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貓的人伏在桌上，幾次想要支撐起來，卻還是只能無力歪著頭，斷斷續(xù)續(xù)說：“臧……臧哥說……拿……拿程桉鵲去換……就給……”

    “再說一遍，拿誰？”

    段青山站在程桉鵲身邊，手放在程桉鵲肩上，隔著衣服蹭程桉鵲凹進去的鎖骨，他想要拿一杯紅酒來，讓酒從程桉鵲的嘴里漫出來，流到鎖骨上，淺淺汪一灘，他要拿程桉鵲的鎖骨當(dāng)酒杯，喝酒，喝程桉鵲。

    “程……程桉鵲……”

    “你的耳朵里，藏著竊聽器?！倍吻嗌侥瞄_程桉鵲拽著他衣服的手，緩緩走向桌邊，袖口里的槍順勢滑了出來，槍抵在小貓耳邊，“臧文澤，我知道你聽得到，不過是不是很可惜？我今天沒打算來商量大事，就是來告訴在座的諸位，你臧文澤的人，被我段青山搶了！”段青山又把槍往小貓耳朵上戳了戳，笑得陰森，“你拿去的就當(dāng)我可憐你，施舍給你，沒了的生意我再搶就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擅長搶東西了?！?/br>
    話音一落，段青山扭頭看緊緊閉著眼的程桉鵲，扣動扳機的手毫不猶豫，那只有半口氣的小貓被槍打爆了腦袋。鮮血濺在段青山的襯衣上，段青山招了招手，有人立馬把毛巾送過來，段青山擦著，抬眼看向一眾面色平靜的人，開口問：“你們是不是覺得，今天的懲罰不夠刺激？”

    “段哥，你平時可不這樣。”

    “還沒怎么玩呢，就給人殺了，不興奮?！?/br>
    “他的鎖鏈不是你讓我們上的嗎？你怎么就那么動幾下，浪費我完美的捆綁技術(shù)?！?/br>
    段青山笑了笑，把毛巾扔回桌上，蓋在了血rou模糊的人臉上：“他怕，就不玩了?！?/br>
    “那段哥今晚那邊的會你去嗎？”

    “春宴？”段青山握上輪椅把手，說，“不去了?！?/br>
    “仝城的副局長說要給你送禮，”一個身穿得體西裝，臉上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老老實實跟個正經(jīng)人的男人站起來，把手機遞到段青山面前，“你上次要的男妓，挑了十幾個城市才挑到的，真不去看看嗎？”

    段青山拿起手機，點開圖片看了看，一個身體纖細，骨相漂亮的混血男人正淚眼婆娑看著鏡頭，立體的五官標(biāo)志極了，渾身都是粉色，看起來不錯。

    段青山心里盤算著，手里的輪椅有了動靜，程桉鵲從輪椅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蹣跚著往前走。

    “段哥讓你走了嗎？”有人伸手?jǐn)r住了程桉鵲。

    程桉鵲淡漠地望著攔他的人，說：“讓開?！?/br>
    就好像他要去上個廁所一樣簡潔不知死活。

    程桉鵲是很慌的，整顆心都還在怦怦直跳，他強迫自己鎮(zhèn)定，他不能再看桌子上的人了，也不能再聞血腥了。

    段青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讓他走，他憑著直覺起身要走，他不知道段青山手機里的人在一夜之后，會不會和桌子上死不瞑目的人一樣，這些遠離程桉鵲生活的死法，讓程桉鵲快要溺死在這金錢與權(quán)勢和黑暗交融的怪異臭味之中。

    “段哥……”

    段青山伸手示意他看見了，他往前走到程桉鵲身后，低頭看了看因為疼痛微微踮腳的人，他把手里的照片點亮，放到程桉鵲眼前：“你走出這個門，我今晚就去和他睡覺?！?/br>
    程桉鵲討厭段青山這無聊的把戲，點頭說：“嗯，他很好看。比我好多了?！?/br>
    “哈哈哈……”坐在沙發(fā)上的人不約而同發(fā)出爆笑聲，笑他們段哥也有吃癟的時候。

    “算了吧段哥，你趕緊去和別人睡吧，我看這程什么鵲，可是一點都不想上你的床哈哈哈……”

    段青山無視他們的話，看著那雙腳開始站不穩(wěn)，左右踮腳，他把手機往后一扔，給他遞手機的人慌忙伸手接住，段青山扭頭看他們：“春宴我去，晚點讓人來接我?！?/br>
    段青山說完，繞到程桉鵲前面，在眾目睽睽之下，彎下腰等著程桉鵲趴到他背上。

    程桉鵲依舊不給段青山面子：“我自己會走。”

    他也是男人，他憑什么總是要給親給抱給背的？

    “再不上來，你今天就在這里面和那具死尸待著，一直等到我和別人zuoai回來，再和你在這里zuoai，你選?！?/br>
    “……卑鄙下流?！背惕聩o說著，伸手抱住了段青山的脖子。

    這伴兒，不一般。

    眾人頓時心如明鏡。

    段青山把人帶出別墅，沒走幾步，程桉鵲掙扎著下來，扶在段青山不知哪買的名貴樹木，吐了個昏天黑地。

    他很難受，胃里翻江倒海，腦海里全是那人死時鮮血淋漓的樣。各種刺激讓他開始哽咽，眼淚不聽話的往下流。

    段青山拍著他的背，給他遞水和紙巾。下次還是不要讓程桉鵲見這么血腥的場面了。他想。

    “你故意……”程桉鵲吐夠了，轉(zhuǎn)頭紅著一雙眼看段青山，“恐嚇我……威脅我……利用我……臧文澤想要我，你也想要我……讓我當(dāng)個人好不好？段青山……別這么對我。”

    段青山眼看著淚珠從程桉鵲的眼角不?；?，他有些手足無措，看了很久，他才抬手去擦，程桉鵲沒躲，段青山給他一下一下擦干凈，輕聲說：“下次不會了，以后再也不來了?！?/br>
    程桉鵲還是那樣哀傷看著他，段青山伸手?jǐn)堊〕惕聩o的腰，垂頭吻了吻他的眼，又說：“程桉鵲，對不起。下次不惹你哭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