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營救小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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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指揮部里電話不斷滴滴作響,市里損失并不嚴重,災情最嚴峻的地方是西北邊城,蕭鄴辰主動請纓接下省里最邊緣縣城的救災工作,組織行動組即日啟程。 因為蕭鄴辰心里著急,他清楚小高正被非法囚禁在那個貧困縣城的鄉(xiāng)村,在他的印象中,小高從來嬌生慣養(yǎng),一天苦都沒吃過。小高消失了小半年,從夏季到冬季,他難以想象小高身上發(fā)生的事情。 小高沒細說,可一聽到他電話里的委屈,蕭鄴辰便立刻知道,在他身上肯定什么都發(fā)生過了。 距離直升機出發(fā)還有一小時,蕭鄴辰回到辦公室整理資料,通過小高的話,他大致調(diào)查清楚了,有個窮兇極惡的農(nóng)民工鐵游劫持了他,雖然沒有證據(jù),但兩人都猜測雇主就是李高琪。 一年前,鐵游因為友棟昏迷在公司鬧事被拘留,是李高琪的秘書保釋了他。關(guān)鍵還是在鐵游身上,他是目前看來唯一的證據(jù)。蕭鄴辰在鐵游的名字上,重重畫了個圈。 正當他思考時,辦公室的大門傳來輕細的敲門聲,來人很有規(guī)律地敲了三聲,力度一樣,連聽上去的聲音也是一樣的。不用問,蕭鄴辰聽到這三聲門響,便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請進。”蕭鄴辰合上文件夾,抬起頭微微一笑說,“東野君直接進來便是,不用這么客氣?!?/br> “我要是突然進來,萬一你在看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可沒時間藏?!?/br> 一個長發(fā)披肩的年輕男人推門走了進來,他穿著一件寬松的系帶灰色半身袍子,兩卷大號的A1方案圖紙夾在寬袖下面。最惹人注目的無疑是他的長發(fā),烏黑蓬松,慵懶地披在肩上,卻不顯女氣,反而愈加顯示出一股超越性別的雌雄莫辨感,和他清秀細長的眼眸十分相稱。 他站在蕭鄴辰身邊,而后將圖紙放在兩人面前的桌上,緩緩打開圖紙,低下腰時長發(fā)擦到圖紙,被他撩撥到了背后。 每張圖紙都畫滿了旅游圖的建筑和整體規(guī)劃圖,一張圖上面寫著設(shè)計者的名字:東野賜,這個發(fā)囊從后山開挖出一條路,在鹼畔上開出大看臺,并沿著高坡坡度,像退臺一樣做出保持通透的大窗白色建筑群,周圍輔以槐樹綠葉裝飾增加生機。 另一張初步方案圖中,設(shè)計者在劃定整體功能區(qū)后,居民區(qū)磚紅色的單體建筑體塊穿插重疊,不改變雜居形態(tài),錯落有致地分布在高坡上。另一邊,特色旅游區(qū)順著高坡下的河流布置,紅色暖色調(diào)為主透露著一股精神煥發(fā)的氣質(zhì),與黃土地是絕配。 雖然這張圖沒有寫名字,但在李高登打來電話之前,蕭鄴辰和東野賜兩人已經(jīng)討論研究過了,從用色到建筑體塊設(shè)計,他們都認為是李高登的作品。就算沒有那通電話,蕭鄴辰也會馬上出發(fā)。 東野賜手指輕輕點在李高登的圖上,開玩笑埋怨道:“左邊是我的圖紙,右邊是Gorden的圖,我對比研究了一整天,結(jié)論是你不需要我了,你直接交給Gorden就可以了?!?/br> 蕭鄴辰忍著笑說:“對呀,正有此意。” “Shaw,要我說你真是不厚道?!睎|野賜攤開手,似乎有些無奈,“明明都認出那是Gorden的方案了,非要我再做一套,這不是耍我玩嗎?他做得比我好,現(xiàn)在我很謙虛地承認了此事?!?/br> “其實這個項目我一開始就打算找小高做,嘗試新的建筑他應(yīng)該會開心,但是后面他被人綁到村里失蹤,所以我才請你過來幫忙。沒想到柳暗花明,居然找到他了?!?/br> 東野賜小心翼翼卷起圖紙,接著說道:“也是不巧,每次都沒見到Gorden,他來東京的時候我在UCL,好不容易陪安藤老師來上海,還以為能見一面,偏偏還發(fā)生了不好的事,我倒是挺想和他合作的,一起做完這個西北旅游村的項目?!?/br> 和他聊了許久,蕭鄴辰看了看表,見還有些時間,便放心地說:“一定有合作的機會的,他之后自己開事務(wù)所的話會缺個合伙人,我可以幫東野君推薦一下?!?/br> “這次我來找你,是想請求你另一件事?!睎|野賜的神情突然變得很認真,散漫的眼睛聚焦在蕭鄴辰身上,“我也想去村里,這是我回來的目的。你知道我會來,不僅是因為你的邀請,更是為了我的祖父能落葉歸根?!?/br> 蕭鄴辰當即拒絕:“不行,太危險了。村里有余震,還有歹徒,你是我邀請過來的朋友,我不能讓你有危險?!?/br> 和蕭鄴辰一樣,東野賜的態(tài)度也很堅決。兩人僵持了許久,直到秘書在門口提醒市長該出發(fā)了,蕭鄴辰從座椅上起身,將圖紙重新塞回他的手中說:“等一切都安頓好再去,放心,不會太久的?!?/br> 說罷,蕭鄴辰上了直升飛機,朝著村莊飛去。 村里下了場入冬來的初雪,白雪覆在黃土上,灰色的云層籠罩在上空,不見一絲藍天的痕跡。溫度也驟然下降,因為余震,村民們卻還是不敢進窯洞休息,所幸轟鳴的直升機陸陸續(xù)續(xù)送來救援隊和物資,讓他們可以睡在帳篷里,不至于在冰天雪地里凍死。 與此同時,村長組織了村民,和直升機送來的迷彩服軍人一起挖路疏通,讓外面的卡車進來,并且挖開倒下的窯洞救人。 李高登住在新屋里,一個帶著口罩的迷彩服女醫(yī)生走進來,先后給二奶奶和他上藥,鐵游在門口守著,李高登正猶豫怎么開口出去,醫(yī)生給他額頭擦藥的時候率先給他使了個眼色。兩人眼神一對,李高登心領(lǐng)神會,這是蕭鄴辰的人。 女醫(yī)生背對著鐵游說:“老鄉(xiāng),這位先生的頭部被重物擊打過,有些腦震蕩的跡象,能不能出去徹底檢查一下?我是怕他留下后遺癥,我們帶了儀器,一定能治好的。” 鐵游看了一眼那個女醫(yī)生,倒也沒說什么,直接就起來攙著李高登跟醫(yī)生出去了。醫(yī)生們的綠色帳篷搭在村頭槐樹邊,當他們走到在空地上的臺階時,鐵游突然停住了腳步,看著帳篷邊圍著的幾個受傷村民,雪地上的霧氣未散。 “少爺,你自己跟醫(yī)生去檢查吧?!辫F游說著,將李高登交到醫(yī)生手中。 醫(yī)生和李高登心里同時打了個寒顫,李高登更是不知道鐵游到底怎么了,這不是平常的他,他總是擔心自己會逃跑,不會不跟著來。 李高登連忙說:“不行,我頭很痛,你得在帳篷那守著扶我回去?!?/br> 鐵游凝視著他驚訝的眼睛,緩緩往后退了幾步,“沒事,醫(yī)生會送你回來的?!?/br> 這句話一出口,李高登感到連攙扶著他的醫(yī)生,手突然緊張得用力握了一把胳膊。才過去幾秒,鐵游已經(jīng)往后退了好幾步。醫(yī)生只得帶著李高登先進帳篷,在他進去之前,他突然又聽到鐵游在背后喊了一聲。 “少爺,注意安全,一定要平安好起來。” 他的話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也許他已經(jīng)走到路的盡頭了。聽到他的話,李高登先是一愣,并沒有回頭,隨后他掀開簾子,見到站在簾子后的蕭鄴辰。 “他好像意識到了什么,死活不跟過來?!贬t(yī)生著急地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遠了,遠離了包圍圈?!?/br> 看著李高登,蕭鄴辰來不及敘舊情,他在思索著情況,反而是李高登見他眉頭緊鎖,急躁地說:“必須抓到他!他有證據(jù)!他剛剛那樣,肯定是知道什么才不過來!別讓他跑了!” 李高登和以前好像有點不一樣了,蕭鄴辰有些意外,但來不及多想便下了決定,“抓人,別等?!?/br> 盡管頭上有傷,李高登說只有他最了解鐵游,堅持跟蕭鄴辰一起走出帳篷抓人,外頭圍過來幾個軍人,問蕭鄴辰接下來該怎么辦。 “在村莊里搜索,一找到立馬實行抓捕,記住,必須抓活的?!?/br> 軍人們站成一排行了個軍禮領(lǐng)命,還沒等他們出發(fā),從村莊的高坡居住區(qū)突然傳來奇怪的響聲,像鞭炮爆炸的沉悶聲音,連續(xù)響了好幾聲。 不僅在場的軍人,連李高登都臉色大變,“糟了,難道是鐵游?他哪來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