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9 一場親切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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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見澤維爾了嗎?” 在夏佐好不容易用魔法燒斷藤蔓,把凱文從束縛中解放出來的時候,他的身后忽然傳來了守衛(wèi)的詢問聲。 膽小的法師再一次地被嚇得打了個哆嗦,連累著倚在他身上的凱文也身形不穩(wěn),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上。 “抱歉?!闭驹谒砗蟮氖匦l(wèi)連忙向前,替他接住了凱文。在低頭注意到劍士呆滯的眼神后,對方很明顯地愣了愣,開口向他問道,“他這是怎么了?” “你怎么不去問那個魔物?”夏佐生硬地回答道。他警惕地看著塞西——這位守衛(wèi)似乎還處于虛弱狀態(tài),面色蒼白,可青碧色的眸中卻閃爍著光彩,看著比之前他在房中見到的要精神了一些。聯(lián)想到剛才澤維爾身上散發(fā)著的“饑餓感”,夏佐得出了守衛(wèi)并未滿足魔物“需求”的結(jié)論。 考慮到現(xiàn)在并不是探究對方身體狀況的時間,夏佐沒有再思考下去,他排斥地挪開視線,并伸手去攬凱文的胳膊,試圖把自己的同伴從對方的懷里搶回來, 察覺到他的排斥,塞西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他有些擔心地松開手,在確保夏佐扶住了凱文后,便再一次地道歉。 夏佐抿著唇,沒有理他。一股莫名的憤怒與敵意正環(huán)繞在他心中,這讓一貫好脾氣的法師罕見地黑著臉。此時此刻,他只想趕緊帶著自己的同伴回到雜物間休息,根本不想再和守衛(wèi)討論任何話題。 畢竟,對方之前已背叛了他們。 扶著無法動彈的凱文,夏佐目不斜視地向前走去。然而令人遺憾的是,他作為一個普通的法師,有些瘦弱的身板實在不堪劍士的重壓,沒走幾步就不由又顫抖了一下。 “真的不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那個不識趣的守衛(wèi)再度擋在了他的眼前。 “不需要您假裝好心?!北黄韧O履_步,夏佐咬了咬牙,終于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他瞪著塞西,語氣中罕見地帶著譏諷,“況且,我也不敢向您求助,畢竟您可是一位會用偷襲回報人類同胞的守衛(wèi)?!?/br> “抱歉?!比鞯谌蔚狼浮?/br> 但夏佐沒有從守衛(wèi)的聲音中聽出任何一絲后悔的情緒,好像那并非致歉,而是一句禮節(jié)性的用語。 感覺自己受到了愚弄,夏佐忍不住握緊了掌中法杖,心中的怒氣一瞬攀至了頂峰。 “你為什么要幫助魔物?”他質(zhì)問道,“為此,你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同胞?” “難道他魅惑住你了嗎?”想著之前與克里斯討論的內(nèi)容,法師頓了頓,第一次吐出了刻薄的詞句,“哪怕你知道魅魔只是為了進食,可你仍迷戀他在床上給你帶來的快感?” “我不否認。” 在聽到對方的回答時,夏佐幾乎是驚愕地睜大了雙眼。 那位名為“塞西”的深淵守衛(wèi)正平靜地注視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與羞恥相關(guān)的表情。 “不過我需要糾正一點,這并不只出自于迷戀?!彼翢o廉恥地補充道,“比那更糟,我渴求他,依賴他,愿意傾盡一切去討好他?!?/br> “很抱歉,我在之前之所以攻擊你們,是因為我不能讓外界發(fā)現(xiàn)澤維爾的存在。他們會傷害他,我無法接受?!?/br> “你!”聽著守衛(wèi)直白而毫無悔改之意的話語,夏佐氣的臉都微微漲紅了起來,可他的性格溫和久了,一時也不知道該怎樣回擊,便只能惡狠狠地瞪著對方。 這是不對的,他想著,明明他也是人類……可為什么,他卻在替一個魔物說話? “塞西的選擇對人類來說無疑是一場背叛?!?/br> 恍惚間,魔物誘導的話語在他心中響起: “你當然有理由仇恨他,不是嗎?” 那飽含著引誘氣息的語音在他腦海中徘徊著,夏佐的心臟憎惡地收縮起來,他想起那時拼命為對方施展治愈魔法的自己,恨不得能讓時光倒流回去,然后狠狠在守衛(wèi)鮮血淋漓的胸口上再砸一個火球術(shù)。 背叛的守衛(wèi)就該追隨著他獻媚的魔物,一起墮下深淵去。 憎惡的種子在他心口漸漸抽枝發(fā)芽,夏佐卻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他盯著塞西,用力地握緊了手中的法杖,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 對方正處于虛弱之中。 而現(xiàn)在,那位實力強大的魔物也正好暫時離開了這里。 那么,如果要給他一個教訓的話…… “……我好像讓你生氣了?”塞西的聲音打斷了夏佐的思考,這位深淵守衛(wèi)像是現(xiàn)在才注意到他臉上的憤怒,微微垂下眼簾,露出一個略帶歉意的表情。 “我不是故意的?!彼^續(xù)說道,“抱歉,我的性格稍微有些奇怪,很多時候并不能良好地感知別人的情緒。如果有哪里讓你生氣的話,你可以直接告訴我?!?/br> 守衛(wèi)的話語依舊平靜而坦然,在說話的同時,他動作自然地湊近了夏佐,并重新扶住了斜靠在法師肩膀上,并差點要摔到地上的凱文。他穩(wěn)當?shù)赜檬止潭ㄗ×藙P文的腰,保證劍士的身體不會隨便東倒西歪。 肩上負擔的重量驀然一松,夏佐迎著塞西的視線,眼中的敵意不由有些消退。然而,他心中被鼓動的憎惡卻沒那么容易平息。 就算守衛(wèi)剛才的話語并不是在故意挑釁,但這依舊無法改變對方因為沉溺快感而選擇墮落的事實。 夏佐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打定了主意,他的五指微微收緊,魔力涓流悄悄涌入法杖中預置的魔法回路。 只不過,守衛(wèi)的話語畢竟還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在發(fā)動攻擊之前,夏佐決定再給對方一個機會。 “……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壓抑著法杖尖端蓄勢待發(fā)的風系魔法,夏佐開口試探地問道,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中正飽含著期待,那并不像對待一個背叛者該有的態(tài)度。 “或者說,你愿意放我們離開嗎?” “抱歉?!?/br> 然而,沒有半分停頓,面對著他的守衛(wèi)再次平靜地致歉。 夏佐得到對方禮貌的拒絕: “我不會放你們離開?!?/br> 看著這三個肩并肩一起癱在雜物間破沙發(fā)上的冒險者,塞西有些煩惱地嘆了口氣。 脖頸一側(cè)正傳來鋒銳的刺痛感,他伸手按了按,掌心毫無意外地染上了一層鮮紅。于是塞西又嘆了口氣,蹲下身來,在雜物間的小柜子翻了翻,掏出備用的止血藥物。 在做完簡單的處理后,他的動作頓了頓。按照原定計劃,他應該在休息好的第一瞬間便去尋找澤維爾,與法師的對峙是個意外,而現(xiàn)在,這個意外顯然已經(jīng)打亂了這一切。 看著眼前擠得滿滿當當,隨時都有可能散架的沙發(fā),以及沙發(fā)上被他敲昏了的法師,和不知因為什么原因滿臉呆滯的劍士和吟游詩人后,塞西揉了揉眉心,默默放棄了出門的打算。 認命地在雜物間里又翻了一會,他從一個已經(jīng)落滿了灰塵的柜子中掏出一瓶標注著“清醒藥劑”的魔法藥劑。在迎著光檢查了一下藥劑的顏色,大致確認它還沒有失去效用后,塞西將它灌進了正留著口水的吟游詩人和劍士的嘴里。 這兩位冒險者并未做出反抗,甚至沒有給塞西半個眼神,只是茫然地盯著天花板,喉嚨下意識地吞咽著,看樣子已經(jīng)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塞西皺了皺眉,這一刻他終于有些理解了法師為什么會在剛才對他做出攻擊的舉動。 如果是自己,在看見自己的同伴……或者打個比方,在看見坎納鎮(zhèn)的凱莉和肯尼迪陷入這樣令人不安的狀態(tài)后,大概也不會保持愉快良好的心態(tài)吧。 更不要說,法師的請求還遭到了他極其生硬的駁回。 也許……塞西認真地思索著,以后在與別人進行交流前,他應該抽點時間斟酌一下自己的態(tài)度與用詞? 畢竟?jié)删S爾也曾因為他冒犯的話語生過氣。 回憶著法師在用法杖指向他時那一瞬憎惡的神色,塞西臉上不由露出無奈的神色,但他并未后悔自己出口的拒絕,因為他的確不會放這三位冒險者離開——在確保澤維爾的安全之前。 只是……澤維爾究竟想做些什么呢? 當銀發(fā)紅眸的身影再度從他腦海中浮現(xiàn),塞西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抿了起來,這是他陷入焦慮與困惑時的表現(xiàn)?,F(xiàn)在離澤維爾的離開已經(jīng)過去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他填飽了肚子,和法師做了交談,甚至還無所事事地休息了一會??此埔呀?jīng)回到了過去平和的狀態(tài),可只有塞西自己知道,他內(nèi)心中正蔓延著可怕的空虛感。這股感覺一直壓迫在他的胸口,發(fā)出如噪音般的響聲,它懇求著他,催促著他,讓他去找些什么東西把自己的胸口填充起來,無論那是不是名為“錯覺”的情感。 但塞西并沒有做出行動,他幾乎強迫性地讓自己站在原地,維持表面上的平靜。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他需要保持耐心。 澤維爾不會欣賞他毫無底線的渴求。 “……唔?!本驮谌魅棠偷臅r候,突然響起的呻吟聲打斷了他的思考。他抬頭向破沙發(fā)望去,希望那兩位精神失常了冒險者已恢復了正常。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清醒藥劑并沒有起到預期的作用,吟游詩人和劍士仍呆滯著癱在沙發(fā)上。 發(fā)出聲音的是夏佐,這位被塞西用手刃敲暈過去的羸弱法師正艱難地睜開雙眼,看樣子很快就能清醒過來。 塞西思索了片刻,隨后走上前去,抽走了法師手掌中緊握的法杖。 就在不久之前,從這法杖頂端飛出的風刃差點割斷他的脖子。 對于一個幾乎無法獨立施法的低階法師而言,作為施法媒介的法杖幾乎是魔法成功的關(guān)鍵要素。而剝奪對方的法杖,顯然能有效地解除法師的危險性。 在將法杖扔到房間角落后,塞西轉(zhuǎn)過頭來,恰巧迎上了法師朦朧的視線。他頓了頓,隨后盡可能地放緩了表情,試圖與對方來一場親切友好的對話。 在無所事事的現(xiàn)在,他迫切地需要從對方那里獲取一些與澤維爾相關(guān)的信息,好暫且填補他內(nèi)心的焦慮與空虛。 “你還好……” “你想對我們做什么!” 然而,面對著他“親切的,友好的”表情,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法師驚恐地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