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護下了被霸凌的侄子
書迷正在閱讀:狂吻艾葉、蟲族總攻——創(chuàng)世神想吃掉那只軍雌、歸魔、選擇攻略【總受】、捅了流氓窩、啊!萬能的助理先生、老實人(老師憨厚受VS黑道家長攻)、家庭luanlunjian情 yin蕩少婦、欺你成癮(自卑窮酸受VS霸道強勢攻)、狐妖在上
周五,鄭向哲從考場里走出來,就給自己轉換了個思維。從現(xiàn)在開始,他除了是個即將邁入大三生活的文科生,也是楊曉羽的小叔,而且在未來的一段時間里,要把給人家小孩做小叔當做首要任務。不說要還給他哥一個健康向上的兒子吧,起碼也得作息正常,愿意上桌吃飯。 鄭向哲沒回家,在學校食堂吃了午飯,就直接打車去了楊曉羽的學校。果然是要放假了,學校門口早早的就都是來接人的父母,車子停滿了學校門口的長街。門口的保安按照登記好的名字,查了身份證,陸陸續(xù)續(xù)的放家長們進校,并要求家長們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路線去宿舍收拾孩子們的行李。 鄭向哲再次來到楊曉羽的宿舍,4個孩子一間的小屋里,擠著五六個大人,忙忙碌碌的在給自己的孩子收拾床鋪和衣物。他走到寫著楊曉羽名牌的小床和書桌前,開始慢慢整理。他隨手翻了翻楊曉羽的課本和作業(yè)本,本想看看他們現(xiàn)在都在學什么,可忽然發(fā)現(xiàn),楊曉羽的書缺失了很多頁,作業(yè)本上也很多亂七八糟的劃痕。他忽然有點不安,但又抓不住頭緒,只好將這些書本都塞進包里。他轉過身又開始要把被褥卷起來,學校管理的還是挺嚴格,每個孩子的被子都是疊好的,不算整齊,但也算規(guī)矩。鄭向哲怕被褥里可能壓著其他的書本,所以卷之前伸手進去摸了一把,發(fā)現(xiàn)楊曉羽的被子里潮濕一片。他愣了愣,把被子展開,遲疑的把臉湊過去聞了聞,不是尿,似乎就是水。 鄭向哲的心里忽然就升起了一股怒氣,這是霸凌吧!楊曉羽在學校是被人欺負了吧!他大哥知道嗎!老師知道嗎!這都沒人管管的嗎! 鄭向哲快步離開了宿舍,他需要找個負責人來談一談,這事得有個說法。他不知道應該找誰,給張老師發(fā)了微信,對方也還沒有回復。他只好離開宿舍樓,按照標識往教學樓走去。他本以為自己離開了學校給家長們規(guī)定好的區(qū)域后,就會有人來問問他要干什么,那他就能問清校長室在哪??舌嵪蛘懿贿^才20歲,他在這個校園里看上去完全不像個家長,反而更像個實習老師。他一路穿過綠樹成蔭的小道,隨隨便便就走進了教學樓。這在鄭向哲看來,簡直是管理松懈,不成體統(tǒng)。 就在他進入教學樓大廳的時候,鈴聲響了,須臾間這個剛才還靜悄悄的建筑里,想起了嗡嗡的聲音,像個被觸發(fā)了的蜂巢,氣息都亂了起來。鄭向哲走到樓梯口,便聽見了潮水一樣的腳步聲,緊接著一群穿著校服的孩子便烏壓壓涌了過來。 鄭向哲雖然面相還只是個青年,個子卻極高,這群小豆丁從他身邊沖過去,他也就看個頭頂,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他忽然覺得自己可能做錯了,應該先回到宿舍樓去,不然他可能既無法穿過這一大群孩子找到老師或者校長,還會錯過楊曉羽。他慢慢轉身隨著人群下了樓梯又往宿舍樓走去。等他回到宿舍里,其他3個孩子已經(jīng)都回來了,陸陸續(xù)續(xù)跟著父母離開,反而是楊曉羽一直不見蹤影。 鄭向哲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他這輩子就沒遇到過這么沒有條理和邏輯的考卷,實在是有點出師不利。他又在房間里等了好一會兒,直到宿舍樓里鬧哄哄的聲音慢慢安靜下來,楊曉羽還是沒有回來。想到這孩子可能在學校被霸凌這事,他就開始不安,于是再次發(fā)了消息給張老師,然后離開房間,在宿舍樓里走動,希望可以在其他房間找到楊曉羽,不然這孩子還能在哪呢? 鄭向哲一間一間的尋找,有的房間里還有其他家長,看到他伸進頭來看,還用狐疑的目光回視,他只好解釋在找自己的侄子楊曉羽,免得人家拿他當什么壞人。幸好,他這樣解釋了,一個個子不高拉著母親手的小女孩,忽然對他說:“楊曉羽,他還在教學樓里。我剛才看到他和佟卓他們上頂樓了?!?/br> 鄭向哲本想立刻去教學樓,但他忽然停住了,轉回頭輕聲問:“小meimei,楊曉羽和佟卓他們是朋友嗎?” 那小女孩愣了愣垂下眼睛,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搖了搖頭,然后躲到母親身后去了。 鄭向哲這次才猛地轉了身,他撒開腿一路狂奔到教學樓,一步兩個臺階的跑上了頂樓,扒著教室的玻璃一間一間的找,終于在走廊盡頭聽到一個男孩大聲的說:“你把褲子脫了?!比缓髠鞒隽肆硗鈳讉€男孩的笑聲。 鄭向哲幾乎立刻要抬腿跑過去,他卻再次停住了,摸出手機打開了錄音功能,然后才放輕了腳步走過去。 “你怎么不哭?。磕悴皇亲顣蘖藛??”有一個男孩開了口。 “你要么自己脫,要么就我們給你脫。你要是不脫掉褲子,今天就走不了。” 鄭向哲沒有聽到楊曉羽的聲音,他不能確定這個廁所里被欺負的孩子究竟是誰,可就算不是楊曉羽,這種事也不應該發(fā)生,他又靠近了一些,想錄的更清楚一些,免得找校長理論的時候,被人敷衍了。 “沒人來救你的,你又沒有媽,你爸也不要你。誰不知道,你就是個沒人要的野種?!?/br> “楊曉羽就是個有媽生沒爹教的野種!” “楊曉羽就是個有媽生沒爹教的野種!” “楊曉羽就是個有媽生沒爹教的野種!” 幾個孩子忽然一起大聲嘲笑起來。 鄭向哲腦子里都要燒起來了,他這輩子沒有這么憤怒過,這么大的惡意,怎么會有這么令人不寒而栗的惡意,竟然從幾個不到10歲的孩子嘴里如此喪心病狂的說出來呢!他再也不能忍了,一步邁進了廁所,擋住了出口。 站在角落里的楊曉羽最先抬起頭,他原本一臉的倔強此刻忽然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后另外四個孩子才回頭看到鄭向哲。鄭向哲黑著臉,把手機里的錄音放了出來,眼看著幾個小不點的眼神游移了起來。 “你是誰!你想干什么!”一個長得白白凈凈卻小小年紀就帶著油膩狡猾神情的男孩卻依舊囂張,“你要去告訴校長嗎?你去啊!我爸是人大代表!你們誰也不能把我怎么樣!我想欺負誰就欺負誰!你管不著!” 鄭向哲這個人啊一向是斯斯文文的,看著十分書生氣,可書生吧又分窩囊的和較真兒的。鄭向哲被女生追求這事上其實是有點窩囊的,他不喜歡人家又不會拒絕,就總是顯得不大機靈的模樣??蛇@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上,他又是個較真兒的,做題也好考試也好搞研究也好,要的就是個是非分明,容不得馬虎。人大代表?人大代表有什么了不起,當?shù)牟粫毯⒆?,我就替他教一教!免得長大了禍害完自己家,還禍害別人! “佟卓,算了吧,我們走吧。”一個男孩拉了拉這位人大代表的兒子,“你那也是后爸,咱們別……” 那個叫佟卓的大概被這句后爸激怒了,抬腿就往拉他的男孩腿上狠狠踹了一腳。那男孩哀嚎一聲,退了幾步,一臉不甘又無奈的靠在了墻上。 鄭向哲反手關上廁所的門,他往前邁了一步,將幾個乳臭未干的小孩籠罩他高大身形產(chǎn)生的陰影里。 男孩們包括佟卓都微微向后退了半步。 “你……你要干什么!”佟卓的聲音已經(jīng)有點色厲內(nèi)荏了。 鄭向哲打開手機的錄像功能遞給楊曉羽跟前,說:“拿著,好好拍?!彼仡^一把抓住佟卓的衣領,把這小崽子拎了起來。其他幾個孩子都嚇壞了,打開廁所門就跑了出去。 鄭向哲也沒理他們,拉著佟卓往小便池那邊拖,他摁著佟卓的臉壓到小便池下方的排水口上,還蹭了好一會兒,然后轉頭問楊曉羽,“拍到他了嗎?”他看到表情松弛了許多的楊曉羽拿著手機點點頭,于是放開手站了起來,冷著臉對滿面通紅的佟卓說:“你再欺負楊曉羽,或者找我們的麻煩,我就把你這個視頻散播得全校皆知。”鄭向哲去洗了洗手,這才從楊曉羽手里拿回了手機。 佟卓坐起來,先是抽泣著抹眼淚,慢慢似乎是忍不住委屈開始大哭,然后似乎又想起來什么,捂著嘴憋了回去。 這時外面?zhèn)鱽砹四_步聲,一個中年男子和兩個年輕女性一起進了廁所。鄭向哲聽見楊曉羽輕聲說了一聲“校長”然后躲到了他身后,他站直了身體,聽見那個中年男子指著他質(zhì)問道:“你是誰?!怎么在這里?教學區(qū)域禁止外人出入的,你不知道嗎?佟卓,你怎么了?” 鄭向哲嘆氣,他心想,這一個星期,他到底嘆了多少次氣呢?這到底是個什么破學校啊,管理不嚴還要外人自覺遵守形同虛設的規(guī)矩嗎?曉羽被欺負的時候,你哪去了?佟卓這名字,你倒叫的挺清楚呢。 鄭向哲側頭看向佟卓,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說點什么,可是他不愿意說謊,只好保持沉默。 “這是我小叔,他來接我回家,我貪玩沒回宿舍,所以他找到這里了。佟卓剛才在廁所摔倒了。我們也是聽到聲音才進來的?!睏顣杂鹛匠瞿X袋,鄭向哲終于聽到這男孩說了十個字以上的句子。 校長儼然是聽到有人告狀才急呵呵趕過來,他瞪了楊曉羽一眼,走過去扶起佟卓,等著佟卓自己說出實情,好做出處理,結果卻聽到佟卓哭哭啼啼的小聲說道:“我……我……我自己摔倒了……” 這時張老師也終于出現(xiàn)了,她看到廁所里的局面有些錯愕,臉上帶著些許緊張。鄭向哲看到了,心說,這個學校真是不能呆了,這幫當老師的根本都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知道曉羽家里疏忽,就欺軟怕硬,收了錢也不管事。不過他還是保持了基本的禮貌,非常鄭重的對張老師說:“很抱歉,我等不到曉羽,又聯(lián)系不到您,就自己找過來了。我也是怕我們家曉羽自己跑出去,或是被人給欺負了,就擅做主張違背了學校里的規(guī)矩。”鄭向哲說這段話的時候,發(fā)現(xiàn)楊曉羽在聽到“我們家曉羽”五個字的時候似乎抬頭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抓著他衣服后擺的小手好像也收緊了一些。他伸手攏著楊曉羽的肩膀,將他護在身后。 “啊,對不起,我剛才正在和一個家長說明孩子的情況,沒看手機。你放心,我們學校管理很嚴格的,孩子們沒有家里人簽字是出不去的?!睆埨蠋煹谋砬榫徍土艘恍?/br> 校長一臉狐疑,看著這一廁所的人,清了清喉嚨,對身后的一個女老師說,“既然只是摔倒了,那么你趕緊帶佟卓回宿舍吧,同學們這個時候應該都回宿舍樓了才對?!?/br> 那個女老師點頭道:“是我叫佟卓留下來的,要給他講講試卷里的錯題,他剛才出來上廁所,我才沒跟著?!?/br> 眾人一唱一和,算是把這場戲散了,佟卓跟著那個女老師走了,校長和稀泥一番也走了。留下張老師陪著鄭向哲和曉羽回宿舍樓收拾東西。鄭向哲眼看著這一群為人師表的睜眼說瞎話,也不愿再跟這個張老師啰嗦什么,拎著東西帶曉羽出了校門。 張老師似乎有些惴惴不安,一直把他們送出去。她遞給鄭向哲一個文件夾,在出租車停下來的時候,貌似和藹的對鄭向哲說:“雖然是放假了,功課還是不能放松,楊曉羽同學的學習有些跟不上,家里最好能找個輔導老師再補習一下?!闭f完還對著上了車的叔侄二人揮手告別。 鄭向哲隔著車窗冷眼看著那個張老師,只是點了點頭,算是最后的禮貌。 回程的路上,鄭向哲覺得心里這股氣似乎是發(fā)泄出去了,又似乎是憋得更厲害了。楊曉羽又恢復了沉默,鄭向哲也不好在出租車里說什么,于是為了分散注意力,翻開了手里的文件夾,發(fā)現(xiàn)是楊曉羽的成績單。嚯,他心道,這是有些跟不上嗎?這是根本就沒跟上過好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