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煙未了番外(十九):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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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昔翯覺得這一走兩個月,小妻子肯定和自己一樣思之甚切,興沖沖的帶著大包小包的手信回到山莊。 還未進院門嗓子先喊開了:“芩兒!芩兒!我回來了!” 衛(wèi)照芩在屋內(nèi)聽到他的聲音,歡喜得不得了,如同一只小雀躍在枝頭跳動般,提起裙擺小跑出去。眼見丈夫修長的身影出現(xiàn),如一陣風般撲入他的懷內(nèi)。 莊昔翯激動的抱著她又吻又親,兩人纏纏綿綿的似那秋日里交頸的鴛鴦。四個月的身孕并不顯然,她還是嬌嬌小小的靠著他。 本來就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和體質(zhì),又久久沒有釋放過,衛(wèi)照芩很快感覺到肚子上頂住的堅硬碩物。她羞羞然的垂下眸,婉轉(zhuǎn)的說道:“阿翯,我給你做了些厚衣服和襪子,你來試試合身不。” 說著,親密的挽住他的手臂一同走進去。 衛(wèi)照芩從櫥子最底層取出已經(jīng)清洗干凈的紺紫色長袍,是他一貫愛穿著的常服樣式,同樣深色的腰帶精細的繡著蓮紋。 莊昔翯張開手讓妻子替他脫衣?lián)Q衣,穿上這套新袍子,內(nèi)心又是喜歡又是感動,手上捏住不放的厚實棉襪,上面的針線綿密,觸感柔軟,可見妻子真的是花盡了心思。 衛(wèi)照芩替他整理好領口和衣擺,小退一步去瞧,眼中滿是悸動,想起了第一面見著他的情景。那個總愛穿著鮮衣的清雋少年從樹上看著她,就這么走入了她的心內(nèi)。 這么久的不見,妻子的容貌還是那么嬌美動人,秀氣靈動的五官鑲嵌在小巧雪白的臉頰上,一顰一笑便能輕易勾動人的心跳。天上也不能有這么美好的人兒呀,可這卻是他共度余生的妻子?。∏f昔翯癡癡的瞧著,一時忘了跟火勢一樣猛然升起的欲望,思緒回到了以前。那會見面都很艱難,就算見著了他連她的手都不能碰,她不是冷著神容便是紅了小臉。 衛(wèi)照芩也不知怎地,兩人最親密的事兒都干過,眼下被他這么一瞧反而比之以前更為害羞。可能愛意使然,越深愛越在意,越在意便越放不開。 “咚咚”的敲門聲拉回兩人的神思,她慌慌張張的上下打量自己的衣物,卻驚覺兩人還什么都沒有來得及做。對上丈夫戲謔的笑容,她不滿的“哼”了一聲走去開門。 門外是捧著一盅湯子的陳氏,走進來放下手上的東西便道:“夫人,這次大夫改了方子,里面有幾味藥和之前不同,吃得可能會有些苦……” “陳嬸子!”衛(wèi)照芩驚叫出聲,她回頭忐忑的望著從里間走出來的丈夫,恐怕都聽見了。 莊昔翯也看著她,話中不解的問陳氏,“陳嬸子,我家夫人生病了?” 陳氏偷偷的瞄了一下衛(wèi)照芩的眼色,連忙改口:“這不過是補身子的藥膳,給夫人安胎呢?!?/br> 混跡江湖已久的莊昔翯察言觀色一流,便讓陳氏先出去,關上門再議要事。 他踱步到桌旁,掀開白色的小瓷蓋,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鼻而來,里頭是極深的褐色湯汁。衛(wèi)照芩趕忙從他手里拿過蓋子放回去,裝著不經(jīng)意的道:“這湯子男子喝不得?!?/br> 莊昔翯不動聲色的凝了她好久,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氣色有些蒼白,眼底透露著萎靡,只不過剛才被她的笑容掩飾住,而他又過于激動的心情才會沒有留意到。 他拉起小手,結(jié)果一觸便是意外的冰涼,霎時心疼得更加不是滋味,自己的妻子何苦要瞞住他? 衛(wèi)照芩也感覺到他的大掌過于溫熱,心虛的想縮手卻被他牢牢握住。他坐了下來,順帶的輕輕拉她入懷,然后解開腰帶,讓她的小手探入他更為烘熱的胸膛。 如此,空著的兩只大掌便可以摟住她的腰肢,還有抬起那小巧的小巴,迫著她只能對視上他如燭火明亮的眸色。 “這藥是治什么的?” 衛(wèi)照芩動彈不得,但還是倔強的不吭聲。 “你不說以為我不能去請郎中了嗎?” 聞言,她的眼眶紅紅的,唇瓣猶豫的開合幾次,終是說道:“大夫說我曾經(jīng)風寒入體,現(xiàn)今氣血虛弱,兩者相撞便能形成病情,并非無藥可治,只是不適合生產(chǎn)……”她不敢說出那種可怕的后話,難過的小聲喃道:“可是我很怕保不住你的孩子……” 這個曾經(jīng)在最激烈的“震蕩”中都安然無恙的孩子,如今竟因為身體狀況而可能夭折。莊昔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走之前她的身子沒有任何不適,沒有精神喜歡睡覺郎中也說是每個孕婦都會有的,跟體質(zhì)無關。 這一走兩月發(fā)生了什么讓她的身子熬不?。?/br> 他心如焚火的正要詢問下去,此時又響起了敲門聲。 “莊大哥,你在里面嗎?” 一道清脆的少女嗓音響起,衛(wèi)照芩怔住,隨即臉色和身體一樣僵硬。 這女子是他這次帶回來的周靜怡,那是凜遙的親生meimei。沒想到她會貿(mào)然的找過來這處,他剛才給她安排了一處小院,可能是人生地不熟亂了方寸吧。凜遙本姓周,兄妹兩人幼年因為家鄉(xiāng)大災而被迫分開,meimei寄居給親戚,凜遙則出去打拼,了捕快之后便一直寄錢回鄉(xiāng)。如今周靜怡到了適婚的年紀,凜遙瞧不上那些不解風情的農(nóng)漢,便讓剛好去北方的莊昔翯順便帶回他的meimei,在金陵城或者附近郊區(qū)物色更加不錯的人選。 “小靜,莊大哥有事和你嫂子說,你先回去等等,我已經(jīng)通知過你哥哥了?!?/br> 莊昔翯沒有起身的打算,只是隔著門回道,可衛(wèi)照芩卻掙扎要站起來,門外還站著外人,不好太大動靜,他不得已的握住她的手臂放開,以往跌倒。 “好吧,那我回去吃果子啦!”門外的少女語氣聽起來無憂無慮的,心事重重的衛(wèi)照芩更是如鯁在喉。 “這就是與你在閬中玩得很好的姑娘?”她的眼眸陰郁,細眉更加的不虞。 “她是凜遙的meimei,我受之委托?!鼻f昔翯對她的形容詞覺得奇怪,玩得很好? 信中原話是:凜遙的小妹竟把我給孩兒買的撥浪鼓拿走玩了,我想去市集上再買一個,這小妮子非得跟來,便給她買了好些零嘴玩物。花出去的錢可不是潑出去的水,等我回來非得向凜遙討上幾倍的銀子。 本來就見不著面,便刻意在言辭之間逗趣,博她一笑,可在衛(wèi)照芩看來卻又打情罵俏的意味。 眼見妻子毫不掩飾的吃味,他心里自然是歡喜多過無奈,把她摟回懷里坐下,道:“怎么,就準你和凜遙玩得好,我跟他妹子說句話都不行了。你真的是愈發(fā)的不信任我了,我天天與你腳不離跟你又覺得膩,稍稍走開便會胡思亂想。芩兒啊,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這話讓她驚覺過來自己確實平日和泠墜、凜遙、長歌三人吃喝玩樂的,他反而還怕她悶著,而自己卻在無理取鬧??伤偛荒芨嬖V他因著書信里不寫情話,覺得是他變了自己便多想了吧? 衛(wèi)照芩靠著丈夫溫熱的身軀,小手自動的伸入他的衣襟取暖,郁悶得一聲不吭。 “瞧瞧這么好看的櫻桃小嘴,都快要掛油瓶兒了?!?/br> 丈夫的打趣讓她愈發(fā)的不好意思,衛(wèi)照芩氣惱的掄起小拳頭砸在他身上,可惜那力道也就跟只小貓一樣,兩人很快又抱抱親親、膩歪起來。 年逾花甲的老郎中騎著小毛爐,顛顛簸簸的拐上山,氣還沒有喘順暢人身安全便受到了威脅,一袋子的白銀甩到桌上,包下他整個月在山莊吃喝拉撒的費用,眼前的年輕俊俏小哥兒一臉“爺現(xiàn)在有的是錢”的拽樣。 一番望聞問切后,老郎中沉緩道:“這位小爺,尊夫人之前風寒入體落下病根,寒凝氣滯,眼下又飲食不當,情志失調(diào),氣血便不足,對日后生產(chǎn)是極大的不利……” 一年多前在崔府的冷水井里熬了幾個時辰,那病根便落下了,莊昔翯清楚內(nèi)情,便問:“那她吃了這么多藥,怎么不見作用?” “尊夫人的身子久久難愈,一大半原因還出自心內(nèi)抑郁,所謂‘復感外邪,內(nèi)舍于心’,心病還須心藥醫(yī)吶……”老郎中捋著花白的胡子告誡:“是藥三分毒,尊夫人須停藥不得再用,否則胎兒恐防會夭折。” 莊昔翯凝重的望向不安的縮在后面的月嫂陳氏,“飲食不當,心病之說是怎么回事?” 陳氏垂著眸子,憋屈的道:“老爺,自你走后夫人便食欲不振,老身變換了好些口味的湯飯依然不得夫人胃口。平日除了那些酸甜口味的果脯,糕點,夫人吃什么吐什么,老身也是沒有法子,才去找的郎中診治……” 莊昔翯這么一聽,便知問題歸根到底還是出在小妻子身上,他的不辭而別也有大半的責任。 起身送走郎中和陳氏,回身便見嬌弱的小人兒默默垂淚。 “夫君,我知道我這樣很不好,可是你不在我會記起往事,睡著了還會發(fā)噩夢,夢里是以前那些人糾纏著我,讓我不得安寧……” 在崔府那五年的夢魘太長,滋生了無窮的陰影,重生后又經(jīng)歷著新的爾虞我詐、死里逃生,千瘡百孔的內(nèi)心早就經(jīng)不起更多的打擊。 在人生最艱辛的時刻還是奮不顧身的愛上他,叫她如何不怕被辜負。她從小便沒受過多少溫暖,偏遇到這么疼愛自己的一個人,只是想做以前不能也不敢做的事情,便是像個小孩一樣無憂無慮的活在他的臂膀下,越愛他越矯情。 沒想到小妻子是這么的依賴著他,他心里觸動莫大,脫了外衣坐入床榻里,他輕柔的不帶任何情欲的在她耳邊一遍遍的安撫。 “這兩個月我跟你一樣茶飯不思,若不是想著你和孩子還在家中等我,我又哪里有心情做事。我在信上多寫著在外面的境況,還以為你會感興趣,至少也不用擔憂我,可惜我還是想錯了……” “芩兒……孩子不要了好么?” 聞言,衛(wèi)照芩抓住他的手臂,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眸。“不行??!” “你的病比孩子重要……”他沒有告知她在門外郎中悄悄說的那些話,若是病不能好,大人和孩子之間不能并存,現(xiàn)在引產(chǎn)尚可來得及。在這個最艱難的時刻,他早就做出了抉擇,就算此生不會再有孩子,也不能讓她出一丁點的意外?!暗日{(diào)理好身子,還能再有的。” 衛(wèi)照芩抱著自己的肚子,無助的抬頭望著他,“阿翯,不可以的!孩子已經(jīng)四個月了,我們很快就會見著他了……” 如果真的見著了孩子,那就見不著她了,莊昔翯內(nèi)心沉痛難熬。 月門外的凜遙和周靜怡等了許久都不見他出來,只得離開。 “我不要下山,莊大哥說讓我先住在山莊里的,你現(xiàn)在又沒有地方讓我住?!敝莒o怡甩開兄長的手,不情愿的道。 凜遙還住著公家的院子,他平日的余銀都寄回鄉(xiāng)給妹子存著做嫁妝,眼下也沒有多余的錢銀去置一間屋子。 “你別擾了嫂夫人休息,跟我回去住客棧?!?/br> 這邊兄妹吵吵鬧鬧下山去,那邊夫妻兩人也是氣氛沉重。莊昔翯自然無比渴望這個孩子的到來,可是心愛之人只有一個,他又如何下得了這個賭注。 接下來的日子里,夫妻兩人為了這個孩子的去留開始斗智斗勇起來。所幸上天有好生之德,在莊昔翯的用心照料下,衛(wèi)照芩的身子逐漸好轉(zhuǎn),心病消弭。兩個多月時郎中再次改口,斷定大人康健、孩子無恙,這一個驚心動魄的小插曲就此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