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情期篇01 被叔侄同時訂下婚契
天空陰沉沉的,灰云一朵接一朵的連綿成一片,深處彷佛還有電電在滾動。路上的人大都行色匆匆的加快腳步趕路,白榆也是其中之一。 白榆的心情不大好,玻璃櫥窗映出他俊秀冷淡的側(cè)臉,如畫的眉眼更是蘊著一縷清冷,彷佛凍於高枝上的霜雪,讓人難以接近。 但是相比起周遭行人的匆促,白榆的步子還是不疾不緩的,甚至有點刻意放慢的感覺,他走走停停,就好似不想盡早抵達目的地。 換作往昔,白榆定是不會讓自己落入這種躊躇不決的境地,更別說一段爛熟於胸的路程被他走出兩倍以上的時間。 白榆嘆口氣,即使是帶著煩躁感的嘆息,他的神色也還是寡淡的,淡得如同裹於山頭的薄霧般,縹緲又虛幻。 一點濕意倏地沾上他的臉頰,他抬頭往上看,云壓得更低了,細得rou眼難以察覺的雨絲只落下一點點,如同示警般;下一秒,豆大的雨珠就瘋狂砸落下來,劈里啪啦的響徹整條街,柏油路被迅速浸濕,騎士們驚慌失措的停下車、穿上雨衣。 白榆猝不及防被淋了一臉?biāo)?,眉頭皺了下,很快的從包包里拿出雨傘撐開,原本停住的雙腳終於動了。 他雖然不想太快去家庭教師那邊,但撐著傘傻站在雨中也好不到哪里,更別說駛過的車子還會帶起一蓬蓬水花,把他的褲管跟鞋子都弄濕了。 白榆望著前方灰黯的天色,再次嘆息一聲,踩著濕答答的路面繼續(xù)往前走。一連嘆了兩口氣,還如此心不甘、情不愿的動作,這對白榆來說已經(jīng)是很反常的事了。 他一向很清楚他該做什麼、想要什麼,鮮少讓自己出現(xiàn)進退維谷的狀況,而這個「鮮少」,大都是發(fā)生在某一對叔侄身上,包含現(xiàn)在。 思及表哥蘇紫提起陪伴侶度過發(fā)情期時的一臉生無可戀,再想到自己的兩個男朋友,或者說未婚夫,白榆的臉色變得越發(fā)冷淡了,眼珠子剔透得如同鑲了琥珀的玻璃珠,還有絲絲涼薄滲出。 如果讓白榆的同學(xué)見到——紅雀除外——定會吃驚於他的這副模樣。畢竟白榆就是標(biāo)準的別人家的好孩子、乖學(xué)生,成績好,個性溫和,引人交口稱贊。 但只有熟悉他的親友才知道,白榆只是慣於裝乖來省麻煩,所謂的讓人如沐春風(fēng)的笑,不過是他對外營業(yè)用的笑容。 而會引得白榆心情郁郁得跟這個天氣不相上下的,就是他的未婚夫們。 當(dāng)然,重婚在這個世界是違法的,所以未婚夫的頭銜也是在另一個世界才能成立。 里界。 那是一個人類靠著雙足、靠著交通工具也永遠無法到達的奇異之地。那里的夜幕是暗沉的紫色,還有著紅藍兩顆月亮輪流出現(xiàn),居民僅有一部分特徵肖似人類,外表大多稀奇古怪、渾身漆黑,被稱之為怪人。 而統(tǒng)治里界的,則是七王。 照理說,現(xiàn)世的白榆與里界的王是不會扯上關(guān)系,偏偏他一次還牽扯上兩個。 格托尼與史洛斯。 七王之中唯二有血緣關(guān)系的叔侄。 這兩人因為看到白榆變身為魔法少女與怪人戰(zhàn)斗的畫面,對白榆一見鍾情,想方設(shè)法的接近他。一人偽裝成家庭教師指導(dǎo)他課業(yè),一人則是理所當(dāng)然的頂著家庭教師侄子的身分賴下來,只等著白榆上完課就眼巴巴的湊上前。 白榆的確對他們兩人沒有什麼抵觸心理,也想如同表哥蘇紫所說,跟他們多相處之後再做出決定;但是格托尼與史洛斯不給他選擇機會,強迫他就是得腳踏兩條船。 雖然踏著踏著就習(xí)慣了,連里界的結(jié)婚契約都簽了,但白榆有時候還是會很想一槍斃了他們,尤其是在床上的時候。 平常就被這兩人需索無度了,如果碰上發(fā)情期的話…… 聽說七王每隔數(shù)年就會經(jīng)歷一次發(fā)情期,對伴侶的渴求會變得無比強烈,性欲也會大幅增加。 光是想像自己有可能要同時應(yīng)付處於發(fā)情期的格托尼與史洛斯,白榆頸後的寒毛就會一根根豎起,臉色也會微微發(fā)白。 再加上小倉鼠多多米帶給他的消息實在太令人心驚膽跳了,依照之前的時間推算,那兩人的發(fā)情期約莫在這一個月,這也導(dǎo)致白榆只要前往格托尼那邊上課,心里總是會有隱隱的不安與抗拒閃過。 在滂沱大雨中,白榆還是來到格托尼的家了,他推開院子門,踩過濕漉漉的草地,再踏上前廊,只是拿出的鑰匙停在鎖孔前,遲遲未插入。 有那麼一剎那,白榆真的很想掉頭就走,光是想像待會兒要直面那一對叔侄,他的胃都不禁抽搐起來,壓力太大了。 就在這時,手機忽地傳來振動,他滑開螢?zāi)灰豢矗鞘仿逅箓鱽淼挠嵪ⅰ?/br> 白榆抿著唇,深呼吸一口氣,一手用鑰匙打開大門,一手也點開了訊息。 吱呀,門扉發(fā)出細細的聲音。白榆盯著手機,緊繃的臉部線條無意識的松緩下來,憋在胸口里的那口氣也能吐了出去。 「親親,我回里界了,要多想想我喔,想的比叔叔還多。對了,你擔(dān)心的事不會發(fā)生的,我跟叔叔已經(jīng)協(xié)調(diào)好了,我勉強敬老一下,讓親親你先跟他相處。他手上有發(fā)情期提前的藥,我則是要去搜集延後藥水的材料,因為會好一陣子看不到你,我就拿了親親你的東西當(dāng)作補償,請一定要傳訊跟我說,你不會跟我計較的,愛你。」 白榆唇角淺揚,神情溫和,正打算回訊給對方時,手機鈴聲冷不防響起,螢?zāi)簧祥W爍著「多多米」三字。 他指尖一滑,按下了接聽,還沒來得及「喂」一聲,尖細如小孩子的聲音已經(jīng)先一步響起。 「榆榆!他他他……他偷走你的內(nèi)褲了!」 「誰?」白榆神色一凜,握著手機的手指倏地收緊。 「是、是史洛斯大人?!拐f到這個名字時,多多米自覺的把音量放低,似乎覺得七王之一做出這種事情實在有失體統(tǒng)。 「還是從……」多多米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下去,「從洗衣籃里拿的?!?/br> 轟!白榆如玉般白皙的臉?biāo)查g紅了。洗衣籃里放的都是臟衣物,他簡直不敢想像史洛斯拿走他穿過的內(nèi)褲要做什麼。 白榆的臉色紅了又青,深呼吸了幾次後才緩和那股羞惱的情緒,溫聲對著手機另一端說道:「沒事,我會處理的。你如果覺得待在家里太無聊,可以去找大寶她們玩?!?/br> 「可以嗎?」多多米驚喜的說,「那榆榆你讓大寶過來帶我,不然mama會以為我偷跑,她會擔(dān)心的。」 「嗯?!拱子茌p輕的應(yīng)了聲。 他最末還是沒有送出「我想一槍斃了你」的訊息,而是傳了一句「把內(nèi)褲拿去洗」,看似硬邦邦的句子依稀透出一股無奈。 雖然不滿史洛斯偷拿自己內(nèi)褲,但不得不承認,對方傳來的訊息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移走他心上的大石。 他自以為隱瞞很好的不安其實都被那兩人看在眼里,并為了他而強制提前或延後發(fā)情期時間。 當(dāng)然,白榆極度理智的部分也知曉格托尼與史洛斯這樣做的更大原因,或許是出於男人不愿分享的獨占欲。 不過白榆原本陰霾的心情因為他們的舉動而照入了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