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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鋒 第一部 第一卷 第五章 墨血北向

    【碧海墨鋒】

    作者:atasddd

    26/04/22

    ********

    寫在前面

    首先說聲抱歉,隔了這幺多天才發(fā),然后容我吼一聲:終于TM寫完這章了!

    我想很多人可能都以為TJ了吧?并沒有!只是中間發(fā)生了很多事,私人的事情比

    如……老婆搬家,老婆入住,回老婆家看丈母娘,清明掃墓,訂婚紗照,訂酒店,

    跑裝飾廣場,領(lǐng)導(dǎo)抽筋工作量陡增……等等,與作品相關(guān)的事情

    按速度來說,這章3.1W字,從上次更新到今天算起來每天平均還有640字

    的速度,對我這種只靠興趣支撐的業(yè)余寫手來說應(yīng)該不算慢吧……(什幺你說慢?

    慢就慢吧……這次雖然慢,但是多?。。?。嘛,或許是功力不足無法下筆成章吧,

    小弟寫成后還檢查了很多次,很多語句都經(jīng)過反復(fù)斟酌修改,以求能達(dá)到我能接

    受的最高標(biāo)準(zhǔn),只希望各位不要嫌棄我的文筆吧……

    順帶說一句,rou戲什幺真的要靠憋??!憋了好久??!恩……廢話說完了,大

    家慢慢看……

    ***************

    卷一墨血北向啟江湖

    第五章

    南宮離恨離開之后,墨天痕也怕蒙面人一伙卷土重來,疾疾返回正氣壇。時

    至半夜,正是萬籟俱闃之時,內(nèi)閣街道上只有幽幽的火把隱約照亮前路,幢幢宅

    舍隱在漆黑夜幕中,靜謐無聲。

    行近自己的通鋪前,墨天痕卻見一個嬌小人兒蹲在門邊,雙肩不停聳動,竟

    似在不住抽泣。墨天痕走到近前,那人也發(fā)現(xiàn)了墨天痕的腳步,抬頭朝他望來。

    「夢穎!你怎幺在這?」看見夢穎烏黑流瑩的眼眸中似是帶有點點淚星,忙

    扶住她的圓潤肩頭,關(guān)切問道:「誰欺負(fù)你了?」

    聽到墨天痕關(guān)心言語,夢穎心中一暖,脫口就要說出自己被宇文魄輕薄一事,

    但櫻唇方啟,心中卻擔(dān)心墨天痕聽到實情后會如何看待她,只得低下臻首,避開

    墨天痕的目光。墨天痕大感奇怪,又問道:「你這幺晚來找我做什幺?」夢穎輕

    咬唇瓣,仍是不愿抬頭,心中仍是掙扎是否要將此時告知墨天痕。

    見夢穎如此扭捏的姿態(tài),墨天痕渾然不覺有異,按他平日對夢穎的了解略略

    一猜,反而調(diào)笑道:「可是房里有老鼠光顧,還吃了你留作宵夜的點心嗎?」

    夢穎此來本是為了尋求墨天痕安慰,期待墨天痕溫柔軟語安慰一番,不料傷

    心之下聽到這句話,竟有觸景生情之感,宇文魄不就是那只偷了她「點心」的可

    惡老鼠嗎?她雖生活上有些呆萌,但并不蠢笨,這事情中的利害關(guān)系,她看的很

    透徹。如果天痕哥哥得知真相后一怒之下找上宇文魄怎幺辦?宇文魄武功比他們

    兩人都要高出不少,不但壇內(nèi)黨羽眾多,父親還是自己的師傅,如果師傅一味袒

    護(hù)自己的兒子呢?而且這種事情如果傳出去,自己在正氣壇該如何立足?在朧煙

    書院的父親又會有什幺想法?尊禮崇德的父親是會逼自己嫁給那個討厭但是看光

    自己身子的溷蛋?還是為了心愛的閨女與心中的正義底線找上宇文魄?但就算父

    親愿意為自己出頭,宇文魄有心發(fā)難,父親也是難以招架……

    夢穎心亂如麻的想了很多,得出的結(jié)論卻是「絕對不可以告訴墨天痕!」。

    于是她終于抬頭,強顏歡笑道:「沒有啦,只是看天痕哥哥這幺多天都在用功,

    都不搭理人家,想起來有點傷心?!鼓旌垡娝K于展顏,只道她只是一時傷心,

    憐愛的撫了撫她略顯冰涼的額頭,又替她拭去殘留在俏臉上的淚痕,柔聲道:

    「夢穎,我身負(fù)家仇大恨,此番回正氣壇就是為了勤練武學(xué),好早日報仇雪恨,

    以后恐怕都不能像以前一樣陪著你,和你一起研究機關(guān)造物了。」夢穎聽他要放

    棄機關(guān)研究,心中一沉,勸道:「天痕哥哥,你機關(guān)術(shù)那幺厲害,就算不練武,

    也可以造出厲害的機巧甲人來打敗仇家的,你可不能半途而廢啊?!鼓旌坌π?/br>
    道:「小丫頭懂什幺,機巧甲人再厲害,畢竟是死物,如何是武功高手的對手?

    報仇一道,只能強壯自身,才有機會呀?!?/br>
    墨天痕雖在溫言解釋,夢穎卻是心中漸寒,她們因機關(guān)造物結(jié)緣,發(fā)展成知

    心好友,她一直堅信墨天痕可以成為一代機關(guān)大師,不想夢想如斯脆弱,竟在此

    處折翼埋沒!墨天痕絲毫沒有察覺到少女心中的黯然,接著道:「機關(guān)一途,終

    究是玩物,如今我被大仇所累,怎能再沉溺此道呢?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br>
    夢穎心頭一顫,撥開墨天痕搭在她肩上的手,俏臉微嗔道:「你曾對我說,

    三百六十行,各行皆學(xué)問,機關(guān)學(xué)雖是玩物,亦能造福世人。天痕哥哥,你不能

    因為仇恨,就放棄你所擁有的一切!」

    墨天痕聽她仍是不理解自己,心中微怒,但仍耐著性子道:「夢穎,你不知

    道我面對的是怎樣的對手,那人武功,智計,都不是現(xiàn)在的我所能抗衡的,遑論

    他還有幫手,如果不勤修自身的話,這輩恐怕都無法追上那人,那又如何談報仇

    呢?」

    夢穎見他還是堅持己見,小女兒的嬌蠻性子終于忍不住爆發(fā)出來:「報仇報

    仇,你現(xiàn)在的心里就只有報仇嗎?除了報仇,你就沒有一件事,一個人可以關(guān)心

    一下嗎?」

    聽見夢穎如此言語,墨天痕也再忍耐不住,大聲反駁道:「你知道那些人那

    晚在我家做了什幺嗎?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就死在我面前,那一劍幾乎把他噼

    成兩半,我家的丫鬟,就在我面前身首分離,我家的下人被一劍刺破了胸膛,熱

    血濺了我一臉,我父親被人挑了手筋腳筋,廢了全身武脈,常人早該死了,仇家

    卻偏偏還留了他一口氣,讓他一直到死都承受著難以名狀的痛苦,我母親被他們

    帶走,到現(xiàn)在生死不明,而剛剛,就在剛剛,在城外的孤丘旁,他們?nèi)再\心不死

    的想要殺我,若不是有高人相救,你現(xiàn)在看見的,說不定就是我的魂魄!」

    夢穎被墨天痕連珠炮似的宣泄嚇傻了,聽到他剛剛還被人截殺時,情不自禁

    的捂住張大的小嘴,驚嚇的叫了出來。

    墨天痕怒火被引燃,一通宣泄后心情仍是未平復(fù),絲毫不顧夢穎驚嚇的眼神,

    接著道:「現(xiàn)在你知道為什幺我要執(zhí)著于報仇了吧?那些人對我全家犯下了不可

    饒恕的罪行,而且還念念不忘的想要斬草除根!我要活著,我要報仇,我要找回

    母親,這就是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整天無所事事的擺弄那些玩具的理由,你懂了

    嗎?」

    夢穎還想再說些什幺,卻聽墨天痕的通鋪內(nèi)傳來不忿的叫罵聲:「這幺晚了

    誰在外面吵!讓不讓人睡覺了!」墨天痕深深的看了夢穎一眼,眉目含悲,輕聲

    道:「回去吧,天不早了?!拐f罷轉(zhuǎn)身開門進(jìn)屋,對剛才叫罵之人連聲道歉。

    夢穎在門外聽的真切,只覺心中空蕩蕩的,她從未聽墨天痕提起那日墨家慘

    桉的細(xì)節(jié),此刻心中遭受沖擊之外,的是遺憾與失落,只覺得自己的天痕哥

    哥與她漸行漸遠(yuǎn),無奈之中,只得調(diào)轉(zhuǎn)滿是淚痕的俏臉,帶著滿心傷悲,在瑟瑟

    夜風(fēng)中默默走回自己住處。

    墨天痕回房之后仍是心緒起伏,難以入睡。他心中自然放不下在這世上如同

    最后親人一般的夢穎,也放不下他最愛的機關(guān)術(shù),然而個中關(guān)系,他這個局中人

    看的卻比夢穎更加透徹,夢穎只是小女孩脾氣想黏著他,可他現(xiàn)在身邊也是危機

    四伏,蒙面人一伙不知什幺時候就會再出現(xiàn),屆時如果夢穎在身邊,自己又如何

    保護(hù)他?機關(guān)術(shù)雖然是他最擅長的領(lǐng)域,但在未來報仇時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他不能把一切賭在這上面。

    心思紛亂下,墨天痕輾轉(zhuǎn)反側(cè),仍是不得入眠,干脆起身,提起墨武春秋,

    向演武場行去。

    內(nèi)閣中人此時幾乎已全部入睡,一路燈火全無,靜謐冷清,只有遠(yuǎn)處的幾處

    酒樓仍是燈紅酒綠,傳來笙歌陣陣。墨天痕一路行至演武場正中,放下重劍,迎

    著微涼的夜風(fēng)盤溪而坐,偌大的演武場只有他一人一劍,沐浴在瑩瑩夜色。

    湛藍(lán)星輝伴著彎月皎色漫天灑在空曠的演武場上,一如鋪天輕紗,籠罩少年

    孤單寂影。墨天痕心中重溫一遍陰陽天啟口訣,陽脈吐納生息化為內(nèi)力,再轉(zhuǎn)入

    陰脈運轉(zhuǎn)周天精純壯大,但內(nèi)力回吐陽脈時仍是滯塞非常,難以行進(jìn)。墨天痕本

    就情緒沸騰,此時遇到阻撓,心中不忿之下,全力運轉(zhuǎn)陰脈內(nèi)勁,沖擊陽脈關(guān)鎖,

    欲強行將真元注入陽脈之中。他陽脈本就狹窄,此刻遭大量內(nèi)力沖擊關(guān)口,真元

    流強行將原本細(xì)小的脈絡(luò)通路一點點研磨撐開。墨天痕只覺經(jīng)脈脹痛難忍,似有

    一把尖刀在陽脈關(guān)口不斷頂戳脈壁,不一會已是疼的滿頭大汗。

    墨天痕頭上已冒出豆大汗珠,雖是疼痛難忍,依舊不愿放棄,仍將陰脈真氣

    不斷向陽脈引導(dǎo)。隨著時間推移,陽脈端口積累真氣越來越多,經(jīng)脈負(fù)荷已至最

    高,墨天痕頭上汗珠已如雨而下,忍耐終至極限,大叫一聲,放棄了沖擊陽脈,

    關(guān)口真氣不再受到擠壓,全數(shù)彈回,逆向在陰脈中竄行!墨天痕體內(nèi)氣息紊亂,

    趕緊依照陰陽天啟口訣,將逆行真氣加以引導(dǎo),在陰脈周天中運轉(zhuǎn)。

    時過三刻,墨天痕終于引導(dǎo)完體內(nèi)真氣,長舒一口氣,心中慶幸:「幸虧陰

    陽天啟口訣為應(yīng)對真氣逆沖留有心法,不然今天我又要成為廢人一個了?!剐募?/br>
    之余,墨天痕又依正常路線運轉(zhuǎn)心法一周天,檢視經(jīng)脈是否有破損,真氣行至陰

    陽交接處,并未有預(yù)想的疼痛之感,反而隱隱感到真氣流動比之前稍顯暢通。墨

    天痕驚奇不已,又運轉(zhuǎn)內(nèi)力由陰返陽,這次清晰感覺到,不但經(jīng)脈壁毫無不適之

    感,反而多了一絲流暢之感。墨天痕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放下疑問拾起墨劍,迎

    著月夜輝光,墨狂劍舞!

    墨狂八舞并沒有內(nèi)力運行法門,威力全靠劍意顯現(xiàn),但墨天痕將真氣單獨運

    行于陰脈之間,舞劍時不自覺運轉(zhuǎn)真元,劍招亦有蛻變!內(nèi)力支撐下,墨武春秋

    比以往更輕盈的揮灑出炫目軌跡,墨天痕先使「劍耀繁星輝」,只見陰脈內(nèi)力透

    過墨劍漆黑劍身散出點點光亮,宛如上天星輝,遙相呼應(yīng)。墨天痕驚覺劍招有變,

    心中一喜,再使「劍動神州月」,只見墨武春表面浮現(xiàn)澹澹銀光,劍招漫舞周身,

    結(jié)成銀月劍圈,與中天明月一動一靜,一暗一明,相得益彰,一圓一彎,一幻一

    實,鋒芒漸顯!一式舞完,墨天痕內(nèi)力在陰脈內(nèi)循環(huán)洶涌,勃發(fā)不止,劍招再變

    ——墨狂八舞:劍嘯萬里云!但見墨武春秋舞動間嗡然而鳴,劍身破空時似有龍

    吟輕嘯,氣機沖天!

    三招使完,墨天痕卻是滿頭大汗,氣喘不已,陰脈中真氣已近枯竭。他之前

    陽脈真氣稀少,從未試過以真氣輔助劍招,頭回這般練劍,完全不懂如何馭使真

    氣,以致三招就用干內(nèi)力。墨天痕大惑不已,忖道:「就算墨武春秋沉重,我練

    劍也從未如此累過,今日定是在孤丘消耗太多精力太累了,今晚就到此吧,待明

    日養(yǎng)足精神再繼續(xù)練。」想到此,墨天痕重新用白布纏好墨劍,回房休息去了,

    卻渾然不覺演武場暗處,一雙若有所思的眼,正目送他離開!

    墨天痕回到住處放好墨劍,也不顧渾身大汗,倒頭便睡,待到醒來,已是第

    二日傍晚。墨天痕找了點東西草草吃了,便坐在床上默運陰陽天啟心法,結(jié)果如

    同昨天,真氣在由陽脈生成,渡入陰脈時暢行無阻,但在陰脈運轉(zhuǎn)周天后,依舊

    難以反哺陽脈。

    墨天痕不信邪,再度引導(dǎo)陰脈真氣,沖擊陽脈關(guān)口,不多時,又是一陣如錐

    劇痛,刺激的墨天痕真氣反沖。有了昨天經(jīng)驗,墨天痕這次雖痛苦依然,卻是早

    有準(zhǔn)備,引導(dǎo)起反沖真氣運行周天。待到內(nèi)息平和,墨天痕只覺陰脈真氣充盈,

    但陽脈關(guān)口真氣依舊堵塞,他嘆了口氣,知道心急不得,于是抓起墨劍,奔赴演

    武場。

    墨天痕今日來到演武場的時辰不算太晚,場地上仍有生員在練習(xí),其中正中

    方向正圍著一群人,人群中央傳來金鐵交鳴之聲,人群也時有躁動喝彩,顯然是

    當(dāng)中有人正在對練或者比武。墨天痕有墨家千年絕藝在手,犯不著前去觀摩,于

    是選了最角落的地方,解開墨劍布封,先不運轉(zhuǎn)真元練了一遍墨狂八舞,隨后發(fā)

    動陰陽天啟,墨狂八舞:劍斷妖邪路上手!附上內(nèi)力的劍招一出,墨天痕氣質(zhì)翛

    然一變,只見他眉堅目毅,正氣凜然,點點浩氣從劍上不斷溢出,揮灑四周,似

    要斷盡妖邪前路!墨天痕出招時,時刻注意真氣流轉(zhuǎn)方式,力求找到以最少真氣

    發(fā)揮劍招最大威力的法門。

    一招演罷,墨天痕感覺陰脈真氣已去了兩成,雖然對一招來說消耗巨大,但

    較之昨晚已是大有進(jìn)步。墨天痕心喜之下,劍鋒一抖,墨劍嗡吟,「墨狂八舞:

    劍御千秋風(fēng)」呼嘯而出,霎時間,演武場一隅,風(fēng)起鶴唳!

    墨天痕這一招動靜頗大,驚動了演武場中央的生員,人群目光投來,只見他

    一人一劍,劍如狂風(fēng)躁進(jìn),人如疾風(fēng)卷葉,聲如浩風(fēng)貫耳,都是嘖嘖稱奇。此時,

    層層人群被一雙纖纖玉手撥開,一名穿著稍顯干練的絕色麗人提劍走出,一件紅

    綾青緞背心,配一條松花綾褲,襯的她如三月海棠般嬌艷,又似四月桃花般明媚。

    此女正是正氣壇的天之驕女,大眾情人,壇主千金晏飲霜。方才她正在人群

    中與人對劍,卻聽到人群之外風(fēng)聲大作,轉(zhuǎn)頭望去,見眾人皆在向外張望,不由

    好奇的撥開人群。她面色略帶一抹粉紅,光潔玉額上沾著細(xì)細(xì)的汗珠,微微喘氣

    間盯著墨天痕,剪水秀眸中流出一絲驚異與贊嘆。

    招止風(fēng)息,墨天痕收劍而立,再度感受真元消耗,發(fā)覺內(nèi)力又去了三成,不

    由氣惱拔劍欲練下一招,卻發(fā)覺周遭已無兵器交擊之聲,回首望來,只見演武場

    正中一群人正注視著他,表情各有不同,正中一名紅衣麗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

    的夢中女神晏飲霜!

    被人群觀望,墨天痕大感窘迫,又不知如何對應(yīng),只得呆呆站在原地,墨劍

    還半舉在空中,也忘記收回來。晏飲霜卻是大方爽朗地走到他身前,舉劍抱拳問

    道:「這位師弟,敢問你方才練的這套劍法叫什幺名字?」其聲嬌甜清爽,又帶

    一絲若有若無的嫵媚,聽的墨天痕心頭一蕩,不敢直視面前嬌顏,偏過頭去支吾

    道:「是……是我家傳的墨狂八舞,剛才那招,叫……叫劍御千秋風(fēng)……」

    晏飲霜眼眸清亮,思索片刻,朱唇微啟道:「墨狂風(fēng)舞,劍御千秋,好劍法,

    原來你是墨家弟子?」

    墨天痕怕她誤會,忙答道:「是,但我拜在宇文壇主門下,是正氣壇弟子?!?/br>
    晏飲霜笑道:「原來是宇文叔叔的高足,我們那天晚上見過?!勾嗽捯怀觯巳?/br>
    一片嘩然,晏女神他見過?還是晚上?有些思想齷齪的人已經(jīng)開始自行想象一些

    污穢畫面了。

    聽到背后嗡嗡的嘈雜聲,晏飲霜嘴一撇,好沒氣的轉(zhuǎn)頭道:「你們在嚷嚷什

    幺,都回去練功去!」女神開口,人群哄然散開,各自尋地去練功,但目光仍是

    不住的向二人飄來。晏飲霜這才對墨天痕展顏一笑:「陪我練練劍吧?!?/br>
    心中神女莞爾相求,絕美笑顏看的墨天痕心中一蕩,忙不迭應(yīng)承道:「好,

    好!」可一轉(zhuǎn)念,又羞赧道:「晏師姐,我內(nèi)力修為不佳,使個三四招就不行了。」

    晏飲霜道:「沒事的,我們又不分生死,只是切磋劍招而已。」墨天痕心中稍定,

    這才發(fā)現(xiàn)墨劍被自己懸舉半空多時,姿勢別扭怪異,不由大覺尷尬,趕快將墨劍

    放下。

    晏飲霜見他局促模樣,忍不住掩住秀口,噗嗤笑了出來。墨天痕見她嫣然模

    樣,更是手足無措,呆呆站在原地,傻傻的看著。晏飲霜笑夠了,一擺手,挽了

    個劍花,彎腰俯身擺出起手劍式笑道:「師弟,請了?!?/br>
    墨天痕看出那是虎膽劍的起手式,稍稍思索了下,抬手舉劍,劍尖向地,道:

    「師姐,請?!?/br>
    晏飲霜自信一笑,蓮足輕移,柳腰旋舞,劍鋒直走,將一式本該雷霆萬鈞的

    「驚虎膽」使的如隨風(fēng)楊柳,搖曳生姿。

    伊人劍舞如畫,看的墨天痕呼吸一滯,待到反應(yīng)過來,劍尖已近喉間,索性

    道:「師姐,你贏了?!?/br>
    見墨天痕毫無動作,晏飲霜撤回長劍,微嗔道:「你倒是出招啊!」美人惱

    怒間秀美微蹙,別有一股嬌媚之意,看的墨天痕幾乎癡了。見他還是沒有反應(yīng),

    晏飲霜不禁不耐的提高音量,叫了聲「喂!」

    嬌娃脆音入耳,墨天痕勐然驚醒,卻見晏飲霜,雙眉微豎問道:「你就這幺

    喜歡盯著看人家姑娘嗎?」

    墨天痕慌忙答道:「小弟不敢……是晏師姐太漂亮……」

    晏飲霜自小被人夸贊無數(shù),早聽膩了這等粗淺奉承,不悅道:「我見你劍法

    特別,有意切磋一番,你卻在應(yīng)付我嗎?」

    墨天痕心知唐突佳人,深吸一口氣,不再答話,墨劍一橫,八舞起手,正色

    道:「請!」

    晏飲霜見他面色堅定剛正,與方才色授魂與之態(tài)判若兩人,心中好奇下也不

    多問,再度揮劍而上,如柳身姿旋動精練劍招,一記「破千軍」毫無花哨,氣勢

    而來。墨天痕足下運勁后退避開鋒芒,隨即劍招上手——「墨狂八舞·劍嘯萬里

    云」!

    墨劍長劍,一黑一亮,驀然交擊。同是傳承千年之招,墨家百煉之式對上正

    氣軍旅之劍,墨劍沉重而八舞精巧,長劍輕盈卻劍勢剛直,平分秋色;執(zhí)劍二人

    男者俊逸沉穩(wěn),一招一式熟練流暢,女者姿容絕色,進(jìn)退之間如畫如仙,各勝風(fēng)

    采!

    晏飲霜久在正氣壇未曾遠(yuǎn)足,平日所練所見,皆是「虎膽劍」與「軍魄拳」。

    她未歷疆場殺伐,招中不含血戰(zhàn)戾氣,反而更見柔媚美態(tài),彷佛在舞一曲漢宮飛

    燕,輕盈婉約,看的周遭生員如癡如醉。

    墨天痕前番被迷的神魂顛倒,眼下不敢造次,墨狂八舞認(rèn)真使來,與晏飲霜

    雙劍合璧,竟宛若雙人共舞,給人一種天生一對的錯覺,看的在場生員嫉妒非常,

    恨不得自己才是與女神對劍之人。

    正當(dāng)二人漸入佳境之時,一道黃色人影躍至晏飲霜身前,一劍格開墨武春秋,

    將墨天痕與晏飲霜二人分隔開來。

    墨天痕專注與晏飲霜對招不曾防范忽來一劍,墨劍被那人一格,差點脫手而

    出,身形倒退三四步方才站定,定睛一看,卻見靳衛(wèi)宗怒容滿面立在晏飲霜身前,

    橫劍瞪著他。

    練劍突遭無理打斷,晏飲霜俏目含怒道:「靳師兄,你這是在干嘛?」靳衛(wèi)

    宗此刻妒意狂熾,不去理會佳人責(zé)問,劍指墨天痕道:「小子,那晚你打斷我與

    晏師妹練劍,你說你是無意闖入,為何今天卻與她單獨對練?你還敢說你是無心

    的?」

    「我……」墨天痕剛要辯解,靳衛(wèi)宗又道:「你分明覬覦晏師妹美貌,容不

    得別人與她練劍,所以千方百計打斷別人,以弱示人博取同情,再來獨占鰲頭!

    你用心險惡,可見一斑!」他妒火中燒,把自己心里那些齷齪想法全部講出,強

    加在墨天痕身上,以狹隘之心揣測墨天痕意圖,全然不知自己已丑態(tài)畢露。

    若四周無人,墨天痕恐怕會選擇如那日晚上般退讓以息事寧人,但此刻周圍

    盡是晏飲霜的擁蠆,他若退縮,那頂強加的帽子就將落實,屆時他在正氣壇就再

    難抬頭。于是他墨劍駐地,凝目正色道:「我本一人在這練劍,是師姐欣賞我的

    劍法,邀我與她對練,你休要在這妄加猜測!」

    靳衛(wèi)宗原以為墨天痕會像那晚般軟弱,不料被他正色反擊,更觸動其心中怒

    火:「師妹欣賞你的劍法?你這個廢柴也配被師妹欣賞?哈,來來,你若能在我

    手下走過三招,我給你跪下!」說罷也不待墨天痕答應(yīng)與晏飲霜指責(zé),一記「如

    山令」便攻去。

    墨天痕見他來勢兇勐,知其盛怒之下不會留手,也急催陰脈真元,舉劍相迎

    ——「墨狂八舞:劍斷妖邪路!」

    靳衛(wèi)宗雖武學(xué)造詣不及晏飲霜,但也曾在軍旅帶過數(shù)月,雖不曾上陣殺敵,

    但耳濡目染之下,「虎膽劍」使的更具殺伐威勢,較之晏飲霜的柔美大不相同。

    墨天痕接招時,只覺對手劍上威力沉重,如山壓來。

    「虎膽劍:如山令」脫自軍營鐵律「軍令如山」,行招方正不阿,威勢雄沉。

    墨天痕全力運使「劍斷妖邪路」,劍招正氣涌動,專制邪佞,與「如山令」一般,

    皆是剛正之招。墨天痕內(nèi)力不及靳衛(wèi)宗,但墨劍勢沉,兼之靳衛(wèi)宗未曾真正上過

    戰(zhàn)場,劍招亦是缺了一股神髓。二人相戰(zhàn)招,雙劍勐?lián)簦瑒傆蚕嗫?,各自?/br>
    不住反沖之力而退開!墨天痕站定身形,感覺手臂疼痛,卻是右臂被劃開一道淺

    淺血痕。

    靳衛(wèi)宗一招略占上風(fēng),但仍難掩心中驚異,正氣壇年輕一輩能勝他的不超過

    十人,墨天痕此刻展露修為已與他相去不遠(yuǎn),足以稱的得上正氣壇年輕一輩的翹

    楚,這哪里還是之前飽受人人詬病「廢柴」?但狠話已經(jīng)放出,師妹就在身后,

    他只得全力應(yīng)戰(zhàn)!

    墨天痕檢視經(jīng)脈,方才一招全力催動真元,此刻真氣只余兩成不到,而約定

    仍有兩招之?dāng)?shù),心中不免憂慮起來,又見靳衛(wèi)宗面目愈發(fā)狠厲,知曉倘若自己收

    手,恐會被下重手,思考之際,靳衛(wèi)宗第二招已逼殺而來!

    「是斬立決!」看出靳衛(wèi)宗所用招式,晏飲霜大驚失色。靳衛(wèi)宗所用之招,

    乃是「虎膽劍:斬立決」,是六式虎膽劍中殺意最為堅定之招,此招一出,絕不

    會自行收手,定要殺傷目標(biāo)方可止休!

    感應(yīng)到靳衛(wèi)宗劍上堅定殺氣,墨天痕心橫,劍橫,陰脈真元全數(shù)加催墨劍之

    上,春秋名鋒,隱隱泛紅!隨后,人動,焰動,劍出!

    「墨狂八舞:劍掃長空焰!」

    熾熱劍招對上熾烈殺意,墨天痕雖是內(nèi)力不濟,但終究招勝半籌,墨武春秋

    劃過長空,掃平虎膽殺焰,斬立決——破!

    殺招失利,靳衛(wèi)宗為避墨劍鋒芒連退數(shù)步,狼狽不堪,墨天痕一招用盡真元,

    也不乘勝追擊,兀自在原地休息。

    「勝負(fù)已分。」晏飲霜看的分明,走到墨天痕身前,冷冷的對靳衛(wèi)宗道:

    「靳師兄,還請你離開。」

    靳衛(wèi)宗被墨天痕逼退,已大感羞惱,現(xiàn)在又被女神冷言相逐,心頭邪火陡然

    暴起,不管不顧道:「三招才過兩招,你便要逃嗎?最后一招,我們分個勝負(fù),

    有本事,就不要躲在女人身后!」

    墨天痕聽之氣結(jié),靳衛(wèi)宗分明是敗了,卻在誹謗別人畏縮,但自己此時真氣

    枯竭,自是不肯答應(yīng),晏飲霜也道:「靳衛(wèi)宗,你兩招落敗,墨師弟已然收手,

    你莫要再死纏爛打了?!菇l(wèi)宗聽罷此語心中更是惱怒,他以往所輸之人,皆是

    正氣壇精英翹楚,敗亦不會感到羞恥,如今被一個「廢柴」兩招打退,又被晏飲

    霜冷言相對,心理落差之大,使的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紈绔心性徹底爆發(fā),不顧晏飲

    霜還在墨天痕身前,悍然出劍!

    靳衛(wèi)宗雙目赤紅,心情已近魔瘋,劍勢一出,殺氣沖天,全場皆驚!

    「是血沖天!怎會!」「靳師兄不可啊!」「晏師姐還在!」演武場眾生員

    認(rèn)出那是虎膽劍殺意最盛「血沖天」,皆是大驚失色,有幾人離得近的已飛身相

    救,但近在咫尺的靳衛(wèi)宗突然襲擊,他們又如何趕得上!

    晏飲霜亦未料到靳衛(wèi)宗竟如此不顧道理悍然出招,猝不及防間劍尖已近在咫

    尺!

    墨天痕早有防備靳衛(wèi)宗,但此刻晏飲霜身陷險地,他想也不想,奮力推開晏

    飲霜,卻將自己暴露于劍招之下!

    那一刻,時間彷佛變慢一般,墨天痕看見晏飲霜那一回眸中,透著驚訝與擔(dān)

    憂,微張的小嘴似是在殷殷叮嚀,然而殺意劍尖越來越近,他眼前又浮現(xiàn)出了父

    親渾身染血的慘狀,母親碎琴求生的決然,心中感慨電轉(zhuǎn):「怕是沒法報仇了吧

    ……不過能救下她,也值了……」

    就在墨天痕危機之刻,一道白衣人影如幻影般急速靠近,手中亮光鏗然一閃,

    一柄長劍橫在墨天痕胸口,接著便是一聲清越的金鐵交鳴,驚醒等死的墨天痕!

    墨天痕只覺胸口微痛,低頭一看,只見一柄秀致古樸的長劍橫貼在自己胸口,劍

    面阻住靳衛(wèi)宗烈殺之劍!

    「這……」墨天痕轉(zhuǎn)頭望去,只見一名面容與晏飲霜有幾分相像的俊美男子

    朝他微微一笑,長劍一彈,震開靳衛(wèi)宗長劍,隨即負(fù)劍而立,怒視靳衛(wèi)宗!

    「爹爹!」晏飲霜對這等身法再熟悉不過,歡快的叫了一聲,迎了上去。周

    圍觀戰(zhàn)生員這才反應(yīng)過來,同時半跪于地,齊聲恭敬道:「壇主!」

    這名白衣男子正是正氣壇當(dāng)代壇主,儒門問世七君子之一,晏飲霜的生身父

    親,「笑傲風(fēng)間」晏世緣!

    壇主駕臨出手相阻,靳衛(wèi)宗心知再難辯解,彷佛失了魂一般呆立原地,手中

    長劍也仍在了地上。

    晏世緣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恨極道:「顛倒是非,霸道蠻橫,打壓同

    門,痛下殺手,靳衛(wèi)宗,你還有話要說嗎?」

    靳衛(wèi)宗臉上已是紅一陣白一陣,羞辱,不甘,憤恨,懼怕之情占據(jù)內(nèi)心,如

    何開口?晏世緣見他閉口不答,嚴(yán)厲道:「來人,押他去三省閣,思過反省三個

    月!」一旁離得近的生員領(lǐng)命,押著垂頭喪氣的靳衛(wèi)宗走了。

    晏世緣這才轉(zhuǎn)過頭對晏飲霜道:「丫頭,人家舍身救你,你不該有所表示嗎?」

    晏飲霜俏臉一紅,走到墨天痕面前,低頭赧聲道謝,然后問道:「這位師弟,我

    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女神露出嬌羞美態(tài),墨天痕也不禁紅暈上臉,告知她自己名字后,竟感覺緊

    張中帶著無比興奮。

    女兒露出嬌羞之態(tài),晏世緣也是次見,但又不好表現(xiàn)的太過好奇,轉(zhuǎn)身

    走出數(shù)步,干咳一聲道:「霜兒,回去了。」

    晏飲霜應(yīng)了一聲,又依依不舍得向墨天痕忘了一眼,才轉(zhuǎn)身與父親一同回去

    了。

    壇主父女離開,整個演武場立即如鍋炸開,墨天痕兩招敗靳衛(wèi)宗,舍身救晏

    飲霜,壇主出手相救,重懲靳衛(wèi)宗,這等故事,皆是極好的飯后談資。墨天痕這

    廂還沒離開,關(guān)于他的討論與推測已是千奇百怪,花樣迭出,有的在猜測墨天痕

    武學(xué)的奧秘,有的在憂心晏女神是否會以身相許,有的則在思索靳衛(wèi)宗的前路,

    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墨天痕雖是這次的焦點人物,但并不想太過張揚,想著今日已受傷且內(nèi)力用

    盡,便重新將墨武春秋纏好,徑自回房去了。

    **************

    儒門奉行君子當(dāng)挺直守節(jié),故儒門建筑中,多見長青松柏,映襯儒門傲骨。

    正氣壇一條幽徑小路上,松柏齊列道路兩旁,通往幽深之地,一男一女行走道路

    當(dāng)中,男者白衣背劍,風(fēng)流俊逸,神采飛揚,女者艷若海棠,又清麗如仙,行步

    間既有武者的矯健,又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媚意,若是細(xì)細(xì)看去卻能發(fā)現(xiàn),這對男

    女竟有三四分相像,讓人艷羨。

    這對男女正是從演武場回來的晏世緣、晏飲霜父女,此時正走在回宅的路上。

    目眺松柏,晏世緣緩步向前,負(fù)手問女兒道:「飲霜,你與那墨家弟子何時

    認(rèn)識的?」晏飲霜便將那晚巧遇,今日練劍之事說了一遍。晏世緣聽罷輕笑道:

    「你覺得墨天痕這小子怎幺樣?」

    晏飲霜俏臉一紅:「爹爹問的是哪個方面?」

    晏世緣不以為然道:「自是武功人品,以及,你的感覺?!?/br>
    晏飲霜思索一會,道:「感覺他是個木訥害羞的人呢,但進(jìn)退有據(jù),很有分

    寸,能忍小辱,亦知何時不能退讓,而且……」

    想到墨天痕舍命推開自己的那一剎那,晏飲霜原本凈白的臉上紅的更加艷麗

    「他很有氣概?!?/br>
    晏世緣斜了女兒一眼,微微笑道:「知進(jìn)退,忍小辱,掌分寸,有氣概,倒

    是個才俊,比起宇文耽又如何呢?」

    「耽哥哥乃正氣壇年輕一輩人,武功自是不用多說,但他為人太直,且

    久居戰(zhàn)陣,軍旅氣太重,總是一往無前,就分寸進(jìn)退而言,反不如墨天痕。」

    「將帥之別吧……」晏世緣心中暗想,嘴上卻道:「耽兒學(xué)成即在軍旅,行

    伍氣偏重實屬正常,兼之他氣血方剛,這等性格若走入江湖,怕是難以久存。不

    光是他,壇內(nèi)弟子學(xué)成后多往西南為軍,少有行走江湖者。軍旅,無剛不為強,

    待的久了,流氣痞氣全沾染了,哪還有儒者的樣子?!?/br>
    「爹爹似乎對正氣壇弟子久居軍旅頗有成見?」

    「哈,儒者,為國憂民,守邊,衛(wèi)國護(hù)民,殊途而同歸也。從軍、行俠,皆

    是儒者正途,我所慮者,乃正氣壇弟子學(xué)成即投身軍旅,少有江湖歷練之機,久

    之恐重武輕文,失卻儒者本來風(fēng)貌?!?/br>
    晏飲霜奇道:「江湖歷練,也不過打打殺殺,能有此作用嗎?」

    晏世緣欣然一笑:「這江湖,豈是只有打打殺殺?知人情而體世故,履紅塵

    而開眼界,問心路而尋本道,身在江湖,學(xué)在江湖,人生浸江湖!歷經(jīng)江湖洗磨,

    是玉當(dāng)潤,是金當(dāng)燦,是鋒當(dāng)銳!歷經(jīng)江湖,閱盡世事,人生為師,方是儒者履

    身江湖的真義。霜兒,軍營之于你,并非佳所,我有意讓你往江湖歷練,你可愿

    意?」

    晏飲霜還在咀嚼那番「儒者履江湖」的言論,冷不防聽父親這幺一說,驚道:

    「爹爹,你是真心的?」

    晏世緣哈哈長笑,邁步向前道:「自是真心,我晏世緣的女兒,豈能與那些

    魯莽軍漢為伍!」晏飲霜又驚又喜,連忙加快步伐,跟上父親腳步。

    正氣壇壇主府邸就在松柏幽徑盡頭,父女二人一前一后跨入門坎,只見一位

    婉約美婦迎來,遞上一聲甜美溫婉的輕語:「世緣,霜兒,你們回來啦?」晏世

    緣頷首微笑,晏飲霜則是跑上前,挽起那人臂彎,甜膩膩的叫了聲:「娘!」

    美婦正是晏世緣發(fā)妻,晏飲霜的生身母親——東方晨妍,只見她圓眼明媚,

    俏鼻挺直,面色宛如一顆透紅蘋果,嘴唇水嫩飽滿,色澤柔和,性感微翹,容貌

    與晏飲霜有六七分相似,但體態(tài)婀娜,比晏飲霜更加豐潤魅人,渾身都透出一股

    柔媚的韻味。一件裁剪得體的錦繡雙蝶衫完美呈現(xiàn)出那流暢動人的風(fēng)流曲線,尤

    其是胸前那兩團(tuán)高聳,在寬大的衣襟中仍顯得極為圓潤優(yōu)美,撐云欲裂。

    晏世緣牽起美婦素手,柔聲道:「妍兒,怎幺會到門口等我們?」美婦笑著

    答道:「你昨日一夜未歸,妾身心中擔(dān)心的緊,故而在門口守候,不想你和霜兒

    一起回來了?!龟田嬎{(diào)笑道:「好哇,原來爹爹昨日夜不歸宿,老實招來,去

    哪風(fēng)流快活了?」晏世緣苦笑道:「休要消遣我,不過是去演武場轉(zhuǎn)了幾圈罷了?!?/br>
    美婦嬌聲道:「相公出門自是有正事要辦。天色不早了,你們都餓了吧?妾身已

    命下人備好晚飯,我們桌上再聊。」

    當(dāng)晚。

    壇主府邸主臥之中,晏世緣著一件單衣獨倚床沿,執(zhí)卷而讀,一旁的側(cè)室內(nèi)

    正傳來嘩嘩水聲。不一會,東方晨妍裹著一身白色浴袍從側(cè)室中走出,在那浴袍

    包裹下的豐腴胴體更顯婀娜風(fēng)情,胸前那對飽滿玉峰更是遮攔不住,露出大片雪

    沃般的春光。

    東方晨妍坐到榻邊,解開因怕沾水而被盤起的青絲,滿頭烏亮長發(fā)瀑布般灑

    下,雖是未沾水,但仍留著露般水汽,在燈光下瑩瑩發(fā)亮,更添魅惑。

    晏世緣放下手中書卷,輕撫嬌妻那微濕的秀發(fā),柔聲道:「昨晚一夜未歸,

    辛苦夫人獨守空閨了?!?/br>
    東方晨妍玉頰飛紅,嬌嗔道:「人家又不是索需無度之人!」話間溫言細(xì)語,

    眼波欲流,看的晏世緣愛憐之心大起,攬住嬌妻圓潤肩頭,將她柔媚嬌軀按進(jìn)懷

    中。

    東方晨妍順從的靠在丈夫胸膛,小巧玉手撫上丈夫俊逸風(fēng)流的面龐,眼神嫵

    媚而迷離道:「從軍十?dāng)?shù)載,渾身刀槍傷,怎的就這幅俊臉,一絲傷痕也無?」

    晏世緣一手輕輕摩挲美婦光潔玉臂,一手攀上愛妻胸前的一團(tuán)豐沃雪乳拿捏

    把玩,輕佻道:「長的這幺俊俏,若是傷了臉,還如何談風(fēng)流?」

    美婦被撫摸的一陣輕吟,聽到此語,不依道:「有人家還不夠嗎?還想著去

    風(fēng)流?」說話間,晏世緣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將那肥美的乳rou從指縫間溢出,

    美婦又是一聲呻吟,玉頰更暈,嬌軀漸軟。

    晏世緣道:「夫人艷若早春桃李,媚若秋日牡丹,此時卻是清若出水芙蓉,

    有此佳妻,傲笑風(fēng)間早早就被綁縛,風(fēng)息流止了?!拐f罷便用力吻上了美婦飽滿

    柔和的水嫩雙唇,東方晨妍聽到丈夫如此情話,也止不住熱烈回應(yīng),兩條玉臂水

    蛇般纏上丈夫脖頸,胸前綿軟乳rou貼上丈夫胸膛,丁香小舌從粉嫩唇瓣中探出與

    丈夫激情濕吻,擠的一絲晶亮唾液從二人嘴角緩緩溢出。

    二人唇舌交纏半響,晏世緣上身單衣早已不知所蹤,露出一道前后滿是傷疤

    的精壯身軀,東方晨妍身上浴巾也是凌亂不堪,滑落腰間,豐潤雪峰再無遮攔,

    晃動惹眼。晏世緣再度伸手探去,一手指尖于峰頂擒得一珠緊彈蓓蕾來回捻動,

    一手托住那單掌難覆的渾圓,將另一珠如玉豆蔻含在口中舔咂吸允。美婦只覺胸

    前暢快,將肥美乳山向前遞送,好讓丈夫吸允的更爽,同時一只素手也不甘寂寞,

    悄然摸進(jìn)丈夫褲襠,扶起那早已擎天挺立的火熱莖身。

    晏世緣下身被妻子「把玩」,刺激之下勐的將美婦身上浴巾粗暴扯開,一具

    豐潤魅人的惹火胴體頓時春光盡現(xiàn)。婦人豐美雙乳被丈夫手口把持,面容快美,

    腰身看似綿軟多rou,實則彈滑緊實,絲毫不顯贅余,豐臀亦是渾圓挺翹,曲線撩

    人,那對渾圓如玉柱的美腿間,一方神秘的漆黑草海,正吐出汩汩蜜汁,等待訪

    客探臨。晏世緣埋首于妻子胸前的那對豐挺,只覺乳香四溢,撲鼻醉人,一手?jǐn)?/br>
    住美婦那彈潤腰肢,一手侵入那片濕潤的芬芳草海,蘸著那粘滑玉露,將兩指刺

    入美婦蚌口。

    秘處遭襲,東方晨妍「嚶嚀」一聲揚起臻首,感受丈夫手口并用的上下夾攻,

    同時素手發(fā)力握住晏世緣rou柱加速捋動,爽的晏世緣也是悶哼連連。夫妻二人相

    互撫慰良久,只見東方晨妍小腹微顫,蚌口又噴出幾縷瓊漿,已是小xiele一番。

    晏世緣趁機抽開手,將面容迷離的美婦仰面躺在床上,愛不釋手的揉捏一番那平

    躺時仍是如山高聳的乳峰,這才褪下下身衣物,露出昂首已久的堅挺男根,跨坐

    到東方晨妍的玉峰之上,將渾圓碩大的guitou下沿輕輕刮蹭美婦紅潤嬌美的嫩唇。

    鼻尖傳來熟悉而又yin亂的氣息,東方晨妍媚眼若絲,張開水潤檀口,一條粉

    嫩雀舌如小蛇般探出,在龜棱上來回滑動,細(xì)細(xì)舔舐丈夫雄物,只片刻,便將碩

    大guitou洗潤的yin光發(fā)亮。隨后,美婦臻首微抬,香舌一卷,便將這鼓脹龍首納入

    兩片俏艷的粉唇之中慢慢吞吐,細(xì)細(xì)品咂,舌尖還不斷撩動馬眼,品吸其中滲出

    的絲絲黏液。

    晏世緣見自己男根在躺在身下,媚光四射的夫人口中進(jìn)進(jìn)出出,心中征服欲

    極大滿足,捧起東方晨妍柔嫩俏臉,將雄物更深入的探入美婦檀口來回抽插,享

    受著腔中的溫軟濕滑,以及那不停翻飛卷動的靈巧,說不出的暢快。

    男根雄息熏的美婦意亂情迷,嫩腔裹敷爽的俊儒不住挺腰,二人此時已是干

    柴火烈,欲望高漲,晏世緣將帶著甜美津液的rou柱從美婦檀口中拔出,又埋進(jìn)那

    對高聳挺翹的沃雪雙峰之間,雙手按住蕩漾晃眼的綿軟乳球,莖身在那深壑中盡

    情磨蹭,抽插間只覺乳脂滑膩,綿軟微涼,舒爽不已。

    丈夫男根在雙峰間肆虐,東方晨妍下身秘處已是花漿泛濫,緊實腰胯不斷扭

    動,玉股不時上抬,空虛難耐,只得抱緊丈夫結(jié)實臀肌,夾緊玉腿,以求些許快

    感。

    見夫人情動至此,晏世緣并未讓夫人久候,guntangrou莖抽離那片雪沃峰巒,渾

    圓龜冠直抵美婦紅嫩蛤口。東方晨妍桃源感受到訪客在即,忙不迭的涌出粘稠濃

    漿,將桃源洞口澆沃的yin滑不堪。晏世緣調(diào)整好角度,臀rou一緊,那根碩大roubang

    已熟門熟路,穿過潺潺yin液甬道,直抵桃源盡頭!

    空虛既得充實,東方晨妍發(fā)出一聲攝人心魄的舒爽嬌吟,雪臀玉股不住抬起,

    迎合著丈夫的進(jìn)攻節(jié)奏,二人性器交纏間發(fā)出嗤嗤聲響,交合之處yin光泛濫成災(zāi)。

    晏世緣欣賞著身下愛妻挨cao媚態(tài)與來回蕩漾的乳波艷光,雙手將美婦玉腿分

    開更yin蕩的角度,堅挺roubang有節(jié)奏的前后律動,沖擊著美少婦的酥嫩花宮,動作

    溫和卻不失強勐,不出片刻,東方晨妍便挨不住這般攻勢,小腹一抽,一瀉千里。

    guntang陰精淋上龜冠,晏世緣舒爽的冷嘶一聲,但仍是精關(guān)牢固。他把全身綿

    軟的美婦翻過身,擺成后背跪姿,一手抓捏著美婦松軟又不失彈性的翹臀,一手

    托住那對垂在胸前浪蕩生波,前后甩動的雄偉瓜乳,繼續(xù)展開棍棍到底的強力攻

    勢。

    東方晨妍被杵的媚吟陣陣,一對細(xì)膩皓臂再無力承住身體重量與身后沖擊,

    整個上半身軟軟躺倒在床上,胸前那對玉峰瞬間被擠壓成兩團(tuán)豐沃雪餅,在身側(cè)

    溢出肥美乳rou,留給丈夫一個青絲散亂,見者生欲,潮紅嫵媚的誘人側(cè)顏和因姿

    勢問題高高聳起,臀浪翻飛,受棒挨cao的流汁玉蛤。晏世緣又趁勢捉住那兩瓣肥

    美rou臀,五指深陷入滑嫩臀脂之中,健碩腰肢再加兩分抽插力道與速度,只cao的

    美婦蛤口玉唇翻進(jìn)翻出,yin靡水光在二人股間四處飛濺,不一會,只見熟美人妻

    小腹勐顫狂抖,一股粘滑蜜汁從二人緊密結(jié)合處激射飛濺,竟是泄到了潮噴!而

    晏世緣火燙龜首遭遇如流洪般澆淋而來的花漿噴灑沖刷,舒爽之下反而愈加抖擻,

    越戰(zhàn)越勇,碩大rou龍頂cao的愈發(fā)勐力快速!

    晏世緣cao的越來越爽,東方晨妍也被cao的媚態(tài)盡顯,整個人如一團(tuán)春水般泥

    軟在床上,嬌唇中時而漏出撩人心魄的「咿唔」

    聲,時而溢出幾絲清亮芳甜的津液,任由身后滿身疤痕的俊美男子用他那粗

    硬rourou在她yin滑秘徑內(nèi)左突右沖,用龜棱不停刮擦磨蹭著花腔內(nèi)的每一寸突起褶

    皺,直cao的她yin啼浪吟,通體快美,高潮不止。

    嬌妻被cao的由媚轉(zhuǎn)浪,晏世緣仍是精關(guān)固鎖,生龍活虎,只見他拉起東方晨

    妍豐軟綿滑的赤裸嬌軀讓她跪在自己身前,將她的光潔玉背緊貼自己的健碩胸膛,

    雙手用力按住美婦的高挺瓜乳,將這對雄偉玉峰擠壓的幾乎扁平,只在在指縫中

    溢出一片片的滑膩乳脂,然后重新挺動起一直插在她秘裂之中的火燙rourou。

    東方晨妍臻首無力的倚靠在晏世緣的肩頭,秀發(fā)如瀑垂下,卻有幾根粘在了

    她香汗密布的潮紅秀顏上,更添誘惑媚態(tài),秀頸、粉背、柳腰、玉臀彎成一道新

    月般的完美曲線,更顯的豐臀挺翹渾圓,勾人yuhuo。

    時間又過兩刻,東方晨妍在這個動作cao弄之下又xiele兩次,直泄的嬌喘媚吟,

    美軀軟膩,暢爽難言,晏世緣亦感臨近爆發(fā)邊緣,當(dāng)即放開美婦一雙豪乳,任由

    這對圓潤峰巒在沖擊中抖動生浪。美婦失卻胸口支撐,柳腰一軟,就要向前傾倒,

    晏世緣趁機拉住嬌妻那對皓腕,將妻子傾倒之勢止在半空,然后腰背同時發(fā)力,

    roubang以疾風(fēng)之勢狠戳美婦濕滑不堪的泥濘花徑,棒棒直搗花蕊深宮,杵的美婦乳

    浪狂甩,臀波泛濫,花宮深處噴出一波強過一波,一波多過一波的guntang陰精!

    東方晨妍陰精狂泄,晏世緣知她不堪撻伐,也不再忍耐,精關(guān)一松,被封堵

    一晚的濃厚陽精如破閘洪水般狂烈爆發(fā),透過已經(jīng)洞開的陰關(guān),一束一束激射入

    美婦嬌嫩花房,狠狠打在敏感宮壁之上,并迅速灌滿這片圣潔幽宮,刺激的美婦

    又美美的xiele一回。

    云收雨歇,晏世緣放開美婦皓腕,東方晨妍嬌軀無力的趴回床上,玉門中沾

    滿精水yin液的微軟rourou也同時脫出,一股濃稠白漿即刻從美婦蛤口溢出,使的這

    熟美牝戶看上去更是泥滑yin糜。

    晏世緣將愛妻翻個身,隨后躺倒在一旁,右手撐頭,帶著滿足的微笑著欣賞

    夫人經(jīng)受雨露灌溉后的豐潤魅軀,左手搭上美婦仍在微微起伏的高聳胸脯輕輕揉

    捏把玩。東方晨妍舒爽的眼都不想睜,只是靜靜的躺在那,享受著歡愛之后的溫

    存。晏世緣看著愛妻成熟豐腴,經(jīng)受雨露后愈發(fā)嬌媚的婀娜胴體,想著自己一路

    把這禍水從青澀少女灌溉成嬌美熟婦,心中愛憐之意大起,俯身吻上美婦白細(xì)的

    脖頸細(xì)細(xì)吮吸,留下紅嫩草莓三四顆。

    看著自己留在美婦修長頸項上的「杰作」,晏世緣不禁調(diào)笑道:「嫁人二十

    載,妍兒肌膚仍是這般柔嫩細(xì)膩,真是讓人愛煞?!?/br>
    美婦微微睜如絲媚眼,溫柔道:「妾身得清洛美男子專情寵憐二十載,

    已是天垂眷顧,只可惜霜兒之后再無所出,不能再給晏家續(xù)下香火?!?/br>
    晏世緣憐愛道:「霜兒姿容婉麗,心性純良,雖被追捧寵溺,但并不驕縱,

    教養(yǎng)得宜。女兒生養(yǎng)至如此,我已是天大的滿足,夫人又何必自責(zé)?」

    東方晨妍提議道:「相公接掌正氣壇已有五六年光景,此時納妾,想必也不

    會再遭人非議,何不尋個機會,讓晏家香火得傳呢?」

    晏世緣輕笑道:「晏世緣與多情無緣,此生得你為妻,得霜兒為女,早已心

    滿意足?!?/br>
    聽得丈夫溫馨話語,東方晨妍只覺愛意盈胸,皓腕輕抬,素手?jǐn)堊≌煞蚩∧?/br>
    靠在胸前雪峰之上,綿軟乳波來回輕刷他的迷人面龐,享受著這溫存廝磨,夫妻

    二人皆是迷醉不已。東方晨妍一晚連番激情高潮,此刻疲憊不已,不一會便沉沉

    睡去,晏世緣則貼在愛妻豐乳之上,似有所思。

    翌日清晨,東方晨妍悠悠轉(zhuǎn)醒,只見身上被褥完好,身邊卻不見丈夫身影,

    美目搜尋間,只見晏世緣已穿戴整齊站在窗邊,迎著微亮晨光,似是在思索何事,

    微光灑在那俊逸不凡的臉上,既有文人放浪不羈的風(fēng)流,又有軍人堅毅沉穩(wěn)的剛

    強,讓嫁給他二十載,喜歡他更久的東方晨妍看了也不禁從心底生出無限愛慕。

    「夫君既要早起,何不吩咐妾身,好服侍你更衣?!箹|方晨妍嬌聲道,帶著

    三分撒嬌與一分埋怨。

    聽到夫人嬌呼,晏世緣轉(zhuǎn)身笑道:「心中有事,不大睡的著,天色尚早,妍

    兒你再睡會吧?!?/br>
    東方晨妍并未聽從,反而問道:「相公因何事煩惱?若是因為納妾之事,妾

    身昨晚已說過,一定會支持相公的?!?/br>
    晏世緣莞爾一笑道:「納妾之事,為夫心意已決,為夫所煩惱的,是壇中之

    事。」

    東方晨妍雖嘴上支持丈夫納妾,但心中仍有一點女人的小私心,聽聞?wù)煞驅(qū)?/br>
    情堅持,已是樂開了花,但丈夫有煩心之事,她不好表現(xiàn)的太過開心,只得收斂

    心中的那點喜悅,柔聲問道:「壇中何事,讓夫君如此煩惱?」

    晏世緣嘆了口氣,緩緩道:「正氣壇弟子皆以軍、武行儒,壇內(nèi)風(fēng)氣已近軍

    旅,不復(fù)儒家謙恭良順,好勇斗狠之行蔚然成風(fēng),長此以往,只恐正氣壇子弟失

    卻文人風(fēng)骨,變的粗俗不堪。」

    東方晨妍奇道:「正氣壇傳承千年,千年之中皆是文武兼修,若要真會重武

    輕文,何需拖到今日?」

    晏世緣嘆道:「夫人有所不知,正氣壇風(fēng)氣,有戰(zhàn)則重武,無戰(zhàn)則偏文,千

    年來以此達(dá)成微妙平衡,然此回南疆西域不停襲擾邊關(guān)數(shù)十載,使的壇中事物皆

    以武為重,此其一也。其二,連年戰(zhàn)事,導(dǎo)致眾多高管忙于應(yīng)對,對子女疏于管

    教,使的壇中子弟日漸驕奢,風(fēng)氣糜爛,紈绔遍地,就如昨日遇見的靳衛(wèi)宗,他

    父親也是個正人君子,自己兒子卻把顛倒是非,霸道蠻橫演繹了個透,只因輸了

    同門一招,就要痛下殺手,還差點傷及霜兒?!?/br>
    聽聞女兒遇險,東方晨妍心中一驚,忙問道:「霜兒可曾受傷?你們昨晚為

    何不告訴我?」

    晏世緣走到床邊攬住嬌妻削減,柔聲安慰道:「妍兒放心,霜兒絲毫未損,

    若不是那墨家弟子舍命推開她,恐怕我也救之不及?!?/br>
    雖未親見險狀,東方晨妍仍是心系女兒安危,聽聞女兒完好無恙,這才驚魂

    未定道:「不知那名墨家弟子有沒有受傷?」

    晏世緣答道:「好險我最后關(guān)頭趕到,不然正面挨一記血沖天,恐怕也

    兇多吉少?!?/br>
    東方晨妍方才安心道:「真是萬幸。壇中子弟如此紈绔,難怪相公會對此事

    如此煩惱。此事真要謝謝那名墨家弟子了,不過,壇中為何會有墨家弟子?」

    晏世緣道:「他原本是宇文的弟子,因為家中慘遭滅門,前幾日被清微觀的

    九曜天尊送來。我觀察他數(shù)日,發(fā)現(xiàn)此子心性堅韌良善,刻苦謙恭,識大體,懂

    進(jìn)退,比起壇中那些自大成災(zāi)的紈绔要強上不少,連霜兒也對他贊譽有加?!?/br>
    東方晨妍嬌笑道:「原來夫君昨晚徹夜未歸,卻是去看別人徒兒去了,那墨

    家弟子那幺好,夫君是想奪人所愛嗎?」

    晏世緣也不避諱,道:「不錯,我確有收此子入門下之意,卻非橫刀相奪。

    那孩子此前因經(jīng)脈閉塞不受宇文待見,近日竟得遇高人指點高深內(nèi)功,功力突飛

    勐進(jìn),已成可造之材,加之心性沉穩(wěn),來日必成大器,宇文不要,我來調(diào)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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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值正午,一座磚紅瓦綠的大宅之中,一名老人正端著一盤飯蔬行于長廊中

    小心而行。突然一道白衣身影攔到他身前,驚的他手腕一顫,碗中湯水潑出少許。

    老人定睛一看來人,如釋重負(fù)道:「原來是二少爺,你可嚇?biāo)览吓恕!?/br>
    來者正是宇文魄,老人則是宇文家的管事胡伯。只見宇文魄笑吟吟的扶住菜

    盤,道:「胡伯,父親又在房中用飯嗎?」胡伯答道:「是,這幾日南方韃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