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在哪
儲滎醒來時,只感覺身上一片黏膩,他掙動了一下身子,果不其然,雙手被縛,而他入眼可見的也是一片黑暗。究竟是這么大的膽子。小把戲玩到了他的頭上。 嘗試運功掙開繩子,竟然內力全失。其實倒是在他意料之中,畢竟他功力若在,幾根繩子也困不住他。 “醒了?” 沉悶的聲音傳進儲滎的耳朵里,像是擱著千層萬層的紗帳。需要仔細辨認。 “你可知道我是誰?”儲滎發(fā)問。 明顯的感覺男人愣了一下。隨即聽見他一絲輕笑。又像是在嘆氣。儲滎懶得細思。 男人走到他身邊,手中還攥著膏脂盒子,散發(fā)出淡淡的香氣,男人摳挖出一小塊抹在了他的小腹上,輕輕推撫,那膏脂很快化水滲進肌膚。他又拽了拽儲滎脖子上的項圈,開始撫弄他的臉。 儲滎歪頭避過。 “我自然知道你是誰,你可知道我是誰?” “你蒙著我的眼睛,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是誰?不如你幫我解開,我倒要看看你是誰?” 那男子聽他這挑釁的話也不惱怒,繼續(xù)給他涂膏脂,像是在愛護什么寶貴的器物,一遍又一遍。 儲滎自然不指望男人解開他的束縛,只是這種程度的繩結,給他一點時間,是完全可以掙脫的,但是為了防止男人察覺,他只能小心翼翼的。 那男人給他上半身都涂完了,就開始想把他翻過身來,儲滎暗叫不好,一邊推拒。 手腳掙動,雙腿大開,男人本來只給腿上抹過,他一掙扎,下身便全都呈現(xiàn)在男人眼里。 如此,他自然不會再把儲滎翻過身去。而是曲起他的雙腿,開始在腿內側涂抹。 儲滎遭受如此羞辱,心下氣急,手也更加麻利,他把腿曲的更高,感受到男子的位置。大概是沒空理他背后的。 那男子涂完腿側,把冰涼的膏脂全數(shù)倒在了股溝處,儲滎被涼氣一激,抬腳狠狠地踢了男人一下。 隨即掙開繩子,再把束縛眼睛的布條拉開。 他本想瞧瞧什么人敢在他頭上動土,入眼呢,確是一個蒙面男子。 怪不得,怪不得。 那男子被他踢了一腳,退后幾步,更加狠厲的沖上前來,抓住他的雙腿,把他拉到床尾。 儲滎掙扎不過,只能任他胡來。 “記不得我是誰?無妨,好好伺候我就好?!?/br> 儲滎緊緊攥住被子。對于男子yin邪的羞辱又無可奈何。 “兄臺既然敢抓我,怎么不敢當面對質,知道的是我罪大惡極,不知道還以為你才是魔教欺辱良善呢。” 男人從他身下抬了抬頭,明眸含情,惹的他憐愛幾分。 單這眼睛,見過的人必然能過目不忘。儲滎卻如何也想不起來。 男子挺起身,來到他身前,儲滎死死的盯著他,簡直是把他看個對穿。 “什么魔教?什么罪大惡極?你一個最下等的妓子,不好好想著如何伺候恩客,想什么呢?” 儲滎還想與他爭辯,男人就抓緊了他的項圈,將他拉了起來,隨即看了看項圈下的銅牌。 嗤笑道 “菊寶,你的名字?” “?...” 儲滎不語,那男人也不再理會他。 現(xiàn)下他還是要弄清楚自己在哪里,爭口舌之快也是枉然。 那蒙面男終于能將他翻了個身,儲滎左右想著,大丈夫能屈能伸,便也任由他做了。 “嘶~你!” 儲滎感到那男子竟然把手指伸進了菊xue里,大叫道。他自然知道這男人要做什么,畢竟他也曾有過男男之歡,可他從未委身于下,這般恥辱可是夠他記一輩子的。 那男人把雙指伸進他的xue,一點點推擠摳挖著,之前的膏脂全數(shù)不落的被推了進去,后xue竟然升起一股燥熱之感,引得他絞緊了腸道。 “不過一點助性的藥物罷了,你的反應竟然這么大,果然你這種下賤胚子合該被cao弄填滿?!?/br> 儲滎羞憤的埋過頭。 男人覺得擴張的差不多了,便從兜里掏出一串銅錢,橫著推到了xue里。 銅錢邊緣薄硬,又通身冰涼,他本能的抗拒著,男人煩躁的拍打他的雙丘。 “老實些!我便多給你些賞錢!” 儲滎聽見果然不動了,因為男人的力道實在大的驚人,他沒有內力護體,那一掌定然把他抽腫了。 男人終于把一串錢都塞了進去,還不滿足的用手推了推才又回到他的身前。掰過他的臉,把他的頭埋在胸前。 儲滎覺得被他捂得喘不過氣的時候,耳邊突然吹起一股熱氣。 “我叫,冷雪清。你可記住了?!?/br> “冷雪清?好無趣的名字。” 儲滎心里這么想著,卻沒了知覺。 第二天,儲滎覺得頭腦鈍痛,才想起昨天那荒唐的事。而讓他更難受的事,便是后xue里得銅錢了,被推得深了,任憑他如何摳挖,也只能堪堪夠住一點,那滑膩的膏脂又助紂為虐,無論如何也出不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錢串翻了個位置,才被手指勾住,儲滎大喜過望,竟然直直的拽了出來。那銅錢滑過腸壁,惹的他倒吸一口冷氣。 數(shù)了數(shù),一共十個銅板。 儲滎摸了摸脖子上的銅牌,走到鏡子前,上面赫然幾個大字——菊寶 十文 他堂堂魔教教主,昨天還在呼風喚雨,怎么今日,便成了十個銅板就能玩弄的娼妓。 也罷,既來之則安之,還是先探探自己內力全失的事。 他推開門,太陽從長廊里照在了他的身上,他定睛一看。碩大的牌匾上寫著梅人雅閣四個字,再鋪上金粉,簡直俗氣至極。這風格,自己竟然真的在青樓里。 未待仔細觀察,一個瓜子磕就被呸到了他的臉上。 儲滎自覺從沒受過這等侮辱,狠狠地看著眼前這個尖嘴猴腮的瘦小男人。 這男人裝飾也極其變態(tài),穿著青樓女子都不恥的紗衣,袒胸露乳,關鍵他還穿錯了。 愣神之際,猥瑣男就用煙斗敲了敲儲滎的頭。 竟然在用他來磕煙灰! “菊寶,你還楞什么神?我今天忙沒空理你,你還蹬鼻子上臉了?這太陽都照屁股了,你怎么才起?” “你是什么人?你可知道弁天教?” “知道?。∈裁词俏抑裰癫恢赖哪??” “我是教主,你可知我為何在此,我給你一封信,你托人送到教里,我…” 還未說完,竹竹一煙桿掄過去,生生的把儲滎抽的轉了個圈,最后摔倒在扶欄上。 “好啊你菊寶,前天叫你給客人端水,你不好好干,氣的客人讓你喝洗腳水,怎么喝個洗腳水喝多了?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了?” “我?我喝洗腳水,我怎么不記得?!?/br> “不記得最好,你被客人從樓上打下來,洗腳水倒流進你腦殼了,嗆的你昏了三天。” 儲滎被抽的疼了,好一會才抓著扶欄站起來。 即使沒了內力,他也覺得自己不該如此羸弱。除非這個男人也是會功夫的。 儲滎直起身來,剛想再與他對質,身上就滑出了幾枚銅板。是昨天那個男人留下的。 他想撿起來,竹竹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腕。 “你哪來的錢?” “這錢....可能是接客賺的吧?!?/br> “你哪來的客?” “.....我怎么知道,醒來就在我房里了。不是,你安排的?” 鴇公竹竹思索了一會,長長的吐了一口煙。 “菊寶啊,你真不地道,敢背著我接私活了?!?/br> “.....” 儲滎無話可說。 “那人長什么樣?。磕愕故钦f說,我看看誰能逃過我竹竹的眼睛薅我的羊毛” “叫冷雪清。你認得?” 竹竹把手放在儲滎的頭上貼了貼。 “你瘋病又犯了,冷雪清是現(xiàn)在弁天門的門主,至于來做采花賊,何況采你這種貨色。” “江湖上從來只有弁天教,什么時候有過弁天門?” “江湖上從來只有弁天門,什么時候有過弁天教?!?/br> 竹竹反駁道。 “你剛剛還說你知道!” “我以為是你犯病了,沒想到你真的犯病了。” 儲滎無奈,看來同他也是說不通了。如今竹竹看著他,他若是想出去定然比登天還難。仇家又知道他的去處,此時就是砧板上的魚rou。任人宰割。 竹竹看他發(fā)愣,又要拿煙桿打他,儲滎下意識的抬手護頭。竹竹頓了一下。煙桿也沒落到他的身上。 “哼哼,你有什么好的。我才不和你置氣?!?/br> 儲滎聽的一頭霧水。心里吶喊。 “其實,我也不想和你有瓜葛??!” 于是儲滎被叫去燒了一天的熱水,被呼來喝去。以至于到最后已經默認了菊寶這個名字。 菊寶,聽起來就好養(yǎng)活。 終于,竹竹肯讓他歇著了,他趕忙躲回屋里。 累了一天,骨頭簡直要散架了,鋪開被子本想先休息一下,結果從被子里甩出了一本書。 他饒有興致的拿過來,上面的墨跡龍飛鳳舞,赫然寫著——魔教教主的一生 儲滎還在思索著,何人給他做傳了?便安安分分的坐回床上,翻看起來。 第一章 天戮 弁天終變天,雪清云雨霽 第一回 魔教教主藐天不成,反被分尸 這是什么毀三觀的書,第一章儲滎就被當眾分尸了? 可是越向下讀,儲滎越是驚訝,這本書雖然只是草草描述過往,但是每一條卻都真實無疑,他本出生在富庶人家,但是為了吸引教眾,便聲稱自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雖然知道此事的人不少。但是全是他的心腹,斷然沒理由寫這書來詆辱他。如今這書中唯獨這一條描述的如此詳實。寫書之人意欲為何。 儲滎覺得自己受到了打擊,難道他真的瘋了,自己從來不是教主?全是自己靠這個書臆想的?就連他心里能記住的仇人的名字,這書里記得也分毫不差。怎會如此。 可是這里又說最終魔教教主為了救一個男寵而被抓。儲滎覺得那一定不會是自己。 儲滎覺得頭痛異常。這個地方充滿了詭異,無論如何,也不能待了。怕是時間久了,自己也認不得自己了。 他又找到了竹竹,此時竹竹正在啃燒雞。大叉著腿坐在他專屬的搖椅上,毫無形象可言??匆妰?,好心的遞給他一個雞腿。 “吃,吃飽了好燒水。” 儲滎接過雞腿,學著他的樣子,也啃了起來。 “竹竹啊,問你個事,我怎么樣才能離開這里啊!” 儲滎笑的傻兮兮的,不過這樣在旁人眼中才算正常。 “你想干嘛?就在這里燒水不好嗎,有吃有喝有漂亮姑娘陪你。” “那倒是,但是我也不小了,要是在這里燒一輩子水,還不如闖蕩闖蕩,以后發(fā)達了我回來還能幫襯你?!眱罟吠鹊娜ソo竹竹捶腿。 竹竹哼哼了兩聲。舔了舔啃完雞rou的手,從懷里掏出一張紙。 “你的賣身契,等你把錢還完愛去哪里去哪里?!?/br> 儲滎拿過來看了看,這雖說是他的賣身契,可是買賣都和他毫無關系。 “這個梅三眉是誰,他將我賣給你,可是我并不認識,私販人口可是要入刑的。” “哼哼,你算什么人口,看你脖子上的鐵圈子,摘都摘不下來,誰知道是你哪個落魄主人將你賣了換錢呢。再說,你也要感謝我能收著你,若是落到別人手里,哪還有讓你睡到日上三竿的機會。” 儲滎摸了摸脖子上已經被捂得溫熱的鐵圈。他從醒過來已經試過多次卻對它全然沒辦法。那圈子緊緊箍住他的脖頸,只要稍稍喘個大氣抻抻脖子,一股窒息感就涌上來。反而不像是為了認證什么,倒像是折磨人的yin刑。 “那我現(xiàn)在還欠多少?。恳荒阆确帕宋?,我過后補償你十倍。” 竹竹又用他的頭磕了磕煙灰。。 “我花二十兩買的你,現(xiàn)在你欠我二十八兩,你吃的多,還經常惹事,掙得那點工錢都不夠你賠的,還不完錢你可別想走?!?/br> “可是我燒水能有多少錢,我一輩子也還不完!” 竹竹攤開手,上面放著十個銅板。jian笑道。 “燒水不掙錢,你賣身唄。一次十個銅板,你一天多接幾個,總能出去的?!?/br> 儲滎狠狠地捏了捏竹竹的腿,惹得竹竹大叫起來。 “哼!你找我撒氣有什么用!有這功夫你還不如多燒幾壺水?!?/br> 隨后又一臉不懷好意的把他拉到看臺的圍欄處。指了指一樓大堂。 “你看見了吧!這位公子怎么樣,不如你去試試,沒準成了一天就能湊夠你的贖身錢?!?/br> 儲滎沖著他的手指看去。那公子一行三人已經被幾個姑娘圍成一團,他把臉遮在扇子下,只漏出一雙眼睛。 身著白衣卻配了一件桃色外褂。腰間墜著一排貝殼串。好看又風流。 重點是看起來,有錢的很。 竹竹懟了懟他。 “看見沒,人傻,好騙,還不喜歡姑娘。樓里就你一個有點姿色的男人。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儲滎盯了他一會,瞧不出他的意圖。 竹竹被他盯的煩了,又拿出煙桿來比劃他。 “你快去,把這公子留住了,以后我升你為副樓主。樓里的姑娘都歸你管?!?/br> “那你放了我。” “不成,我還指望你給我掙錢呢。好啦,你要是讓人家公子滿意,一個晚上不就有你的贖身錢了嗎?” 儲滎看了看竹竹飽含熱淚的眼睛,抹了抹臉。徑直走到樓梯下,大丈夫能屈能伸,若是真的能陪睡一次換來自由,哪怕回到教里把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殺了,別人又能奈他何。 他擠進姑娘堆里,一下子沖著那位公子撲過去,公子被他這么一嚇連連退后了幾步,讓他撲了個空。儲滎尤不放棄,蠕動著沖那公子爬去,公子退無可退終于被儲滎抱住了大腿。 “公子啊,你就是天上皎皎明月,看的奴家心花怒放啦?!?/br> 幾個姑娘都被逗笑了,儲滎更是覺得自己丟盡了臉面,可是瞟見了抱著的這人的桃花金絲緞面的靴子。值了值了!手上也抱的更緊了。 那邊,有錢公子的隨從剛想上去拉他,公子便一合扇。俯下身來。 “你叫什么名字啊?” 儲滎堅持抓住一切機會不要讓到嘴的鴨子飛了。 夠上那公子低下的頭,沖著他的臉狠狠地親了一口。 “我叫菊寶,公子要不要和我睡覺,十文一次?!闭f著晃了晃脖子下的銅牌。 那公子被他親的一愣。捂著臉想了好一會。 “好啊,那今天就和你睡覺!” 于是,儲滎便在姑娘們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還是唏噓還是不屑的目光中把這位公子帶到了自己的房間,同時還感慨了一下,自己學菊寶學的一定出神入化。 一進屋,儲滎好好的把公子安排在交椅上,自己很認真的鋪了鋪被子。一切收拾妥當。他拍了拍大紅色的鴛鴦繡面被。 “來吧,公子,來和奴家睡覺。” 那公子一手撐頭,似乎對他的邀請不為所動。 儲滎覺得一定是自己的姿勢不夠魅惑,遂換了幾個姿勢。那人卻仍然無動于衷。 儲滎只好下床,又跑到公子的身邊。 “公子何不與我快活!” 那人依舊一言不發(fā)的打量他。 “舟車勞頓,身上蒙塵。” 終于,那公子吐出了幾個字。 “哦哦哦,對,公子說的對,讓奴家來替你更衣!”說著就要去拽那公子的衣裳。 那人用折扇擋住了他的手,沖他搖了搖頭。 “舔。” 儲滎確定自己沒耳背。還處于驚愕之中,那人已經翹起來一只腳。桃花紋的靴子,除了勾勒的金線,其余的地方潔白如雪。哪里臟了啊! 暗暗的磨了磨牙。舔就舔,把鞋上的金線都咬下來,沒準能換不少錢。臉上卻笑意更甚。 “好的,公子,你怎么知道奴家就愛做狗陪人玩?!?/br> 說著便沖著他翹起的腳蹲下。還未夠到那鞋面。那金絲桃花就移動起來。儲滎怎能容忍到嘴的金子就飛了。伸手去抓,結果卻被那位公子抓住了手。猛的一拉,儲滎的頭便擠進了他的跨間。 他努了努嘴,隨即又傻笑起來。 “公子,原來你好這口,奴家這就滿足你。” 那人拖著他的肩,將他拉了起來。 “你,還是去床上吧。我去洗個澡?!?/br> “公子和我洗鴛鴦浴?” “...我叫菩遙云” “遙云公子和我洗鴛鴦浴?” 菩遙云不再理他,推門出去了。 儲滎翹腿躺在床上。思來想去,這到嘴的鴨子可別再飛了,難道自己太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