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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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鬧鐘稀里嘩啦的響,神崎不情不愿的睜開眼,眼前一條胳膊跨過去關掉鬧鐘。 “早上好,生日快樂?!?/br> “早上好……” 普普通通的周三,普普通通的日常,唯一的區(qū)別只是自己在睡的這張床上還有除了自己以外的另外一個人類存在。 幾個月前,在國外留學的天無從地球的另一面回到東京,然后毫不客氣的住進神崎所在的這個房間里,霸占這張床的另外一半。 神崎對于自己完全沒有任何抵觸情緒便接受了這一事實感覺到無比的詫異。 詫異歸詫異,對于這家伙突兀的在自己的生活中走來走去依舊采取全盤接受的態(tài)度。 自己并沒有逼問他什么,他卻還是在前一陣子陸陸續(xù)續(xù)的完全坦白從寬,包括在國外的生活,包括神崎現(xiàn)在所在的公司,沒有任何保留,沒有任何拐彎抹角,把所有神崎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徹徹底底的擺到神崎面前。 又或者說,天無從來沒有隱瞞過神崎任何事情,十年前是這樣,十年后還是這樣。 天無這種態(tài)度讓神崎十分滿意,滿意之余也被天無問到那個問題:需不需要換一個地方工作。 沒錯,這家香水公司的股東之一是木原他們,所以神崎才會在這里工作,但是神崎清楚最開始被這家公司錄用的時候并不是因為木原,而是因為自己的能力,只不過這家恰好是木原投資的地方,木原他們所做的也不過是不讓上面分配太多工作下來以免傷到自己的身體。 這是屬于朋友的好意,神崎并不想太過強硬的反抗,只是在之后和渡邊豐打過招呼,讓他們不再限制自己,自己的身體自己心里有數(shù)。 呃……其實不是自己心里有數(shù),而是那個學醫(yī)的笨蛋心里有數(shù)。 天無在對神崎坦白從寬之后便辭了香水公司的工作,在附近的私人醫(yī)院繼續(xù)做心理醫(yī)生,神崎雖然感覺這樣有些屈才,但是看那家伙開心的樣子自己也便由他去了。 早飯是烤土司,天無這家伙的廚藝比十年前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吶,壽星,我中午去接你?” “嗯?” “然后一起去買菜品吧?” “唔,行啊?!?/br> 幾天之前天無便一直黏黏糊糊的磨神崎在生日那天請半天假,拗不過他神崎只得照做,然后收到新上司綠川的少許調(diào)侃。綠川是當年大學時期神崎的直系師兄,一直十分照顧神崎。當年神崎和天無交往這件事綠川也知道,也并沒有什么歧視的表現(xiàn),很平淡的就接受了。 上面不再限制神崎的工作之后,神崎被調(diào)到另外一個部門自由發(fā)展,而這個部門里綠川剛好是神崎的頂頭上司。 中午收拾好文件和筆記本放到背包里,神崎站在玻璃窗向下看,辦公樓在第十層,神崎卻依舊一眼看到下面穿著黑風衣正在等待的男人。 就在這個時間點,男人恰好抬頭看上來,目光交錯,神崎微微笑了笑。 男人似乎也在笑,不過距離還是有些遠,看不太清楚。 等待電梯花費了少許時間,在一樓叮的停下,開門,原本等在樓外的男人正站在電梯口。 “怎么進來了?” “嗯……” 周圍還有不少人,很多話沒辦法直接說,神崎倒也沒指望能聽到什么回答,率先走出大樓。 “說來,神崎桑,我想坐過山車?!?/br> “……去唄?!?/br> “……”天無抽抽鼻子。“想一起去嘛……” “現(xiàn)在?可以啊?!?/br> “嘿,下次休息的時候再去吧,今天還是先回家比較好。” 兩個人一同去超市買菜品,又一同回家,不知怎的神崎突然想到十年前,這家伙第一次給自己過生日時候的樣子,一桌子的碗和盤子,還有那硬塞下去的食物。 不知道為什么,比起去餐廳訂一個高大上的位置天無更喜歡親力親為,雖然在M國留學那么多年導致對方的口味有些許變化,但是在有菜譜的情況下味道依舊地道。這次有神崎的監(jiān)督,天無并沒有像當年那樣買一大堆菜品回去做,而是專門挑了神崎喜歡吃的牛舌,外加上少許配菜,照著菜譜統(tǒng)統(tǒng)買回家。 神崎過了十年單身漢的生活,這些年過來多多少少也會做點簡單的菜,于是留在廚房里給天無打下手,兩個人一同系著圍裙忙碌。 好溫馨,太溫馨了,神崎想。這太有家的感覺了。 在此之前神崎一直以為所謂的家不過是一個房子而已,無論在哪里住都是一樣,但是現(xiàn)在不行了,現(xiàn)在無論在哪里,都總掛念著還有一個家等著自己回去。 忍不住抬腿用膝蓋去撞對方的屁股,對方莫名其妙的看過來。 “都是你的錯?!鄙衿榈靡庋笱蟮男?。 對方湊過來親了親神崎上翹的唇?!班拧!?/br> 前一陣子天無與神崎商量想換一套大一點的房子,神崎這邊工作忙便也沒陪他去,幾天之后天無搞定全部手續(xù),把不動產(chǎn)登記證乖乖上交。 神崎詫異得不行,那家伙卻說按照天無家的傳統(tǒng),家里所有財政都要歸夫人管,弄得神崎哭笑不得。 我又不是女人!神崎抗議。 嗯……這個就算是房租嘛。天無討了個吻,脫外套去廚房做晚餐。 最后兩個人還是沒有搬家,雖然天無新買的那套房子要比現(xiàn)在兩個人正在住的房子大得多,但是天無似乎還不是很滿意的樣子。 浩史還是覺得小一點的房子比較有安全感吧?天無這樣說。 于是搬家的事情不了了之,兩個人依舊住在神崎之前租的公寓里,而天無買的那套房子被他自己租了出去,房租依舊月月上繳,導致神崎這里總有不勞而獲的收入。 小房子也確實有小房子的好,兩個人不會有孩子,房間小一點雖然看起來擁擠一點,但是在冬天總覺得無比暖和。 一頓晚飯吃得溫馨無比,下午的時候天無原打算訂蛋糕回來,但是神崎最近感覺身體不太舒服胃口也不太好,天無最后只是在回來的路上買了幾個甜甜圈。 這家伙對甜甜圈有額外的執(zhí)念,天天買天天買,似乎是想把欠了十年的甜甜圈都補完,弄得兩個人的家里甜甜圈的奶香味持續(xù)不散整整一周,最后還是神崎把他按在床上痛扁一頓他才罷休。 晚餐是西式的紅酒牛舌,味道非常好,大概是對方在國外的時候暗搓搓勤學苦練的結(jié)果。 “好吃嗎?”天無小心翼翼的問,那表情就像是一個考了滿分的孩子尋求家長的表揚。 “嗯……嗯?!鄙衿楹攘丝诠??!巴Α贸缘摹?/br> 隨便換個人讓我來夸的話,我可以連續(xù)夸他幾個小時而不會有重復的臺詞,但是對于這個人……這個人不可以。 這個人看過來的眼神太露骨太認真,無論自己說什么他都會信以為真,所以不可以用那些客套話敷衍他,這樣會讓他傷心。 不用客套話的話,還能怎樣表達自己對這一頓晚餐的喜悅之情呢? 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不,天無需要的不是這個。 最后一口牛舌下肚,對面還是一張坐等表揚的臉,神崎正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的時候,旁邊的甜甜圈落入視線。于是從椅子上站起來,到桌子旁邊,拆開盒子,隨便拿了一款甜甜圈,這邊叼在嘴里,湊過去,把另外一邊遞到對方嘴邊。 神崎自認為耍流氓無比在行,但是這種動作自己實在是太不常做。羞恥感把整張臉都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天無愣愣的看過來,沒有一點反應。 不吃算了!神崎伸手去捉叼在嘴里的甜甜圈,剛想一口咬下來,手指卻被對方掰開,對方這才遲遲的張開嘴巴,就著神崎叼著甜甜圈的姿勢,不緊不慢的把所有神崎沒叼住的地方都一口一口的吃掉。 ……不玩了!以后再也不玩了!神崎憤恨的想,然后捧著盤子去刷碗。心滿意足的天無招呼了一聲提前回臥室去看病例分析。 神崎也不記得兩個人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分工做家務,天無負責做飯收拾屋子而神崎負責刷碗洗衣服,其他的家務則是兩個人交替著來做。天無很主動,神崎也不好意思不做,兩個人都不是什么懶人,小小的房間被兩個人打理得井井有條。 特別有家的味道。 刷碗完畢,神崎把手擦干回臥室準備打游戲,工作雖然很忙不過那都是明天的任務,今天畢竟是生日,神崎準備忙里偷閑。 天無正坐在床上看書,神崎沒理他,爬上床找PSP,倒是天無主動伸手過來摸了摸神崎的手又摸了摸神崎的腳。 ……啊? PSP就在枕頭旁邊,神崎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半靠在抱枕上,開機,突然雙腿被對方摟過去抱在懷里,雙腳就踩在對方的肚子上。 看到神崎疑惑的眼神,天無把手中的書又翻了一頁:“很冰,給你暖一暖?!?/br> 神崎被他的舉動逗笑了,赤腳踩踩他軟綿綿的肚皮。 床鋪很香很軟,腳下的觸感也很暖很軟,周遭都是安詳?shù)臍夥眨拖袷窃谀阁w內(nèi)一樣的溫暖安全。 神崎本以為自己會有做夢般的感覺,事實上卻并沒有,真實感強烈得不能再強烈。 于是又踩了踩,換得對方抬眼看過來,一雙眼溫柔如水,長長的睫毛根本遮不住的洶涌暖意。 天無坦白從寬的內(nèi)容還有很多,甚至還包括神崎的病也絲毫沒有隱瞞,對于這一點神崎十分滿意,因為這家伙并沒有把自己當成女人看待,而是一個與他平等的男人,這讓神崎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負擔,甚至有一種這樣下去也挺好的錯覺。 “神崎桑?!?/br> “嗯?” “我問一個問題好不好?” “問題?可以啊,問吧?!?/br> “當年……我是說當年,車禍的時候你的病歷還在么?” 神崎微微有些詫異,但是還是點頭,扭過身體在床頭柜最下面的格子里翻找。 “怎么突然想到問這個?” 找到了。神崎抽出最下面的那個回手遞給天無。 天無皺著眉隨意掃了幾眼,很快還給神崎。 “腦部只有擦傷沒有內(nèi)傷……那又是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天無絮絮叨叨的說著的什么神崎并沒有認真聽,只是把病歷丟回原來的位置,重新舒服的趴好。 “神崎桑接受手術之后住院住了多久?” “嗯……接近一年吧。” “mamaC一直在照顧你么?” “沒,我自己一個人?!?/br> 神崎從來沒有試圖回避過這個問題,倒是天無一直對這個問題謹慎的避而不談。當年是這樣,現(xiàn)在依舊是這樣。 “mama和爸爸都需要努力出去賺錢喲……爸爸的工作性質(zhì)比較特殊,總是在不停的奔波,他也需要人照顧,所以我讓mama一直陪著他而不是陪著我。如何?很中二吧?那年我基本都是一個人撐下來的,倒也沒……” 獨自一個人生活在慘白病房里是寂寞的,又或者說是寂靜的,神崎模模糊糊的意識到了什么。 “……你是在找那個什么精神障礙的病因?” “嗯?!碧鞜o倒是誠實?!白≡旱哪且荒昀锷衿樯]有和多少人有過接觸吧?” “啊……差不多。” “一個人獨處得久了就會……然后我去接近你,再然后我突然離開你……”天無一臉自責。“都怪我,我早該想到的,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我給你留下訊息的話你就不會被暗示,都是我的錯……” “你沒有錯?!鄙衿椴黹_腿坐直身體,然后伸手摸了摸天無的頭?!皳Q做我是你的話,我未必能做得比你好,所以別什么都攬在自己身上,我覺得現(xiàn)在很好,我很滿足,嗯?” “嗯……抱抱。” 那家伙撲過來,神崎默默回抱住對方的腰,下頜抵在對方的肩膀上。 那個有關聲優(yōu)的夢境從初遇時開始,一直到十年前分開后結(jié)束,天無不在的這十年之間那個夢境從未光臨,一直到前一陣子他回來,自己才再一次被那個夢境寵幸。 十年后的這個夢境比起之前更像是一個番外篇,就像砂原老師的新作對于一般像是另外一個平行世界的故事。 僅僅是一個番外而已,這個番外結(jié)束之后沒有后續(xù),也不會有后續(xù)。 神崎也漸漸開始相信天無的宿命論。 如果兩個人沒有在那個時候在那個班級那個教室相遇的話,也許兩個人會作為聲優(yōu)在另外一個地點在另外一個時間重新相遇也說不定。 這都不重要了。 因為此生已經(jīng)成為定數(shù),這個人來了又走,但是終究還是會回到自己身邊,不會再改變。 神崎推開天無換了個姿勢坐好,天無也乖乖重新把神崎的雙腳放在自己肚皮上抱好捂暖,神崎又踩了踩那家伙軟綿綿的肚皮,然后不理他,繼續(xù)玩PSP。 這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冬季的傍晚,窗外的月色難得的清晰通明。 明天又會是一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