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源泉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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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失去今日份供給澤維爾的血液后,塞西差不多已經虛弱到站不起來了。 肩膀上被魔物抓裂的傷口還在流血,手腕上就又添了道新鮮的傷痕。塞西臉色慘白地扶著桌子,眼前一陣陣地發(fā)黑。 慢慢飲盡杯中殷紅的血液,澤維爾將杯子放下,抬頭見到塞西虛弱的樣子,不由輕輕笑了笑。 “對了,”他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你的親人呢?” “……親人?”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問這個話題,塞西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我沒有親人,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父母就去世了。” “哦?他們是怎么死的?”澤維爾的聲音依舊優(yōu)雅柔和,卻掩不住里面帶著的淡淡惡意。 對方的問題已接近冒犯,塞西皺了皺眉,可還是認真地回答道,“我聽說他們是很優(yōu)秀的法師,犧牲在討伐魔物的戰(zhàn)場上?!?/br> “哈,犧牲?!甭犃T塞西的話,澤維爾卻嗤笑了一聲,他撐著頭,喃喃的聲音低至不可聞,“這就是你們的贖罪嗎?可真是……太過輕松與廉價了?!?/br> “您剛剛說什么?”沒有聽清他的話,塞西疑惑地問道。 澤維爾卻沒有重復一遍的意思,他只是“望著”塞西,再度發(fā)問道,“你覺得,他們愛你嗎?” 透過那淺灰色的布帶,塞西又一次地感受到了對方無形卻沉重的視線,這讓他幾乎產生了危險的警覺。 “我的生命是他們給予的?!彼麍远ǖ刂币暬厝?,回答道,“我相信,他們愛著我?!?/br> “……哦?!睗删S爾沉默了片刻,忽而淡淡點了點頭。 “是啊,他們愛你,不惜代價,沒有底線?!彼跄坏卦u價著,“真是偉大而又可怕的親情?!?/br> “您……”塞西遲疑地望向他。 “不愿意治療的話,那就出去?!睗删S爾粗暴地打斷了他,這一次,他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冷淡與厭惡,“很晚了,我需要休息?!?/br> 塞西愣了愣,下意識地認為對方口中的冷淡是因為提供完鮮血的自已暫時“失去了價值”,不由心口傳來一陣悶痛。他沉默了好一會,才遲鈍地點了點頭,輕聲應道,“好?!?/br> 拖著疲憊的腳步,塞西強撐著處理了杯子與地面上的血跡,隨后退出門去,在關門的那一刻,他還輕輕笑了笑,道,“澤維爾,夜安?!?/br> 青年虛弱的聲音傳入耳際,澤維爾翻動書頁的手指頓了頓,他沒有回答,又再度翻開下一頁。 塞西有些失望地關上了門,在前兩日,澤維爾心情好的時候同樣會對他道一聲夜安,今天卻不知道為什么生了氣——也許是因為他太過狼狽弄臟了地面的緣故,或是……提到了他身為獵魔法師的父母?夜晚冰冷的風吹過,塞西朝著雜物間的方向走動了幾步,因為失血的虛弱,他的身形有點不穩(wěn),忽而一個踉蹌,跪倒在地上。 一根盤踞在地面上的藤蔓小心地伸展開來,將青年托住,塞西喘息了幾聲,輕聲道了一句“謝謝”。 精神鏈接下,他感受到藤蔓傳遞過來的親近與擔憂,只是搖頭笑了笑,再度傳遞了指令。 黯淡的銀色月光下,草木生發(fā)的細碎響動傳來,土壤被催生的植株破開,無數(shù)條帶著猙獰鉤刺的藤蔓在地面上挪動著,死死地將塞西背后的木門封鎖起來,陰影掩映下,木屋窗內透出的燈光都似乎黯淡了一些。 在身體極度虛弱還要這樣透支精神力,塞西自然得付出代價,他眼前猛的一黑,再度跪倒在地,而這一次,他忽而沒有力量再爬起來。 “還是太勉強了嗎……早知道,該用那個卷軸治療的……”有些后悔地喃喃著,塞西的雙眼疲憊地眨了眨,映出蒙著霧氣的深色天空,與天空之下,被植株重重封鎖的木屋。 那里藏著他危險的珍寶,那么絢爛奪目,卻難以染指。 “如果……我能有龍的力量就好了,這樣的話,我……” 未竟的言語止于喉口,塞西嘆了口氣,不甘而又憂慮地陷入昏迷。 在塞西陷入昏迷的那一瞬間,一直在“看書”的澤維爾忽而放下手中的書籍,隨后站起身來走到門邊。 他伸出手來,試探著使了些力,發(fā)覺沒能推開,便收回了手,低低冷笑了一聲。 “傷成這樣,卻還記得要困住我?”澤維爾頓了頓,優(yōu)雅的聲音里帶了nongnong的諷刺,“真是不自量力?!?/br> 他再度將手貼上門扉,在他身側,深淵的力量慢慢會聚起來。 “不……”像是想到了什么,澤維爾喃喃一聲,忽而終止了魔力的凝聚??谇焕镞€殘留著青年血液的味道,他神情復雜地咬了咬唇,再運轉力量時,掌心中竟然發(fā)出了溫潤的青碧色光芒,那光芒穿過木門,緩緩沒入到門外交纏的藤蔓之上。 “我命令你,讓開通路。”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悲哀,澤維爾停頓了片刻,才繼續(xù)輕聲念誦道,“以……撒提的名義?!?/br> 奇跡的景象發(fā)生了,木屋之外,原本只聽從塞西命令的藤蔓緩緩挪動著,離開了木門的范圍。澤維爾在手上微微施了些力,原本關的死死的木門便被他輕易地推了開來。 帶著潮濕氣息的夜風掠過他銀白色的長發(fā),愉快地吹入房內,散去一室淡淡的血腥味。像是同樣驚異于方才奇異的場景,澤維爾出神地站了好一會兒,這才偏了偏頭,向塞西暈倒的地方“看去”。 黯淡的月光下,潮濕的霧氣將一切都暈散的朦朧而又夢幻,穿著白色法師袍的銀發(fā)美人在喬木與花朵的簇擁中緩緩穿行著,神情悵然而懷念,直到靠近昏迷的塞西,他才如夢初醒般停下腳步,俯身向對方看去。 被藤蔓小心地保護著,青年微微皺著眉,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月光照在他毫無血色的臉上,更顯得他蒼白而虛弱。 “或許我該謝謝你自愿供上的血液?”澤維爾嗤笑著勾了勾唇角,本想繞過塞西,繼續(xù)向外走去??伤龆袷窍氲搅耸裁?,停下腳步有些遲疑地喃喃道,“等等……也許我可以再試一試?” 透過蒙眼的布帶,魔法擬造的視線沿著塞西的臉頰向下滑落,可這個過程并不順暢——塞西鮮血淋漓的肩頭引起了他的停頓。 澤維爾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猶豫了片刻,從身旁摘下一朵白色的花朵,并將它粗魯?shù)厮核?,塞進塞西的口中。 察覺到喉中的異物,昏睡中的青年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剩余的青碧色的花汁順著他的唇角流下,在月色下匯成一條淡淡的銀線。 “如果這樣你還是死了的話……”澤維爾頓了頓,隨后搖了搖頭,冷漠地宣告道,“那么,便慶幸死亡帶給你的仁慈吧。” 伴隨著花朵的汁液流入青年的喉口,塞西原本慘白的臉色竟有了些緩和,他肩膀上的傷口奇異地止住了鮮血,破損的皮rou扭動生長著,在黯淡的月光下一點點愈合。 淡淡挑了挑眉,澤維爾伸手扯開塞西胸前的衣襟,按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我的源泉與光。”沉默了一會,他的聲音中帶了淡淡的希冀與渴望,“你愿意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