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豪華渡輪一路行駛,在繾綣的黃昏抵達(dá)東太平洋公海海域。 歌舞還在繼續(xù),衣香鬢影,觥籌交錯。身著燕尾服的侍者附耳說了幾句,隨后微直起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梁以庭嘴角微翹,放下了酒杯。 紅色羊毛地毯向下延展,他整了整水晶袖扣,步履平穩(wěn)地走下去。 腳步無聲停駐,空氣中彌散著煙草夾雜脂粉香水的氣味,奢靡而腐朽。 展臺上燈光明亮,而展臺下的光線卻曖昧迷離。 “梁先生,坐這邊吧!”手持雪茄的中年男人一臉熱絡(luò)和興奮地招呼。 并未多作遲疑,梁以庭閑庭信步走了過去,最后在舒適的綢緞座椅上落座。 中年男人梳著夾雜白發(fā)的油亮大背頭,發(fā)福的身軀別扭地半轉(zhuǎn),側(cè)身與他笑道:“知道梁先生好這口,據(jù)說這次都是頂級貨色。” “哦?” 男人吸口雪茄,回轉(zhuǎn)了身子噴出煙霧:“非常漂亮?!?/br> 梁以庭架起二郎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展臺布置得古色古香,正是綺云樓的風(fēng)格。 綺云樓,上流人士消遣的高級會所,通俗點(diǎn)來講,不過是家有暗門的娼妓館,店長不知是什么來頭,能讓會所坐落于最繁華的維多利亞港灣長盛不衰,將那顛倒陰陽的男色事業(yè)搞得風(fēng)生水起。 盛裝華服的mama桑邁著拘謹(jǐn)?shù)男〔酵讼?,在和緩的七弦琴音里,綢緞幕布緩緩拉開。 入目是一扇古代窗格,微風(fēng)拂過,窗后一棵巨大的櫻花樹飄落了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花瓣,花枝上錯落地懸掛著三座能夠容納一人的金色鳥籠。 微風(fēng)拂卷著花瓣帶出陣陣幽香,梁以庭拈了拈衣服上沾到的花瓣,花是真花。 鳥籠里有人,衣著分別是三團(tuán)不同的顏色,黑色壓同色龍紋刺繡,白色壓金色云紋滾邊,大紅色鑲深紅富麗牡丹。 坐得近的緣故,能夠清晰地看清這三人模樣。 黑衣男人一頭短碎,半閉著眼睛靠坐著,神情淡漠,胸口裸露大片蜜色肌膚,rutou上嵌著一枚小巧金環(huán)。 白衣的規(guī)矩地盤腿坐在中央,一頭長發(fā)瀑布一樣和衣服層層疊疊交錯,面孔白皙清秀,不倫不類的竟似有幾分仙氣。 身著紅衣的男女莫辯,卻也長得最美,妝最濃,蒼白雙手抓著細(xì)細(xì)鐵絲,長長的紅色紗幔從籠子里垂落,半是跪坐的姿勢裸露出雪白勻稱的腿,微微睜大的眼睛在燈光下是剔透的琥珀色。 梁以庭看了他片刻,只覺得他莫名有些眼熟。 遙遠(yuǎn)的記憶細(xì)想費(fèi)力,他懶得想。 中年男人替他燒了一支雪茄,察言觀色地問道:“梁先生,有滿意的嗎?” 梁以庭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嘴角,無聲地接過雪茄吸了一口,未等第二場開場,便離開了。 他的確喜歡男人,同樣也不排斥女人,卻并不能接受有女人味的男人。 做一行的,模樣再怎么男人,都有種抹不掉的脂粉氣。 他如魚得水地周旋于一場靡麗的狂歡,結(jié)識新貴,也交流生意,接近午夜時,才帶著微醺滿意而歸。 侍者沉靜而有禮地告知有人給他送了禮。 梁以庭短暫地想了一下,并不能想出具體眉目,但也沒多問,直接推門進(jìn)了房間。 一杯冰水喝下去,才發(fā)覺有一股熟悉的淡香若有似無地縈繞在鼻端,伴隨著這股香氣的還有一聲聲輕淺難耐的呻吟。 輕微地皺了一下眉,他記起了這股氣味是方才那場情色交易中與七弦琴聲一起繚繞的蓬萊香。 推開主臥的門,果不其然香氣更濃,而與這略帶佛性的進(jìn)口沉香夾雜在一起的,卻是另一種能喚起情欲的魔香。 昏暗的光線下起伏著一團(tuán)旖旎的yuhuo,一只蒼白的手從被中探出,難以忍耐般屈伸,隨著一聲急促喘息驀地抓緊了床單。 床頭的分機(jī)閃了一下,提示有留言—— “……梁先生,‘禮物’還滿意嗎?見你先前似乎是有興趣的樣子。綺云樓調(diào)教出來的優(yōu)伶,他們的規(guī)矩程序想必你也知道,況且這位還是第一次出來,所以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請盡情享用吧。” “有興趣的樣子”是什么樣子? 梁以庭不禁要去回想,自己方才是做了什么讓對方以為有興趣? 他的交往史上從來沒有這樣不男不女的怪物。 紅潤的薄唇因?yàn)椴粣偠蚱?,望著床上的身體被欲望驅(qū)使著扭動作出yin浪的姿態(tài),嫌惡毫不掩飾地表露出來。 四肢在yuhuo煎熬下從薄被中探出,發(fā)髻凌亂地散開,鮮紅的衣裳層層疊疊襯得皮膚愈發(fā)潔白,背對著他,左側(cè)的脖頸血管處有一塊胭脂色的胎記,耳朵泛出粉色,胎記此時也紅得仿佛要滴出血。 梁以庭轉(zhuǎn)身的步子倏忽頓了一下。 手中杯子濺出了幾滴水,片刻之后,他上前了一步。 胎記下面就是微微隆起的血管,所以臉紅時胎記顏色也會變深,而在情事中,這枚胎記更是情色異常。隨著顏色逐漸變深,即便是隱忍著不肯發(fā)出聲音,也能知道他的yuhuo燒到了什么地步。 “你叫什么名字?” “嗯……夏、夏璃……” 梁以庭的手指觸到他頸側(cè),那身體便敏感得一陣戰(zhàn)栗。 “先、先生……請您……請您快……” 指尖只是不斷地摩挲他的胎記,帶著一種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恍惚,下意識地想要尋找那上面自己留下的痕跡。 然而當(dāng)然是不可能有的,時間太久,印象中也并不記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咬過他這里——只是在起初與他交歡時,會因初嘗情事而無法自抑,高潮時忍不住一遍遍在那片殷紅上啃咬吸吮不知輕重,應(yīng)該是不至于咬出疤痕。 回憶被細(xì)細(xì)的呻吟聲打斷。 他微垂眼眸,眼神清冷,語聲沒什么起伏:“什么?” “請……進(jìn)入,我的身體?!?/br> 指尖從脖頸移到他的下巴,用突兀的力道捏起了,微微偏轉(zhuǎn)方向,梁以庭不帶感情地輕聲念道:“李文嘉。” 那身體驀的一震。 面孔的濃妝已經(jīng)卸干凈,眉毛淺淡,鼻梁窄而直挺,下巴精巧纖細(xì)得有種薄命相,然而依舊是出類拔萃的相貌。 秀氣潔凈到了極致,反而有種扭曲的妖異,在不經(jīng)意間就能挑起最原始的惡欲,壓制、掠奪、摧毀,使他哭泣,內(nèi)心深處的妖魔輕而易舉被撩出,是一種令人焦躁且無所適從的不悅……亦或不安。 “十多年前就說你是sao貨,你還不認(rèn)?!?/br> 那身體微微動了一下,薔薇色的唇抿出了痛楚的弧度…… “不記得我了嗎?” 手下的身體開始無力地掙扎,掙得力不從心,迎合一般。 梁以庭從善如流地壓下那一截扭動的腰,手掌覆在薄薄的紅緞紗衣下,貼合著細(xì)膩rou體粗魯?shù)匾魂嚁Q壓,直到那挺起的雙丘,五指掐入那團(tuán)白色軟rou之中,不知輕重地掐進(jìn)去。 透明的體液從股間滲出,將糾纏在臀間衣料都洇濕,知道這是藥物催情的緣故,手指插入時卻仍舊以能令他羞恥的語氣說道:“你的這里,應(yīng)該還記得吧?這么饑渴,能滿足你的人想必沒幾個?!?/br> “……不要碰那里,走開?!?/br> 梁以庭摩挲了一下潮濕的指尖,嘲諷染上嘴角。 將那礙人的衣料狠狠扯開,雪白的雙臀瞬間裸露在空氣里,臀尖也因先前的褻玩而沾染了yin靡的水光。 梁以庭松開皮帶,拉起他的腰臀,將硬挺guntang的性器直接插進(jìn)那濕潤緊窒的秘xue,久違的身體帶來一種道不明的快感,頭腦似乎也有些麻痹,呼出一口氣,繃緊的五指只不帶感情地扣著他的腰:“這滋味還記得嗎?你這里第一次所容納的,男人的東西?!?/br> “呃……嗯……”隨著硬物插入,李文嘉發(fā)出一聲長吟,背脊挺得僵直。 “啊……哈啊……不要,不……” 梁以庭將身上西裝甩脫,扯開襯衣領(lǐng)口,合身壓了下去,聽著他的呻吟,輕笑了一聲:“你能做的,還有什么?!?/br> “放、放開……”那幾乎可以忽略的迎合般的掙扎仍未停止。 他的后頸細(xì)白,脆弱,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折斷,梁以庭擒著他,下身野獸直搗入他身體最深處,狠狠蹂躪。知道他是真的在掙,然而氣息不穩(wěn)中仍舊是冷嘲,“都能出來賣了,還裝什么?” 令人羞恥的交合聲很快響了起來,下身泛濫的液體被攪動的聲音yin靡到異樣,梁以庭笑了一聲:“看你濕成什么樣了?!?/br> “不……不是這樣的……不要……” “還是說,這只是勾引男人的手段之一,嗯?” 李文嘉痛苦地嗚咽了一聲,是梁以庭的不斷進(jìn)犯給予了他可恥的滿足,催情藥讓快感強(qiáng)烈到無以復(fù)加,想要抑制卻無能為力??旄袕南律硪恢甭拥叫呐K,牽扯著仿佛全身的血脈都被拽緊,強(qiáng)烈得幾乎連著心臟一起疼痛起來。 “……再也不要,不要和你做這種事!” 梁以庭驀地薅住他一頭長發(fā),迫使他后仰了面孔,性器狠狠楔入,堅(jiān)硬地在他敏感處反復(fù)碾壓,“那么……” “嗯……哈啊……啊……”身體連同濕滑甬道一起抽搐起來。 “我們現(xiàn)在在做的,是什么呢?” 隨著話語結(jié)束,李文嘉整個身體僵硬了幾秒,而后帶著哭腔尖叫著射出。 當(dāng)晚并不止做了一次,自從柏舟不在以后,他就再也沒和人有過肌膚相親,即便身在綺云樓也只是被用工具調(diào)教,將近十年的禁欲和催情藥的作用,讓他在后半夜幾乎要發(fā)瘋,從一開始的推拒到毫無理智的迎合,最后意識都不清楚了。 梁以庭玩夠了他,并沒有在此過夜,換了臥室休息。 蜷縮在床上不知睡了多久才睜開眼,李文嘉恍惚分不清夢和現(xiàn)實(shí),覺得自己此刻睜眼見著的一切才是夢幻,十年仿若一個輪回,如今他再次陷入了夢境。 ………… 門鈴聲打斷了腦中的一片空茫渙散,片刻后,食物的香氣透過半開的房門飄進(jìn)來。 李文嘉兩天沒有進(jìn)食,這香氣被無限放大,遵從本能似的,因?yàn)檫@美味手腳漸漸有了力氣,散出的靈魂重新回歸。 他拖著亂七八糟的衣物下床走出臥室,六神無主之中望見了一桌好飯菜——既有西餐的牛扒和甜點(diǎn)紅酒,又有日料海鮮刺身,還有炒飯和濃湯。片刻之后,他福至心靈,轉(zhuǎn)身加快了步子進(jìn)浴室洗漱。 認(rèn)真地洗了個澡,牙齒和面孔也都一絲不茍地整理干凈,假發(fā)因?yàn)殡y以拆卸的緣故只能先將就,洗好后披上浴袍,簡單擦了兩把濕發(fā)便坐到桌前開始狼吞虎咽。 米飯混著紅酒咀嚼,他吃飯又快又急,咽的有些費(fèi)力,卻倒是沒什么聲音,只認(rèn)真地瞪著一雙眼睛,像是在無聲地使出全力對付一個敵人。 幾口之后緩和了先前的饑餓感,便嚼地慢了一些。 油膩的手指拿了壽司正往嘴里塞,卻又聽見開門聲。 他不知道梁以庭會這么早回來。 咽下了一大口食物,將滿手油膩在濕巾上擦了,他略僵硬地站了起來,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狀態(tài)下往后退縮了兩步,撞到了桌沿。 他的眼睛是透明的琥珀色,挑著長長的睫毛,無悲無喜地和他對視了。 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想象中那樣情緒失控。 梁以庭這個人以及他的一切,好像已經(jīng)在十三年的時光里被淡忘了,只殘留了一點(diǎn)畏懼的余味。 男人走近了,眼眸微垂,是一雙細(xì)長風(fēng)流的眼睛,近距離的時候能看到右眼眼角有一顆細(xì)小的褐色淚痣,明明是個狼心狗肺,卻會因?yàn)檫@顆淚痣憑添幾分多情。 修長漂亮的手指朝他伸過來,那是雙沒有任何勞動痕跡的,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手,拿著的即便是再普通不過的東西,也好似透出幾分貴氣。 而此刻,那手探進(jìn)他的衣領(lǐng)。 李文嘉濕漉漉的長發(fā)蜿蜒地貼著肩背,衣服底下也是一片潮濕,手指順著水漬往下。 rou體交易而已,十多年前不是交易的相處,他們之間都沒有多少交流,更不用提現(xiàn)在。 下身被桎梏,雙腿不由自主繃緊,被動地順著他的手動作。李文嘉隨著那手指深入呼吸漸重,是緊張畏懼和一絲讓人惶然的燥熱。 身體不受控制地發(fā)軟,衣擺下方一絲不掛任由對方玩弄,已漸漸泛出水聲,手指用力地扶著桌子,關(guān)節(jié)有些發(fā)白。 擴(kuò)張片刻,對方便掀開他的下擺,讓他背對著,就著站立的姿勢進(jìn)入了他。 兩人衣著完整,只下身交疊著律動搖擺。 李文嘉咬著牙齒,在越來越深入的交合中漸漸紅了眼角,急促的鼻息染上一絲低靡細(xì)弱的呻吟。 梁以庭突兀地狠頂了他兩下,將他翻轉(zhuǎn)過身,抬起他一條腿,面對面地進(jìn)入。 李文嘉垂著頭低喘,顯出了清伶的眉骨和微凹的眼窩,而下一刻,他忽的揚(yáng)起了臉,微張的口唇抿緊了。 雖然目光因?yàn)樯珳\的眼珠而仍顯渙散,無助的表情中卻有一種少見的倔強(qiáng)。 梁以庭很快將他整個人都抬了起來,深深貫穿,李文嘉嗚咽一聲,猛地閉上眼睛,殷紅的雙唇中一口雪白的牙若隱若現(xiàn)緊緊咬著。 氣息越來越近,李文嘉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地偏過了臉。 梁以庭眸光轉(zhuǎn)冷,嘴角翹了翹,只是湊近了,語音淡淡地譏嘲:“柏舟不能滿足你?” 聞言,那兩道蝶翼般的長睫毛顫了顫,慢慢展開了,被這么托著身體,是以微微俯視的姿態(tài)與他對視的。 梁以庭頂送著下半身,舒出一口長氣,挑著一雙風(fēng)流的桃花眼,看出了李文嘉那雙眼睛里因?yàn)榭謶侄鴺O力隱忍著的嫌惡。 下身抽插忽的變狠,李文嘉猝不及防被顛的后仰,手往后支撐,碰翻了桌上那盅喝了一半的佛跳墻。 叮當(dāng)?shù)牟柰肱鰮袈暲?,他走神地想這桌好飯菜大概要被糟蹋掉了。而不待多想,就被抱著往沙發(fā)里走去。 性器已經(jīng)埋入很深,隨著步子似乎越來越深,李文嘉迫不得已地雙腿纏住他的腰,在那火熱硬挺的器官小幅度的動作下,身體封存的欲望再次被挑出,略微急促的喘息中,沾滿湯水的手抱緊了他的后背,在那白襯衣上留下了一個油膩的掌印。 沙發(fā)大的和床一樣,李文嘉衣散發(fā)亂地仰靠著,衣帶被解開,一條腿搭在對方肩上,另一條腿彎曲著半踩沙發(fā),下身赤裸地展露出來,梁以庭一邊視jian一邊愛撫著他。 好像在高中的時候他就喜歡這樣,喜歡看他sao浪犯賤的樣子,看著他一邊羞恥一邊難以自持地發(fā)浪求歡,他就會異常興奮。 然而現(xiàn)在的李文嘉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李文嘉了,沒有那時候純,也沒那時候蠢。 他已經(jīng)不會像最初zuoai那樣,被性的快感和梁以庭這個人所迷惑,求歡和羞澀的程度都很有限。 梁以庭握住他另一只腳踝,將他半踩沙發(fā)的腿托起。 李文嘉略微僵持了片刻,就順著他的力道將腿搭在了就近的沙發(fā)扶手上,門戶大開地看著他扶著紫紅猙獰的性器,一點(diǎn)點(diǎn)重新插入他的身體。 “嗯……啊……” 梁以庭開始不停歇的抽插律動,李文嘉漸漸發(fā)出呻吟。 完全不想再和這個人有任何瓜葛,更不想和他發(fā)生關(guān)系,所以此刻的快感如此罪惡。 梁以庭欺身而上,挺入時含住了他胸前乳首吮咬拉扯。堆積的快感在一瞬間爆炸般讓他腦中空茫。下體酸軟,那guntang的性器仿佛要將他熨得融化,喉頭牽扯著,發(fā)出了一聲接近無聲的曖昧低吟,帶著令自己都頭皮發(fā)麻的歡愉和撒嬌般的意味。 “別……別再舔那里……不要……放開……” 梁以庭用手指揉擰他的乳尖,那兩顆紅豆?jié)q成了平時的兩三倍大小,紅紅的泛出濕潤yin靡的光澤,“其實(shí)很舒服吧,嗯?” “……不……” “就像昨晚那樣,嘴里說著不要,一副很痛苦的樣子,可明明就是爽的不行,射了那么多……” “……” 性器不斷頂著他酸脹敏感的地方,梁以庭手指游移在他全身,只是用溫柔的力道愛撫:“被碰這種地方,怎么可能痛苦?” “不要……” 他輕笑著:“可你下面咬著我不放,好緊?!?/br> “嗯……啊啊……” 聽著他發(fā)出的呻吟,梁以庭抽插的越發(fā)兇狠。 李文嘉難以忍受地終于放開了聲音,眼前煙花般迷亂,他沉溺于絢爛的快感中,也像沉溺在無邊的苦海里。無論是歡愉還是疼痛都強(qiáng)烈到極致,強(qiáng)烈到他想要忘記正和自己糾纏不休的人是誰。 他只是需要一塊浮木,于是此時此刻,他伸手抱住了身上那人的脖子。 ………… 和綺云樓的其他男妓一樣,出來賣不太會用真名,他在那里的名字是夏璃,塞西莉亞打電話來時也是叫他夏璃。 渡輪快要靠岸了,李文嘉照例洗好澡,坐在餐桌前一個人默默吃飯,假發(fā)在無聊時已經(jīng)自己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全部拆卸掉,本身是一頭半長不短的碎發(fā)。 “……那么,就請盡快幫我安排新的客人吧?!?/br> 塞西莉亞爽朗地笑了一聲,渾不在意地開玩笑道:“傳聞中皇天董事可是相當(dāng)厲害,你陪了梁先生這么久,還能不帶歇的馬上找下家?” “我需要錢?!?/br> 聲音很清和,語氣也很平靜,這樣的話題內(nèi)容,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聽不得說不得,如今卻已有些麻木。 塞西莉亞音調(diào)婉轉(zhuǎn)地嗯了一聲,一種溫柔風(fēng)情仿佛能透過手機(jī)聽筒傳過來:“跟梁先生的這筆錢會先打給你,一共是……” 李文嘉聽到對方所報出的數(shù)目。 對于他這把年紀(jì)的男人而言,這數(shù)目著實(shí)是高了,如果每個客人都能這么大方,那么再接兩三次,手術(shù)的錢差不多就能湊齊。 只不過這不太可能,浸yin許久,知道正常行情價格只會遞減而已。 “梁先生那種程度,你真的沒問題嗎?”塞西莉亞又問。 很好聽的聲音,大概是帶上了關(guān)切所以格外好聽,誰能想得到這把溫柔的女聲原本是個低啞的男音呢。 “什么?”李文嘉后知后覺地發(fā)問。 “你知道,口味重一點(diǎn)的客人付的價格會更高,梁先生不是很……還是說,他其實(shí)很溫柔?”塞西莉亞不太確定地問。 溫柔?真是遙遠(yuǎn)的詞匯,李文嘉食不知味地終于放下了手里的叉子,他本能地將塞西莉亞口中的“溫柔”詞義大眾化,并沒有往床事上想,梁以庭顯然不是溫柔的人。 腦子里將這句話過了一遍,李文嘉踟躕著再次拿起叉子慢慢卷面條,“塞西莉亞,口味重的客人,一般能出多少錢?” ………… 結(jié)束通話,李文嘉忽的感覺心頭發(fā)悶,食物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推開椅子站起來,他想出去透透氣。 渡輪很大,但能活動的范圍還是有限,綺云樓在渡輪底下第二層包了一塊地方,供此次出海工作的人員居住休憩,他也有一間屬于自己的狹小房間。 附近會有一個小小的泳池,因?yàn)閳龅貏澐郑x他們的住所很近,基本都是他的同僚會去,大概也是知道他們的身份,即使有客人住得近,為了干凈衛(wèi)生也不會愿意和他們共用一個泳池。 這樣也好,同僚的話就沒有那么多避諱,身上有深深淺淺的吻痕也能夠脫光了進(jìn)去游泳。 李文嘉在水里泡了一會兒,一會兒之后就有人過來。 那兩人膚色差異明顯,交談舉止親密,膚色較深的胸口有枚乳環(huán),正是那晚和他一起被賣出的兩人。 他們下水之后泳池就好像變小了,李文嘉游了個來回,見那二人似有若無地開始調(diào)笑親吻,便自覺上岸,清洗身體裹上浴衣離開。 廊上海風(fēng)習(xí)習(xí),夕陽映襯著一望無際的碧海晴天,是曾經(jīng)只有在電視畫報上才能看到的美麗景致,欣賞晚陽的人們也都穿著隨意,他的裝束并不突兀惹眼。 “夏璃?” “……” “夏璃,真的是你啊!” 對方欣喜地喊到第二聲時,李文嘉才極不情愿地循著聲音扭頭。 他有一種沒來由的心驚膽戰(zhàn),大概是因?yàn)榍宄刂涝谶@船上的唯一身份,喊他名字的人不會有第二種目的,所以只要是在這里有人主動喊他,就會條件反射地緊張。 然而等看到來人時,那已不是單純的緊張和心驚了,“洛維……” 男人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衫,下擺收進(jìn)米色的休閑褲里,顯出寬闊的肩膀和窄瘦的腰身,簡洛維有著二十出頭青年男人特有的蓬勃精神氣,大步流星面帶微笑著朝他走來:“夏璃,竟然能在這里遇見你!真是……渡輪都快靠岸了,那么多天我怎么都沒見到你!” 李文嘉看著他走來的方向,那兒有一張白色小圓桌,梁以庭慢悠悠喝著咖啡,手指懶洋洋地?fù)芘郎弦恢淮善坷锏陌酌倒?,嘴角要笑不笑地微微彎著?/br> 簡洛維笑著簡單介紹:“那是皇天娛樂的董事長梁先生,我和他在這里談筆生意。” 李文嘉扯了扯嘴角,盡力讓自己笑得從容自然:“嗯?!?/br> “你呢?你是來度假嗎?” “哈,我怎么可能花得起這錢……” 簡洛維歪歪頭,用力地看了他一眼,恍然大悟似的說:“啊知道了!是跟著綺云樓來的?生意嘛……” “……”李文嘉硬著頭皮笑了一下,算是默認(rèn)。 簡洛維知道他是綺云樓的人,也知道綺云樓是做什么的,但因?yàn)樵缜翱桃獾碾[瞞,他并不知道他在那里也是賣的。 梁以庭不知何時也朝這邊望過來,修長手指支著下顎,目光幽深,耐人尋味。 三天之后,既定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梁以庭并沒有提出續(xù)約的要求,塞西莉亞也已經(jīng)替他聯(lián)系到了新主顧。 李文嘉有些意外如此順利就能離開他。 渡輪于次日在C城海灣靠岸,正是夜來香綻放,華燈初上的時候。 這座繁華奢靡的城市,有著東亞地區(qū)數(shù)一數(shù)二的金融娛樂體系,它的夜場輝煌猶如一顆明珠——賭場、酒吧、高級會所,以及無時不刻舉行著的各類晚宴,富豪和明星們或許穿著西裝晚禮服正在此聚集,亦或許正戴著多余的墨鏡穿著隨意地出現(xiàn)在某條街道的轉(zhuǎn)角。 ??肯聛淼暮廊A渡輪為這座城市帶來別樣的光輝。 璀璨的夜幕之下,梁以庭踏過甲板,在幾名隨從簇?fù)硐伦呦虿贿h(yuǎn)處??康膭谒谷R斯。 他穿著酒紅色的綢緞上衣,上好的衣料泛著和葡萄酒一樣甘美的色澤,襯得整個人細(xì)致且昂貴。 眼前忽的被燈光閃了一下,簡洛維遠(yuǎn)遠(yuǎn)的坐在白色跑車?yán)餂_他笑道:“送你一程?” 李文嘉詫異地看著他,隨后嘴角慢慢彎出一個弧度。 簡洛維欲言又止,他笑吟吟的,在皎潔的明月之下,紛亂的人群之中徹底安靜下來,等待他的回應(yīng)。 塞西莉亞噴著煙霧突兀地出現(xiàn)在他身側(cè),夜風(fēng)拂亂她的長發(fā),帶來一股溫柔的馨香,她雪白的牙齒習(xí)慣性地咬了咬煙蒂,含糊不清道:“答應(yīng)他啊?!?/br> 李文嘉吸進(jìn)一口涼爽的風(fēng),清晰地喊道:“謝謝你洛維!不用了,我們有車!” “笨蛋?!比骼騺唵芰艘豢?,蹬著高跟鞋事不關(guān)己地兀自走下去。 李文嘉望了眼那近一米九的窈窕身影,很快跟了上去。 ………… …… 正是因?yàn)檎渲?,所以才不敢?/br> 李文嘉不是信命的人,然而活到這把年紀(jì),卻也會開始懷疑…… 身為一名富翁的私生子,他其實(shí)有著比普通人更寬裕舒適的成長期,他的母親倚著美貌得來父親十幾年的寵幸,即使因?yàn)榧彝ザ鵁o法真的娶她,作為家族唯一的男性子孫,他也會得到重視,然而卻沒有。 遙遠(yuǎn)的祖母也曾同意他入族譜,卻在請人幫他批完八字之后反悔,他仍舊只能是李家在外的私生子。 八字究竟批得怎么樣,他不知道,但肯定是不詳,母親在一次喝醉之后指著他哭:“從上克到下,你還真是從上克到下?!鼻逍阎蟮哪赣H跟沒事人一樣,而一周之后他才得知她已是晚期胃癌。 這番話像是魔咒一樣在不知不覺中埋在了心底。 母親去世,李家破產(chǎn)……誤以為情真的“戀人”傷得他最狠,生活漸漸和同窗們拉開差距了,可他沒有垂死掙扎的念想,好像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 他隨波逐流地脫離了寬裕的生活,一步一步走向平庸,甚至是落魄,生活又趨于平穩(wěn)。 沒有遠(yuǎn)大的抱負(fù),能平穩(wěn)著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 簡洛維。 他在繁花爛漫的早春夜晚念這個名字。 像散發(fā)著幽香的玉蘭花瓣,會讓人聯(lián)想到溫?zé)岬年柟?,清涼的雨露,健康而有朝氣?/br> 可不敢喜歡,也喜歡不起了。 陳北林的生意沒人和他爭,他出價高,但床上太折騰人。 塞西莉亞一開始就把情況和他說明,“如果有猶豫就干脆不要接,接了做到一半吃不消被客人投訴公司會追責(zé)?!?/br> “只要死不了就可以了?!?/br> 他不是要以這為職業(yè)的人,湊滿夠給靖云心臟移植手術(shù)的錢就會收手,被一個男人上一次和被十個男人各上一次于他而言還是很不一樣,有選擇的話,他選前者。 “你多少歲數(shù)了?”男人的手指慢慢撫過他的面孔。 那手指修直白凈,李文嘉垂著頭,看到他略微有些發(fā)福了的身軀。 頭皮不由自主一陣陣發(fā)緊,不易察覺地緩了一口氣,他抬起臉,平靜地報出年齡。 中年男人笑得倒是很溫和,“年紀(jì)不小了?!?/br> 李文嘉手指無意識地攥著,一點(diǎn)點(diǎn)地握緊,極近的距離,無悲無喜地對著他。 “不過你長得真漂亮,這把年紀(jì)了還能出來賣,靠的就是這張臉吧?” “……” 男人突兀地又說:“你會不會笑?” 李文嘉彎了彎嘴角,沖他笑了一下。 隨后便看見對方揚(yáng)起了手,在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的情況下一掌朝著他的臉抽過來。 李文嘉被抽的跌下去,耳邊嗡嗡作響,劇痛從臉頰蔓延,稍微清醒時,手腳已經(jīng)被綁縛。 接下來所要做的任何事情,他都有數(shù)。 被以幾近虐待的姿態(tài)koujiao,逼迫著吞咽,他的痛苦神色令得對方愈發(fā)愉悅。 “sao貨,真會演,表情真銷魂。”男人激動地喘著氣,射過的性器很快又硬了起來。 腥臭氣味在口腔蔓延,惡心感讓他不由自主皺眉,痛苦不是假裝,即便事前吃過藥,他的前端依舊是疲軟。 痛苦的表情因?yàn)閷Ψ降牟环锤卸辉匐[忍,他難受得想哭,卻發(fā)現(xiàn)還不至于,不至于哭。 男人將他翻過身,揉擰他的臀,李文嘉身體繃緊著,聽見皮鞭在空氣中劃過,落到身上,痛得一震。 幾鞭過后,那雪白的脊背臀部便滲出幾道淋漓的紅。 男人的喘息更加厲害了,手指急不可耐地掰開他的臀,扶著那鐵杵般猙獰滾熱的東西,一下子頂進(jìn)他的xue口。 李文嘉悶哼,渾濁的氣息在他耳邊纏繞,男人叼著他的耳垂吸吮。 下體不停地沖撞,男人的手也擰著他的乳尖。 李文嘉單只是喘息,手指下意識地揪緊了床單,想著幸好來之前就已經(jīng)自己擴(kuò)張過,不然真會被干死在這里也有可能。 在這么想著的時候,男人又一次射在他的身體里。 敏感的內(nèi)壁感受到那異樣的溫度,李文嘉一時之間微微睜大了眼睛。這感覺當(dāng)然并不陌生,不久之前才在和梁以庭一起時體驗(yàn)過。然而卻是突然之間,此時此刻,才意識到某種道不清的悶痛和心驚。 長久的歲月,十三年,入了綺云樓三個月,他像是現(xiàn)在才真正知道,什么是作踐。 一根紅綢帶子纏上他的脖子,松松地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 男人往他后xue里塞著什么東西,冰涼冰涼的,止住了汩汩流下的jingye。 李文嘉微張著唇喘息,身體也開始戰(zhàn)栗。 “別怕,小爛貨,等下就爽得你哭爹喊娘。”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勾緊他脖子里的紅緞帶。 李文嘉被迫仰起頭,那手指依舊用力在向后勾。 他感到窒息,與此同時,陳北林又一次闖入他的身體。 腸道內(nèi)有異物被擠壓到令人恐懼的深度,xue內(nèi)脹痛,李文嘉終于忍不住呻吟著求饒:“陳……先生,好、好疼……” 陳北林再次甩了他一巴掌:“叫主人?!?/br> “主人……下面,有東西啊……拿、拿出來吧……太深了,會死……啊……會死的……” 男人慍怒,“小母狗,干死你!你應(yīng)該感謝主人,感謝主人cao你那么狠!” 那縛在脖頸間的緞帶時而抽緊,時而松開,說到這里時,男人惡狠狠的,手指勾緊了許久都沒松。 反復(fù)幾次,等終于可以自由呼吸時,李文嘉已經(jīng)垂著頭,意識散亂了。 柏舟,瀟湘,靖云……洛維…… 身體無力支撐,只臀部被男人桎梏著,性愛工具一樣被反復(fù)機(jī)械地cao弄。 李文嘉喃喃念著這幾個名字,卻連在腦海里回想他們的面容都做不到。 門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破開的。 陳北林像是一條交配中的狗,狼狽地被人強(qiáng)行拉起來,性器濕淋淋地從身體中抽離。 “梁以庭,你做什么!” 帶著低笑的嗓音徐徐散開,“怎么,那玩意兒還癢得厲害?” 男人喘息著,不知是憤怒還是恐懼。 “阿七?!?/br> “在?!?/br> 梁以庭笑了一下,“給他止止癢?!?/br> 堅(jiān)硬的皮鞋聲漸漸走近,下一刻,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響徹云霄。 梁以庭搭了搭沙發(fā)扶手,站起身,幾步之后在床前停下,垂眼望著地上的陳北林。 那下身一灘血跡漸漸化開,梁以庭輕皺眉頭,嫌惡地收回了半步,聲音冷硬如冰:“我今天來,是為忠義堂清理門戶。” “……” “忠義堂洗白了十七年,怎容得了你打著梁家旗號在金三角販毒。陳叔,你是活膩了。” 血腥味在空間里彌漫,其中夾雜著令人作嘔的腥膻氣味。 幾名保鏢打扮的黑衣男子冷峻沉著,然而卻按著吩咐做那格格不入的事情,輪流地對著地上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拳打腳踢,間或夾雜著陳北林微弱的掙扎:“……阿七……住手,梁以庭,我不會放過……” 梁以庭推開窗戶。 阿七走過來:“梁先生,是打算親手要他的命嗎?” “梁家?guī)资瓴徽囱?,況且,處置他還用的了我親自動手?” 外面的天很藍(lán),草很綠,無端地讓他想起一些過往,梁以庭神色不明,卻在轉(zhuǎn)向陳北林的一瞬間騰出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殺氣。 阿七察言觀色,低聲道:“那么人我先帶下去了,沒有特別吩咐的話,到時候會交給警方處置?!?/br> “嗯?!?/br> 阿七帶著一行人離開。 房間里剩下梁以庭和李文嘉。 窗口有早春的青草香氣拂進(jìn)來,房間里安靜得只剩下呼吸聲。 李文嘉赤身裸體地趴在大床一角,身上傷痕累累,頭腦昏眩,四肢發(fā)軟,粘液一點(diǎn)點(diǎn)地從后xue滲出,腿間一片狼藉。 一張?zhí)鹤勇湓谒暮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觸碰到他的手似乎微微的在顫抖。 而觸碰并沒有持續(xù)多久,梁以庭冰冷的聲音響在頭頂:“活成這樣了,你怎么還不去死?” 李文嘉似乎也因?yàn)檫@個問題而迷茫了一下,為什么要死? 似乎真的,還從沒有想過要去死。 周圍又安靜下來。 他睡著,不知睡了多久,睡到了自然醒來,醒來之后自己去洗漱。 還是像往常一樣,他樂于清潔身體,里里外外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凈凈,然后一絲不茍地刷牙。 穿上衣服,因?yàn)樘弁炊啪徚四_步,慢慢走出酒店大門。 “李先生。” “……” “李先生。”黑衣男子又叫了一聲。 李文嘉頓了頓,見那人幾步跟上,將自己攔住:“請跟我走吧?!?/br> 他帶著疑惑看向他。 “是梁先生讓我候在這里的,大概是怕你出事,他吩咐我等你出來就帶你走。” “……” 男人走在前面,李文嘉猶疑地跟在他后面。 走道兩旁是筆直高大的銀杏樹,早春冒出了新芽,一片嫩綠一路延伸,看不見盡頭,黑色轎車停靠在路邊,男人打開車門,靜靜等他進(jìn)去。 一片綠色的銀杏葉飄然在眼前落下…… 李文嘉微瞇起眼睛,仿佛看見那片葉子旋轉(zhuǎn)著,從嫩綠變成深綠,深綠轉(zhuǎn)為淡黃,悠悠飄落,直至枯萎。 那片望不到頭的青蔥綠云由近及遠(yuǎn),一層層擴(kuò)大、泛黃、延展,直至變成滄桑而奪目的深黃,絢爛得如同十三年前那個美麗清冷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