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一個冰涼的物體抵住李振松的后背，葉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出現(xiàn)。

    老實講，葉也不是刻意的耍帥，非要在最后一刻出現(xiàn)，只是事情進展的，有一點點的不盡如人意。

    比方說，葉很早就到了警局，不過一直蹲在角落，思考到底應(yīng)該怎么進去。葉給簡曉旋和査凌雪都打了幾個電話，可她們都沒有接。真好奇她們在做什么。

    怎么辦呢，學(xué)習(xí)石冰竹，也去自首？不行啊，石冰竹有本事靠自己出來，自己要是關(guān)進去，估計就只能爭取好好表現(xiàn)提前釋放了。若是石冰竹出來后還要回去救自己，那自己還不如直接自殺以謝天下。

    “鈴——”

    手機鈴聲響起，嚇了葉一跳，卻是査凌雪終于看手機了。

    “您是——”

    “還記得我嗎？我是葉?！?/br>
    “葉？”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慌亂，“我——上次你捎來的飲料很好喝，謝謝?！?/br>
    “是嗎，正好我路過警局，正說要進去看看你呢?！?/br>
    “這……”

    査凌雪沉默一陣，嗓音沙啞地說:“我必須告訴你，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我和簡曉旋我們……”

    姓簡的下手夠快啊，要不是今天沒心情泡妞，絕對要找她算賬。

    葉連忙說:“前天我還和簡曉旋在一起呢，她還說哪天叫上你三個人一起出去玩。”

    三個人……一起玩……簡曉旋真是的！電話那頭，査凌雪的臉都紅了，可簡曉旋的話，卻也讓她安下了心，之前的困擾都消散的無影無蹤。

    “嗯，那好吧，正好今天簡曉旋也值班，進來我們一起坐會兒……”

    這不完蛋嗎，被這兩個人纏著，什么事都做不成。唉，算了，聊勝于無吧。

    “還是算了吧，你在門口嗎？我馬上出來找你?！?/br>
    “……”

    不一會兒査凌雪就穿著警裝出來，推著摩托，停在葉的身邊。

    “上車，姐帶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這……”葉猶豫。

    “快點啊?！?/br>
    “好?！比~一咬牙，跨了上去。

    摩托開的很快，汽車從身邊飛快的后腿，葉看了幾眼就膽戰(zhàn)心驚，抱緊査凌雪的腰，只聽得見呼呼的風(fēng)聲。

    “下車吧?！?/br>
    摩托停在一個偏僻的小屋子。葉打量著四周景色，發(fā)現(xiàn)根本認不出自己在哪兒。

    “這里是……”

    査凌雪笑著說:“這是警校附近唯一一家酒吧，全天開放，我上學(xué)時常常來這里喝酒?！?/br>
    酒吧的規(guī)模不大，布置也算不上典雅。這個時間沒什么人喝酒，酒吧沒有開燈，而是敞著門，讓陽光從外面射入。酒吧很整潔，一個三十出頭的美女坐在吧臺擦著杯子，見査凌雪進來，打招呼道:“這不是凌雪嗎。這才幾年，轉(zhuǎn)眼都長這么大了?！?/br>
    “我今天可不是一個人，還給你帶來了一個客人?！?/br>
    葉跟在査凌雪的身后進來，女酒保瞇眼打量了葉一眼，笑著說:“凌雪，怎么連小孩都不放過啊?！?/br>
    査凌雪紅著臉說:“紅姨你又取笑我?！?/br>
    “確定就是他了嗎?！?/br>
    “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不過……”査凌雪微微點頭。

    “你好，紅姨，我叫葉。”

    紅姨撇了葉一眼，問査凌雪:“喝點什么?！?/br>
    “抱歉，”葉接話，“我不會喝酒。你們這里有橙汁嗎？”

    紅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這個要求倒是不常見，我去幫你看看?！?/br>
    査凌雪走到吧臺角落坐下，葉跟在她的身旁，問:“査jiejie，你經(jīng)常來這里嗎？”

    “在警校時常來，畢業(yè)后就來的少了。”

    “我們不是出來玩的嗎，可是好像這里沒什么可玩的啊。”

    査凌雪笑了，說:“現(xiàn)在是沒什么人，不過到了晚上可就熱鬧了?！?/br>
    “那個紅姨之前是做什么的？”

    査凌雪看著葉，說:“你問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只是看紅姨不但人漂亮，眉宇間還有一股英氣，很好奇她之前是做什么的?！?/br>
    “這樣啊，”査凌雪隨意地說，“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因為招待的警察多了，自然而然就染上英氣了?！?/br>
    “一杯橙汁，還有你的，老樣子?！?/br>
    “紅姨，您之前是做什么的？”葉甜甜的問。

    紅姨一愣，說:“你問這個吻做什么？”

    “紅姨不但人長得漂亮，還特別有威嚴，特別的帥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這里的保鏢呢?！?/br>
    “瞧你說的，我有那么可怕嗎?！奔t姨拋給葉一個媚眼，“我之前放過體育老師，可能是因此會給人一些威嚴的感覺吧。”

    “紅姨還當(dāng)過老師啊，真是色藝雙絕！”葉稱贊，接杯子時手一滑，差點把杯子摔在地上，紅姨伸手扶住，說:“怎么沒喝就醉了？”

    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査凌雪說:“紅姨，你就別逗他了?！?/br>
    “好，那我就給你們一點獨處的時間?！?/br>
    葉沒動自己的橙汁，査凌雪也不急著喝，杯子在手里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葉都害怕她一個拿不穩(wěn)，把杯子摔了。

    “說說你自己吧。”

    葉盯著査凌雪的杯子，沒聽清。

    “嗯？”

    “說說你自己?！?/br>
    “哦，”葉回過神，“沒什么好說的，就是一個普通的人?！?/br>
    査凌雪的杯子傾斜的更厲害了，里面的酒幾乎都要撒出。

    “如果說非要有什么不同尋常的話，那還真能挑出來一些?！?/br>
    査凌雪喝口酒，說:“是嗎?！?/br>
    “比方說現(xiàn)在我的肚子就有些不舒服?！?/br>
    査凌雪抓住葉地手腕，笑道:“次來酒吧，怕了？”

    “呵呵，呵呵?！比~傻呵呵地笑著。

    査凌雪用拇指和中指將酒杯提在空中，緩慢擺動:“我是個孤兒?！?/br>
    “好巧啊，我從來沒見過我的父親?！?/br>
    “初中時，我的養(yǎng)父母決定不再讓我繼續(xù)上學(xué)。我從來沒上過高中?！?/br>
    “真是太巧了，我就在高考前三個月被開除。”葉說，“但你最后還是考上了警校不是嗎?！?/br>
    査凌雪自嘲的笑笑，眉宇間，散發(fā)著不符合這個年紀的蒼老。次，葉發(fā)覺這個女孩并非她平時表現(xiàn)出的那樣。

    “是啊，或許這是我這一生，唯一一次，可以選擇的機會吧?！?/br>
    “但是你做到了，不是嗎。”葉說，“你成功改變了命運?！?/br>
    査凌雪將酒一飲而盡，苦笑著說:“是啊，改變命運，聽上去很不錯不是嗎。”

    紅姨又端來三杯酒，說:“怎么了，小帥哥，牛奶不符合你的胃口嗎？”

    “呃——”正在葉的猶豫時，紅姨突然解開了最上面的幾顆扣子。鬢角的風(fēng)霜，完全無損她的魅力，反而增添了幾分成熟的性感，眼睛雖不如少女那般靈動，整天睜的老圓，卻更加水潤狐媚，含情脈脈。胸罩中裸露出的大片柔軟，更是預(yù)示著她的身體依舊充滿魅力，像一個熟透的水蜜桃一樣的柔軟多汁，柔若無骨，卻能比少女承受的風(fēng)雨。

    葉握著杯子的右手一顫，隨即冷靜下來，眼神根本離不開她的胸口。拜托，我好歹也是要統(tǒng)治世界的人，這種程度的美人計，排面是不是太小了？

    紅姨在口中潤濕左手食指，輕劃過葉的臉頰，最后停在他的唇間，輕輕一點。葉吞了下口水，這一次他確確實實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紅姨收回手指，拋了個媚眼，如嗔似怨的看了旁邊一眼。葉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査凌雪已經(jīng)解開了衣領(lǐng)?；鸨纳聿?，配合上警察的制服，一種褻瀆制服褻瀆法律的感覺油然而生。法律的捍衛(wèi)者、政府的走狗，此時卻卻沒有執(zhí)行原主人的命令，而是像一只發(fā)情的母狗一樣，投向新主人的懷抱。雪白的rufang，比紅姨略小一點，可卻是紅姨難以企及的挺拔，葉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脫下胸罩后，那雙白兔還會不會和現(xiàn)在一樣的美麗。

    “嗯——好熱啊。”査凌雪發(fā)出若有若無的呻吟。長褲合體的勾勒出她豐滿的曲線，熨的很平，彰顯著干練。

    “凌雪姐，你們夏天就沒有什么類似短裙高跟之類的夏季警裝嗎？”

    “你平常都看些什么啊，”査凌雪失笑，又在葉的耳旁說道，“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在我家穿給你看?！?/br>
    査凌雪的紅唇貼著葉的耳朵，敞開的胸幾乎靠在葉的胳膊上。葉伸手摸向査凌雪的胸，卻只是幫她整了整衣領(lǐng)。査凌雪扭頭看向紅姨，紅姨心領(lǐng)神會，悄然走開。

    “啪！”葉忽然拍桌子，叫到:“我知道了，你最近有煩心事對不對？”

    査凌雪的口中吐出熱氣，聲音充滿了莫名的躁動和情愫，讓葉的心癢癢的:“怎么突然說這個?！?/br>
    “我?guī)湍憬鉀Q啊?！?/br>
    査凌雪笑了，說:“就憑你？”

    葉正色，說:“有些事情或許看起來是絕境，有些時候那也的確是無路可走?？汕殡S事遷，更何況我也不是孤軍奮戰(zhàn)，未必就沒有機會?！?/br>
    査凌雪說:“你是指石冰竹？沒用的，她已經(jīng)……”

    葉屏息去聽，査凌雪卻只說了一半，頓頓接著說:“總而言之，這件事你無能為力?！?/br>
    “拜托。你就沒有想過，為什么那個不近人情的冰塊會和我合作？”葉得意地說，“我的底牌，可比石冰竹大多了。老實講，我還不知道什么事情是我沒法擺平的?！?/br>
    査凌雪眼中出現(xiàn)一絲光亮:“此話當(dāng)真？”

    葉盯著她的眼，說:“當(dāng)真。你想象不到我的能力有多強?！?/br>
    査凌雪把酒杯放在柜臺，拉著葉說:“跟我走?！?/br>
    “還沒付錢呢。”

    査凌雪搖頭，說:“我和紅姨都是老熟人了，下次一并補給她就好?！?/br>
    嗡——

    兩人乘著摩托揚長而去。葉頂著風(fēng)喊:“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警局。你不是想見簡曉旋了嗎?！?/br>
    “那這和你的煩惱有什么關(guān)系??？”

    “……你猜？”

    “你究竟因為什么事情煩心??？”

    “沒什么大事。我的父母非逼著我去相親，你能幫我說服他們放棄嗎？”

    査凌雪從后車鏡看到葉比了一個ok的手勢。

    “牛奶味道怎么樣？”査凌雪問。

    “什么？”葉假裝沒聽清。

    “沒什么。”査凌雪停下車，“到了嗎。”

    査凌雪把葉帶進警局，周圍的人傳來異樣的眼光，卻沒人多話。

    “你在這里等著，明白嗎？”査凌雪把葉帶進石冰竹的辦公室，叮囑。

    “沒問題。”

    査凌雪笑笑。葉，葉，為何你總是讓我魂牽夢繞，又屢屢出人意料？關(guān)上門，査凌雪深吸一口氣，看來，今天注定會很難熬了。

    “啪嗒?！?/br>
    査凌雪剛出去不久，葉就聽到一陣sao亂，打開門，發(fā)現(xiàn)警局里到處都是黑暗。

    怎么回事，難道是査凌雪？不應(yīng)該，沒理由啊。不過機會難得，要把握機會啊。不過，石冰竹被關(guān)在哪兒呢？

    葉害怕被發(fā)現(xiàn)，不敢表現(xiàn)得好好太唐突，只是趁著混亂沒人理會自己，低著頭在黑暗中亂轉(zhuǎn)。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過。

    這貨不是警察的局長嗎，慌慌張張的在做什么？葉好奇心大起，左右找不到石冰竹，不如跟著局長，看看能有什么收獲。

    不過自己又不是石冰竹，直接跟過去萬一被發(fā)現(xiàn)怎么辦？葉轉(zhuǎn)念一想，計上心來。

    “盡管我也很想看冰塊跳脫衣舞，不過鑒于有些趕時間，還是算了吧。”

    李振松額頭滲出一層薄汗。盡管葉從來沒有過持槍的經(jīng)驗，但他的手卻很穩(wěn)，沒有絲毫的人抖動。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會都來這里自投羅網(wǎng)，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可以同時抓住兩人，不怕得不到解藥。既然葉在這里，石冰竹的價值就大打折扣。要不要賭一賭呢，賭葉不會開槍。富貴險中求，這一把，贏了可以全盤翻局，可要是輸了，也就萬劫不復(fù)。

    “好，千萬別開槍，先讓我把我的槍扔在地上?！崩钫袼衫潇o地說。

    “小心！”

    石冰竹出言提醒，可葉還是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立在原地木頭似的一動不動。李振松突然向右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開槍口，用手臂夾住葉的手，葉吃痛，手中一送，一個不大的物體掉在地上，卻是一個訂書器。石冰竹動作更快，幾乎和李振松同一瞬間移動，轉(zhuǎn)身斬向李振松的手腕。

    “嘭！”

    李振松的子彈，幾乎擦著石冰竹飛了出去，石冰竹再不給他機會開槍，幾招擒拿，便將李振松摁在地上，低聲道:“拿走他的槍！”

    “哦?！币仓皣樍艘惶?，這時候回過神，撿起了槍，在手里把玩。

    石冰竹松開李振松。剛剛她已經(jīng)確認李振松身上已經(jīng)沒有其他的槍支，對于這個家伙，石冰竹有十成十的把握讓他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你知道，這件事本來可以十分輕松的解決，我只需要你站在正義一邊，現(xiàn)在良心那一邊?！?/br>
    “得了吧，你還想美化自己嗎。你只是個想要什么權(quán)力都想瘋了的瘋婆子！”李振松捂著手腕，惡狠狠地說。

    “多么沒有新意的指控?！笔褫p松的說。按照她對這些警察的判斷，她逃跑的時間相當(dāng)充足，這次多虧了葉沒有功虧一簣，而是大獲全勝，以后的事就簡單多了，“不過，我還是打算以德報怨。葉，拿出來吧。”

    “?。俊比~可憐巴巴地看著石冰竹。

    石冰竹點頭。葉不情愿的從兜里拿出一瓶透明的液體。

    李振松的眼里透出炙熱，說:“這難道就是解藥？”

    “解藥？”葉奇怪的說，“你不知道嗎，這東西沒有解藥?！?/br>
    “……”

    石冰竹笑著說:“這就是你上次喝的那種毒藥，喝下去可以讓你的毒晚發(fā)作一段時間。不過我必須要提醒你，喝的越多，積累的毒性越大，對于這種毒藥的癮就越強，發(fā)作時就越痛苦，死的也越快。鑒于你對我的誤解，為了澄清自己，我決定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可以選擇喝下去，越陷越深，或者干脆不喝，靜待毒發(fā)身亡?！?/br>
    李振松臉色蒼白，手顫抖著。石冰竹不耐煩地催促:“快點，我們趕時間?！?/br>
    李振松哆哆嗦嗦的想收起那瓶源，石冰竹拉住了他的胳膊，說:“要不現(xiàn)在就喝，要不你就等死吧?！?/br>
    李振松看著那瓶男士專用源，對死亡的恐懼和對毒藥的抗拒扭作一團，最終，還是恐懼占了上風(fēng)。這一刻之前，李振松從未覺得自己對它上癮，可真正直面時，卻發(fā)現(xiàn)，它散發(fā)著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魅力。

    石冰竹看著李振松喝完，才滿意地說:“不要讓我再知道你妄圖抓住我們，如果你動了我的隊員一根手指，我會讓你后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李振松木然的點著頭。石冰竹接過葉手里的槍，和葉一起消失在了黑暗當(dāng)中。

    石冰竹，你以為這一切就到此結(jié)束了嗎。可惜，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你是怎么進來的？”石冰竹和葉低著頭，在黑暗的走廊中穿梭時，石冰竹問。

    葉回想起石冰竹威脅李振松別碰刑警隊時可怕的語氣，說:“我能不能不回答這個問題？”

    石冰竹微笑道:“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你不管做了什么，都是為了救我，我難道還會怪你嗎？更何況，我威脅李振松只是因為他濫用職權(quán)，妄圖性侵下屬，至于下屬是不是想嫁人、有沒有交男朋友，都是她們的私人生活，我也無權(quán)過問?！?/br>
    葉松了一口氣，說:“那我就放心了。你還記得査凌雪嗎？我可能因為很多很復(fù)雜的原因，讓她喝了兩份源，然后通過她進來的?！?/br>
    石冰竹沒說話，而是加快了腳步，一下子就沒影了。

    “冰塊！”葉壓低聲音叫到，“別開玩笑，我不認路！冰塊！”

    四周亂糟糟的，葉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希望能瞎貓碰上死耗子。忽然不知哪里傳來一個聲音:“修好了！馬上就能恢復(fù)供電。”

    “冰塊！別鬧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冰塊！”

    好消息是，順著走廊出來就是大廳。壞消息是，有三個人聚在那里，明目張膽的出去是不可能了。

    “冰塊，救命啊！”

    其中一個人發(fā)現(xiàn)了鬼鬼祟祟的葉，走了過來。葉楞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

    那人本想問問什么時候恢復(fù)供電，可看葉的身影有些陌生，頓時提高了警惕。

    “雙手抱頭，走出來！”

    “別鬧了，誰還會主動闖進警察局來嗎？”另一個人笑著說。

    那個警察不為所動，見葉站在原地，端著槍，一步步靠近走廊。

    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赡蔷靹傋哌M走廊，竟然搖搖晃晃的倒在了地上。

    “小趙，小趙？”那個之前笑過的人叫到，“不會真出什么事吧？”

    “一定是他想和我開玩笑吧?！钡谌齻€人滿不在乎的說。

    笑過的人站起來想去查看情況，卻撲通一聲摔在地上。第三個人嚇了一跳，隨即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冰塊！”葉抱住石冰竹的胳膊，“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

    “哼，”石冰竹不快的說，“待會兒再跟你算賬！”

    習(xí)慣了警察局里的黑暗，現(xiàn)在反而覺得城市的夜晚格外光亮。才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間，葉和石冰竹并肩走著，心里說不出的輕松。

    “呼，”葉長出一口氣，“雖然都是有驚無險，但被通緝時，總感覺不論在哪里都提心吊膽，生怕突然竄出一堆警察把我摁在地上?！?/br>
    “聽上去似曾相識。”石冰竹說，心情有些低落。

    “心情不好？”

    石冰竹看著葉，問:“是不是真的沒有解藥？”

    葉撓頭，說:“放心，我不會對你用源。更何況，源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它的效果……很不確定。短期的效果很強烈，但長期最多讓人更聽話一點。鑒于我要統(tǒng)治全世界，估計所以聽我的話也不能算什么特別差勁的事。順便一提，如果我統(tǒng)治了世界，一定讓你當(dāng)國防部長?！?/br>
    “哈，”石冰竹說，“要是我加入了光明會，一定封你為我的首席男寵?！?/br>
    “我要是統(tǒng)治了世界，把這座城市都封給你。”

    “我要是加入了光明會，就把這一片的美女都劃給你，到時候你想猥褻誰就猥褻誰?！?/br>
    “要是我統(tǒng)治了世界，就把你家方圓一百里都種上玉米，讓你想逛街都要先跑馬拉松?！?/br>
    “……”

    “還有一件事，你要賠償我的損失，五萬。”

    石冰竹攤手，說:“我的卡都被凍結(jié)了，而且我老公要和我離婚，估計也不會借錢給我。”

    “那你不能先和你爸媽要嗎？說真的，我現(xiàn)在實在是太缺錢了?！?/br>
    石冰竹沒有回答，臉色卻不太好看。葉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一時想不出怎么安慰。

    “我的父母……他們已經(jīng)和我斷絕了關(guān)系，就算我死在他們的門前，他們也只會叫人把我的尸體扔進垃圾桶。”

    “嘴上這么說，心里不一定真的這么想。母女哪里來的隔夜仇？”

    “看上我一個不夠，還惦記我媽啊?！?/br>
    “你太齷齪了！”葉義正言辭地說。看到石冰竹都有心情開玩笑了，葉的心情也不知不覺好了許多，“下一步準備怎么做？”

    石冰竹望著天空，城市里燈火通明，照不亮夜空，卻掩蓋了所有的星星。

    “我太天真了，以為憑借著一己之力，任何事情都能手到擒來。可事實證明，這只會讓我和我身邊的人一次又一次陷入危險?！?/br>
    葉安慰:“別喪氣，起碼……總之別喪氣。”

    “事實就是如此。我沒有打算放棄，只是認為之前是我太心急了。這不是一兩次突襲就能解決的案子。這一次我們要慢慢來，暗中蟄伏，收集證據(jù)，聯(lián)合可能的盟友。最終，我們會將這個組織一舉端滅?！?/br>
    “你是不是說了我們？”

    石冰竹微笑:“或許我的確需要一個小跟班，一個我可以信任的后盾。你確定你沒有考慮過未來當(dāng)一個警察？”

    “讓世界統(tǒng)治者去當(dāng)警察，太大材小用了吧？”

    石冰竹正色:“工作，并不僅僅是為了掙錢和享受，的是實現(xiàn)自我的價值和從中獲得的成就感，一個警察，并比一個國王卑賤。如果你不明白這一點，就永遠也干不成一番事業(yè)?！?/br>
    葉豎起一根手指，說:“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苦衷。我是這個世界的統(tǒng)治者，這件事遲早會發(fā)生，與我的意志、你的想法還有這個世界上所有其他人的意見都沒有關(guān)系。不聊這個了，我們現(xiàn)在在做什么？”

    石冰竹說:“我要先看看能從李振松的電腦中得到什么線索，并做一些調(diào)查，兩三天之內(nèi)不會行動。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嗎？”

    葉伸了個懶腰，說:“當(dāng)然是回家了。好幾天不回家，我媽都該擔(dān)心了。順便一提，你能借我點錢打車嗎？”

    “你知道去哪里找我，幫我跟阿姨問好。”石冰竹幾個閃身，消失在了商鋪中。

    太不要臉了！

    對了，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哦，好像把某人非法拘禁了起來，還忘了給她留食物。不過問題是我身無分文，怎么去找她呢？

    凜冽的寒風(fēng)，如果有的選，文敏柔絕不會選擇在晚自習(xí)有課的情況下跑出來。她一向把自己保護的很好，一般情況下，她即使報警，也不會在晚上溜出來還錢?？蛇@不是一般情況。那個債主、自己曾經(jīng)的學(xué)生，知道自己最骯臟的想法，并且不介意把它公之于眾。那個少年，就如同傳說中的鬼怪，把所有身邊的人拖入地獄，甚至，文敏柔害怕的想，還會妖術(shù)。

    “錢帶了嗎？”葉問道。

    文敏柔遞過去一個袋子，葉點了點，說:“這個錢不對啊。你給利息了嗎？”

    文敏柔不屑地說:“百分之二十的利息，也只有你這種無恥之徒要的出。這是剩余的?！?/br>
    葉借過錢，點了點，說:“還是不對?！?/br>
    “怎么可能？”文敏柔失聲說，“就算給全百分之二十的利息，那也才一萬零七百多，我給了你一萬一千，怎么可能不夠？”

    葉糾正:“你看錯了，利息的確是百分之二十，不過是每天百分之二十，我也在納悶，這么高的利息，你怎么一直不著急還。已經(jīng)欠了七天了，一天百分之二十，我算一算……去掉零頭，是三萬一千九百七十九，湊整給三萬一千九百八十就行了。還了一萬一，還剩兩萬零九百八十?！?/br>
    “你！”文敏柔咬牙切齒地說，“你騙我！”

    “笑話，我是很缺錢，不過也不差你這兩三萬的。條約上寫的清清楚楚，誰讓你沒看清？”

    文敏柔摁下心中的恐懼，憤怒地說:“你這是高利貸！我有權(quán)利不還?！?/br>
    葉笑了，說:“你知道我不是一個壞人，我說話算話，也不喜歡暴力，更會替別人保守秘密。但這都只是一般情況。要是有人說了不算，簽字簽的痛快，結(jié)果還錢時和我提法律，你覺得這種人，我應(yīng)該用什么態(tài)度應(yīng)對呢？”

    “你！”

    “我想當(dāng)個好人，這是真的。不過我也可以成為一個壞人?！?/br>
    葉拿出一個瓶子，說:“還記得這個嗎？”

    文敏柔的目光頓時轉(zhuǎn)化為了渴望搶過了瓶子，卻發(fā)現(xiàn)里面是空的。

    “原價三萬，你已經(jīng)喝過了，知道它的效力。不過最近我的手頭有點緊，沒錢進貨。只要你乖乖還錢，我就進貨時幫你免費留一瓶，怎么樣？”

    “我……”文敏柔掙扎。

    葉指著文敏柔的鼻子說:“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我知道你的秘密。只要我打一個響指，你就會變成一只沒有自我意識的小狗，趴在地上求我cao你。但我是個文明人，想通過文明的現(xiàn)代談判方式和你商量。不要逼我改變主意！”

    文敏柔咬著嘴唇，說:“我還不上這么多錢！我真的還不起，你知道我沒辦法對你說謊！”

    葉毫無同情心地說:“我告訴過你了，一哭二鬧三上吊。實在不行就對你的老公說實話，說你借了高利貸不得不還。才兩萬塊，看看你住的房子，對你來說應(yīng)該是九牛一毛?！?/br>
    “你知道我不能告訴他！我……求求你，看在師生的情分上，我求求你！”

    葉不耐煩地說:“知道嗎，我有點聽膩了。你總是說你不行，你不行，讓我告訴你，你唯一不能做的事，就是欠我的不還。實在不行，你可以去賭博，去搶劫，只要別繼續(xù)煩我并且按時還錢就行。三天后，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我會再來收賬。當(dāng)然，如果你想提前還錢，我也隨時歡迎。”

    葉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這是報應(yīng)嗎，真多年來都從未影響到她生活的過去，終于還是追上了她。文敏柔看著身邊的高樓大廈，那一瞬間，她想到了死。

    現(xiàn)在，該給我的寵物買點食物了。去哪兒買呢？葉忽然想起了某個小蘿莉。

    “彩蝶，這么晚還在看店啊？”

    彩蝶抬起頭，發(fā)現(xiàn)是幾天前的大哥哥，驚喜地說:“葉！嚇我一跳，原來是你啊。好幾天都不來，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呢?！?/br>
    “這么晚了，除了我，還會有別人來嗎？”葉好奇的說。

    彩蝶搖頭，說:“我在清點貨品，我們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不過要是大哥哥想買東西的話，嘻嘻，那我再重新開一會兒門也不是不可以哦?！?/br>
    “大恩大德，在下無以為報，只好再請你喝一瓶黑白水了?！比~笑著說。

    彩蝶搖頭，說:“怎么能總是讓你請客？”

    葉不容分說的開了兩瓶黑白說，說:“你不喝，那可就浪費了啊。”

    “真是的?！辈实t著臉，小抿了一口。

    “好喝嗎？”

    “嗯?！辈实鹛鸬恼f。

    “我想買一點吃的和喝的?！?/br>
    “在這邊的柜臺?！?/br>
    葉不知道黎景元喜歡吃什么，隨意裝了一些面包和雞爪，又提了一桶礦泉水。彩蝶好奇的說:“大哥哥是要出門嗎？”

    “存點日用品而已。對了，”葉組織著詞語，“我家里養(yǎng)了一只寵物，最近幾天醫(yī)生說不能帶它出去溜圈，所以它就把家里搞得臭氣熏天，有什么好辦法嗎？”

    彩蝶想了想，說:“你有沒有試過貓砂？”

    “貓砂？”葉眼前一亮，“可我們家養(yǎng)的狗體型大，排泄也多，能行嗎？”

    彩蝶說:“當(dāng)然，只是需要的量大一點罷了。還是趕緊訓(xùn)練你家的狗自己上廁所的好?！?/br>
    “當(dāng)然，當(dāng)然。你這里有多少貓砂，我都買了。”

    彩蝶思考了一會兒，跑進里屋，抱出幾袋子貓砂，說:“店里沒有，不過我也養(yǎng)貓，所以存了一些，送給你吧。”

    “這怎么好意思呢。”葉邊說，邊接過了貓砂，“順便再買一個大鏟子和大桶?！?/br>
    采購?fù)戤呏?，葉幾乎都拿不下這么多東西，只能盼望出門就能遇上出租。彩蝶擔(dān)心地看著他，說:“大哥哥能拿的動嗎，用不用我?guī)湍悖俊?/br>
    “不用?！比~補充道，“但要是能幫我用手機叫一輛車就再好不過了。”

    “嗯?！辈实蜷_手機，感到一陣失落。

    “怎么了？”葉敏銳的問。

    “大哥哥每次都只有要買東西時才來，下次再見，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葉笑了，說:“別傻了，要是我真的只是想買東西，又怎么會特意在晚上跑來這里？要是你還不相信。”

    葉從口袋里數(shù)出一千塊錢。彩蝶趕忙推開他的手，說:“你干什么？”

    葉解釋:“這些錢先存在你這里，下次我再來，你直接從這里扣錢就行。這一下我可就和你綁定在一起，想走都走不了了。”

    彩蝶害羞的低下了頭，葉調(diào)笑:“我一下沖這么多錢，有沒有什么優(yōu)惠返點？”

    彩蝶把葉推到門口，說:“你轉(zhuǎn)過身去。”

    “什么啊，這么神秘。”

    “大哥哥快轉(zhuǎn)過去啦。嗯，現(xiàn)在轉(zhuǎn)過來吧?！?/br>
    葉回過頭，正看到一對還沒有發(fā)育的小乳鴿，只有略微的曲線，證明著性別，卻別有一番風(fēng)味。美景一閃而過，彩蝶已經(jīng)拉上了門，把葉關(guān)在了外面。

    “歡迎……下次光臨?！?/br>
    一個半小時后。

    “喂，還活著嗎？”葉捂著鼻子說。小屋里面不斷的散發(fā)著臭氣，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躺在小屋的角落，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我走了啊?！?/br>
    那女人這才有了反應(yīng)，掙扎著向門爬去。葉回想起之前不知道從哪里看過，不能給渴了太久的人太多水，說:“你張開嘴，我給你倒啊。一二三，張嘴。”

    水撒在黎景元臉上，沖掉上面的污垢，才勉強能認出黎景元的本來面貌。黎景元吞了幾口水，有氣無力地說:“吃的……我好餓……”

    葉打開一袋面包，扔在地上，剛剛還半死不活的黎景元一個餓虎撲食抱住了面包，大口的啃了起來?？粗蛶滋烨暗母甙磷载撆腥魞扇说睦杈霸?，葉感嘆，饑餓才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啊。

    黎景元幾口就吃完了面包，葉又扔了一塊，打量起四周的環(huán)境?？磥砝杈霸m然沒有吃多少東西，但的確拉了不少。葉把貓砂全撒上，也只是杯水車薪。葉用鏟子奮力的鏟著，裝進帶來的桶里。

    好不容易大體收拾干凈，空氣中還是彌漫著臭氣，葉擦擦汗，發(fā)現(xiàn)黎景元已經(jīng)吃完了，蜷縮在角落里看著他。

    葉蹲在她的面前，說:“你了解自己的處境嗎？”

    不說話。

    葉接著說:“已經(jīng)好幾天了，外面沒人找你，看來你失蹤十天半個月的也不是問題。我還會養(yǎng)你一段時間。規(guī)則很簡單，你聽話，我給你食物和水，說不定還會讓你洗個澡什么的。你拉在這個桶里，我會定期來給你收拾。我留了一些食物和水，我勸你省著點吃，也能少拉一點，說實話，對于你這個體型，我真想不到你竟然這么能拉。”

    不說話。

    “很好，我過一陣再來看你。里面的門我不關(guān)了，但外面的大門鎖著。每次我來的時候，你都要進里面的屋子，關(guān)好門。如果我趕時間，會把食物和水扔在走廊里。如果我不忙，就會進來看看你，或許還能陪你說說話什么的。在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地方，很無聊吧？無聊就對了，盡快適應(yīng)吧?！?/br>
    葉見黎景元沒有反應(yīng)，無趣的走了出去。黎景元看著他的背影，眸子里浮現(xiàn)出最原始的恐懼。

    家，甜蜜的家，沒有一個地方比得上家。葉盤算著自己需要做的是。某個家伙被自己鎖在屋子里，估計該喂食了。某大叔也該趕緊給我分紅，馬上都該揭不開鍋了。某老師還欠自己的錢，也許可以拿來救急。某警察表現(xiàn)得怪怪的，應(yīng)該去探查一下有什么幺蛾子……

    咚咚咚。

    葉敲門，卻沒人回應(yīng)。

    咚咚咚。

    葉的鑰匙早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進小區(qū)都是翻的柵欄。

    咚咚咚。

    半天，葉傾城才打開了門。家里只在餐廳開了一盞小燈，光很是昏暗。葉眨眨眼，說:“這是出什么事了？”

    葉傾城坐在餐桌旁，示意葉也坐下。

    “到底怎么了？”葉問。

    葉傾城調(diào)整了一下心態(tài)，說:“葉，你千萬不要激動，這一切都還有轉(zhuǎn)機?！?/br>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葉傾城深呼吸，說:“剛剛家里來了許多警察。”

    “嗯？”

    “他們帶走了你meimei?！?/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