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意自明
過了兩日。 這已是喬嶼隨江逐來到他的別墅的第七天了。為期一周的聚會活動進入了尾聲。 而兩人你儂我儂蜜里調(diào)油一般的同居生活,似乎也即將隨之面臨著結束。 已經(jīng)閑散了半個月。雖然他的下屬很能干,并不需要他凡事親力親為,但他也必須回到他喬董事長的身份了——沉湎于情愛而將事業(yè)棄之不顧,這當然不會是他的作風。 可他實在有些舍不得他的小男友。這個人現(xiàn)在對他已經(jīng)投入了幾分真心了呢?對此他并沒有全然的把握。 當初在酒吧時這人對著尚且蒙著臉的他就一番堪稱嫻熟的調(diào)情,他又怎會當真相信他那些信口開河什么“夢里見過”的鬼話。 只是當這人的手伸入他的袖子,從手腕一路摸上他的胳膊時,他卻被這人摸得遍體生酥,動彈不得,仿佛心都被這個人緊緊攥在了手中一般。 到底是因為肌膚饑渴癥在作祟,還是純?nèi)坏男膭樱且豢痰乃緹o暇去思考。當聽到對方提出要他“還一個男朋友”的無理要求時,他卻驚覺自己是慶幸的,鬼使神差地便就同意了。 他的確打從心底地渴望一段親密關系。而這個人的一舉一動都令他心跳怦然,他為什么不能給彼此一個機會呢?不管這個人的初衷是玩笑還是別的什么,他喬嶼難道還沒有獲得一份真心的自信嗎? 而目前為止,他的小男友也并沒有令他失望。自他紋身之后,對方更是乖順了許多,表現(xiàn)在性事上便是會愿意聽從他的意見了。若他不想繼續(xù),對方?jīng)Q不會再纏著他硬來,也不會再抱怨什么“代溝”,嘲笑他“老了,不行了”。 江逐的變化他看在眼里,心中也甚感欣慰喜悅,但……如果在此時結束這一段朝夕相處的關系,各自回歸到各自往常的生活,他卻還有些不確信,是否又會有新的“趣味”吸引住那人的目光? 尤其是,他很快便要出一趟遠差了。在兩人長時間連面都見不到的情況下,他的小男友能耐得住寂寞嗎? 喬嶼泡在溫泉中,思緒漸漸飄遠。也許,從這里離開之后,他可以說服對方繼續(xù)和他一起生活?至于出差…… ——如果可以把他的小男友揣在口袋里,就好了……喬嶼想著想著,不由得苦笑起來。 溫熱的泉水輕輕簇擁著肌膚,令人感到舒適安逸極了,催人欲睡。 他的小男友怎么還沒有回來……不是心心念念著最后一晚了,磨著他答應了來這后山溫泉做到shuangma? ——小男友總是喜歡追求一些無甚意義的刺激。其實在他看來,在哪里做不是做呢?重要的是跟誰做啊。 不過,既然在哪里做都是做,他當然也愿意寵愛一下對方滿足他了…… 喬嶼靠坐在溫泉池邊,意識逐漸昏沉,慢慢睡了過去。 朦朦朧朧中,一雙微涼的手摸上了他的肩膀,不輕不重地揉按起來。 喬嶼微微睜眼,被捏得舒服又闔上了眼皮,含糊問道:“寶貝?” 對方?jīng)]有回答。 揉撫的手離開了肩頸逐漸往下。當手指即將觸及喬嶼上臂紋身處的防水貼時,一頓,手掌忽然用力,扣住了喬嶼的胳膊。 喬嶼眉頭微蹙,“你激動什么?輕點,這紋身還沒好呢?!?/br> 對方仍不說話。握住喬嶼胳臂的手松了,轉移陣地摸到了他的鎖骨下方,手掌貼住按壓了一會,便來到了胸前。 兩根手指夾住了一顆rutou,微微用力拉扯的同時掌心揉按著胸肌,另一只手輕描淡寫地掠過了另一顆,卻是持續(xù)往下摸至腰腹,在他敏感的腰側和肚臍下方來回摩挲,挑逗般似要繼續(xù)深入又止住,萬般流連。 喬嶼呼吸亂了,渾身酥麻地微微往下沉去,隨著那人手掌撩動時帶來輕微的水聲,喉間斷續(xù)哼出幾聲舒服的淺吟。而水中他兩腿間的性器已然豎了起來。 那人垂首湊至喬嶼耳邊,輕輕呵氣,“嶼哥……你硬了……” 喬嶼渾身一震,倏地驚醒,一把拂開了在他下腹徘徊的那只手,另一手掐住了胸前的手腕,厲聲道:“是你?。俊?/br> 柳時鳴掙了掙,從喬嶼手中脫了出來,微微后撤,眼睛卻盯著喬嶼支棱的yinjing,神經(jīng)質地呵呵笑道:“嶼哥……為什么要生氣呢?” “剛剛嶼哥……不是被我摸得很舒服嗎?它——可不會說謊吶……” 喬嶼面色冷凝,不可否認對方的撫摸令他起了反應,可那是因為他以為來人是江逐! 也許在這之前,他還不敢百分百確定自己對江逐的心意,是出于病態(tài)的需求還是天然的吸引。但當他知道貼在他身上的這一雙手并不屬于江逐之時,那一刻肌膚相觸的舒適感頓消,只余如同被蛇鱗滑過的毛骨悚然和厭惡。 原來并不是誰的撫摸都可以。對江逐心動的起因再難追究,但不論起因為何,他此刻卻已然深刻地意識到——自從他認定了那一個人開始,他便已經(jīng)給予了對方無法被他人取代的優(yōu)待。 他令自己屬于江逐。所以換了一個人對他做出同樣的行為時,他卻只有全身心的抵觸——哪怕是最令他感到舒適的愛撫。 喬嶼冷冷地看著柳時鳴——他當然無需跟這個人解釋些什么??丛谒湃ジ绺绲姆萆希@次姑且不與他計較。因此他只是隱忍著怒氣下達逐客令,“你可以離開了。你知道我在等誰。” 柳時鳴瞳孔一縮,不甘而怨恨地盯住了喬嶼的臉,“等誰???江逐?你以為他真的把你當成男朋友嗎???你不過是他的一個玩物!” “住口!”喬嶼面色已然極差,有如黑云壓城,“這是我和他的事,與你無關!現(xiàn)在,請你離開這里!” 柳時鳴愣了愣,隨后便仿佛川劇變臉一般,怨毒的神色一瞬間變成了泫然欲泣,一雙深杏眼中水光瀲滟,“對不起嶼哥,我剛剛太激動了。嶼哥不要生我的氣?!?/br> 喬嶼蹙眉不語。 柳時鳴伸手去抓喬嶼的手臂,被對方當即避開了,一愣之后便縮回了手,可憐巴巴道:“我只是看到嶼哥為了別人紋身,有點難過。嶼哥不要怪我……別不理我。” 喬嶼擰著眉頭剛要說話,一條大浴巾兜頭罩了下來,然后他便聽到了他的男朋友不怎么愉快的質問的聲音—— “我男朋友為我紋的身,紋的我的名字——你有什么意見?” 喬嶼掀開浴巾,正好看見柳時鳴望著江逐的眼神里劃過一絲恨毒,雖然轉瞬即逝,但仍令他不禁心下一沉——是他看錯了嗎? 柳時鳴轉而望向喬嶼,又是一副淚盈于睫的可憐模樣,近乎低聲下氣地乞求道:“嶼哥,下個月我哥的忌日,我可以邀請你一起,去墓園看看我哥嗎?哥哥在世時,最重視的朋友就是嶼哥你了?!?/br> 這倒的確是事實。柳時喻何償不是他曾經(jīng)引以為摯友的存在。他去世之后的這些年里,其實喬嶼每一年都有去祭望過他,只是避開了他的家人罷了。 提起時喻,喬嶼的臉色終究是緩和了一些,對柳時鳴點了點頭,“可以。” 柳時鳴雙眼乍亮,驚喜非常,看了眼臉色不豫的江逐,欲言又止,便對喬嶼道:“那到時候我約嶼哥一起!不打擾嶼哥了,嶼哥再見!” 說著便轉身飛快離去。 江逐冷哼一聲,下了水,卻沒有第一時間與喬嶼親近,而是走到了池子的另一邊,側頭不語。 喬嶼心里“咯噔”一聲,完了,這是要哄?便趕緊走了過去,緊緊貼住了對方的身體,雙手將對方的臉扶正,對著嘴唇親了一口,“寶貝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都等得睡著了。” 江逐原本想著要和他親愛的大喬大戰(zhàn)三百回合,屆時定要補充許多體力,便讓廚師臨時給他準備了不少食物,這才回來得晚了些。不成想一回來,卻看到了令他火冒三丈的一幕。 ——這人赤身裸體地泡在池水中,竟然也不知道避嫌,就那么大大方方地讓柳時鳴那廝給看了個精光??? 而且他聽到了什么?姓柳的這賤人在這之前居然還摸了他的男朋友?還把人給摸硬了?他的男朋友任由別人把他給摸硬了?! 這算什么?他們兩人到底誰才是玩家??? 喬嶼眼見著對方臉色越來越沉,心中卻有一種被這人在乎的滿足感,再開口時聲音竟有些愉悅,“別生氣啦,我只是看在他哥哥的份上才沒有與他翻臉,相信我好嗎?” 江逐冷然道:“你讓他摸你了?” “呃……”喬嶼臉紅了,“我等你等得睡迷糊了,我以為是你……” 江逐盯著喬嶼的臉,半晌,才哼了一聲,手隨之摸上了喬嶼的腰揉了揉,然后狠狠一捏,“記住這手感!這才是你的男朋友!以后還敢認錯,你看我饒不饒你——” 喬嶼握住了對方已經(jīng)勃起的性器,溫柔動作起來,“也許你會更想讓我記住這里的觸感?” 說著湊近江逐耳邊,輕輕一舔他的耳廓,壓低了嗓音沉聲道:“寶貝來,正面上我?!?/br> 江逐眸色一深,呼吸一凝,掐住對方腰的手一個用力,便將他往下壓去。 水聲不斷。 月光流銀,夜色尚淺。 屬于他們的這一晚,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