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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想睡少君主的第一百個年頭在線閱讀 - 21挖骨

21挖骨

    “額……你好。”她并不認識這位少年,或者說,她不認識絕大部分的長清弟子,一時有些訕訕。

    大概這個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有社恐吧,少年展現(xiàn)得自然熟絡(luò)多了,他還算善解人意的沒問她怎么連馭云都出事,只是道:“夫人是來找少君的嗎?”

    在他身后,滿是搖蒼飛翠,佳木交碧。異鳥的鳴聲伴著林浪松濤,一條曲徑幽深鋪展。

    “是的吧……”楚惜皎艱難道:“這是哪里?”

    “夫人不知這是青光崖?”少年笑了,清風拂面,吹動他的月白衣衫,他笑起來倒是很好看,宛如朗朗明月:“我奉韓長老之命,來此處給少君主遞送案籍,正出來,就遇見夫人了?!?/br>
    ……?意思是蕭子珩在這?

    她也不好說自己是被飛云亂帶到這里的,只好囫圇點頭算是承認了,往那幽深的小徑走去,與他擦身而過時,耳梢處滑過微涼的指尖觸感——他竟然替她別了別頭發(fā)。

    她被這個動作燙到,倒退幾步,瞪大眼睛看著他,卻見少年神色自若,頗為落拓大方,微微笑道:“夫人頭發(fā)亂了?!?/br>
    他向她見禮告辭,很快便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

    楚惜皎從儲物袋里摸出一面水鏡,整個人瞳孔地震。

    這哪是頭發(fā)亂了啊,這是被大風刮成雞窩頭了。

    她慌忙梳理了一番,才繼續(xù)謹慎前行,百年以來,她第一次知道還有這種地方,穿行半天,繞過奇松怪石,只見洞府坐落在青碧崖隙之間。千株老柏,黛雨半空青冉冉;萬節(jié)修篁,含煙一壑色蒼蒼。

    有禁制。

    她沉思片刻,干脆打開了技能面板,使用了「潛伏」,果真就直接進去了,她記得自己只能使用五分鐘,也不耽誤,直往洞府而去,她現(xiàn)在并不是實體,更像一團只有自己看得到自己的影霧,沒有了在飛檐走壁的感覺,反而像是在玩3d游戲移動視角似的,感官上至少令人輕松了許多。

    沒看到蕭子珩在哪。

    對了,楚惜皎拍了拍腦門,不是可以自動規(guī)劃路線行動的嗎?在心里默念了幾遍“找蕭子珩找蕭子珩”,身體就再一次不受自己控制的掠起,疾速向一個地方奔去。

    她看見自己穿過了數(shù)道墻門。

    好冷。

    徹骨的寒氣撲面而來,畢竟她不是真的“虛無”,依然有感官存在,沒來得及適應(yīng)此處的嚴寒,她就被面前所看到的一切所震撼住了。

    血,全是血。

    廣闊血池翻涌,好似人間煉獄,青年置身于中央,黑鴉鴉的墨發(fā)披散,浸入血池。她只能看見一節(jié)光裸背脊,正震得做不出任何反應(yīng)來時,青年轉(zhuǎn)了身,那雙黑而冷的、如玉石般無機質(zhì)感的眸子鎖定了她的方向,霎時讓她產(chǎn)生無所遁形之感。

    青年的身軀殘破到可見累累白骨,血蓮在他身上妖異綻開,他無甚表情,好像感受不到任何痛覺,殿頂上萬千紅線攀纏,中心祭著一把未開鞘的凜冽長劍,收攬日月之威勢。她是認得這把劍的,這是蕭子珩的本命劍,誅邪。

    幸而,他沒有發(fā)現(xiàn)她。

    誅邪劍光一振,劍身發(fā)出嗡鳴,清正靈力浩蕩,于穹頂之上鋪灑,她看見池中血色開始褪去,青年的身上重新生出血rou,當他走出來披上長衣時,池水已經(jīng)變得清澈見底。

    時間快不夠了,她迅速發(fā)出指令,逃離了這個地方。

    回到自己的住處,她半天都沒緩過神來,在心中詢問系統(tǒng),卻只能得到【此劇情不屬于主線劇情,沒有查閱權(quán)限,請宿主自行探索】的冰冷回復(fù)。

    傍晚,蕭子珩來找她了。

    他把她擁入懷中,楚惜皎強掩慌亂,倚著他,再嗅到他身上的清寒香氣,身體有些僵硬。

    是了,在那個地方,她也沒有嗅到一絲血腥氣味,他身上的香肯定有問題。

    “怎么了?”貓妖少女根本藏不住心事,實在是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他溫聲問她。

    眸光幾度閃爍,她躲避他的視線,小聲囁喏:“沒……沒什么?!?/br>
    “皎皎?!彼届o的注視她:“不要騙我好不好。”

    “如果有什么事情,告訴我好嗎?!彼p蹭她的脖頸,語氣軟下去,似是哀求。

    “我……”她閉了閉眼,吞吐躊躇半響,才道:“我今日飛云失控,誤打誤撞來了青光崖。”

    反正這事也瞞不住他,楚惜皎組織著語言,心中想著怎么修飾一番。

    “……遇見了一位邢堂弟子,他說來他是來給你送案籍的,他告訴我,他看見了你……”

    她沉浸在撒謊的緊張感中,完全沒有注意到青年面色一冷。

    出聲打斷她的語氣倒是依舊溫柔:“我明白了?!?/br>
    “皎皎,很抱歉未告訴你一件事,我每月需挖骨換血,自幼便是如此。”他撫摸她柔軟的烏發(fā):“若是你想知道其中緣由,我便說與你聽,好嗎?”

    手指勾動,少女別在耳梢后的一根霜銀發(fā)絲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他冷淡的清除了這點挑釁似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