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受到如此羞辱，顧寒舟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畜生！”他仰頭冷冷瞪視著楚王，恨聲道：“只有你們這些畜生——才會成天把心思放在齷齪地方！”

    一句不假思索的“你們”，顯然指的不止楚王。

    話一出口，皇帝眼底閃過陰沉，本還有幾分阻止的沖動，此刻立時淡了。

    “喲呵，原來顧大人這個探花郎也會張口罵人——” 楚王不以為忤，輕佻謔笑道，“聽這‘畜生’長‘畜生’短的，本王若是不拿出些手段，豈不是白白擔(dān)了這罪名？！”

    說著，他朝跟隨自己過來的刑官們一招手：“把家伙都拿出來，教顧大人開開眼！”

    聽到楚王吩咐，那幾個高大刑官抬來三個沉重的黑漆木箱，在地上整齊地列成一排。楚王掀了第一口木箱的蓋子，箱中最頂處所放的卻并非陰冷刑具，而是一缽黃豆大小、粒粒圓潤皎潔的走盤珍珠。

    楚王俯身將盛著珍珠的玉缽取了，隨意捧在手上，輕輕捏起一粒，在指間捻動把玩。顧寒舟不知他要耍什么花樣，卻料得絕非仁慈手段，面上不肯露出畏懼，身體卻繃得死緊，如臨大敵。

    楚王被他的姿態(tài)取悅，哈哈一笑，將一粒珍珠放在他胸口，道：“這一缽是價值連城的上好南珠，本王卻覺得，顧大人不愧是有狐媚資本之人，這身肌膚，可連珠光都比下去了——”

    連皇帝聞言都不自覺往顧寒舟胸前看去，果然見那粒珍珠雖圓潤可愛，皎皎生輝，卻不過是死物，在顧寒舟身上著實(shí)遜色許多——那一身肌膚瑩白溫潤，如無暇美玉，襯著胸前兩粒玲瓏紅櫻，日光映照之下，端的是活色生香。

    楚王趁著眾人神思不屬，又從箱中取出一個翠竹彈弓。那彈弓不過巴掌大小，頗為精致，臥在他手中仿佛一截新折的枝椏。

    顧寒舟盯著他手中彈弓，抿唇不語。楚王上前幾步，將彈弓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今日，也讓顧大人品鑒一下本王的‘百步穿楊’的功夫，還有——”

    到了此處，他卻止住話頭，對著刑官中一人招手道：“唐千里過來?！?/br>
    他叫到的那刑官唐千里連忙出列，行了個禮。皇帝見他年輕高大，一雙眼睛卻暗淡無神，似是無法視物，只覺微微的意外。

    楚王含笑道：“這是本王帳下好手，‘千里’并非本名，只是個諢號。他雖看不見，卻極擅聽音辨位，難得還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好鞭技。快，往這邊來——”

    那叫做唐千里的刑官拘謹(jǐn)一笑，接過身旁同儕遞過的一條細(xì)長的五色繩鞭，循著楚王的聲音走了過去。若不瞧他無神的雙目，單看他平穩(wěn)的步伐，壓根不能猜出他天生目盲。

    楚王繞到顧寒舟身側(cè)，微微傾身，俯瞰著他蒼白的面容，道：“顧大人有福了?！闭f著揪起他一縷墨發(fā)，強(qiáng)硬地逼他將頭抬起，另一手將玉缽彈弓在他眼底晃了晃，道，“這些物什的‘滋味’，過了今日，你定會牢牢記住?！?/br>
    話音甫落，便將顧寒舟粗暴一推，任他跌回石桌面上。

    顧寒舟后背撞上桌面，還未及察覺后背悶痛，就被胸前絲弦的尖銳拉扯，“嘶”地倒吸一口涼氣！他立時挺起身，緩住兩邊殘忍的揪弄，那兩粒紅櫻卻已被夾子拽得高高挺起，腫脹充血，尖端的紅暈大了一圈，看上去鮮妍欲滴。

    皇帝在一旁看著，眼底幽深一片，手中轉(zhuǎn)動扳指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楚王見狀，只是嗤笑一聲，退開幾步，將唐千里引到顧寒舟身側(cè)，道：“顧大人莫心急，本王這就讓你好好舒服一下?！闭f著，再次后退了約莫一丈之距，將玉缽交到一旁的刑官手中，自己捏起一粒珍珠扣到翠竹彈弓之上，將弓弦拉得滿滿，瞇起眼瞄準(zhǔn)顧寒舟仰倒敞開、任人摧殘的身體，道：“瞧好了——”

    話音未落，他手一松，珍珠彈丸“嗖”地疾飛而出，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正叩擊在顧寒舟一粒敏感的紅櫻之上，將柔嫩的紅櫻打得凹下一痕，幾乎嵌進(jìn)rou里，片刻后才反彈開去，骨碌碌滾落！

    “唔！——”顧寒舟猝不及防，痛呼出聲。那刑官唐千里則耳朵一動，手起鞭落，鞭梢甩開一朵花，追隨珍珠落點(diǎn)而去，“啪”地狠狠掃過紅櫻，在上面留下一道清晰的鞭印。

    “！”顧寒舟脖頸一仰，將痛苦的呻吟咽進(jìn)喉中，額上已沁出冷汗。

    楚王再捏起一粒珍珠，細(xì)細(xì)打量那道泛紅鞭印一番，方才悠然笑道：“唐千里的功夫又精進(jìn)了?！毖壑樽右晦D(zhuǎn)，扭頭望望角落里的皇帝，“三哥，你瞧，珍珠打到哪兒，鞭子就落到哪兒，是不是有趣得緊？”

    皇帝沉著臉不答話，楚王也不以為意，手中彈弓再次射擊，這次射中的是另一邊紅櫻。片刻后，果然聽得“啪”的一聲，鞭梢如鬼魅般襲上，將顧寒舟打得身子一縮，又被絲弦無情地扯回原地。

    “嗚——”顧寒舟悶哼一聲，雙目泛紅，已盈上一層水光。

    “嗖、嗖、嗖——”

    風(fēng)聲再起，一連幾粒珍珠飛射而出，散亂地?fù)舸蛟谒厍?，留下淺淺紅印。隨之而來的鞭子卻凌厲得多，盡數(shù)擦著紅印掃過，如揮毫作畫一般，在顧寒舟胸前甩出條條交疊的鞭痕。

    顧寒舟身子不住顫抖，呼吸中都帶著泣音，卻倔強(qiáng)地不肯開口呼痛。

    楚王手上動作不停，左右開弓，珍珠如天花亂墜般落在他身體各處，從肩臂到胸口，從腰間到腿部，處處皆被珍珠造訪，沉悶擊打聲不絕于耳。

    珍珠打在身上，畢竟只是微微生疼?？膳碌膮s是如影隨形的鞭子，不斷噬咬他全身肌膚，珍珠過處，必留下拉長的紅印，豎列橫斜，織得錯落有致，冶艷之下卻是火辣辣的燒灼之痛。

    顧寒舟隨著落鞭不斷輕顫，一頭墨發(fā)已被冷汗浸濕大半。皇帝雙目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想要尋到他哀求服軟的眼神，然而他雖眼中淚光愈盛，卻仍是硬挺著不肯出聲，將下唇被咬出深深的印痕，唯有疼得狠了，口中才泄出幾聲低低的嗚咽。

    “啪！啪！啪！啪！啪！啪！……”

    鞭子抽落聲有節(jié)奏地響起，刑官唐千里手上也微微發(fā)酸，呼吸比之前急促了些許。

    楚王一面抬手瞄準(zhǔn)，一面不滿地抱怨道：“顧大人怎的惜言如金，被伺候舒服了也不肯出聲？”

    一粒珍珠再次打在紅櫻上，顧寒舟挨過狠辣的一鞭，身體跳了跳，顫聲道：“殿下……準(zhǔn)頭倒是不錯……但戰(zhàn)場上殺人的功夫用在此處……如此費(fèi)盡心思，實(shí)在是‘大材小用’，有辱……唔！”

    他說話間，楚王刻意連發(fā)三彈，統(tǒng)統(tǒng)落在他柔嫩的大腿內(nèi)側(cè)。三鞭隨之掃蕩而過，在白皙的肌膚上再添幾筆艷麗色彩，逼得他發(fā)出一聲哀鳴，再無法繼續(xù)。

    楚王哈哈一笑，道：“本王才不和顧大人在口頭上計(jì)較厲害，本王——只管玩實(shí)惠的！”手上再不停，連珠炮似的打了一輪，將大半缽珍珠射出。

    顧寒舟在疾風(fēng)暴雨般的鞭打摧折下咬牙苦忍，原本瑩白無瑕的身體上轉(zhuǎn)眼已是紅痕交錯，狼狽不堪。然而對旁人而言，珍珠四面飛迸，五色繩鞭上下舞動，玉白肌膚被染上片片紅印，蒙著一層薄汗，愈發(fā)晶瑩細(xì)膩，卻是難得的旖旎美景。

    見狀，楚王停了手，用袖子抹去額上汗珠，指著顧寒舟鞭痕累累的身體，興致勃勃地道：“三哥你瞧，他身上那些印子，像不像幾朵紅色的蓮花？”

    皇帝原本只顧著緊盯顧寒舟面容，揣摩他神情，此時聞言一怔，細(xì)細(xì)端詳他身上傷痕，果然如楚王所言——不知何時，那鞭印在他身上鋪展卷舒，深淺層疊，肩頭、胸口、腰間和大腿內(nèi)側(cè)，竟如蓮花次第開落，滿目婀娜。

    明明方才楚王是隨心抬手，一徑亂射，那唐千里也是緊跟著珍珠落痕揮鞭，可這幾朵蓮花卻風(fēng)姿各異，含苞、初綻、盛放，不一而足，綴在零落的鞭痕之間，仿佛工筆描畫，妍麗動人。

    皇帝訝異間，就聽得楚王嬉笑道：“所以弟弟才說，唐千里雖看不見，然而聽音辨位卻準(zhǔn)得很，這手鞭子更是絕了！此套鞭法聽說還是從前朝流傳下來的，名為‘業(yè)火紅蓮’，最是精妙不過?？绍娭卸际谴秩?，一向施展不開，今日用在顧大人身上，才叫天造地設(shè)的般配！”

    楚王上前近看，嘖嘖贊嘆幾聲，又見顧寒舟冷汗涔涔，目光卻不改清明，眼底寒霜凝結(jié)，仿佛凜然不可動搖。

    被他寒涼目光一刺，楚王腳步一頓，心中著惱，咬牙憤恨道：“原來這頓鞭子，對顧大人你來說還是太過輕巧！也好，本王也沒玩夠！”扭頭低聲喚了句“唐千里你注意了”，后退兩步，手中彈弓滿張，瞄準(zhǔn)顧寒舟腿間沉眠的玉莖，一粒珍珠疾飛而出，“砰”地?fù)粼谟袂o脆弱的頭端之上！

    “啪！”

    唐千里一側(cè)耳，抬手就是一鞭，鞭梢將顧寒舟玉莖抽得高高揚(yáng)起，火辣辣地擦過嬌嫩的鈴口！

    “啊啊?。。　?/br>
    顧寒舟終于慘叫出聲！他身體猛地彈起，又被桌下繩索狠狠拽回，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滾落，啪嗒一聲落在冰冷的石桌上。

    玉莖隨著鞭梢上抬，片刻后又從半空中無力地摔落，頹然墜回腿間，頭端迅速腫脹起來。

    楚王滿足地欣賞他痛苦的泣音，聽到聲音低下去，再次出手，“砰”地一下再次將玉莖打得猛然晃動起來。

    “啪！”緊隨其后的鞭子舔過莖身，激起顧寒舟一聲凄厲的哭叫。玉莖挨了一記殘酷的抽打，被力道帶得一偏，然后劇烈地左右搖擺，鈴口沁出痛苦的露水，似乎也在絕望飲泣。

    楚王瞧得解恨，手上珍珠不住射出，一連十余下，皆準(zhǔn)確地打在顧寒舟身前的玉莖玉袋上，鞭聲噼啪，不絕于耳，無邊的羞辱與痛苦將顧寒舟徹底吞沒！

    “啊啊啊啊啊！——”他臉上淚痕交錯，聲嘶力竭地哭喊。即使再倔強(qiáng)堅(jiān)韌，男人最脆弱嬌嫩之處受到如此摧殘，他還是被逼得幾近崩潰！

    皇帝面色難看，手背上浮現(xiàn)幾條青筋，上前一步正要開口，卻聽楚王半是戲謔半是鄭重地問道：“如何，顧大人？若受不了，你求本王——”頓了頓，似乎吊足他胃口，方接道，“——求本王也是沒用的。不過你若愿意求求我三哥，或許……”

    皇帝放緩了呼吸，凝神望向顧寒舟，卻見他淚痕斑駁的臉上露出諷刺的笑，用嘶啞的聲音道：“呸！你與他……一窩的畜生……有何分別？！”

    此言一出，皇帝立時面色鐵青，不待楚王出口呵斥，已厲聲道：“顧寒舟，你好得很！”轉(zhuǎn)頭對楚王道，“不必顧忌朕，繼續(xù)！”

    楚王見皇帝主動開口，反而怔了怔，片刻后才反應(yīng)過來，將手中彈弓抬起，仍對著顧寒舟敞開的腿心，卻微微下移些許，瞄準(zhǔn)他紅腫未消的密xue，道：“顧大人上面那張嘴一貫厲害，最愛出言不遜，卻不知下面這張嘴，是不是也一樣的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