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尋和宋爻(無rou)
在白尋知道文墨已經(jīng)離開了之后,他對這種校慶活動也沒了什么興致,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xué)老師,不需要攀東攀西,只有幾個高中時期關(guān)系不錯的朋友過來跟他閑聊。 江放是個可愛的小胖子,上高中時候跟白尋同桌,屬于上課接話跟老師貧嘴逗全班大笑,但是女老師們都不討厭他,男老師“恨之入骨”那種類型的大男孩。 沒想到現(xiàn)在他還瘦了不少,大學(xué)時期交了女朋友,兩人一起打拼開了一家小公司,現(xiàn)已結(jié)了婚,妻子懷孕了就沒跟著一起來,白尋在朋友圈見過他倆的結(jié)婚照,是一個瘦瘦的小個子女生。 江放也是唯一一個和白尋沒有斷過聯(lián)系的高中同學(xué)了。 還有就是王野,說實話他倆見面還有些尷尬,王野是高中籃球隊隊長,也就是,文墨的隊長。他是江放的后桌,長的還行,就是臉上有點雀斑,笑起來有兩顆虎牙。他跟江放關(guān)系好,跟白尋一般般,但是文墨追白尋的那段時間,他出了不少力。他的女朋友,現(xiàn)在是準(zhǔn)未婚妻,就是白尋的后桌江遠(yuǎn)歌同學(xué)。 江遠(yuǎn)歌對白尋和文墨的愛情故事特別感興趣,還寫過他倆的同人,有一段時間還鬧了誤會,讓王野特別煩白尋,拒絕給文墨鋪路搭橋。小姑娘性格開朗大方,跟江放關(guān)系特別好,因為倆人同姓,江放直接管她叫老妹兒,現(xiàn)在這兩家人還沒事一起出去旅游,朋友圈一看總是四個人在一起。 接下來就是白尋和江放的前桌了,都是女學(xué)霸。一個叫鄭白媛,一個叫金姿。前者是譽為高嶺之花的班花女神,后者是人緣好的交際花,對于白尋來說都只是在普通的同學(xué)中比較熟的了,可高考之后就沒有什么太多的交集。但是跟此時他們這幾個人湊在一塊兒聊,居然也挺熱鬧。畢竟江放、江遠(yuǎn)歌,王野和金姿都屬于能言善道的人,連高冷的鄭白媛時不時都露出微笑。 最后,是站在遠(yuǎn)處人群里交談甚歡的兩個人,是白尋無顏以對的一對龍鳳胎兄妹。 周末和周未。取末世和未來之意。很多人會弄錯搞混,尤其是老師們,名單上兩人排在一起,很容易就念錯。 周末是哥哥,周未是meimei。和白尋并不同班,但是卻是青梅竹馬,從小樓上樓下一起玩大的。 其實如果嚴(yán)格算,周未才是白尋的初戀。 家長其實也心里明白,不過兩個孩子都很好,脾氣性格都很像,兩家人也知根知底,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也是白尋的父母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兒子是個同性戀的重要原因之一。 總之在白尋跟文墨在一起之后,周末就跟他絕交了。而周未雖然沒說什么,但是白尋知道,對她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因為白尋跟她心意相通,她就像是女版白尋。 周未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我真的沒想到?!?/br> 可是就算性格像,他倆終究不是一個人,周未不能代替白尋做選擇,白尋對周未一直很愧疚,但是沒辦法補償,因為說虧欠,他又欠她什么呢?喜歡本來就沒有道理,而且他倆也沒有真正的成為男女朋友。 剛開始兄妹倆是完全不跟他再聯(lián)系,但是上了大學(xué)之后,彼此都成熟了許多,也看淡了不少,更何況逢年過節(jié)在樓道里總能碰面,大一寒假過年的時候,周未主動加了他的微信,然后他申請周末的好友也通過了。畢竟meimei都已經(jīng)釋懷,哥哥還能怎么樣,而且他跟曾經(jīng)白尋那么要好,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懷念的。 此時此刻,周末也看見了他,跟他揮了揮手,周未也回眸對他笑了笑。 她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穿著米白色蕾絲裙,性感美麗,白尋小小的驚艷了一下。 他們倆如果站在一起,郎才女貌,服裝顏色搭配在一起像把這次校慶搞成結(jié)婚典禮。 周末看起來比以前更冷淡了,其實他內(nèi)心特別柔軟敏感,就是外表很冰冷,不善流露感情。大家都以為他沒有什么感情,是個孤僻的人。高中時期,因為他和白尋的關(guān)系,還傳過他倆的緋聞,嚇的周媽跟他媽聊了一晚上。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不過分討論家庭孩子的事情,白尋有幾分感動,不過他不想讓他們過于在意他的感受,畢竟幾位已經(jīng)有了幸福的生活,尤其幾個妹子肯定忍不住要家里長家里短,他在這顯得倒是很尷尬。 還是江遠(yuǎn)歌挑開了話說:“哎喲,就高中那些破事誰不知道啊,瞧給你們憋的,怎么的?歧視人家白尋啊?我們幾個腐女可就不樂意了啊!” 江放笑瞇瞇地說道:“就你能,高中胡編亂造給人家寫同人文,被老師沒收了幾次小筆記本?” 王野眼看著這丫頭又要強詞奪理了,連忙搶話說道:“別說白尋了,我他媽追她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還給我寫過和你的同人文呢!當(dāng)時給我氣壞了!” 江放瞪大了眼睛,質(zhì)問江遠(yuǎn)歌道:“還有這事兒呢?我被蒙在鼓里這么些年?!我現(xiàn)在也不追究了,我就想問一個事兒?” 金姿樂開了花兒了都,好奇地問道:“啥事兒???” “我是攻還是受?” 然后大家都笑成一片。 再之后,快要散場的時候,因為同學(xué)之間真的好久不見,除了江放和王野兩家之外,估計除了同學(xué)聚會很難再有交集,而且大家興致盎然,完全沒有散意,言下之意是去KTV,不醉不歸。 白尋就在這時候默默地退場了,他們也知道無論怎樣活躍氣氛,白尋在他們這群人之中還是略略尷尬的,也沒有再多挽留什么。 臨走時,王野拍了拍他的肩說:“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問,文墨這些年過的挺好的,男朋友換了好幾個了。你也別太糾結(jié)過去了?!?/br> 白尋失語地看著他,王野露出虎牙沖他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他一時間沒明白王野對他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白尋在黃昏之中尋找著某個熟悉的漆黑轎車?;腥婚g,他才發(fā)現(xiàn)與宋爻也相識一年了,他竟然也能記住那串車牌號了。 離車大約還有十幾米的時候,專心致志在的宋爻像是感應(yīng)到什么一般,觸電般的抬起頭來,看見他便放下書本,下車迎接他。 白尋的眼睛好像被空氣狠狠戳了一下,有些酸澀。 男子身披晚霞,像是降落人間的天神,畫面實在是太過于美好,讓他難以相信這是真實的。 “我還以為會再晚點兒呢。”宋爻優(yōu)雅地笑著說。 白尋眨了眨眼睛說:“怕你等太久。” 宋爻看著他繞到副駕駛的車門那邊熟練地拉開了車門,于是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你?” “不是你說……早點回來……” 白尋忽然反應(yīng)過來,臉色跟天空的顏色融為一體,然后迅速的鉆進(jìn)車?yán)?,關(guān)上車門。 宋爻輕輕抿著嘴唇笑了笑,回到了駕駛座。 白尋看著窗外,還在剛才的小尷尬中沒有緩解過來。宋爻也無心再逗他,裝作隨口一問:“校慶怎么樣?” “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時代?!卑讓ば÷暤鼗卮稹K呜硢榆囎?,偷偷瞥了把額頭靠在玻璃上的白尋,紫紅的霞光像紗般籠罩在男子的臉上,勾出側(cè)顏一圈艷紅色的邊兒,睫毛也被落日怒放的余暉染成琥珀色。他的心再一次像初見白尋時一樣猛烈地跳動起來。 宋爻覺得自己像是海難的人在洶涌的巨浪中看見了珊瑚礁上的美人魚,溺水的人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接下來我們?nèi)ツ???/br> 白尋聽聞轉(zhuǎn)頭看向了宋爻,宋爻急匆匆地扭頭看向前方道路。 白尋靦腆地笑了笑道:“你知道的,我這人就是沒主意?!?/br> 宋爻說:“我知道,但是卻習(xí)慣先問你了?!?/br> 白尋聽著他用誘人的聲線說著曖昧不清的話,又覺得有些害臊,明明都是快三十歲的大男人了,跟宋爻在一起的時候卻扭捏得像個小姑娘。 靜下心來想想,如果周未那個不算數(shù)的話,他唯一談過的戀愛,就是和文墨這段糾纏不休的長達(dá)五年的戀愛。 他不愿意想起這個既定的事實,在國外的最初半年里,他都沒能從和文墨分手這個陰霾中走出來,清醒后又發(fā)生了很多壓垮他的事,如今才喘口氣。認(rèn)識宋爻,就像太陽融化烏云在人間射下光柱,他這只飛鳥的羽毛在柔和光柱中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