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墨鋒 第一部 第一卷 第十章 夢破西都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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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1/17首發(fā) 字數(shù):368 第十章 既已發(fā)生如此難堪之事,墨天痕與賀紫薰也不好再留,第二天一早便向劉家 娘子辭行。劉家娘子經(jīng)歷昨天一事,也無精打采,郁郁寡歡,但仍是掏出一吊銅 錢,贈與二人作為盤纏。賀墨二人心知這吊錢對她一家而言,可能已是全部家產(chǎn), 但二人現(xiàn)今身無分文,也就不曾推辭,只是允諾回到鎬京,定會奉還。 墨天痕經(jīng)過兩日修整,真氣已回復(fù)些許,有內(nèi)力保護,身體也勉強得動,不 用賀紫薰再背。二人沿河而行,來到當明河下游鎮(zhèn)上,搭上客船經(jīng)鋤狼河往鎬京 而去。 鎬京原名楨京,乃前朝都城,錦朝立國后,以邑锽為東京,而將楨京易名為 鎬京,作為西都。鋤狼河原名槁水,乃是前朝所修的人工運河,旨在連同南北, 但修成之后,卻時常斷流,難堪大用,顧諷以「槁」字為名。錦朝開國后,在原 本十二條支流的基礎(chǔ)上,又引入十五條水脈,貫通之日,槁水再未枯竭,成繼平 狼江之后第二條貫穿南北的國之命脈,因其北起鎬京,南至屠狼關(guān),故名鋤狼河。 墨天痕望著大河上來來往往的船只,有漕運的貨船,有游覽的花船,還有正 在撒網(wǎng)的漁舟,形形色色,絡(luò)繹不絕,不禁感嘆道:「我原本只以為這條河是朝 廷為支援南疆邊陲而開,沒想到,如此多人的生計皆與它息息相關(guān)。」 賀紫薰道:「漕運向來是一國命脈,鋤狼河開鑿成功后,沿岸通商日頻,水 利無虞,對朝廷而言,其重要性不比邊關(guān)遜色多少。」 墨天痕微微點頭:「是啊,國家國家,先國后家,邊疆失守,萬民流離,水 利不興,一樣是民不聊生。」 賀紫薰皺著瑤鼻嫌棄道:「年紀不大,說話跟朝中那些老窮酸一樣,文縐縐 的還老喜歡用排比,是生怕別人聽的懂么?不過說的倒有幾分心懷天下的胸襟。」 墨天痕尷尬道:「朝中的那些皆是當世大儒,我哪敢與他們比肩,胸懷天下, 我是愧不敢當。我現(xiàn)在唯一想做的,不過是北上尋回母親,然后勤練武藝,好早 日報得血仇。」 賀紫薰驀地想起當日在醉花樓時晏飲霜話語,不禁問道:「那日你那師姐說 你家門遭逢大變,能和我說說嗎?」 墨天痕想起那日凄慘景象,又想到自己如此無能,不禁自嘲一笑,將當日之 事緩緩道出。賀紫薰聽著,杏眸不禁睜開大,倒吸一口涼氣道:「想不到你竟遭 逢如此大的變故。若你生在普通家庭,滿門被滅,在緝罪閣已是首案要案,只可 惜,緝罪閣從不過問這些江湖紛爭,不然我或許能幫到你。」 想到傷心往事,母親又生死未卜,墨天痕情緒低落,只點頭淡淡「嗯」了一 聲。 賀紫薰又問道:「那后來呢?」 「后來,我便去了正氣壇……」墨天痕依舊望著鋤狼河上往來穿梭的船只, 將那趕盡殺絕,誣賴構(gòu)陷的故事說出,又是另一番驚心動魄,每一戰(zhàn)皆是游離死 生。 賀紫薰聽了大為同情:「真是多災(zāi)多難,若我遇上這些事情,都不知該如何 活下去,而你歷經(jīng)生死險關(guān),竟還是純良友善,處處為他人著想,想必墨家思想 在其中居功至偉。」 墨天痕想起平日父親的教導(dǎo),感慨道:「墨家流傳千年,隱世不爭,處事風 格自成一脈,主旨是以俠心濟萬民,以慧心辨昏明,遇善不錯殺,遇惡不姑息, 一如暗夜,雖色濃如墨,卻以夜色庇護眾生。我年幼時,總覺若身為墨家弟子, 行事太過低調(diào),不夠風光,對人對物又要事事分明,勞心勞神,束手束腳,遠不 如儒門,瀟灑恣意,光明磊落。但現(xiàn)在想來,墨家處事,不無睿智之理,只有如 夜色般胸懷廣大,將對錯容納心中,才可知何所當為,何所不為。以我粗淺理解, 心懷天下,以善為根,明辨是非,墨守俠風這一十六字,才是墨家思想的精 義所在?!?/br> 賀紫薰道:「你們墨家這樣,也未免太累了些,既然行俠仗義,為何還必須 暗中濟世?」 墨天痕遺憾道:「我也不知,父親臨死前將鉅子之位傳我,而我自那年從正 氣壇回歸后,便一直在練劍,我總覺我所修墨學(xué)還有不完善之處,如今卻是無人 能為我解惑了?!?/br> 賀紫薰對墨天痕已是刮目相看,在他身邊時,總想了解他,但墨天痕過 往盡是傷心事,她又不便多問,話頭便轉(zhuǎn)到武功上去,墨天痕又將自己奇遇南宮 離恨,習得陰陽天啟之事告知于她。賀紫薰聽的更為驚奇:「難怪我覺得你內(nèi)力 平平,但實際功力卻遠勝于我。那南宮離恨在江湖上四處找人比武,惡名遠揚, 多少成名人物都敗在他手上,想不到他竟然能看上你。」 「不過是傳我點粗淺的入門功夫,能否練成還猶未可知?!?/br> 佳人相伴,愛郎相陪,二人路上就這樣聊著,也不覺乏味。下午時分,鋤狼 河河面漸寬,水面上船只也多了起來。賀紫薰四下看了一圈道:「這兒已是西都 城郊,我們快到了?!?/br> 不出一會,同行人中已有人喊道:「到了,到了!」墨天痕回頭望去,只見 在人潮涌動的碼頭之后,一座高聳厚重的城墻正巍然矗立,氣勢磅礴雄壯,正是 錦朝西都——鎬京! 賀墨二人下了船,墨天痕遠眺城樓,只見城墻之上巡丁往來,兵甲森然,不 禁贊嘆道:「鎬京不愧是百年雄城,即便不再是帝王之都,也仍留存著帝都威嚴。」 賀紫薰白了他一眼道:「懷古詠今什么的,以后再說,先隨我去緝罪閣吧。」 墨天痕隨著女捕進城,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天色已然昏黃,終于來到一處黑 漆雕金的樓宇之前,兩名公門打扮的人正在門口站崗。 賀紫薰時常在此出入,很是熟稔,帶著墨天痕徑自里走去。守門公人見兩人 自來熟,忙攔住道:「這里是緝罪閣,二位若要伸冤,還請往前方衙門……」話 說到一半,那公人表情便跟見了鬼似的驚詫道:「薰師姐!怎么是你!你還活著?」 賀紫薰好沒氣道:「賀立人,半個月不見,就認不得我了?」 那賀立人頓時羞紅了臉,沒敢接話,旁邊另一名公人道:「薰師姐,前些日 子鴻鸞府衙傳來消息,稱你被卷入醉花樓大案之中,可能已葬身火海,閣主震怒 之下,又派了三名地字的師兄追查醉花樓情況?!?/br> 賀紫薰道:「不必了,我回來,自然有情報帶回,閣主現(xiàn)在何處?」 「閣主應(yīng)在書房處理公務(wù)?!?/br> 賀紫薰點頭道:「好。」便引著墨天痕往里走去。一旁賀立人忙又攔?。?/br> 「薰師姐,他是何人?」 被問及關(guān)系,賀紫薰俏臉微紅,回頭看了墨天痕一眼,答道:「這位是墨少 俠,此番我能逃出生天,多虧有他保護,他是重要證人,我要帶他一道去見閣主?!?/br> 賀立人卻小聲道:「薰師姐,自從收到鴻鸞城消息,葉師兄便一直茶飯不思, 心心念念要替你報仇,你這次平安歸來,他一定會高興壞的?!?/br> 一聽「葉師兄」三個字,賀紫薰峨眉一蹙,不耐煩的道了聲:「知道了?!?/br> 便拉著墨天痕往里走去。 待到二人走遠,賀立人才對另一名公人道:「斐言,你看出來了么?」 斐言道:「看出一點,這兩人關(guān)系似乎太過親近了些,他二人間所隔距離, 絕不是普通朋友的距離?!?/br> 賀立人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又接著補充道:「嗯,而且薰師姐介紹他時頗難 啟齒,模樣又略顯羞澀,顯然是有所隱瞞,以我多年的捕快經(jīng)驗,這二人關(guān)系絕 非尋常!可憐葉師兄向來愛慕薰師姐,如今卻要被人橫刀奪愛么!」 斐言不屑道:「好啦,你有本事,怎的還跟我一起看大門?那小子若真得了 薰師姐芳心,葉師兄多半會宰了他的,輪不到你cao心,你就好好的看你的大門吧?!?/br> 賀紫薰與墨天痕自然沒聽見這兩人推測,二人一路來至緝罪閣主書房處,只 見一名公裝麗人正守在門前。那人見賀紫薰到來,也露出一副與賀立人相同的驚 異表情,連忙走近前道:「薰師姐!真的是你!」 賀紫薰點頭道:「是我,敘舊的話疑問的話暫且擱下吧,閣主可在里面?我 有要事稟報。」 公裝麗人應(yīng)道:「在,我為你通傳!」轉(zhuǎn)身去敲了敲房門道:「啟稟閣主, 地字捕快賀紫薰求見!」 書房中人頓時傳來「咦?」的一聲,隨后道:「速讓她進來!」 賀墨二人推門而入,只見一名身著金線黑衣的魁梧老人正迎上前來,看見賀 紫薰進屋,頓時激動道:「薰兒,哈!你果然未死!」 賀紫薰眼眶瞬間濕潤泛紅,但仍是守著禮數(shù)顫聲道:「紫薰見過義父!」 老人點著頭拍著賀紫薰肩頭,仔細端詳著她滿是風塵的俏臉,連聲道:「好, 好,回來就好!你清瘦了不少,想必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頭吧。」 劫后余生得見親人關(guān)懷,賀紫薰胸口起伏,美目含淚,但仍是努力平復(fù)下情 緒道:「多虧有這位墨少俠舍身相助,薰兒才得以逃脫?!?/br> 「哦?」眼一轉(zhuǎn),老人如鷹般的視線便落在一旁的墨天痕身上。 墨天痕被老人這么一看,只覺他的目光銳利而深邃,似能直視自己心底,不 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抱拳道:「晚輩墨天痕,見過閣主大人?!?/br> 老人點頭道:「嗯,少年人,我喜歡你的眼睛,不差?!?/br> 這老人便是爵至二品炬睛侯的緝罪閣總捕,錦朝上下唯一的「神」字捕快, 令惡黨jian徒聞風逃竄的「鐵手銳羽」——賀巽霆! 得前輩贊譽,墨天痕忙恭謙道:「閣主大人說笑了。」 賀巽霆和藹笑道:「歷經(jīng)生死的眼,遠比其他人來的深邃,這點老夫絕不會 看錯,但你之眼神更具清澈平和,卻是老夫平生僅見。唔,老頭子上年紀了話多, 少俠切莫見怪。薰兒既帶你來,想必你們有要事稟報,坐下說吧?!?/br> 賀紫薰與墨天痕依言坐下,你一言我一語將當日鴻鸞城之事稟與賀巽霆。賀 巽霆聽罷,沉默良久,面色凝重道:「江湖門派挑起武林紛爭,也不是什么稀奇 事,但既然與快活林有所關(guān)聯(lián),說明此事遠非表面那般簡單,看來老夫要重新審 視那幫采花賊了?!?/br> 墨天痕問道:「閣主何出此言?」 賀巽霆道:「老夫原本以為,那只是幫懂得與捕快周旋的人,做些買賣人口 的勾當,但既然是yin賊與人販,為何要花如此大力,挑起一城紛爭?」隨即又問 道:「薰兒,那花千榭武功如何?」 賀紫薰略微思索,道:「花千榭武功,走的是輕盈奇詭的路子,比之義父大 有不如,但……那日他似乎有所留手,怕是想要活捉我。我們逃回時,又遇他親 傳弟子追擊,他有提到,稱花千榭為花護法?!?/br> 「嗯,護法,想來也不是掌事之人?!官R巽霆道:「既然你說當日他面對你 三人圍攻仍是游刃有余,那恐怕武藝與為父相去不遠。一介護法武藝便如此高強, 其背后掌事者實力可想而知!」 墨天痕正苦惱快活林好手眾多,自己該如何救出母親,聽賀巽霆如此說道, 心中一動,道:「閣主大人,快活林擄掠良家女子,還挑起武林門派紛爭,致使 無辜之人受難,于情于理,朝廷應(yīng)出兵圍剿才是,再不濟,可發(fā)動三教高手一同 討伐,一來可拯救被害之人,二來也可讓江湖日后少生風波。」 賀巽霆苦笑一聲道:「快活林一事,我已出動天字捕快查訪,至今已有數(shù)月, 卻毫無聲息,試問不知其所在,又何談攻打?」 墨天痕頓時語窒,卻聽賀巽霆又道:「即便知曉快活林所在,朝廷現(xiàn)在也沒 法出兵了?!?/br> 「這是為何?」墨天痕幾乎驚坐而起,激憤道:「難道朝廷明知曉危害在側(cè), 也寧愿無所作為嗎?」 賀紫薰見他樣子激動,怕他頂撞了義父,忙起身幫忙解釋道:「稟閣主,墨 少俠滿門被滅,母親卻不知所蹤,現(xiàn)有線索得知其母失蹤恐怕就是快活林所為, 所以他才會如此激動,還請義父……」 賀巽霆擺擺手道:「好了,你以為我會與小孩子動氣么?」轉(zhuǎn)首對墨天痕道: 「墨家一事,老夫深表同情,但朝廷現(xiàn)今亦有難處,快活林之事,怕是只能暫時 擱置?!?/br> 墨天痕不解道:「難道朝廷坐擁天下,卻連這點兵力也抽調(diào)不出嗎?」 賀巽霆耐心道:「墨少俠,你救得薰兒回來,又帶回快活林情報,老夫也不 瞞你。快活林現(xiàn)今實力未知、地點未知,我們貿(mào)然行動,反易如鴻鸞城之戰(zhàn)一般 損兵折將,再者,我朝十二神將,有多人常年在邊關(guān)駐防,又有數(shù)人需拱衛(wèi)京畿, 真正可以隨時調(diào)動的神將不過兩人。連月來,西南邊陲突現(xiàn)大量妖邪作祟,殺之 不盡,除之不絕,且有愈演愈烈之勢,駐邊神將分身乏術(shù),所以這兩位也已領(lǐng)兵 前往西南平靖妖邪,一時半會恐怕也難以歸來?!?/br> 墨天痕道:「難道剿滅邪巢,一定需要神將出面么?我錦朝將官無數(shù),兼有 儒門扶持,何至于人才如此凋零?」 賀巽霆道:「西南妖邪所牽扯的,非是神將,而是兵力,我朝三面皆敵,還 時有東島??苋肭?,士卒極其緊缺,所以只要不威脅江山社稷,朝廷也從不過問 江湖紛爭。再者,快活林實力不詳,但顯然武力雄厚,非一般將官可敵,貿(mào)然調(diào) 派,恐怕會適得其反。至于儒門,朝中雖有慣戰(zhàn)大儒,但為減天子顧慮,儒者只 掌權(quán),不掌兵,手上無兵,又何談出兵呢?」 墨天痕自知賀巽霆話語在理,悻悻道:「難道就這樣放任那幫惡徒胡作非為 嗎?」 賀巽霆安慰道:「墨少俠且放寬心,剿匪事關(guān)社稷,朝廷無由置之不理,只 是時候未到。你既來到西都,不妨先住上幾日稍作休整,若朝廷有意攻打快活林, 我定會遣人告知,屆時還需少俠助我一臂之力?!?/br> 墨天痕心中無奈,只得應(yīng)道:「這是自然。」 賀巽霆點頭道:「好說。」隨即吩咐道:「薰兒,老夫尚有公務(wù)需要處理, 墨少俠住處便由你來安排吧?!?/br> 墨天痕與賀紫薰起身告辭,便往閣外走去,還未到大門,就見一名公裝打扮 的男子迎面急急奔來,見到賀紫薰倩影,頓時欣喜若狂,加速來到麗人身前,舉 手就抱,興奮道:「薰兒,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殉職的!這不,立人剛捎信與我, 我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了?!?/br> 賀紫薰不動聲色的讓開來人擁抱,平靜道:「多謝葉師兄關(guān)心,公門之中, 還請舉止得體。」心中卻恨恨道:「賀立人!你小子竟敢把我的行蹤告訴葉綸 (注),你死定了!」 那葉師兄連連道歉道:「是,是,我是看見你太激動了,還請薰師妹莫要見 怪!莫要見怪!不知薰師妹今晚有空否,我在鳳月樓擺桌酒宴,慶賀師妹平安歸 來,可好?」 面對糾纏,賀紫薰心思一轉(zhuǎn),指向身后墨天痕道:「不必了,我今晚與這位 墨少俠有要事要辦,葉師兄好意,紫薰心領(lǐng)了。這酒宴還是留給愿赴之人去吧?!?/br> 她此話意思很明顯,葉綸自是聽懂,但仍不肯放棄道:「不知是何要務(wù)?若 能幫上忙,不妨帶為兄同去,說不定事半功倍,還能趕上宴席?!?/br> 這葉綸乃是當朝神將之子,在緝罪閣當差鍍金,雖說靠父輩蔭庇,但的確有 幾分本事,二十出頭,已是天字捕快,加之他面容俊朗,身手矯健,在緝罪閣一 眾女捕間頗得人心,但他卻又對賀紫薰癡心一片,遲遲不肯調(diào)任升遷,只為常伴 佳人左右,好做近水樓臺。然而賀紫薰深曉此人平日雖以老實人面目示人,實則 仗著家中勢力與職務(wù)之便為自己大開方便之門,常背地里走私些見不得人的物件, 做些強買強賣的勾當,兼之風流好色,極愛光顧風月場所,所以心中對他很是鄙 夷,從不假以辭色。 賀紫薰本就有些厭煩葉綸,見他糾纏,更為不耐,索性牽起墨天痕手,示威 般道:「我與墨公子還有事要辦,請師兄莫再阻攔?!?/br> 葉綸見一直追逐無果的女人竟當著自己面主動與別的男人牽手,胸中一痛, 卻不好表現(xiàn)的咄咄逼人,耐住性子質(zhì)問道:「敢問這位少俠是……?」 賀紫薰聽他語氣不善,亦沉聲道:「他是我至交好友。葉師兄若無要事,我 等告辭!」 一句「至交好友」,葉綸笑容陡然一僵,心道:「至交好友?我之前怎未見 過?必是此回任務(wù)新認識之人,不過借來搪塞我的。」當下也不氣惱,轉(zhuǎn)而對墨 天痕笑問道:「原來是薰師妹的好友,是在下有眼無珠了。不知少俠師承何處?」 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含笑而來,墨天痕也不好太過冷淡,抱拳回應(yīng)道:「在 下墨天痕,師從儒門正氣壇。」 「原來是儒門高足,失敬失敬?!谷~綸笑道:「家父在朝中任職,總向在下 提起朝中大儒文武雙全,正氣浩然,在下一直向往的緊,希望有朝一日能瞻仰儒 風浩骨,怎奈身份低微,始終無緣得見。所幸今日得見墨少俠,不如你我切磋一 番,也好讓在下了卻個心愿?!?/br> 他說的禮貌恭謙,但賀紫薰對他知根知底,豈會不知他不過借口滋事而已, 想用武力逼迫墨天痕遠離自己,于是一旁冷冷道:「葉師兄,你身為堂堂神將之 子,也未免太謙虛了些,有些事,做過了,就令人反胃惡心了?!?/br> 墨天痕亦道:「多謝葉捕頭抬愛,天痕武藝不精,又有傷在身,恕不能答應(yīng)。 若葉捕頭真想切磋,可擇日而戰(zhàn),天痕必當奉陪。」 葉綸見墨天痕不答應(yīng),笑著伸手便向他肩頭道:「噯,墨少俠哪里話!」不 料手至半途,卻見一只瑩白素手電閃伸出,擒住他手腕,卻見賀紫薰眼神越發(fā)冷 冽道:「葉師兄,適可而止吧,這柔綿寸手若真按實了,他可沒法跟你擇日 再戰(zhàn)了?!?/br> 連番試探都被說破,又見賀紫薰打定主意維護這「橫刀奪愛」之人,葉綸強 忍心中怒火,聲音頓冷道:「墨少俠,是男人,不如出來真真切切比劃兩招,躲 在女子身后,終究不是良策?!?/br> 墨天痕本就因朝廷不能出兵快活林而心情煩悶,像這般爭風吃醋的人,他在 正氣壇已見過不少次,實在懶得和葉綸計較,默默撇過頭去任由他百般挑釁,也 不回應(yīng)。 賀紫薰自知墨天痕不想與葉綸計較,但她又怎能任由愛郎受人挑釁?柳眉一 挑,嗔道:「葉綸,你休要在此咄咄逼人,這兒是緝罪閣,不是你的神將府!」 葉綸見賀紫薰一心維護墨天痕,更是氣急,也顧不得佳人心中不悅,一記反 手擒拿反抓住女捕頭皓腕,陰冷沉聲道:「我追求你這么些年,你都對我不假辭 色,如今不過出去一月,就另結(jié)新歡,是否對我不太公平?」 賀紫薰生性要強,自不會任由他擒拿自己,也不答話,直接上手,運起緝罪 閣擒拿法門,一壓,一叩,皓腕一轉(zhuǎn),復(fù)又擒住葉綸手臂,道:「你定要動手, 我來奉陪!」 葉綸嘴角一抽,隨即冷笑道:「好啊!我也很久沒跟師妹對練了!」二人一 言不合,雙足不動,四手已在半空交纏翻飛!但見葉綸雙手狠快凌厲,指力雄準, 賀紫薰素手靈巧多變,如白蛇盤蜷,二人你來我間,攻守已易換十數(shù)次! 但葉綸畢竟年長,身為天字捕快,兼有家學(xué)淵源,無論經(jīng)驗武學(xué)皆強過賀紫 薰。二人相斗片刻,賀紫薰?jié)u感支絀,難以拆招!又過數(shù)回合,賀紫薰招式終出 破綻,右手手腕被葉綸反手一指點中,整條藕臂頓時酥麻發(fā)軟,左手失去右手配 合,亦陷入葉綸掌爪之中,只消他指上發(fā)勁,腕骨必會與掌骨分家! 就在此時,葉綸忽覺腕上傳來劇痛,瞬間撤手!賀紫薰頓覺手上一松,隨即, 身后已傳來勁力將自己拉回! 「是劍招!」詫異于突來招式,葉綸抬頭望去,只見墨天痕手握一根細長樹 枝,目凝如冰,正將賀紫薰攬向自己身后。 「墨少俠,偷襲可不是好習慣?!箍辞寰謩荩~綸竟有些想笑,但手腕上傳 來的痛感告訴自己,方才那招,絕不簡單! 「刀劍無眼,拳腳無情,天痕以此枝代劍,向閣下討教幾招,望閣下點到即 止?!?/br> 三人突起爭執(zhí),引的周圍往來的捕快紛紛駐足圍觀。葉綸環(huán)顧四周,見聞聲 而來的捕快越來越多,不禁失笑道:「哈,想我堂堂神將之子,竟被人用樹枝挑 釁,墨少俠,你不妨亮出背后真劍,你我輸贏各憑本事,如何?」心中卻道: 「我便在這么多人面前敗你,讓你知曉何為難堪!」 墨天痕搖頭道:「天痕有傷在身,使不動真劍,就以此枝走過招式,無論勝 敗,不傷和氣。」 他既如此說,葉綸也不好再強求,以免讓自己顯的逼人太甚。「好,墨少俠 果然有儒者謙和氣度,你既有傷,我也不趁人之危,空手與你過招便是。」 賀紫薰冷笑道:「葉師兄,在場眾人皆知你拳掌功夫勝過器械,空手過招對 你來說,怕是更為有利吧?!?/br> 一再被她揭穿老底,葉綸心里惱怒難當,卻聽墨天痕道:「無妨,我擅用劍, 故折枝而戰(zhàn),葉捕頭既然精擅拳掌,理當以拳掌相應(yīng)?!?/br> 葉綸見他如此好說話,心中譏諷道:「窮酸呆板的愣頭!」卻怕再說話又被 賀紫薰揭了老底,索性直接宣戰(zhàn)道:「來吧!」一踏步,足下輕點,已是揉身探 掌,搶攻過去! 葉綸出身高官之家,其父葉明歡位列當朝十二神將之巳(注2),掌藥雙絕, 俊彥無雙,賜號「藥花神將」,其武學(xué)家底之厚,在緝罪閣亦是頂尖,遠非賀紫 薰所能及。這一踏步,葉綸雙手齊舞,掌影漫散四周,身姿宛如綻放蓮花般層層 疊疊,呼嘯而來! 「葉師兄使的是那招夏蓮綴蜓!」一旁有觀戰(zhàn)捕快驚呼道。 漫天掌影逼近,掌風壓面而來,墨天痕衣衫翻舞,黑發(fā)飛揚,卻是人不動, 劍不動! 不遠處,一名魁梧老者攜一名嬌纖女捕現(xiàn)身廊道盡頭,周圍捕快紛紛讓路行 禮道:「參見閣主!」 賀巽霆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出聲,一雙如炬銳目已望向前院相戰(zhàn)二人,心 中默默道:「藥花神將家傳武學(xué),順應(yīng)花時而生,每一招皆有其獨到之處,葉綸 雖未得其招精髓,但威力一樣不可小覷,墨天痕,你會如何應(yīng)對?」正期待間, 賀巽霆目光陡然一亮! 但見墨天痕面對葉綸家傳絕學(xué)搶攻,氣勢似被完全壓制,仍在原地毫無動作! 「坐以待斃!」葉綸心中蔑笑,掌力又催,勢要一擊將眼前這礙眼的少年拿 下,不料下一刻,忽覺面頰劇痛,似有利刃破空切割! 「這!」劍風襲面,葉綸驚覺危險,招式瞬收,連退數(shù)步!仔細望去,只見 墨天痕仍是人劍未動,但自己臉上卻是痛意未消!停下腳步,葉綸手指抹過痛處, 卻見指腹一片猩紅! 「方才那是……?」「方才那是!」葉綸與賀巽霆同時訝異,同樣的心聲, 映道出不同的念想! 「不可能,他連劍招都未出,是如何傷我的?」葉綸雖是訝異,卻仍不信是 眼前少年所為,但事情詭異,讓他不得不重審戰(zhàn)局! 「葉捕頭,我這招劍御千秋風可還過的去?」 平淡一語,恰似挑釁,惹的葉綸怒火瞬漲,腹誹道:「裝神弄鬼!」嘴上卻 不答話,腰馬一沉,招式變換! 遠處賀巽霆見葉綸變招,輕聲低喃道:「是葉神將的春桃舞風!墨天痕,這 回你又會如何應(yīng)對呢?」 春時山桃,爛漫遍野,葉綸之招,掌勢變換,一如風中桃瓣,飄舞輕盈,卻 艷中藏殺! 墨天痕冷眼相看燦爛武招,手中長枝微抬,周遭氣流瞬間如遭研磨,鋒銳架 勢,抵住挾殺花掌!再一瞬,樹枝周遭竟現(xiàn)點點斑駁冷光,冷光之外,卻是灼目 紅芒! 「那是什么招式!」葉綸招式受阻,驚見前所未見之景,詫異間,遠處的賀 巽霆已有定論! 「那是……劍意!」 賀巽霆坐鎮(zhèn)公門四十余載,所見江湖高手不勝枚舉,但有劍意修為者,即便 放眼江湖,也不過寥寥數(shù)人,此刻,眼前少年給與他的,只有無盡的驚訝與震撼! 墨狂八舞式連環(huán),劍耀繁星掃長空!墨天痕所使,竟是同時運使八舞兩式, 劍意齊出!星輝長焰,交匯互熔,灼燙高溫,已將樹枝表面炙烤微焦,燦爛星芒, 悉數(shù)抵住似花掌雨! 「這!」再度驚訝,葉綸已感受掌間溫度熾熱,漫天桃瓣,盡被劍意灼成焦 枯干花!招既無形,順勢自破! 賀紫薰在一旁,見愛郎為自己出氣同時,竟輕易破去葉綸招式,不禁臉色微 醺,芳心躍動不止。一旁圍觀捕快們見葉綸吃癟,訝異間也紛紛議論:這名不見 經(jīng)傳的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看似弱不禁風,卻能壓制天字捕快? 「你用的是什么招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武學(xué),葉綸心中只有震撼與 不解,他雖聽父親提過劍意,但所有者無一江湖頂尖劍者,眼前男子年紀輕輕, 他實在無法將此招法與劍意關(guān)聯(lián)。 墨天痕搖頭道:「非是劍法,而是劍意。」 葉綸聽罷,不禁狂笑道:「哈,你當我白癡么?江湖上修有劍意者,皆是一 方翹楚,你隨意用了什么障眼法,就說是劍意?」 墨天痕不動聲色道:「葉捕頭既然不信,我也無話可說,我們再比過便是?!?/br> 一旁賀紫薰憂心道:「小墨,你傷未好,不要再打了。」 葉綸見賀紫薰擔憂模樣,嫉恨之意更囂,心道:「你倒是體諒人,可我如此 追你,怎就不見你體諒體諒我!」當下假意道:「既然墨少俠有傷,我也愿不趁 人之危,不如我們下一招定勝負,如何?」 賀紫薰搶話道:「既然不愿趁人之危,為何不等他傷愈再戰(zhàn)?你得了便宜, 就不要說的那么冠冕堂皇?!?/br> 葉綸已被賀紫薰處處擠兌的難受至極,正欲發(fā)作,卻聽墨天痕道:「可以, 就依葉捕頭所言,下一招不論勝敗,皆是終招,如何?」 「你……呆子!」賀紫薰見墨天痕如此輕易就答應(yīng)下來,自己之前努力全數(shù) 白費,氣的蓮足直跺,生氣道:「不管你了!」 墨天痕既然答應(yīng),葉綸也不多話,再次擺出架勢,道:「這小子方才出招雖 然狠辣,但毫無內(nèi)力波動,顯有傷在身,使不得內(nèi)力,我便用內(nèi)力壓制于他!」 心意已定,葉綸提元納勁,再展藥花武學(xué)!但見此次掌勢變幻多端,極盡華美, 竟顯出千百顏色! 遠處賀巽霆眼一瞇,精光自閃,低聲道:「哦?花王之招,葉綸這是下狠手 了。墨天痕,這記洛神牡丹,你又會以何招相對?」 牡丹花國色天香,富麗堂皇,被世人捧為中原花王,其品種繁多,花姿萬千, 是古來文人墨客詩句中最為稱道的花種。葉綸之父葉明歡以花入武,而花以牡丹 為尊,是以這招「洛神牡丹」乃其「月花訣」中最強一招! 花王為基,葉綸此招一出,頗有瀟灑意味,招式更是極盡華麗,欲先聲奪人! 然而墨天痕卻是首見進招,氣勢一反前兩招安逸之景! 「有傷在身,卻打算以硬碰硬么?到底還是年輕氣盛了些?!官R巽霆搖了搖 頭,心道:「怕是墨天痕要敗在葉綸之手了?!?/br> 葉綸亦察覺墨天痕動作,心中竊喜:「想與我的花王之招對攻,你這是求敗 尋死嗎?」 然而下一刻,葉綸自信表情猛然一變!只見墨天痕踏步進招,手中樹枝直刺, 氣勢一往無前!眼見樹枝漸近,葉綸只覺無可阻擋的鋒銳之氣迎面沖來! 「笑話!只憑一點直刺,就想以點破面,化我王者之招嗎!」雖感壓力,葉 綸卻不信邪,掌舞更劇,一時間身形如牡丹綻放,掀起艷麗色澤,欲以漫天掌影 壓過鋒銳劍意! 木枝催劍意,花掌挾玉風,兩股勁力砰然交接,接觸一瞬,葉綸漫天掌影霎 時籠罩墨天痕身形,引起在場眾人一片嘩然! 遠處,賀巽霆原本微瞇的雙目亦突然睜大,閃出銳利光芒! 但見戰(zhàn)場之上,對招的二人,迎來不同的結(jié)局! 只見漫天掌影雖罩住墨天痕身形,但下一刻,華麗掌影便消散殆盡,而墨天 痕一枝直指葉綸眉心,不斷前行! 感覺眼前樹枝不斷傳來鋒銳雄力,葉綸瞳孔驟縮,腳下步伐急退,而那根催 命樹枝卻如影隨形,無可擺脫!又驚又惱間,葉綸背后已撞上庭院圍墻,退無可 退,只得眼睜睜看著那條樹枝急速逼近,勢無可擋! 就在枝梢與葉綸鼻尖僅有一寸距離時,墨天痕手中樹枝難承劍意重壓,從頭 至尾被寸寸碾碎,直至僅剩掌心一段禿枝,枝梢也似停在葉綸鼻前,再未前進半 分!- =站=- ьáú. s://м.dyьáú.- =站=- ǐγǐáυ.ǐ s://м.dǐγǐáυ.ǐ- =站=- ìγìаú.ì s://м.dìγìаú.ì- =站=—— =м.īīāńū.īń=—— =站=—— =.īīāńū.ìň=- 發(fā)送郵件īīāńū⊙.ō 望著葉綸仍在驚懼的面容,墨天痕淡然一笑,扔掉手中殘枝抱拳道:「葉捕 頭,承讓。」 葉綸驚魂未定的看向墨天痕道:「你這是什么招式?」 「墨狂八舞——劍破蒼穹扉!」 「劍破……劍破……」葉綸喃喃的念叨著,突然對墨天痕抱拳道:「技不如 人,葉綸甘拜下風。」隨后便頭也不回快步走出緝罪閣大門。 圍觀眾捕快仍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賀紫薰已雀躍的攀上墨天痕肩頭,歡快 道:「小墨,真有你的! 墨天痕似是也訝異于方才自己的表現(xiàn),他心知葉綸那招「洛神牡丹」若是放 在前些時日,他并沒有自信接住,然而方才他非但接住,更輕易破之,其中關(guān)竅,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透。 見他在原地發(fā)愣,賀紫薰拉了拉少年的衣袖,關(guān)切道:「你怎么了?可是受 了暗傷?」 佳人軟語問話,將沉思中的少年驚醒,答道:「沒事,只是有些感悟?!?/br> 賀紫薰想到他在醉花樓時亦有感悟,不禁埋怨道:「你啊,怎么盡在戰(zhàn)中體 悟?!闺m是責怪語氣,但仍透露著包容與關(guān)心,看的周遭捕快們艷羨不已。 墨天痕也不只該如何回答,只是笑笑,道:「我們還是走吧?!?/br> 望著賀紫薰與墨天痕攜手走出緝罪閣大門,遠處的賀巽霆突然開懷大笑起來, 一旁跟班的年輕女捕噘著嘴不解道:「閣主,分明是葉捕頭輸了,你笑什么?」 賀巽霆開心笑道:「墨天痕那小子,真有意思,竟然讓老夫都看走了眼,果 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待到笑罷,又對那年輕女捕道:「荊兒,你今年多大了?」 年輕女捕一皺眉,心道:「義父這是糊涂了么,怎記不得我的年歲了?!箍?/br> 中仍乖乖答道:「回閣主,紫荊今年十七了。」 「唔。」賀巽霆點頭道:「那打敗葉綸的少年也是十七,你覺得他可配的上 你的薰jiejie?」 「他也……十七?!」那名叫紫荊的年輕女捕美目圓瞪,不可置信道:「十 七歲,修為便能勝過葉捕頭,他定是哪個門派的天才弟子吧?!?/br> 「天才?哈!」賀巽霆道:「希音觀的籟天聲十七歲時,修為便與老夫不相 伯仲,儒門那個姓煌的小怪物十七歲時,老夫都已不是他的對手,現(xiàn)在的年輕人, 一個比一個厲害,這墨天痕若要稱天才,怕是還不夠格?!顾f的輕松,卻在心 中暗道:「墨天痕,你歷劫而生,對生之意義,想必比那兩人有感觸,這是 你之優(yōu)勢,亦是機緣造化,只是你眼中仍有迷惘未去,離真正蛻變怕是尚需一些 磨礪。至于薰丫頭么,這二十年來我看著你長大,從未見你對哪位男子如此維護 過,如今這般怕是動了春心了吧!哈哈,若你與那小子真能成,老頭我也樂得當 外公!」當即又放生朗笑,招呼那跟班的美麗小捕快道:「看也看夠了,走吧, 荊兒,老夫還有公務(wù)得回去處理呢?!?/br> 墨天痕跟著賀紫薰出了緝罪閣,問道:「紫薰,我們現(xiàn)在去哪?」 賀紫薰道:「當然是回家了?!?/br> 墨天痕一愣,道:「回家?是去你家么?」 賀紫薰反問道:「不然呢?難道要我給你在鳳月樓找間客房嗎?我只是個小 捕頭,可沒那么多錢讓你好吃好住的?!?/br> 墨天痕思索一會,道:「既然如此,那我自己去尋個住處好了?!?/br> 賀紫薰終于停下腳步,回頭不解道:「為什么?」 墨天痕認真道:「我若去你家,你尚未成婚就帶個男子回去,令尊令堂那也 不好交代?!?/br> 賀紫薰本以為他是怕自己居住簡陋,他住不習慣,不料他竟迂腐的想著男女 之防,柔唇一撇,好沒氣道:「書呆子,住我那,委屈了你這大少爺不成?」 墨天痕不知她何出此言,尷尬解釋道:「不不,我是說……那個……我們尚 未成婚,男女共處一室,怕是……」 話未說完,賀紫薰便挾著怒氣打斷他道:「夠了!在劉大姐家我們不就共處 一室過了!」 墨天痕不料她竟來了火氣,原本理直氣壯的「君子之言」頓時勢弱三分: 「那……那是我們是謊稱夫妻,迫不得已的,這里都是你熟人,倘若叫人瞧見, 對你名聲不好?!?/br> 賀紫薰雖惱男兒迂腐不化,但見他仍是為自己著想,火氣也就去了大半: 「我們逃亡十幾天朝夕相處,和共處一室有什么分別?放心,我是孤兒,一人獨 住,不會有什么令尊令堂來嫌棄你的。」 「孤……孤兒?」這回輪到墨天痕目瞪口呆,問道:「那……賀老閣主是?」 賀紫薰拉起男兒衣袖繼續(xù)帶他前行,邊走邊嫌棄道:「磨磨唧唧,說話就一 定要停下來嗎?閣主是我義父,我從小就由他收養(yǎng),你若想聽接下來的故事,就 乖乖閉嘴跟我到住處再說!」 既然佳人發(fā)話,墨天痕也不好再多做言語,任由她那嬌嫩的不似習武之人的 柔荑拉著自己走街串巷,在一處僻靜的小巷盡頭的雙層小屋之前停下。 一月未曾歸家,賀紫薰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屋門墻,但見無論磚墻還是窗木, 皆是自己離去時的景象,心懷不禁略有觸動。推門進屋,只見家中陳設(shè)都原封未 動,一顆芳心莫名的平靜下來,慵懶的抻了下如柳蠻腰。 墨天痕見她家中一塵不染,各類家具都光亮如新,不禁疑道:「紫薰,你不 是說你一個人???為何這些家具都似有人打掃一般?」 賀紫薰白了他一眼道:「當然是有人打掃。捕快們出門公干,一兩月不回是 常事,所以若是獨身的,歸閣交差時,閣中都會派專人前來打理,這樣大家回來 時也不必勞心勞力自己收拾屋子了?!?/br> 墨天痕道:「沒想到緝罪閣竟如此關(guān)懷下屬,看來儒門推行以仁治國,不無 道理?!?/br> 賀紫薰冷笑一聲道:「你呀,只看表面,誰愿意將自家鑰匙交予公門保管? 這不時刻把自己暴露在監(jiān)視當中么?這當然是關(guān)懷,但更是一種警示與控制?!?/br> 墨天痕亦聽出其中關(guān)竅,不禁嘆道:「沒想到身為捕快,竟也時時受控,難 言自由。不過你既知如此,為何不另尋一份生計?就算做些小營生,也好過當捕 快時常刀頭舔血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