢復(fù)成那個沉著冷靜的孟知禮了,我竟然找不到更惡毒的話語來反駁。

    幾秒后,我想到了誅心的好辦法,慢條斯理的說。

    “齊典來的時候我們會在臥室里zuoai,那你記得走遠一些,別打擾我們。”

    剎那間,他臉色劇變,目光一下子變的駭然。

    眼眸幾乎要瞪出紅血絲,暴怒的戾氣沖涌至整間臥室,強悍有力的手掌有些不穩(wěn)的顫抖著,甚至讓我生出一股他會控制不住折斷我手腕的錯覺。

    心跳加速,我發(fā)覺自己還是怕他,忍不住用力收回手,蜷縮起指尖。

    可能是看到了我僵硬的神色,他猛地回過神,低頭往后退了退。

    平復(fù)了幾秒才他又靠近,盡力將語氣放的極其溫柔。

    “齊典不是什么好人,鴉鴉,你想zuoai了就找我,我會一直在的。”

    我忍不住譏笑,“找你?那我豈不是要先把屁股打腫眼睛哭紅了你才會硬?”

    “不是的,”他立刻否認,神色一黯,“你不喜歡的事我以后都不會再做了,我天天都在想你,一想到你就能硬。”

    要急切的證明自己似的,他竟抓著我的手去摸他的襠部。

    我毫無防備的碰到了掌心里的一團熱rou才反應(yīng)過來,臉上一紅,用力甩開他的手,“孟知禮你有病??!”

    孟知禮一聲不吭的任我罵他,等我氣消了才蠢蠢欲動的來碰我的指尖,小心翼翼的,卑微的望著我。

    那模樣可憐的像一條狗。

    “鴉鴉,你別生氣?!?/br>
    “不準碰我?!?/br>
    我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而他猶豫了一下,戀戀不舍的收回了手。

    墻上的鐘表已經(jīng)顯示凌晨了,明天還要去醫(yī)院去看外婆,我不耐煩的趕他出去。

    “我要睡覺了,你出去。”

    沒見我說出趕他離開家的話,孟知禮很明顯的松了一口氣,然后在我警覺的目光下一步步退到了臥室門口。

    看我鉆到被子里躺下,他幫我關(guān)了燈。

    低沉輕柔的聲音從黑暗里傳來,帶著明顯的眷戀。

    “鴉鴉,晚安?!?/br>
    我沒理他,翻過身,閉上了眼。

    69

    第二天醒來,我揉著眼睛走到客廳時,被沙發(fā)上的孟知禮嚇了一大跳。

    我已經(jīng)忘了昨晚他的出現(xiàn),此刻他憋屈的縮在窄窄的破舊沙發(fā)上,長腿都垂到了地上,蓋著風(fēng)衣。

    被我的聲音吵醒,他睜開眼,坐起來,揉著眉心去拿擱在桌上的眼鏡,神色里夾雜著一絲倦意。

    但看向我的那瞬間,他的眼眸就亮了起來,“鴉鴉,早安?!?/br>
    我去浴室里洗漱,看到臺子上擱了新的一套洗漱用品,原先留給齊典的的已經(jīng)被扔到了垃圾桶。

    始作俑者擠到我身邊,坦然自若的拆開新的牙刷洗漱,一邊目不轉(zhuǎn)睛的從鏡子里看著我,仿佛我是一個會在日光下消失的夢。

    我視若無睹,刷牙洗臉后走出去,打算收拾一下就去醫(yī)院里看外婆。

    孟知禮跟著走出來,“鴉鴉,去醫(yī)院嗎?我送你?!?/br>
    因為不常出門,我的存款已經(jīng)足夠買一輛家用小轎車了,但我沒買,眼下有現(xiàn)成的交通工具和司機,我也沒客氣,只是路上孟知禮停在了路邊。

    “鴉鴉,先吃早飯吧?!?/br>
    我正擺弄著黑屏的手機,下了車,張望著路邊的小店,想著先去哪里維修一下。

    孟知禮看到我手上報廢的手機,伸手拿了過去,輕輕把我往早餐店里推了推,“你先去吃飯吧,我找地方修?!?/br>
    我半信半疑的看著他,皺著眉走進了早餐店。

    吃到一半孟知禮就回來了,拎著一個新袋子,推到我面前,“手機修不了,我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br>
    “你退了吧,我自己去買?!?/br>
    我不知道那手機不能修,早知道就自己買了,我也不想欠他錢。

    可能是察覺出我的心思,他一頓,“鴉鴉,你就當我在追求你,為你花錢心甘情愿,好嗎?”

    早餐店里人聲鼎沸,路人從我們身邊經(jīng)過。

    這里不像大城市那樣干凈繁華,早餐店的空間不大,桌子上也有著擦布感情的油漬,他坐在簡陋的塑料凳子上,一雙長腿沒地方放,盡量不碰到我的膝蓋。

    睡了一晚的襯衫有些皺了,我從他的領(lǐng)口上移開目光,低頭咬著油條,鼓著面頰沒說話。

    從來都沒想過,我們會有這樣相處的一天。

    他當我默認收下了,沒說話,我都能感覺到他的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起來,也買了一份早飯,一邊吃一邊看著我。

    他來的晚,我吃完了之后他還剩下一小半。

    起身去前臺結(jié)賬,剛轉(zhuǎn)身就聽到砰的一聲,我疑惑的回過頭,發(fā)現(xiàn)是他霍然起身時撞到了桌板,聲音大的引著其他人都看了過來,好奇或艷羨的目光在他昂貴筆挺的衣服上打轉(zhuǎn),或是偷看著他的臉。

    而他緊緊盯著我,有些緊張。

    我抿了抿唇,結(jié)了兩個人的賬后折回坐下,若無其事的拆開手機包裝,開始專心的研究著新手機。

    他還直愣愣的站在卓子旁。

    余光瞥到他垂下的手在微微打著顫,然后用力攥緊,又如釋重負的緩緩松開。

    他默不作聲的重新坐到我對面,把剩下的早餐吃完。

    半晌,我起身,他跟著我離開了早餐店。

    外婆的精神很不錯,見了我后笑呵呵的讓我不要擔(dān)心,然后拜托我照顧好仔仔。

    我都一一應(yīng)著,但沒想到她還記得孟知禮,甚至出乎意料的很喜歡他,不??渲巧屏嫉暮煤⒆樱现Y也人模人樣的帶著溫和的笑,很有禮貌的和外婆寒暄。

    在醫(yī)院待了一上午,我們就被外婆趕走了,她怕耽誤我的工作,通常沒什么事都不需要我來陪她。

    下午我去外婆鄰居那里把仔仔領(lǐng)了回來,又去外婆家里取了狗糧之類的東西。

    回了家,仔仔活潑的到處跑,孟知禮把拎著的東西放到我說的位置上,然后站在原地等著我說話。

    我揉了揉仔仔的頭,“仔仔乖,這幾天先待在我這里,晚上帶你去散步。”

    仔仔吐著大舌頭,親熱的拱著我的脖子,毛茸茸熱乎乎的舔上來時很癢,我笑著陪它玩了一會兒,然后站起身,看向孟知禮,神色一下子就淡了下來。

    “我下午要工作,你別打擾我?!?/br>
    孟知禮看著我,輕輕點了點頭。

    在書房里畫了一下午的稿子,把之前Y約的稿畫完了,發(fā)給他后又發(fā)了微博。

    我沒看持續(xù)增長的評論,只回復(fù)著Y的感謝。

    他還以為我不知道他是孟知佑,假惺惺的用親昵熱情的口吻夸我畫的好,我在心里冷笑,他真以為這樣就能拉近和我的關(guān)系嗎?

    而他也應(yīng)該不知道,孟知禮現(xiàn)在就在我的家里吧。

    一想到孟知佑得意的以為已經(jīng)和我搞好關(guān)系,我就想狠狠挫挫他的威風(fēng),念頭剛起,轉(zhuǎn)眼就有了個絕妙的點子。

    孟知禮坐在客廳的桌子前看著電腦,高度太低,他索性直接坐到了地上,兩條腿勉強塞進狹窄的面積里,看著很不舒服。

    我之前隱約聽到過敲門聲,電腦估計是他的助理送過來的,靠墻的地方還放著一個行李箱。

    我撇了撇嘴,他這是打算長住了?

    見我出來,他的目光立刻就追了過來,想站起來,被我阻止道,“別動。”

    我走近,拿手機照了一張地面,刻意將他的手肘照了進去,鼓搗著發(fā)給Y之后,等了幾秒我就又撤回了。

    【不好意思,剛才發(fā)錯了?!?/br>
    滿意的收起手機,我看到孟知禮還在靜靜的看著我。

    他果真沒動,指節(jié)停在電腦鍵盤上,宛如被定住似的,眼睛眨也不眨。

    一直蹲在他腳邊的仔仔跑過來,咬著我的褲腳玩,我蹲下來揉著仔仔的頭,沒好氣的跟孟知禮說。

    “我這是單人公寓,沒地方給你住?!?/br>
    他靜了幾秒,“可是齊典能住?!?/br>
    “這公寓是我的,我愛讓誰住就讓誰住?!蔽业闪怂谎郏澳阏f了不會打擾我的,這就不算數(shù)了?”

    拿他的承諾來堵住他的嘴果然是最有效的辦法,他沉默下來,神色黯淡許多。

    “我知道了?!卑肷危偷统雎?,幾秒后忽而又凝視著我,“鴉鴉,你想找烏清淮嗎?我?guī)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