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劇情: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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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明月當頭,瓊殿含光;鐘鼓鏗锽,羅綺鋪列。宮中眾人宴飲正酣,一派和樂。 楚王端坐于皇帝下首,殿上鼓樂聲聲,美人如玉,他卻猶如兵器架上挺直的標槍,俊朗眉目間難掩肅殺。 顧寒舟隨著內侍步入殿中,見到的正是這樣一幅場景。 楚王似于喧囂中敏感地辨出了他的腳步聲,猛然轉頭,兩人目光撞在一處。 華燈高照,輝映之下,顧寒舟第一次打量楚王的真實面目,發(fā)覺楚王瞳孔竟微微泛藍,這才想起楚王之母原有異域血統(tǒng)。 楚王目光在他身上轉了兩圈,眼底似乎凝結了薄薄一層寒冰,孤冷卻脆弱,冰底藏著無聲的暗流。 顧寒舟見他微瞇了眼,握緊酒盞,似乎在打著什么主意,心下不由得一凜。 今日宮中設宴,他官階微末,本無資格陪坐。然而宴已過半,卻有人傳令宣他入內,他不能拒絕,只得匆匆趕來。只是抬頭望向皇帝時,他并未錯過皇帝臉上一閃而過的愣怔,心知皇帝之前并不知情,恐怕是楚王刻意為難。 避無可避,他卻也不肯墮了心氣,權當不知此間險惡,兀自行了禮,對眾人訝異的目光恍若未覺。 皇帝悄悄瞥了楚王一眼,楚王立刻朝他拱手,揚聲道:“皇兄莫怪,臣弟早就聽說顧大人文采風流,仰慕已久,今日忍不住讓人喚了他來,好讓他吟幾句詩助助興?!鼻鞍刖溥€說得頭頭是道,后面卻輕佻散漫,簡直把顧寒舟當做歌伎優(yōu)伶一般的人物。 眾臣不由得皺眉,皇帝面色也沉凝下來,楚王卻不肯善罷甘休,哼笑一聲,放肆地朝著顧寒舟下半身打量,赤裸裸的目光毫不掩飾,讓人難堪至極。 一時間氣氛尷尬,楚王依然故我,嘖嘖驚嘆一聲,笑道:“顧大人哪怕做不出詩句,光是這張臉也能讓人心生歡喜,果然是……秀色可餐?!?/br> 眾臣都看得出楚王的刻意找茬,此時心中各自轉過種種念頭,一些城府淺些的已連臉色都變了幾變。 見場上幾乎僵住,上首的皇帝輕咳一聲,抓起案前一個小果子砸到楚王身上,喝止道:“胡鬧!”雖是斥責,但語氣平和,甚至透著親昵,道,“叫你平日多看幾本書,你就是不聽,這些詞句豈能亂用?如今在大庭廣眾下鬧了笑話,實在丟人!”言下之意是楚王方才并無惡意,教眾臣不必多想。 楚王望著皇帝,欲言又止,臉上變幻片刻,最終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連聲應道:“皇兄說得對,臣弟不學無術,方才為顧大人風采所傾倒,一時情不自禁胡言亂語,以至于失態(tài)?!?/br> 皇帝給了他一個適可而止的眼神,楚王手指在案幾面上碾了兩下,不甘不愿地垂下頭。 這對天下最尊貴的兄弟一來一往似打著機鋒,眾臣只得念著“難得糊涂”,裝作充耳不聞。顧寒舟被晾在一邊許久,等楚王偃旗息鼓,皇帝才沉聲賜坐。 顧寒舟默默坐了,一派沉靜順服模樣。 楚王目光灼灼,緊盯在他身上,卻終究沒有拂了皇帝的面子,再未出言找他麻煩。 殿中鼓樂又起,玉姬赤足踏于絲毯上翩翩起舞,纖腰束素,身如輕鴻,一顰一笑嫵媚風流。席上的眾臣心思各異,一場熱鬧的宮宴暗潮洶涌,表面卻一團和氣,欣悅歡喜。 皇帝似是不偏不倚,雖駁了楚王,卻找了借口讓顧寒舟當場作幾首詩。顧寒舟酒量尋常,飲了幾杯,面上泛出點點紅暈,略一沉思便脫口而出,文采煥然,字字錦繡,教不少人對他刮目相看。 楚王一雙眼睛深深沉沉,如同盛著海水的藍意,手上杯盞不停,大口大口啜飲著佳釀?;实劭吹悯久?,見他雙目逐漸迷蒙,忙讓人將他酒盞撤了。 楚王已添了七分醉意,見有人要取走自己面前杯盞,忙將東西按住不讓人碰,口中含含糊糊地道:“三哥……”這一下,他面上原本的凌厲森冷全然收斂,竟顯出了幾分年輕稚氣。 皇帝聽他喊出私下里的稱呼,神情一軟,親自走下來,俯身拍拍他肩背,輕聲安撫道:“七弟,放手罷,多飲傷身?!?/br> 楚王遲鈍地思考了片刻,一手仍護著杯盞,抬起另一手拉住他袖擺,揚聲道:“不!除非……除非三哥你把那個顧……顧什么的給我……”說著說著腦中一空,半天不知怎么接下去。 聽了這話,眾臣心頭都是一跳。顧寒舟握緊酒盞,雙唇緊抿。皇帝的動作也是一僵,猶豫了一瞬,道:“七弟,你醉了,莫說胡話!” 這話欲蓋彌彰,然而無人敢開口戳穿,均眼觀鼻鼻觀心。 楚王眨眨眼,腦中昏昏沉沉,只勉強記得顧寒舟方向,用手顫顫悠悠地指著那面,道:“沒……嗝……沒醉!就是……這個……狐——” 皇帝打斷他的話,厲聲道:“夠了!”對兩旁內侍道,“愣著作甚,還不扶楚王下去?” 見慶功宴的中心人物被扶走,眾臣皆有眼色,不敢再留,皇帝略略說了幾句就散了。一場盛宴匆匆結尾。 顧寒舟也隨眾臣退場。旁人都有默契地避開了他,他也不沮喪,面上仍一派從容,反倒贏回了些好感。 皇帝望著他背影,幾次想要開口,到最后還是放他離開。轉頭去探醉酒的楚王,撩開簾幕,見楚王躺在榻上,怔怔望著天頂,身上酒氣熏人,目光卻多了幾分清明。 “三哥?!背跻娏怂?,喃喃喚了一句。 皇帝一怔,接道:“嗯,朕在。” 楚王牽動嘴角,臉上露出的神情不知是哭是笑,道,“那一次你問過我,能不能放得下這些年的恨……我說,不能。” 皇帝面色陰沉,一言不發(fā)。 楚王空茫地望來一眼,低笑幾聲,喃喃道:“……你也說,你與他的這段孽緣,還是早做了斷為好……可弟弟發(fā)現、發(fā)現……短短兩三個月,你就要改主意了……”聲音中竟帶著委屈與無措。 皇帝心中起伏不定,低聲道:“七弟——” 楚王面色慘淡,打斷他道:“三哥,從前的一切,你都能放下了?” 皇帝僵立在原地,沉默良久,顫聲道:“不。朕——不能。” 聲調壓得極低,仿佛一句輕輕的嘆息,黯然跌落在塵埃里。 這句說完,他不愿再多留,扔下一聲“好好休息”就倉促而去,快得有如逃避。 楚王從簾幕縫隙中深深望他背影一眼,雙唇蠕動,聲音低不可聞地自言自語道:“三哥啊三哥,既如此為難,那么弟弟親自幫你……幫你……料、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