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追妻火葬場,有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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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幾聲利刃刺穿空氣的聲音,俞鋒訝異地回頭,就看到幾具被人拖進來的尸體。 站在殿下的,竟是許久不見的一張臉孔。來人長發(fā)束起,身著玄色勁裝,五官俊朗,雖是面色憔悴,但難掩眉宇間飛揚的神采。他腳邊扔了一張沾滿血的長弓,手里握著一柄短劍,對著殿上跋扈的男人,只簡短兩個字:“二弟。” 俞鋒立刻反應(yīng)過來,大喊來人。嘶吼的聲音回蕩在養(yǎng)心殿中,卻久久未有救兵。他正覺得狐疑,想開口之際,俞霖提劍入鞘,說道:“收手吧?!?/br> 這三字傳來,立刻變成最有趣,最費解的笑話。俞鋒睥睨著殿下的不速之客,不緊不慢道:“大哥真是孤勇,但就憑你現(xiàn)在這樣,也想和我談條件?” “條件?”俞霖搖頭:“大哥不談條件,只救人。” “救誰?”俞鋒故意拉長語調(diào),故意把手停在陰齊腿間那叢軟塌的密林,語帶嘲諷:“救這么個沒用的玩意嗎?” 陰齊臉上罕見地露出難堪的表情,他想喊俞霖走,卻痛得連聲音都發(fā)不出,只好愣怔地看著令他思之如狂的臉。 俞霖未動氣,只抱劍提醒道:“二弟,你若真心為新王效力,就莫怪大哥無情!” “大哥,難道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只對陰齊留情嗎?” “新王不過是太子麾下門客,行事無度被太子廢逐,你擁立這樣的廢材,究竟在想什么!” 俞鋒忍受不住,只對著俞霖歇斯底里地喊起來,發(fā)泄著心里的不滿:“我新婚不過幾日,便再也盡不了人事,難道還要我謝王上恩德?” 他握劍的手微微發(fā)抖,像是忍著極大的屈辱,緩慢又克制地說道:“二弟,若……若不是你,覬覦帥位,又……又怎會被利用到……這個地步……” “閉嘴!就算是你,要救下陰王,也絕無可能。我手下人馬早就攻占各處,你再不走,別怪我在新王面前對你不客氣!” 俞霖長嘆一口氣,道:“大哥總說你行事躁進,你仔細算算,你距離養(yǎng)心殿最遠的人,就算是走路,推算腳程,也早就該走到了。” 他停了停,五味雜陳地解釋起來:“新王不過集結(jié)了一群烏合之眾,既是無能,也無紀(jì)律,你若能安心接手大哥麾下人手,或許還不會輸?shù)眠@樣慘。” 俞霖一番話打醒了俞鋒的美夢。他回想起來,自己當(dāng)初執(zhí)掌兵權(quán),用各種手段趕走了一大批對大哥忠心不二的將領(lǐng)。這本是為了穩(wěn)固他的地位與權(quán)力,怎會演變到今天這樣,被俞霖反將一軍。 他恨意難消,尤其瞥見奄奄一息的陰齊,立刻還涌起陣陣不甘。只有一步,只差一步,他此生所有心力全耗費在向陰齊復(fù)仇上。他看著俞霖,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只想讓他立刻死在自己面前。 終于,俞鋒像是想到一個很不錯的主意,慢慢走下臺階,站在俞霖面前,慫恿道:“我的好大哥,一不做二不休,不如你我共享二人之天下,如何?” 俞霖被俞鋒一番話氣得往后退了好幾步,怒斥道:“你胡說什么!” “陰齊的王位得來不正,本就可取而代之,憑借大哥朝中威望,拔旗易幟,還不知多少人叫好呢?!?/br> “二弟……你……”俞霖驚得已說不出話來,斷斷續(xù)續(xù)道:“你……你,告訴大哥,你究竟在想什么……” “二弟不貪心,我只要陰齊的狗命?!?/br> 不等俞霖防備,俞鋒已躍到陰齊腳邊,銀光閃爍的鋒刃架在陰齊的脖頸,他已沒有時間再繼續(xù)折磨的把戲,趁俞霖大隊人馬未至,他唯一要的,就是陰齊提前一步死在自己面前。 陰齊已恢復(fù)了些許知覺,他看向逼到自己喉頭的刀尖,眼前閃爍起不計其數(shù)走馬燈般的情景。他閉上眼睛,趁思覺還未喪失,細細回味著稍縱即逝的幸福。時間被拉得很長很長,他見到自己小時候被母親寵溺地抱在懷里的時刻;感受到八歲時,俞霖給他的毫無防備的懷抱,在飛速的輪轉(zhuǎn)下,他品味著這個男人罕見的哀求,情欲與刻骨的驕傲。 潮濕的液體噴濺在他赤裸的身體上,竟體會不到痛。陰齊突然覺得好笑,原來那些死在自己手下的舊黨,所說的殺人頭點地,的確是走得輕松。 他由心底感激俞鋒的痛快,若真是讓俞霖能取而代之,他也沒有怨言。 “王上!” 他聽到一聲緊張的呼喚,隨即是兵刃掉下去的悶響。陰齊以為是錯覺,卻發(fā)現(xiàn)此刻自己還能睜開眼。他見到俞霖焦急到扭曲的臉,咳嗽著笑了。 他撇過頭,看到俞鋒捂著手臂痛苦地倒在地上,很快就明白是俞霖擋下了這奪命的一刀。俞霖半蹲著,替他解開身上的拘束,撿起地上衣服披在他身上,有些尷尬地放開了握在他肩膀的雙手。 “臣的人馬很快到了,請王上放心?!?/br> 陰齊聽罷,也是一時無言。他看著俞霖,又看看自己,勉強想湊近一些,但晃晃悠悠顯些摔在地上。 俞霖很拘禁地接住他,二人隔著衣料的肢體接觸都變得顧忌而陌生。陰齊心里一陣酸,怕自己僭越,悄悄拉緊蓋在身上的長袍,低聲問:“你真是……來救孤王的嗎?” “……王上乃一國之君,臣應(yīng)當(dāng)來救?!?/br> 俞霖說完,便不再去看他。他告誡自己不能心軟,更不應(yīng)回想起數(shù)晚令人沉醉的回憶。 陰齊見俞霖不愿理他,又輕輕咳嗽了幾聲,意是難平,可也沒有主意,不知如何還能留下他,只好遲疑著問:“你過得好嗎?” 俞霖背著他點點頭,低聲說了一個“好”字。 “那...” 陰齊話還未講完,俞霖忽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在地上,等抬眼一看,竟是陰齊牢牢鉗住他。俞霖剛想開口,卻見到陰齊額頭大顆大顆的冷汗滴在自己臉上,他搭在脊背的手,只摸到滿手黏膩冰涼的液體。 “……好?!?/br> 陰齊說罷,便闔上了眼睛。俞霖愣在地上,木然看著俞鋒支撐著站起來,想對他刺出第三刀。俞鋒右臂臂受了傷,左手出刀章法全無,憑俞霖的功夫,本可輕易躲開,卻硬生生用手接了下來。俞霖未受傷的手圈住陰齊,怕再碰到他傷口,死死捏住俞鋒的刀口。他臉色煞白,對著俞鋒完全失去了方才教訓(xùn)的氣勢,只語無倫次道:“不...不要...” “不要?”俞鋒笑了:“大哥,這刀本來是送給你當(dāng)見面禮的,卻被這個賤人擋下了?!?/br> “俞...俞鋒,你...你瘋了!你...”俞霖預(yù)設(shè)的防線被輕易擊垮,他不能承認,不愿承認,心虛地否認著俞鋒的質(zhì)問。 “大哥,沒想到你這么喜歡當(dāng)陰齊的狗。”俞鋒的笑聲越來越恐怖,他用盡全力,將刀劈砍下去,俞霖縱未受傷,也被這股力量逼得滿頭是汗。 “俞...俞鋒,住手...啊...別!”俞霖顧及著陰齊,使不出全力,氣息不穩(wěn)下,還是執(zhí)著著勸他放手。方才只傷俞鋒一臂,他以為能令他醒悟,可沒想到俞鋒越陷越深。 “你舍不得他那根玩意,二弟...就也送你一程...你們到地下干個痛快吧,哈哈哈哈。” 俞鋒全然不顧俞霖的懇求,他屏氣凝神,左手僵硬地將短刀抽回,高高舉起頭頂,對準(zhǔn)俞霖的臉劈下去。 “啊——” 俞鋒發(fā)出一聲慘叫,空氣中的血腥味刺激著俞霖麻木的神經(jīng)。他看到俞鋒后背中箭,重重倒在自己的面前,爾后是飛奔入殿的幾個武夫。幾人只見到六神無主的帥領(lǐng)抱著背上全是鮮血的君主,嚇得徑直跪在門口不敢再進來。 俞霖顫抖著探向兩人的鼻息,強打精神,下令道:“喊……喊人,過來…快…” 幾人連滾帶爬往外跑去,雖連他們心里也不清楚是否太醫(yī)院尚有活口。俞霖終于松手,任陰齊伏在自己身上。他恍惚覺得自己是第一次認識這個男人,紅痕色的血跡,睫毛上濕潤的血花,他控制不住撥開黏在他額頭的濕發(fā),又伸出手指來回擦拭著傷口處的血,但怎么也擦不干凈。 俞霖看著陷入沉睡的男人,喃喃道:“等御醫(yī)來了,你就醒過來看看我……好不好?” 陰齊沒有回答,只安靜地躺在他懷戀已久的懷抱里,任由俞霖撫過他的臉。 他小心吻過陰齊的眉心,又將吻落在他失去血色的嘴唇,但懷里的人依然沒有反應(yīng)。俞霖僵著把頭別過去,無聲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他明明還有許多話要和他說,關(guān)于恨,也關(guān)于原諒。只是如今,他還有這樣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