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立場【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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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橘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也變成了奴隸基地中被公開拍賣的奴隸。 她被關在玻璃做的囚籠中,嬰兒手腕粗的蛇將她死死纏住,布滿全身的鱗片摩擦著她的皮膚,冰冷的感覺深入骨髓。 她清晰地看到蛇身上瘆人的紋路和它頭頂那雙幾近透明的眼睛。 “啊啊?。〔灰^來!救我…” 在蛇吐著猩紅的信子朝她張開嘴時,她終于控制不住地尖叫出聲,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 沈鳴謙就坐在窗前的沙發(fā)上看書,聽見她發(fā)出聲音立刻放下書走過來。 他側坐在床沿將她攬在懷里,“怎么了?是做噩夢了嗎?” 楚懷橘滿頭是汗,眼里是尚未褪去的恐懼。 “蛇…” 沈鳴謙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抽了兩張紙巾幫她蘸去額頭上的汗水,安慰道:“不要怕了,醒過來就好了,這里沒有蛇?!?/br> 楚懷橘閉著眼倚在他胸前,輕輕點點頭。 昨天在奴隸基地觀看表演時,她表面還算鎮(zhèn)靜,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時候內心究竟有多恐懼。那些反人性、踐踏人類道德底線的血腥游戲讓她內心產生了極大的震動。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孩子,知道這個世界有光明就會有陰影,也知道存在各種黑灰色產業(yè)鏈,無數無辜的人深陷其中。 她明白人性的復雜,也從未對其抱有過太大期待… 可當她真的親眼看到人類如此可怖殘忍的一面,當她發(fā)現黑暗世界離她竟如此之近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心悸。 法沙的死在緬國和全球都造成了極大的轟動,集團二把手更是懸賞一千萬美金追查兇手。 網絡上已經被這件事“刷了屏”。 白琛和沈鳴謙在書房談事,電視上當地的新聞頻道正放著法沙深夜死在路上的新聞報道。 等泡茶的女傭從書房退出把門關嚴,白琛看向沈鳴謙,開口問道:“你干的?” 沈鳴謙端起杯子優(yōu)雅地抿了口茶。 果然是上好的金駿眉,泡出來的茶湯茶質濃郁,口感清甜醇滑。 他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白琛不禁瞇了瞇眼睛,眉頭皺起,有些不滿地說:“鳴謙,你不信我?” 見他不悅沈鳴謙并不著急,笑著說:“白琛,你也不是小孩,這么幼稚的問題真不像是你問出來的?!?/br> 白琛定定地看了他幾秒,也笑了起來,他將翹著的腿放下舒展開來,“確實是我莽撞了?!?/br> 他本以為大家一起經歷危機,關系會更近一些。 畢竟當時面對危險沈鳴謙第一時間就將他和白淼安排妥當,想必他們在他心里也是有幾分地位的,正因此,才有了他今天逾越的問話。 沈鳴謙依舊是他的招牌笑臉,他沒有繼續(xù)這個問題,隨意問道:“今天沒有別的安排了吧?” “沒有。昨天那么一通折騰,大家還是好好歇一天吧。明天的話可以去礦場看下,懷橘一直跟我說想去場口看看,她沒賭過石,被別人講得好奇,總想自己體驗一把?!?/br> 隨著科技越來越發(fā)達以及賭石行業(yè)的高度成熟,市面上常見的基本不是被人淘汰了幾輪的低等料子就是經過人工偽造的假料子,“一刀富”的傳說確實就只是傳說而已。 好的石料都是大公司機械化開采,大部分送到公盤去拍賣。頂尖石料即使不送到公盤也只會在內部圈子流動。普通人想撿漏不如做夢來的更快。 “你沒跟她說這邊場口的環(huán)境是什么樣嗎?”沈鳴謙覺得楚懷橘實在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白琛當然也沒興趣親自跑到礦場去。無數架挖掘機日夜cao作,無數臺載重車來回運輸,山頭被扒成紅土禿嶺,寸草不見。河邊各處打進數十米乃至數百米的深井,泥土碎石滾入河里,河水變得渾黃,有些河道已經被淤阻。現代化開采手段探測器、炸藥,大型機械設備都在使用,挖掘機一鏟沙石倒下,礦工們手持釘錘蜂擁而上撿拾翡翠玉石。到處機器轟鳴,到處塵土飛揚…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白琛一臉無奈,“當然說了,但她還是想去。其實也沒事,我?guī)サ牡胤蕉荚诎踩珔^(qū)里面,環(huán)境差了點,但至少沒有武裝沖突?!?/br> 沈鳴謙點頭,“嗯,難得來一次,按她心意來吧?!?/br> “哎呀,放心吧,我都提前安排好了?!彼滩蛔〈蛉?,“你這是當男朋友還是當爹啊,一天天cao不完的心?!?/br> 沈鳴謙自嘲地笑,“可惜了,既不是男朋友也不是爹?!?/br> “算了,搞不懂你倆關系?!卑阻】此钠鸪验俚臉幼泳陀X得牙酸,“對了,白斯汀那幾家賭場你不要了?什么情況啊?” 白斯汀位于緬東和蘇果、騫國接壤的地方,有名的賭博圣地。沈鳴謙那幾個賭場每分鐘的流水都嚇死人。 對一般人來說,那幾家賭場意味著數不清的財富,然而對于M國國安的人來說,那里更是有著他們無比垂涎的數據資料。 出入其中的各國富豪政要,從黑到白源源不斷的money… M國一定有一個成為千手觀音的夢想,這樣就可以把手伸到世界各地,掌控所有人。 國安作為爪牙更是賣力將自己的勢力滲透到一切能滲透的地方。 其實為了實現某些目的,之前他們也曾跟法沙合作過。然而昨天還不是不打一聲招呼沒有一絲猶豫地就把人搞死。 所以跟這種毒蛇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 沈鳴謙之所以讓國安出手安排除掉法沙的一切行動,就是要抹去自己在這件事里的痕跡,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里。 他知道國安覬覦自己這幾個賭場很久,現在更是想借著這次合作跟自己談判。 可他怎么會讓國安如愿呢。 他也不把東西攥在自己手里,直接聯系了華共在這邊布局的人。 明面上看就是他把賭場轉手,自己只留了不到三成的股份。但牽扯其中的幾方勢力都明白,這是他的表態(tài)。 國安怎么都想不到,剛剛合作完沈鳴謙就能毫不猶豫過河拆橋,直白地站了華共立場。 被這么擺了一道,偏偏他們還不能真拿他怎樣。 …… 這些東西沈鳴謙不會也不能跟白琛解釋,他只說:“沒時間打理是一方面,賭場里面牽扯的東西太多太復雜,我不想跟著摻和也是一方面?!?/br> “牽扯多才要握在自己手里不是嗎?”白琛還是不能理解這種撒幣行為。 沈鳴謙但笑不語。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楚懷橘給沈鳴謙發(fā)來消息,問他要不要一起喝下午茶。 沈鳴謙知道她是因為一直看不到自己心里不安,畢竟經過昨晚的事,這個地方唯一能給她帶來安全的也只有自己了。 “我去陪下懷橘?!彼鹕怼?/br> 白琛點點頭,跟著他站了起來。 出門前,他突然叫住沈鳴謙,“鳴謙。” 沈鳴謙看向他,“怎么了?” “我心里還是把你當成朋友的,不管你現在和誰達成了什么樣的協議,都希望不要危害白家的利益?!碑吘梗艺娴牟幌牒湍愠蔀閿橙?。 沈鳴謙低頭笑了笑,回身拍拍白琛的肩膀,說:“不會的?!?/br> “我相信你?!?/br> 沈鳴謙想說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自己,但他最終什么也沒說,拉開門離開了。 白琛站在原地看著沈鳴謙消失在走廊盡頭。 這時,手機“嗡嗡”地響了起來。 居然是楚星辰打來的。 楚星辰跟著他也有三年了,平時她是從來不會主動聯系自己的。 “喂?怎么了?” “琛哥…我們要不就提前結束協議吧…”電話里傳來很明顯的哽咽聲。 白琛臉色立刻冷了下來,“什么意思?” 楚星辰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我,我和別人發(fā)生了關系,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彼陲埦直恢破瓷?,對方設計迷jian了她。 出事后她想過隱瞞,畢竟她的確放不下白琛給她提供的優(yōu)渥的生活。但是她知道,既然兩人一開始的合約上明確要求了不可以與其他人發(fā)生關系,就代表白琛是非常在意這件事的。 思來想去,她還是不打算欺騙白琛。當然,她也會說清楚情況,以免被白琛記恨。 “你把話說清楚,是有人強迫你了還是怎么回事?!卑阻∽约憾疾恢溃丝趟碱^皺的簡直可以夾死蒼蠅。 “就是我去參加飯局,被人設計了…” “你知道是誰干的嗎?”白琛神色冷峻。 “知道?!?/br> “我現在就讓助理跟你聯系,你把時間、地點,還有當時參加飯局的所有人叫什么是做什么的都如實告訴他,剩下的事我來解決?!彼肓讼胗纸又f,“一會讓你給你轉賬,你去醫(yī)院做個全面的檢查。對了,出事之后你有吃避孕藥嗎?” 楚星辰趕忙說,“吃了的,我恢復意識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藥店買藥?!?/br> “這件事不用聲張,你現在在劇組?”得到肯定回答后他拍板道:“去跟劇組請幾天假,我派人接你過來,其他的事你不用再管,我會給你一個交代?!?/br> 楚星辰被他的反應整得有些懵。 這是不怪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