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qū)域和通道不見了。街途戴著眼鏡又一次仔細(xì)查看：真的不見了。是這個時候？出去看看。

    街途打天窗，等雪不再涌進(jìn)，手伸出：溫度，人類能適應(yīng)。他立即拿出鏟雪機(jī)器，和那一次一樣，只是這一次可以直接挖出去，最短的距離。挖通后，一束光照進(jìn)來，街途的手伸到下面，沒什么溫度，但夠了。

    小檸檬面朝墻，扶住，小心翼翼地邁著小步子走。他要去老爸那兒，老爸在廚房里忙碌，小檸檬還餓了。見老爸急匆匆地走出來，小檸檬剛準(zhǔn)備口齒不清地說老爸，街途就從他旁邊走過，好像沒注意到小檸檬在他旁邊。小檸檬扭頭，眼淚汪汪地看向老爸，繼續(xù)邁開小腿，一點一點地移動。他還沒走多少距離，街途又跑進(jìn)了廚房。來來回回幾次，小檸檬也來來回回幾次，但街途都沒有注意到自家娃。

    “嗚嗚，嗚哇——”小檸檬不想努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爆哭，街途這才注意到小檸檬。

    一只手抱娃，一只手做飯，街途十分熟練。讓機(jī)器做最后的處理，街途把孩子放在自己大腿上，小檸檬總是扭動，街途問他是不是想站起來，小檸檬點點頭。街途把孩子抱起，讓他站在自己大腿上，結(jié)果，小檸檬狠狠地踩了街途他老二一腳。

    小檸檬：硌屁股！難受！

    街途：疼。

    “還餓嗎？”街途問道，他剛才給孩子喝了點瘦rou青菜粥糊。

    小檸檬沒有回答，笑嘻嘻地抱住街途，口齒不清地說老爸，小腦袋蹭啊蹭的。街途抱起孩子，問道：“見到風(fēng)聞該叫他什么？”

    “mama！”小檸檬說這兩個字時口齒清晰。

    “我們今天去見mama。以后住在一起?！苯滞菊f道。

    “mama！”

    把小檸檬海爾塞在地鋪上放好，街途來到廚房，面對著一盒又一盒的飯菜，他把它們統(tǒng)統(tǒng)收進(jìn)了空間包，剩余口糧放在另一個空間包里。

    街途把小檸檬收拾好，自己也好好地整理形象，檢查完屋子里炸藥的安置和爆炸接收器，他抱起小檸檬，從天窗爬出去。拿出雪橇，改為單人模式，和小檸檬一起出去。幾分鐘后，他們出來了，看到陽光下的雪山。街途立即改為代步工具模式，小檸檬被他放在副駕駛座，系好安全帶，后座有三個空間包。在按下加速鍵的同時，街途按下了爆炸按鈕。

    一道白云從雪崩中射出，它飛向遠(yuǎn)方，朝著駕駛者記憶里的目的地駛?cè)?，后方的雪山正在消融?/br>
    啪！艾維爾一個響指，修復(fù)氣候問題。

    路上，街途通過線上傳遞，給風(fēng)聞又寄過去一點東西，這次是他做的薄荷巧克力。他用風(fēng)聞留給他的聯(lián)系方式，打過去，風(fēng)聞很快就接了。

    “我和小檸檬還有兩小時就到家，你現(xiàn)在在哪里？”街途問道。小檸檬在一旁看著他。

    窩在地鋪上的風(fēng)聞，吃著薄荷巧克力說：“在家?！?/br>
    “我給你做了飯。你?！?/br>
    “你可真慢啊?！憋L(fēng)聞冒出這一句話，“我還以為出院那天你就會和我走?！?/br>
    “對不起?！苯滞鞠蚝罂咳ィ粗胺降奶炜?，“讓你傷心了?！彼肫鹱约旱谝淮斡眠@個聯(lián)系方式時，他意識到，風(fēng)聞那會兒準(zhǔn)備自殺，和他mama一樣。

    “你還知道?！憋L(fēng)聞抽泣道。

    “雪山被我炸了?！?/br>
    風(fēng)聞擦了擦眼睛：“早該炸了。”

    風(fēng)聞雖然沒和他mama風(fēng)聲經(jīng)歷同樣的事情，但他知道很多，看的很多，讓他不免想些令人背脊一涼的事情。多次之后，就和風(fēng)聲一樣，選擇死亡。感覺，這全是關(guān)在溫室里的花朵，脫離了熟悉的溫室，什么都不是。

    “mama！”小檸檬喊道。他伸出小手。街途把接收器的一端給他，小檸檬又喊了一聲mama。

    “小檸檬，讓你老爸快點。”

    小檸檬謹(jǐn)遵囑咐，拿著接收器指向街途：“快！”

    街途拿過來：“這已經(jīng)是最快了。如果被空警抓到，罰款。”

    “我來付。反正我有錢。”風(fēng)聞把接收器在耳朵上安置好，整理好衣服，準(zhǔn)備出門，“時限要到了。回頭再聊。”

    嘟——

    街途收起接收器，讓已經(jīng)攤在座位上的小檸檬坐好，小檸檬又?jǐn)傁氯チ?，街途選擇讓小檸檬直接躺下，安全帶系好。滿意地看著自家娃時，代步工具被某種儀器猛地一拉，他一頭撞在駕駛座的靠枕上。準(zhǔn)備查看是怎么回事時，他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兩個小時太慢了，所以我用了牽引儀。怎樣？十分鐘吧大概?！憋L(fēng)聞遞給嘔吐完后的街途一杯牛奶巧克力冰咖啡。小檸檬站在風(fēng)聞的腳上，抱住他的腿。

    “不給點提醒嗎？我還以為是以前人沒清理干凈，以絕后患。”

    “好幾年前就清理干凈了?！憋L(fēng)聞抱起小檸檬，和他蹭蹭，小檸檬抱住mama，咯咯地笑。

    “你腺體還要切了嗎？”

    “暫時不想切了。這里是哪兒？”

    他們此刻在一座山上，周圍全是青蔥的樹木。

    “做實驗的地方。以前mama一有點子就會動手實施，我也跟著后面學(xué)學(xué)做做。找了一塊人跡罕至的地方，搭了這座屋子。牽引儀的雛形是我手上這個，可以短距離把物品牽引過來的手套。很薄很輕，和沒戴一樣。”風(fēng)聞脫下來給街途看。

    “根本原因還是懶?！憋L(fēng)聞開玩笑道。

    “現(xiàn)在有一堆物品是為了快捷便利才制作。也有為了探個究竟而制作。”街途里里外外查看一番，還給風(fēng)聞，“但有些沒投入生產(chǎn)，沒公布，只在固定領(lǐng)域使用。慶幸點吧。”

    風(fēng)聞帶著街途在這個實驗室里瀏覽一番?？梢哉f是個武器庫，也可以說是個生化實驗物理實驗場所，因為隨手都能摸到一把槍，實驗儀器都是多種類型并用，把已知的連接起來，能開拓點新思路。檔案室里面沒多少檔案，主要是風(fēng)聞mama當(dāng)年記錄下的東西，基本上每個都標(biāo)了警示語，風(fēng)聞直接忽略，隨便抽出一張記憶卡插在讀取器上，和街途一起看。

    “你把這些檔案都看完了？”

    “嗯。連續(xù)好幾天除了吃飯睡覺攀巖，就是看這些。mama寫這些警示只是圖個樂。她說我們壓根就做不到，只能看看。我覺得她還有些沒有說。小時候有幾次，我看見mama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大概和艾維爾一樣吧。你沒法和它們交流？”

    “mama說這樣挺好的。”

    “啊，啊?！毙幟实男∩戆逋惶幪饺?，風(fēng)聞把孩子放在地上，兩人跟在孩子后面。

    小檸檬小心翼翼地扶著墻，邁開小短腿，朝一個方向挪去，是實驗室出口的位置。有什么人在那里嗎？二人戴上手邊上的眼鏡，喲！真有“人”，還是熟人。那個孩子是······

    白色毛絨絨的連體服，看著像個小雪人。這個小孩子跑向小檸檬，一把把人抱住，小檸檬把小手臂抽出來，也抱住對方。兩個小孩互相蹭蹭親親，小檸檬對他衣服上毛絨絨的東西很是喜愛。

    “你們不去嗎？”柴爾德問了問艾維爾懷里的四個小團(tuán)子，四個小團(tuán)子說不去。

    “我感覺要在這個地方待久一點了。同類相吸嗎？”艾維爾看著抱在一起，恨不得黏在一起的兩個小孩說道。

    風(fēng)聞和街途根據(jù)現(xiàn)有形況進(jìn)行分析，很快得出了結(jié)論，于是，有了接下來的對話。

    “我同意這門親事?！憋L(fēng)聞?wù)f道，“我兒媳叫什么？”

    艾維爾抽了一下嘴角：“Tequi。塔奇拉，alpha，龍舌蘭酒?！?/br>
    “地獄龍舌蘭，也叫地獄射手?！苯滞鞠肫鹨郧袄习贮c冰咖啡時，旁邊有兩人在打賭喝這種龍舌蘭酒。

    “和小檸檬很般配對不？”艾維爾一臉快夸我，收到的是其他三人的無視。

    “小寶寶它，知道再也見不到時，整天待在外面，不回母體，也不吃豆腐蛋糕。艾維爾沒怎么在意，以為過一陣子就忘了，結(jié)果。”柴爾德看過去，這個小寶寶是徹底忘了它還有父母，正享受著被小檸檬蹭蹭親親的喜悅。

    “嗚——艾維爾！小寶寶不要我了！”柴爾德轉(zhuǎn)身就抱住艾維爾，四個小團(tuán)子安慰他，艾維爾摸了摸他的肚子。

    “別惦記著離家的小團(tuán)子啦。小寶寶總要長大的，寶寶就不用長大了?！?/br>
    街途已經(jīng)很好心地拿出爆米花、可樂，和風(fēng)聞一起觀看現(xiàn)場版家庭喜劇片。塔奇拉抱起小檸檬，走到柴爾德腳邊，放下小檸檬，輕拽幾下他的褲子。

    “小寶寶要和小檸檬在一起。唔，塔奇拉要和海爾塞在一起?！彼胬f，“mama不用擔(dān)心我。”他朝著四個小團(tuán)子揮揮手。

    “在一起！”海爾塞抱住塔奇拉，咯咯地笑。

    此刻，家庭喜劇片又登場兩位角色。風(fēng)聞和街途依舊在一旁看劇。他們挨在一起，坐在長椅上，長椅由風(fēng)聞熱心提供。

    “那，那小寶寶要好好的。”柴爾德對著塔奇拉說完這句，又轉(zhuǎn)過頭，在艾維爾肩頭抽泣。

    你們是不是忘了什么？要不是艾維爾了解他的寶寶，都要以為柴爾德在演戲了。

    “我有說我們沒幾天就要走了嗎？”艾維爾忍住沒嘲笑柴爾德，怕寶寶又和他冷戰(zhàn)，“我不得好好看著?！?/br>
    “可是，爸爸，你不是什么都不是嗎？”塔奇拉天真地說道。

    喲呵！這部家庭喜劇不錯哎！這兩個坐在長椅上的人是不是忘了什么？

    “所以你才會和小檸檬一起長大，一起走到生命盡頭啊?！卑S爾笑得很“友好”。

    “謝謝爸爸！”塔奇拉抱住海爾塞就是一陣親親蹭蹭。

    柴爾德擦了擦眼淚，看向風(fēng)聞：“小聞聞？小薄荷？”小聞聞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不是真的在看劇。

    “四人同居？可以??！為什么不可以？”

    “讓孩子和我們一個房間？不好吧。”

    “我有錢。可以再開一個房間?！憋L(fēng)聞準(zhǔn)備預(yù)約建筑公司了。

    “不用浪費這錢。什么事都別和錢過不去。我一個響指就能解決的問題，何必花錢呢？”艾維爾說著就打了一個響指。

    回去的路上，風(fēng)聞對街途說——“今晚標(biāo)記我?！?/br>
    艾維爾幫他們增加了一個房間，給海爾塞和塔奇拉兩個小孩。風(fēng)聞和街途知道他們這次只是來送人，畢竟，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壓——”

    海爾塞把塔奇拉壓在床上，摘掉帽子，小身板在塔奇拉身上蹭呀蹭，小手摸他的臉，小臉蹭他，親他。塔奇拉抱住身上的散發(fā)著檸檬香的奶團(tuán)子，小臉蹭蹭，就像海爾塞還在嬰兒車?yán)飼r，兩手捧住處于白毛團(tuán)子狀態(tài)的他，小臉蹭蹭。

    聞到風(fēng)聞身上的信息素里有薄荷香時，街途把人緊緊抱住，屬于他，也不屬于他。風(fēng)聞還會和以前一樣，在家沒幾天就出去玩，兩個孩子和街途愿意了，就帶著他們。有時，兩人把孩子們?nèi)釉诩依铮麄兂鋈ハ硎芏耸澜?，回來就要一家四口收拾屋子，不亦樂乎?/br>
    離開雪山后，街途是去學(xué)校里授課了。小雞們看到街老師帶著兩個可愛的奶團(tuán)子，以為——

    啊？這么小就！恭喜恭喜！來！讓哥哥jiejie們親親抱抱舉高高！嗚！為什么？我這么不討小孩子喜歡嗎？呵呵，老家伙們，知道我們的痛苦了嗎！啊——風(fēng)學(xué)長！快快快！趕緊拍呀！瞧這顏值這氣質(zhì)這姿勢！讓我感受到了美！不！街老師，我們想及格想畢業(yè)，這只是我們平時減壓的方式而已！可真的很好看哎······

    “艾維爾，我們會看著他們。”艾維爾讓柴爾德不用說了。

    “塔奇拉我是讓他和人類一樣了，就認(rèn)知方面比人類強(qiáng)很多。我們不會看到最后，也不會一直看著他們延續(xù)下去。該說再見，還是該說再見，離開?！?/br>
    艾維爾從后面抱住柴爾德，他們腳邊有一堆軟綿綿毛絨絨的白毛團(tuán)子，在蹭其它人。

    “你之前提到的入睡。”

    “哈！那個。你知道我在還沒出現(xiàn)前，已經(jīng)有一個在我前面了吧，我算得上是第二代，往后也不會有了。第一代，你見過的，我?guī)汶x開的地方?！?/br>
    “寶寶只想和你在一起?！?/br>
    艾維爾親了一下柴爾德的額頭：“走吧。距離我入睡還遠(yuǎn)著呢。醒來還是會醒來，只是以另一種形態(tài)，寶寶愿意陪著我嗎？無論我醒來后，你、我、小寶寶們還是這種形象？”

    “愿意。”他們周圍的小寶寶們也說愿意。

    “小寶寶們？”柴爾德低頭看去，“你們可以不用的。塔奇拉小寶寶就?！毙殞殏冋f了幾句。柴爾德抱起一部分小寶寶，臉埋進(jìn)去蹭蹭，小寶寶們也蹭他，艾維爾走過來，蹭著它們。

    家在這里。無論是某一住處，還是四處流浪，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何種形式。我知道那里是我的家，我就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