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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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窗子射進(jìn)來的每一縷陽光,翻飛在光中的每一顆灰塵,踏過木質(zhì)走廊的每一個腳印,因為壓抑而不得不大口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在重復(fù)不斷地說著這四個字。 我想你了。 你不用回答,也不用告訴我是否接受我的道歉。我只想讓你知道,我想你。我知道你聽得到的。 你就在這里,對不對…… 第一章迷宮 秋 這是一座很古老的二層小墅,具體的修建時間已經(jīng)不得而知。曾經(jīng),這里是市政規(guī)劃中的繁華地段,在商人們自以為高瞻遠(yuǎn)矚的投資中,一幢幢高檔住宅平地而起,以令人乍舌的價格售賣于各位豪商富紳們。但是,規(guī)劃卻在幾年后轉(zhuǎn)了方向,繁華一夢破滅成煙塵,熱鬧過一時的鄉(xiāng)村土壤很快便重歸冷寂。當(dāng)年的業(yè)主,或?qū)⒋说氐姆慨a(chǎn)轉(zhuǎn)賣,或?qū)⑺?dāng)作偶爾度假休閑之所,由于交通不便,配套不齊,諾大的別墅區(qū),住戶卻寥寥無幾。 秋螢的父母置下此處房產(chǎn)不久,生意便一落千丈,待到破產(chǎn)之際,位于市區(qū)內(nèi)的產(chǎn)業(yè)已變賣干凈,倒是唯獨(dú)這里因為有價無市,久久難以出手,最后,竟成為一家三口的長期寄居之所。 五年前,一家三口變成了秋螢一人。據(jù)少得可憐的街坊傳言,那一對男女,是拋下了女兒遠(yuǎn)走他鄉(xiāng),杳無蹤跡。也有人說,他們是難以忍受富貴到貧苦的生活,在某個夜晚雙雙自盡了。 真相無人可知,當(dāng)年的街坊們也多在這幾年里變換了面孔。新搬來的人,雖然對那個清秀瘦弱的獨(dú)居女孩有點(diǎn)好奇心,但她極少出門,偶爾見到,也只如幽靈般垂首而過,長發(fā)遮掩下的面容不帶一絲表情。 那女孩啊,精神有問題,還是別去招惹她的好。街坊們彼此間竊竊私語,同時猜測著,在那間永遠(yuǎn)緊閉門窗的屋子里,秋螢一個人,在陰暗的房間里,是過著怎樣的生活。 其實并不是完全陰暗的。 閣樓的窗子上,白色的窗簾有一絲間隙。每當(dāng)太陽升起,便會有一縷陽光透入,鋪在斑駁老舊的紅木地板上,映照出翻涌不盡的塵埃。大部分時間,秋螢都坐在這里,白色的長裙,白色的布鞋,因久未打理已長至腰際的黑發(fā) ,還有,迎著那道光微微抬起的,緊閉雙眼的面容。 這座房子對秋螢來說,是座迷宮。 管已經(jīng)在此居住了很久,但父母離開以后,秋螢總是會在家里迷路。小小的腳步,瘦弱的身影,無數(shù)次在走廊中焦急的亂轉(zhuǎn),探尋著迷亂的方向,卻總是找不到出去的路。一如那間去過一次,就再也找不到的房間一樣。 「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在一起了?!鼓翘?,他對她說。 然后,她再也找不到他。 咣!咣!咣! 忽然的敲門聲將半寐的秋螢驚醒,勉強(qiáng)支起酸麻的雙腿,她穿過走廊,走下臺階,踏過廳堂,打開了那扇陳舊的木門,走過滿地都是枯萎花瓣的小院。 鏤空的鐵門外,站著一個拖著行李箱的女孩。 「你好,我叫夏花?!?/br> 短發(fā)女孩微笑著,將右手上的淺灰色毛絨手套摘掉,將潔白的小手從門欄中伸進(jìn)來。 〃其色的大衣敞開著,咖啡色的格子圍巾層層疊疊地包裹著頸項和下巴,白色毛線衫勾勒出纖瘦但曲線玲瓏的身姿,淡藍(lán)色牛仔褲和及膝的咖啡色長靴使一雙腿修長而挺拔。微卷的留??翱罢谧∶济?,下面是因為笑容瞇成一條線的眼睛,鼻梁微皺,旁邊撒著幾粒雀斑,嘴角高高上揚(yáng),小小的嘴巴畫出一個夸張的弧度。 這個女孩……好暖……秋螢?zāi)叵胫?,把頭低了下去。 「喂喂!」伸出的手沒有人來握住,夏花尷尬地動了動手指,側(cè)著身子把半個肩膀都塞進(jìn)門欄,將手伸到秋螢面前晃了晃。 「真?zhèn)X筋,明明是個漂亮的小女孩,卻不愛說話呢。這樣子我很難堪啦!」 「啊,對不起……」對方的手指掃到了額前的發(fā)梢,秋螢微微后退了一步,低聲道歉。 「請問,來這里有什么事情嗎?」 眼前的小女生似害羞似恐懼,聲音小如蚊吶,夏花要把臉也貼在門上才聽得清。 不過,那個聲線,軟軟的,真的好舒服。 「那個……是這樣啦,我最近找了份工作在附近,可是我家太遠(yuǎn),沒辦法天天回去,所以需要在這一片找個住處。他們說你是一個人住的,應(yīng)該不介意租一間房給我吧?」 夏花隔著門,雙手合十滿眼期待地望著秋螢。 「那個……我們家沒有要出租房子……」 依然是垂著頭發(fā)出細(xì)不可聞的聲音。不知為何,秋螢有點(diǎn)不忍心拒絕門外的女孩,因為她給自己的感覺,有點(diǎn)像窗簾中間射進(jìn)來的那一縷陽光。 「拜托!不要這樣殘忍拒絕我啦!」夏花立刻做出一臉委屈的樣子,「我走了好久的路,至少開開門讓我進(jìn)去休息一下嘛……」 「可是……」秋螢稍稍抬起頭,迎上那抹溫暖明亮的笑容。 「沒什么,請進(jìn)吧?!硅F門打開了。 夏花拖著箱子,跟在秋螢的身后。庭院里已經(jīng)不知多久沒有打掃過,鵝卵石鋪成的卸兩邊種滿了櫻花樹,因為寒秋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地上是早已干枯的花瓣,混合著雨水泥濘,漸漸與石頭融為一體。卸盡頭是兩扇陳舊殘破的木門,在歲月的侵蝕下早已不復(fù)本色。左右的墻壁上,依仙見貼過春聯(lián)的痕跡,只是,那恐怕已經(jīng)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吧。 木門只開了一邊,夏花側(cè)著身子才能將自己和行李箱塞進(jìn)去。屋里很陰暗,隱約可以嗅到一絲霉味。紅木家具為主的布置風(fēng)格讓她知道這里也曾經(jīng)金碧輝煌過,但是到了如今,墻壁早已龜裂,家具的油漆大片脫落,金屬雕花的樓梯扶手上銹跡斑斑,地板上鋪著厚厚的灰塵,秋螢的每一步,都會在上面留下一個小小的腳印。這座房子的每一個角落,都在訴說著衰敗和古老。 夏花細(xì)心地觀察著地上的腳印,它們的軌跡很簡單,從木門,到轉(zhuǎn)角的樓梯,一路蜿蜒而上,延伸到二樓那條微微透著光的走廊里。這說明女主人并不常在客廳走動。 「那個……請隨便坐一下……」怯怯的聲音從秋螢嘴里發(fā)出,她依舊低著頭,稍微縮著肩膀,比起夏花,這位主人倒更加像是初次到客人家造訪的害羞小姑娘。 夏花打量了一下屋子,并沒有干凈到可以坐下的地方,更不必期待可以喝一杯溫?zé)岬牟杷S谑撬χ柭柤?,將行李箱靠著一張紅木雕花椅放好,轉(zhuǎn)頭看向秋螢。 「很不錯的房子,我很喜歡!那么,我的房間在哪里呢?」 「我……」秋螢很奇怪,對方的笑容那么暖,自己明明很喜歡,卻又不敢對上去,只得把頭垂得更低。 「我……并沒有同意租房子給你……」 「呵呵?!瓜幕粗孟裥W(xué)生道歉一樣的秋螢,忍不住把手伸了過去,想要摸一摸她的長發(fā),卻被她警覺地避開了。 「真是害羞的小姑娘。看到你一個人把日子過成這樣子,現(xiàn)在就算讓我走,我也不放心了呢?!?/br> 夏花徑自走到床邊,拉開了窗簾。許久不曾被人動過的布料中不知隱藏了多少塵土,在嘩的一聲中被全部抖開,陽光直射進(jìn)來,整間屋子瞬間被點(diǎn)亮,無法適應(yīng)的秋螢立刻被刺得閉上眼睛。 「咳……咳……」 被積塵嗆到的夏花也不好受,一面劇烈咳嗽著一面拍打著自己的衣服。 「我說,你這丫頭平常都是怎么過的啊……咦?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我叫……秋螢?!?/br> 「夏花,秋螢。很搭配的名字呢。那么,就這樣吧,我今天就可以直接搬進(jìn)來!」 毫不理會秋螢的掙扎,夏花走到她面前,拉起了她的手。 「可是,我真的沒有想要租房子……」 被陌生人握住小手,秋螢感到十分的不自在,側(cè)著臉不去看夏花滿帶笑意的眼睛。 「哎呀,既然都已經(jīng)讓我進(jìn)來了,就不要再那么堅持了嘛!我啊,很勤快的,會天天打掃房間,做飯也很好吃哦!」 感受到掌心的小手已經(jīng)微微汗?jié)瘢幕ú挥X莞爾,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害羞的小女生。 「那個……」 「不要這個那個啦4你這個樣子,大概房間我也可以隨便挑吧。告訴我你的臥室在哪!」 「我的臥室嗎……」秋螢仔細(xì)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沒關(guān)系,你可以隨便挑的?!?/br> 「真是奇怪的小丫頭……」夏花嘀咕了一聲,便拉著秋螢向樓上跑去。 「真奇怪……被她這樣牽著,好像很安心呢……」秋螢?zāi)叵胫?/br> 四只小腳踏在臺階上,發(fā)出咚咚的響聲。樓梯并不高,夏花很快就將二樓的景色盡收眼底。 一條很簡單的紅木地板鋪成的走廊,已經(jīng)泛黃的墻壁上除了裂紋沒有任何裝飾物,只有盡頭的墻面上掛著一幅照片,里面是一個俊美儒雅的年輕男子,一個美麗恬淡的少婦,還有一個仍在襁褓中的可愛嬰兒。 「這是你的爸爸mama么?」 「是的?!?/br> 沒有再多問,夏花牽著秋螢一路走過去,不長的走道一共有四個門,兩間臥室,一間書房,還有一間是通往閣樓的臺階,上面有著秋螢的腳印。 「這些房間,我都可以隨便挑嗎?」 「那個……嗯,是的。」 「那我就選這一間好了!」 夏花選中了最靠里面,帶有獨(dú)立陽臺和衛(wèi)生間的主臥。 「好……」 ⊥這樣,沒有履行任何手續(xù),甚至連房租都沒有商量,稀里糊涂的,夏花成了秋螢的租客。 =================================================================================== 夏 「嗨,秋螢!你回來了啊?已經(jīng)開始去上學(xué)了嗎?」 在通往不同住戶區(qū)的岔路上,秋螢遇到了騎著單車準(zhǔn)備出門的樹平。 「樹平哥哥?!固鹛鸬卮蛄寺曊泻簦持鴷男⊙绢^自作主張地一屁股坐到單車后座上。 「送我回家好不好?」 「你啊,才這一點(diǎn)路,就會犯懶?!?/br> 雖然口上抱怨著,但陽光帥氣的大男孩還是蹬起車子,向秋螢的家駛?cè)ァ?/br> 「秋螢,你的身體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嗎?」 之前秋螢因病入院,兩人其實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面。 「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不過,因為我住院,害的樹平哥哥今年沒能來我家看櫻花,真是對不起呢?!?/br> 「傻瓜,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吧?櫻花明年也可以看的啊?!?/br> 一只手掌握著單車,樹平的另一只手伸到身后,秋螢立刻配合地湊上小腦袋,讓溫暖的大手揉亂自己的秀發(fā)。 「對了,樹平哥哥,我想問你個問題。」 「問吧?!?/br> 「嗯……他們說……不,沒什么。」 秋螢搖了搖頭,不再說話,把臉貼在男孩的背上。 「明天,你還會在那里的吧?」 「當(dāng)然會啊。秋螢想要的話,我會每天在那里等著送你回家的。」 「樹平哥哥,你真好。秋螢,想要每天都見到你……」 「可以的,傻瓜……」 第二章夏花 「告訴我,你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是……秋螢。」 秋螢擡起頭,堅定地看著對方。 「夏花不見了,我來找她!」 第二章夏花 秋 「什么?你二十一歲?別騙我啦!小女孩冒充大人可不好哦!」 好奇秋螢的生活方式,夏花安置好行李,便一面跟她先聊著,一面跟著她跑到了閣樓上。 閣樓很寬敞,鋪著與樓下一樣的紅木地板,只是房頂有點(diǎn)矮,比秋螢高出一頭的夏花總覺得自己只要踮起腳尖就會碰到腦袋。 她的身高只算普通偏上,也難怪她不愿意相信外表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秋螢,實際上已經(jīng)二十一歲。 「是真的……」 怯怯的聲音,說的明明是事實,聽起來卻像狡辯一樣。 秋螢不安地站在夏花身后,聽著她嘴里不斷發(fā)出嘖嘖的聲音。 這間閣樓,實在是太簡陋了。 這是夏花此刻的想法。 一扇窗戶,掛著厚厚的白色窗簾,透著一點(diǎn)陽光。 地板上鋪著一床淩亂的被褥。 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小秋,你是被后媽鎖起來的灰姑娘嗎?」 自來熟的夏花自顧自地叫著她為秋螢取的昵稱,同時伸手將窗簾拉開。 學(xué)乖的她,這次的動作很輕,沒有多少塵土落下。 「夏花jiejie,你都是這么喜歡陽光的嗎?」 不理解對方走到一個屋里就要先拉開窗簾的習(xí)慣,秋螢小聲問道。 「對啊!生如夏花之絢爛嘛,我到哪里,哪里就應(yīng)該是明亮燦爛的!」 推開窗子,夏花享受地深深吸了一口窗外的新鮮空氣,見秋螢會沒有回話,又接著說道:「不要叫我夏花jiejie啦。既然你也是二十一歲,那我們兩個就是同齡的,不管實際上誰比較大一點(diǎn),叫jiejie都會顯得對方比較老哦!你就叫我小夏好啦!」 「可是……」 「沒有可是!你就仗著你的小女孩臉欺負(fù)我是不是!」 夏花雙手叉腰,做母老虎狀。 「明明……是你在欺負(fù)我吧……」 這個想法,秋螢沒敢說出來。 「說起來,小秋你平常都是怎樣生活的啊,不吃飯的嗎?」 剛剛?cè)タ催^廚房,里面的灶具明顯已經(jīng)很久沒人用過,銹的跟廢鐵一般。 「我會去商店買東西……」 秋螢答道。 會買什么東西,雖然她沒有說,夏花也大概猜得出來。 「你這樣子一個人生活多久了?」 「嗯……五年吧。」 「可憐的丫頭?!?/br> 想到這個小女孩從十六歲就靠吃各類應(yīng)急食品維生,夏花就難過的想把她抱進(jìn)懷里。 只是,在她張開雙手的時候,秋螢已經(jīng)戒備地躲到一邊。 「難怪你個子這么小?!?/br> 對方?jīng)]有接受自己安慰的意思,夏花也只好揉揉鼻子,吩咐秋螢換身衣服,和她一起去采購必需品。 「我……就這樣子可以的……」 秋螢低頭看看身上的裝扮,輕輕道。 「你這樣子可以?!」 夏花盯著她白色裙子里露出的一截小腿,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幾月份!」 「那個……你問公歷還是農(nóng)歷?」 「……」 「咳……咳……」 拉開衣柜,一股霉味撲面而來,夏花用手掩著鼻子,重重地把柜門甩上。 「小秋!你別告訴我你這五年都沒換過衣服!」 「我……有換啊……」 〈著女孩咚咚咚跑上閣樓又跑回來,手里拿著另外兩條幾乎一模一樣的白裙子,夏花只覺得欲哭無淚。 要不是暖氣照樣在供,只怕這女孩早就凍死在屋里了吧……夏花有點(diǎn)慶幸地想著。 從自己的箱子里翻出幾件衣服,雖說不合身,但至少足夠保暖,不至於讓秋螢感冒。 只是,看著小丫頭長袍短褂的樣子,夏花還是忍俊不禁。 「真是的,看來這月的房租就拿來給你買衣服好了?!?/br> 「謝謝你,小夏?!?/br> 雖然不合身,但是裹著厚厚衣物的秋螢,感受到的是五年來不曾體會到的溫暖。 「不用謝我啊,小秋?!?/br> 夏花輕輕摩挲著秋螢的長發(fā),這次,女孩沒有躲避。 「你愿意收留我,是我應(yīng)該謝謝你呢?!?/br> 「秋螢,今天有穿新衣服哦?」 從市場回來的時候,遇到了鄰居李阿姨。 「李阿姨,您好?!?/br> 秋螢低頭問好。 這個中年婦女,是鄰居里唯一不會用奇怪的眼光看自己的人。 「這一位是?」 李阿姨看著緊緊牽著秋螢小手的夏花,疑惑地問道。 「這個是小夏,是新搬來的好朋友,和我住在一起的?!?/br> 「您好。」 夏花向李阿姨點(diǎn)頭招呼。 「哦哦,你好你好?!?/br> 婦女怔了一下,立刻熱情地伸手與夏花相握,「秋螢這孩子,能有個人照顧,真是太好了。」 「放心吧,我會照顧她的?!?/br> 笑成一條線的眼睛彎彎的,睫毛在陽光下掛上陽光的神色。 那個瞬間,李阿姨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女孩,眼眶微微濕潤了。 「那么,李阿姨,再見了。」 夏花再次點(diǎn)頭,牽著秋螢離去。 「小夏,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和別人說話?」 敏銳地感覺到,在自己與李阿姨打招呼的時候,夏花握著自己的手緊了一緊,秋螢小心翼翼地問。 「怎么會呢?小秋你如果能變得開朗一點(diǎn),我會很高興呢?!?/br> 夏花沈思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氣,又恢復(fù)了微笑。 「可是……」 「沒有可是哦。小秋,走出屋子后,你看起來比在屋里開心了許多,其實,你也是喜歡陽光的吧?」 「是嗎……」 秋螢低頭默默地想著,「也許……秋螢以前,也是跟小夏一樣的女孩呢。 ……「 =================================== 夏 「秋螢,已經(jīng)到了哦。短短一段路,你不會就已經(jīng)睡著了吧?」 單車停在距離秋螢的家不遠(yuǎn)的地方。 女孩一路都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地趴在自己背上,樹平真的以為她已經(jīng)就這樣睡著了。 「沒有呢……不過,樹平哥哥為什么不直接騎到門口???」 秋螢沒有擡起臉,男孩背上陽光的氣息讓她沈醉,連說一句話,都害怕會漏掉一口呼吸。 「你的爸爸mama……他們,不喜歡我的吧……」 「他們……只是還不知道,樹平哥哥是多么好的男孩……」 喃喃自語著,秋螢跳下車子。 「那么,再見了,樹平哥哥。」 說了再見,兩個人卻都沒有動,夏日的陽光下,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沈默、微笑地對望著。 「有點(diǎn)舍不得呢……那么久沒有見到你?!?/br> 秋螢笑了。 「傻瓜,明天還會見到的啊?!?/br> 樹平也笑起來,伸手去揉秋螢的頭發(fā)。 「奇怪,每次我揉你的頭發(fā),你都不會像其他女孩那樣叫著討厭躲開呢!」 「樹平哥哥,對很多女孩子這樣過嗎……」 「只有一個啦!」 樹平尷尬地?fù)蠐项^。 「就算只有一個,秋螢還是會覺得吃醋哦!」 女孩笑著轉(zhuǎn)身跑開,留下男孩一個人在原地。 「mama,我回來了。」 穿過院子,在門口換上拖鞋,秋螢對屋里喊著。 「小秋回來了嗎?今天好像有點(diǎn)早呢,不會是身體不舒服了吧?」 系著圍裙的母親從廚房跑出來,關(guān)切地看著女兒。 曾經(jīng)如水般細(xì)嫩的皮膚,在家庭沒落后變得粗糙許多,眼角也再掩不住歲月的痕跡,布滿了魚尾紋。 「沒有啊,因為遇到樹平哥哥,讓他送我回來,所以會比較早吧?!?/br> 女孩換好鞋,若無其事地走進(jìn)屋,與母親擦身而過。 她卻沒有看到,在聽到那句話的時候,母親一剎那便沈下臉色,眼角涌出了淚水…… 夜色漸沈,父親與母親仍在房間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秋螢無暇顧及這些,耽誤了太久的課業(yè),現(xiàn)在她的書桌上堆滿了借來的筆記。 「小秋,爸爸有事情和你說?!?/br> 父親和母親忽然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嚴(yán)肅地在床上坐下。 「從明天開始,你還是不要去上學(xué)了?!?/br> 啪!秋螢手中的筆芯折斷了…… 「是因為樹平哥哥嗎?」 「……」 父母都沈默著。 「其實,他是個很好的男孩,你們?yōu)槭裁炊疾幌矚g他呢?」 「我們當(dāng)然都知道那孩子很好,可是……」 父親焦急地開口。 「就不要可是了吧……如果你們不想我去學(xué)校,那我不去就是了?!?/br> 順手把手上斷掉的鉛筆扔進(jìn)垃圾桶,秋螢將桌上的筆記一本一本摞起來。 「那就麻煩你們幫我還去學(xué)校了,記得要道謝哦!借來這些,很麻煩的呢。」 「小秋,你……」 「我沒什么啊!」「蛤?為啥啊?今天不是有社課嗎?」圣凱盯著眼前的男人,他是大的攝影社社長,也是圣凱的直系學(xué)長、電機(jī)系高材生,平常總是一副老實人的樣子,但圣凱總覺得這家伙不像外表那樣老實。 「唉——說來話長,總之就是我們學(xué)校的籃球隊好像拿到前四還是前八強(qiáng)的門票吧,非常難得的一場比賽??!所以他們希望攝影社可以派人去替他們紀(jì)錄,之后可以用在???。」社長表情生動,似乎想藉此表達(dá)比賽會非常精彩。 「靠!那關(guān)我屁事?叫其他學(xué)弟去啊?!古囊蝗簼M身臭汗的大男人打籃球? 今天的社課有美女講師來上課耶!運(yùn)氣好說不定還會帶她常合作的小模來給大家練習(xí)人像攝影,圣凱正愁找不到目標(biāo)物,哪會愿意去拍男人? 「欸——沒辦法嘛!他們指定要有技術(shù)的攝影師,學(xué)弟那群菜逼巴,拿著兩萬多的相機(jī)連景物都拍不好的不行啦!」 「有技術(shù)就你去就好啦!社長親自出馬?!故P完全不想給學(xué)長面子。 「這社團(tuán)論技術(shù)肯定是我最高沒錯,但我今天要去招待Mi老師啊,她還帶了兩個小模來。我這接洽人不在,不好交代啊?!?/br> 「靠!那我更不要去了!我、要、上、社、課!」 社長一臉無奈,盧了半天圣凱仍不為所動。忽然牙一咬:「你那臺四千塊的相機(jī)不是一直想換嗎?你去拍照,照片只要籃球隊滿意,SONY最新款那臺單眼就是你的了!」 「哇!那臺要十幾萬耶!你認(rèn)真的嗎學(xué)長?你哪來這么多錢???想唬爛我。」 「好啦,就老實跟你說吧,這CASE本來就有報酬的,話都講開了也不用瞞你。報酬是找我的委托人提供的,他們家好像是做偏門的,有錢太子爺一個,剛加入籃球隊就有優(yōu)良成績,所以才想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找人來拍照。這樣你明白了吧?」 「靠,原來你一開始就想黑我。偏門又是啥意思?」圣凱狠瞪他。 「我說學(xué)弟,你這樣很不上道,我都講了偏門了,你就不該再追問啦! 追問這種細(xì)節(jié)對你沒好處的。像我接委托的時候就沒問!」學(xué)長一臉得色。 「干!所以你根本啥都不知道嘛!」 「唉,沒辦法啊,金錢跟美女都是我的命根子?。∮绣X賺就好了,我管他是拉皮條的還是做賭博電玩的?關(guān)我屁事。所以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就找個學(xué)弟去賭,看能不能拍回來我再用PS修一修騙人,騙不到就算了。」 圣凱仔細(xì)思量,他雖然不愁吃住,但經(jīng)濟(jì)狀況實在不算好,沒有買奢侈品的本錢。上次拍的交付點(diǎn)擊率雖然夠高,但因為女主角打馬賽克必須折價,所以收入其實不算多。小菲(穎涵)雖然能給他許多金援,但自己心中還是有些大男人主義作祟,不想一直拿女人的錢;何況一次討十萬買相機(jī)還是太難啟齒了。 「啊,好啦好啦,我去就是。要跟誰聯(lián)絡(luò)?幾點(diǎn)到哪里?」 「太好了!」社長一拍他肩膀:「你直接到科大體育館就好,我也不知道體育館在哪,你到了再問人吧!進(jìn)體育館之后直接走到板凳席,跟啦啦隊報到就好了,和她們坐在一起?!?/br> 「啥?還有帶啦啦隊?我們學(xué)?;@球隊經(jīng)費(fèi)有多到可以養(yǎng)啦啦隊嗎?」 「當(dāng)然沒有,那是競技啦啦隊社?。≈领对趺磥淼膽?yīng)該不用我講了吧?」 「干那家伙家里是印假鈔的是吧?」 「哈,少見多怪、少見多怪?!股玳L再拍拍他肩膀:「欸——那報酬我抽三成就好?!?/br> 「作夢!」圣凱一把拍掉社長的手,繼續(xù)午睡。 ********* 到了科大,圣凱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體育館的位置。因為斗大的路標(biāo)從校門一路延伸到氣派非凡的體育館來。 大專盃籃球賽大vs科大 搞得好像多么盛大的賽事,結(jié)果一進(jìn)體育館,現(xiàn)場觀眾連五分之一都不到,稀稀落落地散布在觀眾席上。反而是選手席人滿為患……一眼即知是大休息區(qū)的地方,一字排開坐著十幾名身穿啦啦隊服的女孩??雌饋硎莿偙硌萃?,每個女孩都香汗淋漓地窩在大外套里,只露出十幾雙美腿瑟瑟發(fā)抖。 圣凱不忙著找啦啦隊的人報到,只先觀察一下現(xiàn)場狀況,尋找最適當(dāng)?shù)呐臄z地點(diǎn)。現(xiàn)場觀眾稀少,找攝影點(diǎn)并不算困難,只需要避開現(xiàn)場轉(zhuǎn)播的體育臺攝影機(jī)就好。 圣凱很快找到定點(diǎn),場上也開始準(zhǔn)備跳球。 哨聲響——科大跳到了球,幾個傳遞球就進(jìn)了禁區(qū),「刷——」應(yīng)聲破網(wǎng)。接下來的比賽一面倒,開賽不到三分鐘,科大就靠著我方失誤連拿十分。 「哇靠,不會連打到這邊都是用買的吧?這什么爛隊?!故P咕噥著,回想起社長對金主的描述:「打最爛又愛控球的那個就是了?!?/br> 但圣凱橫看豎看,這整支球隊明明都一樣爛,正所謂沒有最爛,只有更爛。 比賽進(jìn)行了三分鐘,他只按下了五次快門,本校球隊的疲軟實在令他慘不忍睹,總不能拍對手得分來交差吧?這樣肯定拿不到報酬的??! 「穩(wěn)住!穩(wěn)住!進(jìn)一球?!箞錾弦粋€身材矮小的男人大喊,希望激勵他的隊友。但結(jié)果并不好,因為他話才說完,球已經(jīng)被對方給抄走了。 「干!」矮小的男人大罵??磥硭呀?jīng)輸?shù)酵洭F(xiàn)場轉(zhuǎn)播是有轉(zhuǎn)播聲音的。 暴怒的男人猛追大半場,希望討回被抄走的球,可惜徒勞無功,差距被拉大到12分。 圣凱心想這種輸球法,就算再大方的金主應(yīng)該也會惱羞不付錢了。於是他決定去向啦啦隊報到,至少拍幾張啦啦隊的照片也好。 「呃——你好,我是攝影社的?!故P用手指輕點(diǎn)坐在最角落的一個女孩,她正搓著雙手呵氣、兩腿也不停踱步保持溫暖。 「嗯?什么?有事嗎?」女孩轉(zhuǎn)過頭望著圣凱。 一頭俏麗的短發(fā)順勢甩起,帶起一陣芳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她彷佛會說話的大眼睛。點(diǎn)漆般靈動的大眼盯著你看時,會讓你立刻聯(lián)想到世間最純潔的生物,從而產(chǎn)生一種自慚形穢的錯覺。美目如此,真的只有如畫一般才可形容!光是這雙眼睛,就擁有令男人目不轉(zhuǎn)睛的強(qiáng)大潛質(zhì)。 巧俏的鼻子在她巴掌大的臉龐畫布上隆起,撐起立體的五官;接著勾走你心魄的,是那微張的櫻桃洶,不多不少露出的潔白貝齒,襯托她如雪般白皙的肌膚,圣凱此時才知道皮膚真的可以用「晶瑩剔透」來形容;最后的最后,一顆細(xì)小的美人痣點(diǎn)綴在嘴角下緣,替這張完美臉龐雕琢出最后的神來之筆。 「你好,請問你是?」女孩揮揮手,會說話的大眼睛滿布疑問,一頭俏麗的短發(fā)也隨之輕輕擺動。 「??!」圣凱這才回過神來,剛才那幾秒鐘,圣凱彷佛見到了自己心中的女神。即使小菲已是個不可多得的大美人,但和眼前活色生香的青春美少女相比,小菲的身影頓時在圣凱心中黯淡了幾分。直到這一秒鐘前,圣凱都以為自己不會再遇到比小菲更完美的女人了I是眼前女孩那青春煥發(fā)的氣息,彷佛有形有質(zhì)地?fù)浔嵌鴣?,令圣凱迷迷糊糊,把小菲也拋到了九霄云外。 「抱、抱歉,我是攝影社派來的攝影師,我來攝影籃球隊的比賽,攝影一些照片提供給籃球隊?!故P這三個月來的巨大轉(zhuǎn)變,總以為自己對於面對女性已可揮灑自如,挑逗女性的功力更是游刃有余,沒想到這時竟然被眼前的美少女給逼得手忙腳亂,語無倫次地一口氣說了那么多「攝影」。 「噗——」女孩笑了出來,接著忽然臉紅,小聲說:「哦——你去跟那邊的女生說你來了就好。就是那邊那個站著的女生,她是我們隊長。」 「哦,好?!故P恍恍惚惚地走向隊長,報告自己已經(jīng)到場。隊長看這高大的男人臉色詭異,面容謹(jǐn)慎,點(diǎn)點(diǎn)頭就打發(fā)他走開。於是圣凱又迷迷糊糊地溜回那名美少女旁邊。 「呃——沒位置坐,我可以坐這嗎?」其實板凳席空得很,啦啦隊員三三兩兩地散開著坐,唯有這個少女獨(dú)自坐在角落。 「嗯,好啊?!古⒋蠓降卣f,她的臉已經(jīng)不紅了。 「嗯——那個——」圣凱根本完全忘了自己為什么來到這里,只一心想和這女孩多說幾句話,無奈這時他已退化成三個月前那個木訥不懂交際的大男孩。 「嗯?什么?」女孩有禮貌地望著他。 「沒、沒什么。」圣凱差點(diǎn)想打自己一巴掌。 「你好高喔,我還以為你也是球員。你多高???」女孩看著圣凱脹紅著臉、又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出話來,似乎善良地想替他解圍。 「我、我1,你、你呢?」毫無起色,圣凱還是緊張到話都說不好。 「咦,是在問我身高嗎?身高跟體重都是女人的秘密喔,呵呵?!古⒁淮?,笑著回答。 這美麗的笑容簡直要把圣凱融化了,他緊張地說:「抱、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問的。」 如果你問一個緊張的人為什么緊張,非但無助於他改善心理狀況,甚至還會使?fàn)顩r更糟4來這女孩非常懂得這個道理,所以她絕口不提,只笑說:「我開玩笑的啦!我是小矮子,只有163公分,體重就真的不能告訴你啦!你是騎車來的嗎?好像晚了點(diǎn)到?」 「我坐公車,沒有塞車。我剛剛就到了,只是在上面拍照?!?/br> 「哦!你拍了什么,可以借我看嗎?」 明知自己只拍了五張照片,圣凱還是硬著頭皮把相機(jī)交給她。 「哇!你拍得好棒喔!每個人看起來都好帥!好像職業(yè)選手一樣。」 「沒、沒有啦!謝謝?!?/br> 「咦,你好會拍人喔,這女生我認(rèn)識耶,你把她拍得好美!」五張照片很快就看完了,女孩已經(jīng)開始看圣凱的其他作品,大多是圣凱到展場練習(xí)的人像拍攝。 「是喔!你們啦啦隊是一起過來的嗎?」圣凱急忙分她心神,同時伸手去接相機(jī)。因為他忽然想起來,照片若是再翻下去,很可能就會翻到前幾個禮拜他拍的夜店妹…… 「對啊,兩臺九人巴士?!古⒉灰捎兴瑢⑾鄼C(jī)還給圣凱。 「哇,是你們啦啦隊本來就有巴士,還是又是大財主出的錢?。俊?/br> 「什么大財主?」女孩滿臉疑問地看著他。 「你不知道嗎?就是籃球隊有個很有錢的太子爺啊,像我來這里的酬勞就是他自掏腰包出的,啦啦隊也是他負(fù)責(zé)車馬費(fèi)跟餐費(fèi)。根本就是把自己買進(jìn)球隊的嘛!」 「哦——是嗎?那——應(yīng)該算是大財主出的錢吧,呵呵?!古⒑鋈恍Φ糜悬c(diǎn)尷尬。 「都不知道是不是連進(jìn)十六強(qiáng)都靠收買對手的!打得這么爛害我都不知怎么拍。」 「呵呵——不會啊,我覺得你拍得很棒?!?/br> 「你平常也看籃球嗎?競技啦啦隊?wèi)?yīng)該不是常常幫球隊加油對吧?」 「呵,你很內(nèi)行喔。對啊,我們一般就只是自己參加比賽,不太幫球隊加油。我自己看不太懂籃球,但我知道比分怎么看,呵呵?!?/br> 「是喔,那你知道大財主是哪一個嗎?是不是那個比較矮的?」 「嗯——打控球的那個?!?/br> 「靠,他真的打得滿爛的耶。我看我的酬勞要飛走了?!闺p方比分來到30比12,雖不算回天乏術(shù),但也敗象已呈。 「呵呵——」 圣凱還想跟女孩攀談,哨音忽響,第一節(jié)比賽結(jié)束。 身材矮小的男生旋風(fēng)般沖下場,罔顧自己控球后衛(wèi)的身分,也不管教練拿著戰(zhàn)術(shù)板準(zhǔn)備講解接下來的策略,直直沖到女孩面前,湊上來就吻了女孩臉頰一下。 「寶貝,戰(zhàn)況不大妙,我去看老頭要說什么,等等再跟你說話?!罐D(zhuǎn)身走了兩步,忽然發(fā)覺圣凱坐在一邊,低頭瞄了他手上的相機(jī)一眼:「??!你是攝影社的人嗎?不好意思沒空招呼你,我們第一節(jié)狀況不太好,辛苦你了!」男孩熱切地伸出手來,圣凱連忙起身和他握手。 依自己的身材當(dāng)尺,圣凱目測這少年大概170公分,以臺灣人的標(biāo)準(zhǔn)不算太矮,以籃球的標(biāo)準(zhǔn)就矮到不像話了。不過令圣凱意外的是,聽聞他財大氣粗的舉措,還以為他會是個很難相處的二世祖,想不到竟會主動和自己打招呼示好。 謙遜了幾句,男孩急急忙忙回到隊伍中,聽教練指示戰(zhàn)術(shù)。 「呃——」圣凱坐回椅子上,氣氛頓時變得有點(diǎn)尷尬。 「嗯?」女孩依舊是輕快明朗的看著他。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你是他女友?!故P總覺得自己非常不愿意說完最后兩個字。 「嗯——沒關(guān)系?!共艅傉f完,圣凱發(fā)覺自己更不愿意聽到女孩親口證實這件事。 「我習(xí)慣了?!古N爛地笑望他:「其實——其實他是個好人?!?/br> 其實圣凱平時不是個愛批評別人的人,但雄性動物都有這種本能,在異性前總會忍不住想壓倒其他雄性動物,才導(dǎo)致了這樣尷尬的誤會。這尷尬的氣氛延續(xù)了四節(jié)比賽,兩人都沒有再交談過,只有中場休息時,女孩和隊友們登場表演結(jié)束后,圣凱說了句:「跳得很棒?!古⒒亓艘痪洌骸钢x謝?!?/br> 比賽結(jié)束,圣凱的母校果不其然地輸?shù)袅吮荣?。但賽果其實不算太差,終場以7:3作結(jié),第二節(jié)之后大發(fā)揮實力,漸漸跟上比賽節(jié)奏,才能有這種賽果。而被圣凱譏嘲的財主男孩第三節(jié)大發(fā)神威,連得九分、助攻五次,帶領(lǐng)隊伍一度反超,可惜第四節(jié)手風(fēng)轉(zhuǎn)弱,被聯(lián)防之下失去準(zhǔn)頭。 「你拍得很棒喔!」裁判吹響比賽結(jié)束的哨音后,女孩站起身來,和隊友先進(jìn)更衣室梳洗換衣。因為只有客隊更衣室能使用,所以籃球隊禮讓女生先更衣。 女孩剛走,金主男孩拋下隊友坐到圣凱身邊。 「唉,還是輸了,不好意思啊?!鼓泻⒌恼Z氣充滿無奈,但沒有半分圣凱預(yù)想的頤指氣使口吻。 「不、不會啦!我覺得你們打得很棒啊,雖敗猶榮?!?/br> 「謝啦,還沒問你叫做什么,你應(yīng)該是學(xué)長吧?我是企管二年級?!?/br> 「不,我們同年,我叫李圣凱,電機(jī)二年級。」 「哇!電機(jī)系耶,很難考吧?我考上企管就讀到崩潰了。我叫做吳宏杰,謝謝你替我們拍照。真不好意思麻煩你跑這一趟,其實是因為我老爸人在國外,他堅持要派個攝影師來隨行留影,我說體育臺會轉(zhuǎn)播就夠了,他怎么也不聽。為了怕他說是攝影師,結(jié)果弄一整群攝影團(tuán)隊就糟糕了。所以才跟我爸說我自己搞定,讓我朋友去找你們社長幫忙?!?/br>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搞了半天圣凱根本被社長誤導(dǎo)了,這二世祖非但不是紈褲子弟,甚至有點(diǎn)歹竹出好筍的味道9然反過來阻止老爸大鋪排場。 「原來是這樣,我一開始還以為你——」圣凱忍不住脫口而出,驚覺不對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哈哈!沒關(guān)系,從小這種事情常常發(fā)生。我知道你一定還想問啦啦隊是怎么回事?因為啦啦隊隊長是我父親老友的女兒,他們倆老一直想撮合我跟她,所以逮到機(jī)會就出錢出力,把我們?nèi)谝黄???上乙呀?jīng)有嫣嫣了——哈,忘了你們已經(jīng)見過。有這種女友可以干,誰還會想要干別人?」宏杰似乎聊開了,言語間竟開始粗魯起來,流露出nongnong江湖味。 「嫣嫣?是她的名字嗎?」圣凱茫然,他沒注意到任何異樣,他的三魂七魄彷佛還沒有從女孩身上歸位。 「咦,原來你們剛剛沒有聊天嗎?」 「沒有,我只是沒位置坐才坐這的,我比較大只,位置難找?!故P撒謊。 「哈!你真的很高,如果我有你這么高就好了。她叫做許嫣然,是我從高中就把到的馬子?!?/br> 圣凱稍稍回神,終於注意到他使用的詞句開始有點(diǎn)江湖味道。小心翼翼地回話:「你眼光真好欸!英雄配美人,絕配!」圣凱雖然快要190公分,但內(nèi)心并沒有像外表那樣高大。畢竟直到三個月前,他仍是個自信不足的閉鎖男孩。 「哈哈!那還用講!當(dāng)初也是一番混戰(zhàn)??!還差點(diǎn)要亮槍了。啊對了,可以借我看看你剛剛拍的照片嗎?」 「沒問題!」圣凱毫不猶豫地把相機(jī)交給宏杰,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宏杰身上有股隨時把人變成消波塊的特質(zhì)。幸好第二節(jié)之后母校大展神威,第三節(jié)他更是拍了不少宏杰的照片。 「欸,你這臺滿舊的吼?這臺功能不是滿少的嗎?感光也不太好?!购杲芴ь^看了圣凱一眼:「我也滿常拍照的!下次跟你討教討教。你用這臺——哇靠! 你怎么調(diào)的?。扛蛇@是我嗎?也太帥了!」宏杰興奮地兩眼發(fā)光。 說實話,要在滿是長人的籃球場上把一個170公分的矮子拍得英勇神武,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光是角度要忽略掉其他人、讓其他高個兒當(dāng)他的配角就很麻煩。但圣凱自問做得還不錯,所以毫無愧色地接受宏杰的贊揚(yáng)。 沒想到宏杰翻了一下,相機(jī)忽然傳來:「啊——啊啊——好——好大只——好粗喔——啊——你拿什么東西插我——啊——好爽——好爽——再來?!?/br> 「靠杯!」圣凱低罵一聲,連忙沖上前想拿相機(jī):「抱歉抱歉,我沒換記憶卡。那是————」 「哇靠——我常聽人家講攝影師、色yin師,色是色情的色、yin是yin蕩的yin,原來是真的喔!干,你還有很多這種東西看嗎?這臺里面還有嗎?」宏杰把相機(jī)抱得更緊,急忙想翻其他影片。但相機(jī)里只有那部影片了,其他都只是展場女郎的人像攝影,雖然也很撩人,但多數(shù)只有凸顯模特兒本身的性感美麗而已。 「欸——只是——只是順手拿相機(jī)而已啦——沒有那種影片了?!购杲軇幼鞔直┑乇Ьo相機(jī),圣凱也不敢跟著動粗,只好悻悻然地坐回原位。 「靠!兄弟,好康的要多分享??!你攝影技巧這么高超,我看這影片的勸都快比A片好看了?!购杲芤话褦堊∈P肩頭,稱兄道弟起來。 「呃——下次、下次有機(jī)會一定讓你看?!故P只覺得哭笑不得,沒想到竟然用色情影片交到這個滿是江湖味的「朋友」。 宏杰還想往下說,遠(yuǎn)遠(yuǎn)傳來美麗女孩許嫣然的呼喚聲:「宏杰!你怎么還在這?籃球隊都進(jìn)去換洗了說?!?/br> 宏杰一看到嫣然,連忙站起身來迎接:「好,我馬上去。嫣嫣,你搭我的車回去吧!在這邊等我。」轉(zhuǎn)頭從包包里拿出一張現(xiàn)金支票,遞給圣凱:「聊得太高興都忘了,這錢真是物超所值!照片應(yīng)該還會后制對不對?到時再拿給我看就好?!拐f完拎著包包匆匆忙忙趕到更衣室去了。 嫣然邊梳著微濕的頭發(fā),邊坐到圣凱旁邊,保持一段禮貌的距離。 「嗨、嗨——剛剛真的很不好意思?!故P鼓起勇氣,再次和嫣然攀談。 「嗯嗯——」嫣然搖頭:「真的沒關(guān)系啦!這種話我也聽兩年了,宏杰真的不是那種人?!?/br> 「嗯!剛剛跟他聊天,他人真的不錯。」圣凱用力點(diǎn)頭,然后不忘在背后用手指打個叉避邪。 「對吧!」嫣然燦爛地笑了。 「嫣嫣!我們要走啰,你不走嗎?」三個換好衣服的啦啦隊女孩走過來和嫣然說話,雖然三個女孩也都青春貌美、容光煥發(fā),但與嫣然相比登時黯然失色。 「嗯——」嫣然搖搖頭,正要答話,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說:「人家有賓士載,誰屑坐九人巴?你們幾個可以快一點(diǎn)嗎?全部人在等你們了?!?/br> 圣凱認(rèn)出說話的人正是剛才對他愛理不理的啦啦隊隊長,早前被嫣然勾走了魂魄,對她不太留意,此刻想起剛才宏杰說過的話,不自覺認(rèn)真看了她兩眼。這女孩的頭發(fā)比嫣然更短,直逼男孩。但本該所剩無幾的女兒氣息,卻仍從她精致的五官泄漏出來。 她有一雙大而明亮的長眼、高挺的鼻梁、豐厚的嘴唇,無論從何角度看來,都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即使留了一頭男孩風(fēng)格的發(fā)型,仍無法遮掩其女兒家的風(fēng)味;即使此刻潑辣刻薄的發(fā)言,也無法掩蓋其甜膩好聽的聲線;即使她黝黑的膚色不符臺灣人普遍的審美觀感,也無法讓人忽略她飽滿的胸脯、不盈一握的蠻腰、充足運(yùn)動的豐臀。 三個女孩尷尬地你眼望我眼,不敢再多話,匆匆地向嫣然揮手,跟上其他隊員。嫣然也不生氣,笑著對隊長說:「你辛苦了。」隊長則似乎哼了一聲,沒有答她,倒是對圣凱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了再見。 圣凱受寵若驚地站起身來鞠躬道別,隊長則快速地轉(zhuǎn)身離去,但圣凱彷佛看見她板起的臉龐露出一絲鮮花綻放般的笑意。目送隊長領(lǐng)著其他隊員離去的身影,圣凱忽然發(fā)現(xiàn)她很高,應(yīng)該有170公分以上,這或許解釋了宏杰無法接受這飛來艷福的原因? 身材高挑的隊長使她的長腿看起來更加修長豐潤,圣凱直盯著隊長的身影消失在體育館外,才開腔道:「還沒自我介紹,我叫做李圣凱,你也大二嗎?」圣凱伸出大手。 「我叫做許嫣然?!规倘华q豫了一下,伸手和他互握:「看來我找到一個同類,我們的名字筆劃都很多!呵呵,不過我是小大一,學(xué)長你好!」 圣凱握著嫣然溫軟滑膩的小手,險些舍不得放開,三魂七魄又飛走一半,吶吶地答不出話來。 嫣然似乎察覺圣凱的異樣,紅著臉抽回小手:「我剛有看到你在檢查照片,都拍得好帥喔I以再借我看一下嗎?」 圣凱回過神來,但再也不敢把相機(jī)交給別人cao作了,同時也想趁機(jī)一親芳澤,於是就這么拿著相機(jī)cao作給嫣然看。 為了看清楚小視窗,嫣然自然地靠近了圣凱一些。她此時雖換掉了上半身的啦啦隊服,改套一件寬松的斜領(lǐng)毛衣,但下半身仍是啦啦隊的超短裙,只穿上一雙厚厚的黑長襪保暖,雖不算暴露,但貼身的衣裝仍隱約可見她的好身材。圣凱貼近她身側(cè),聞著她身上青春洋溢的女兒芳香、感受她吐氣如蘭的奉承贊嘆,直疑自己身在仙界,渾身飄飄然的。 兩人一張一張地回顧剛才比賽的精采片段,圣凱時不時地傳授嫣然鵲的技巧和該注意的細(xì)節(jié),嫣然總是饒有興致地點(diǎn)頭傾聽,兩人原先的尷尬已蕩然無存。 越和嫣然聊天,圣凱越覺得自己無法自拔,嫣然總是在圣凱說話的時候?qū)W⒌貎A聽,即使她根本對攝影一竅不通,仍是認(rèn)真地注視圣凱,適時地提出疑問、適時地贊美,你會覺得她是非常熱情友善地想和你說話,即使你明白她仍是有禮的保持一小段距離。 不知不覺間,整個體育館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而直到嫣然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體育館中,他們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 「哎呀,人怎么都走光了?」嫣然環(huán)目四顧,所有比賽用具全部都被清理完畢。 「對啊,時間過得好快!」圣凱盯著自己的爛表,已經(jīng)快七點(diǎn)了。 「宏杰怎么還沒出來?」嫣然拿出自己的手機(jī),確認(rèn)沒有任何訊息:「我去看看?!?/br> 「我陪你去!」圣凱跟著起身。 「不用啦!這么晚了,你趕快去吃晚餐吧?!规倘皇帐昂冒?,向他揮揮手,轉(zhuǎn)頭就奔向更衣室。 說得也是——人家情侶要準(zhǔn)備去約會,自己一個電燈泡在旁邊蹲著干嘛?想到這里,圣凱只覺得意興闌珊,把隨身物品收進(jìn)袋子里,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才剛走了兩步,嫣然的倩影就又浮現(xiàn)在他腦海中,他下意識地回頭,剛好捕捉到嫣然跑進(jìn)更衣室的身影,飄起的裙擺從門口閃進(jìn)門內(nèi)。 「再看一眼就好!」圣凱自言自語,追著嫣然后面走向更衣室。 剛走近門邊,就聽到嫣然溫柔地呼喚聲:「宏杰、宏杰,你在哪?還好嗎? 哎喲!你怎么在這?」 圣凱偷偷探頭,看見宏杰正坐在更衣室的角落,用浴巾蓋著臉。更衣室沒有開燈,太陽也早就下山了,難怪嫣然第一時間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男友。 嫣然蹲下身去,揭開宏杰臉上的浴巾,溫柔地問:「怎么啦?」 眼看這溫柔婉約的親密動作,圣凱腦中卻直覺地反應(yīng)宏杰的視野肯定能從嫣然的超短裙中看見她的內(nè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