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墨鋒 第一部 第一卷 第十一章 欲林天啟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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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鋒部墨染紅塵江湖血路卷一第十一章 且說墨天痕與寒凝淵來到將星營看守快活林俘虜之所在,幾名將星營兵士早 得了招呼,也并未阻攔。二人來至那幾名俘虜身前,墨天痕開口就問:「你們這 里,可有一名名叫陸玄音的女子?」 那幾人見過他與玉天一對拼之壯舉,不敢欺他,努力回想片刻,卻都是搖了 搖頭,道:「名字雖有所聽聞,但林中好似并未有過?!?/br> 墨天痕心頭一沉,不甘道:「你們再仔細(xì)想想,真的沒有這名女子嗎?」他 為尋母歷遍艱辛,付出如此慘痛代價,若是撲了個空,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那幾人又苦想片刻,仍是搖頭道:「林中確實(shí)沒有姓陸的女子?!蛊渲幸蝗?/br> 道:「或許是我們不知她的名字,你說一說那女子的相貌,或許我們有人會想起?!?/br> 墨天痕忙將母親的樣貌細(xì)細(xì)描述一遍,又急切的看向那人,那人仔細(xì)回憶半 晌,卻給出了讓他最是無奈的答案:「不曾,按你所述,這樣的女子若是來到林 中,我等定然會印象深刻?!?/br> 聽到此語,墨天痕頓時泄氣不已,苦惱的抱頭蹲坐在地,心頭乍緊,不甘, 亦不忿,顫抖著連連吸氣,原來自己這一路的血淚,不過是一場笑話? 寒凝淵一直在旁眉頭緊鎖,似是在思索何事,此時卻突然開口道:「你們這 些年所擄的女子全數(shù)在這嗎?」 快活林俘虜們都是搖搖頭,其中一人道:「當(dāng)然不是,這些只是我們留下些 姿色武藝皆佳的女子,以用來進(jìn)行欲林大祭的?!?/br> 墨天痕眉頭一跳,略略想到寒凝淵為何發(fā)出此問,卻聽寒凝淵接著問道: 「留下?那未曾留下的女子呢?」 那人道:「有些調(diào)教好的,或是玩膩的,會集中起來,一起送走?!?/br> 墨天痕聽罷,頓時猛一抬頭抓住那人肩膀,正欲發(fā)問,卻被寒凝淵攔下。 「寒大哥?」墨天痕不解的看向玉龍少主,卻見寒凝淵朝他微微搖頭,示意 他先別問話。墨天痕不知寒凝淵作何想法,但仍是答應(yīng)下來。 寒凝淵這才接著問那快活林之人道:「送往何處?」 那人答道:「金錢山莊。」 得此答案,墨天痕幾乎沉不住氣,卻被寒凝淵拍了拍他肩膀,對他道:「我 知你心焦,但有些關(guān)竅細(xì)節(jié)你恐怕問不詳盡,不如先讓我問完,你再問漏補(bǔ)遺?!?/br> 自鴻鸞相識以來,寒凝淵與他意氣相投,引為知交,先在醉花樓與他并肩御 敵,又常用其經(jīng)驗(yàn)屢次補(bǔ)他處事不足之處,更為他千里奔波,走訪調(diào)查,搬兵請 援,在墨天痕看來,寒凝淵即是兄長,更是人生導(dǎo)師,對他自然尊敬不已,所以 即便心中急迫難待,仍是選擇信任于他,向后退開。 寒凝淵接著道:「你們這些年所擄女子無算,未留之人是否皆是送往金錢山 莊?」 那人道:「這我不大清楚,不過確實(shí)只聽聞過送到這一個地方?!?/br> 寒凝淵略一思索,又道:「好,那我問你,你們?yōu)楹我獙⑦@些女子送往金錢 山莊?」 那快活林之人答道:「我聽玉少主提起過,是金錢山莊出錢使我們?nèi)プミ@些 女子,并可以酌情調(diào)教后再送走,林中這些年的資金很大一部分都是來自于與金 錢山莊的交易之中。」 墨天痕頓時怒道:「這金錢山莊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與西域之人合作禍害 中原女子!」寒凝淵卻是默然不語。墨天痕見他一言不發(fā),不禁問道:「寒大哥, 怎么了?」 寒凝淵凝重道:「事情有些復(fù)雜。」他沉吟片刻,道:「你先稍安勿躁,待 我問完再與你詳敘?!?/br> 墨天痕只得耐住性子。寒凝淵又問那人道:「那你可知金錢山莊買走這些女 子,是作何用途?」 那人搖頭道:「這我就不知曉了,倒是聽說天主一家與那金莊主常有往來, 好似十分熟稔,若是二位少主還在,他們或許會知曉?!?/br> 墨天痕只覺腦中一陣眩暈,登時懊惱不已,但一轉(zhuǎn)念,當(dāng)時是為救賀紫薰而 狠下殺手,倒也無其他辦法,只得深嘆天意弄人。 寒凝淵問罷,轉(zhuǎn)身對墨天痕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隨我來。」 . 二人來至殿中僻靜一角,墨天痕見寒凝淵一路上一言不發(fā),面沉如水,焦急 問道:「寒大哥,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寒凝淵反問道:「你可曾聽聞過金錢山莊之名?」 墨天痕一愣,否認(rèn)道:「不曾?!?/br> 寒凝淵道:「是了,你們?nèi)彘T向來不屑經(jīng)商之家,你不知也是正常。所謂 金錢山莊拾把土,上下三代脫貧苦,這金錢山莊生意幾乎覆蓋整個中原,財 力雄厚堪比朝廷,若稱之為天下莊也毫不為過。其莊主金成峰是個傳奇 人物,他歷戰(zhàn)商場三十年未有虧績,白手起家建起這雄霸中原北方的龐然勢力。 此事若真牽扯到金成峰身上,那就極是難辦了?!?/br> 墨天痕疑道:「此話怎講?為何難辦?」 寒凝淵道:「那金成峰有兩個世人皆知之嗜好,一是收集有價無市,可遇不 可求的曠世奇珍,二是網(wǎng)羅天下至美絕色,縱情盡享魚水極樂,如若那俘虜所言 為真,只怕墨夫人……」 「只怕什么!」好不容易有此線索,墨天痕急不可耐的追問起來。 「哎!」寒凝淵長嘆一口氣,道:「只怕墨夫人她……正身陷更可怕的所在!」 墨天痕猛然驚醒,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母親或許是被當(dāng)作貨物,賣往金 錢山莊?」 寒凝淵安撫道:「這只是一種推測,或許亦如那人所說,令堂親從未到過此 處?!?/br> 墨天痕搖頭道:「母親未來過也非好事,她若真在我所不知的地方受苦,那 我猴年馬月才能救她回來?」 寒凝淵見他神情肅穆,于是認(rèn)真問道:「你的想法?」 墨天痕不禁遲疑起來,他因?qū)嵙Σ粷?jì)而屢遭挫折,還連累身邊人一同受苦, 如今可能將去面對更為龐大的勢力時,難免會有猶豫,是以躊躇再三,仍是做出 決斷:「這是唯一的線索,不能就此斷開,無論金錢山莊是龍?zhí)兑埠茫ue也罷, 我都必須去查出我母親是否身陷在?!?/br> 寒凝淵皺眉道:「你此舉,極為不智,你既叫我一聲大哥,我當(dāng)勸你,莫要 逞匹夫之勇,多尋些助力,總好過單槍匹馬?!?/br> 墨天痕道:「這個我自然知曉,只是一想到母親可能正處水深火熱之中,我 ……」未等他說完,寒凝淵喝斷他道:「不要總天真的想著去以卵擊石!你這次 又想讓誰與你一同遭殃?」 此話正刺中他心中痛處,墨天痕頓覺如遭雷電猛殛,捂住心口向后踉蹌數(shù)步, 望著寒凝淵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默然良久,這才搖頭道:「我不會讓任何一人因 我受累,這回,我獨(dú)自一人去。」 好言厲聲勸說皆無果,寒凝淵無奈至極,亦是沉默。二人對視良久,互不相 言,心中卻各自煩亂。不一會,仍是寒凝淵打破沉默,道:「有一事,我很好奇, 我希望你如實(shí)告知我?!?/br> . 墨天痕點(diǎn)頭應(yīng)允。 寒凝淵頓了頓,道:「我將言之語可能不大中聽,但我希望你認(rèn)真聽下。雖 說你身為人子,復(fù)仇當(dāng)親力親為之舉并無大錯,可你無論武藝智計,在江湖中自 保尚難,又何談對抗未知之?dāng)?,?fù)仇尋母?令堂出身南水,乃是陸家老爺子的掌 上明珠,又是希音觀高足,我想知道,家門變故之后,你可有寫信請援?或是告 知一兩位可靠的長輩親朋,請他們幫忙?」 他這番話幾乎將墨天痕貶的一無是處,但確無錯處。墨天痕雖心中不悅,但 知曉他所說皆是實(shí)話,也不愿反駁,只是答道:「道門那里,已有清微觀的科玄 智道長代為通知希音觀,而外公他……」他突然一頓,似是欲言又止。 寒凝淵揚(yáng)眉道:「南水如何?難道說陸老爺子那出了什么變故嗎?」 墨天痕長嘆一聲,無奈道:「寒大哥,這是小弟家事,其中自有隱情,我本 不愿提及,但你盡心盡力幫我至此,我若再有隱瞞,反而待你不誠,辜負(fù)了你一 腔義氣?!?/br> 寒凝淵道:「既然難言,那不說便是,誰家都會有秘密,不該我知曉的,我 也不會去賴著面皮去打聽。」 墨天痕忙道:「非也非也,小弟非是此意,只是希望寒大哥聽完,對小弟做 法能稍有理解就好?!?/br> 寒凝淵點(diǎn)頭道:「你且說出來,若仍是天真,只怕我也沒法理解。」 墨天痕無奈道:「寒大哥,那南水的外公,我是一次也未見過。」 寒凝淵疑竇頓生:「嗯?這是何故?」 墨天痕無奈笑道:「此事說來話長。」說到此處,他一聲長嘆,道:「我墨 家本是千年世家,聽我父親說,過去千年中,我墨家也曾輝煌于世,歷任鉅子皆 是天下頂尖武者,武冠群雄,可與三教教主比肩,只是最近數(shù)百年來,我墨家似 是負(fù)了詛咒一般,各代家主修為再難及前人高度,每況愈下,至我父親接任鉅子 之時,已是家道衰落,全憑千年底蘊(yùn)偏安一隅,勉強(qiáng)度日,加之我墨家向來一子 單傳,不曾開枝散葉,所以人丁更是稀少,放到江湖之上,只怕連二流門派也及 不上。家門巨變之后,父親臨死前將鉅子之位托付給我,而我有何能力,相信寒 大哥也清楚,若我再無力振興墨家,恐怕這千年傳承便會在我手中斷絕了吧?!?/br> 他倚著墻根坐下,仰頭望著殿頂那一幅幅彩畫,臉上滿是自嘲之意。 寒凝淵也坐至他身邊,道:「既是如此,你便更不可以身犯險?!?/br> 墨天痕并不回答,接著道:「我父親待我嚴(yán)厲,故而我與母親更親些,常與 她說說話,排解被父親強(qiáng)逼之苦。有一回,便聊到了外公。」說到這里,他又是 一嘆,這才緩緩道:「我父親年輕時,境遇卻與我相仿,武藝未成,只憑一腔熱 血走動江湖,也吃過不少悶虧。我母親名號南水玄音,自幼拜入希音觀習(xí)琴,無 論容貌、才情、武藝、家世,皆是一等一的,追求者自然不少,可偏偏母親就看 上了這樣的父親,義無反顧……南水陸家乃是名門望族,而墨家只是個沒落世家, 一個是名門小姐,一個是落魄公子,二人從交往之初,便受到了各方的看低與阻 撓,但我母親鐵了心,一定要嫁給父親。此舉終是惹怒了外公,當(dāng)時外公逼迫母 親,她若敢嫁,便不再是陸家之人,豈料母親當(dāng)時已懷有身孕,外公一怒之下, 便將母親逐出家門,從此未再相見?!?/br> 他回憶著與母親的往昔,想到母親與他提起往事之時眼中所泛起的淚花,不 禁也留下淚來:「母親每次提及外公時,言語間滿是思念之情,總說自己是個不 孝女,無顏再見他老人家,但自己亦不后悔嫁給父親,人生本就需作出選擇,而 一旦選定,便只能前行?!?/br> 「原來如此……」寒凝淵聽罷墨家往事,亦是唏噓不已:「難怪你不曾往南 水向陸老爺子求援,你們十?dāng)?shù)年未見,突來一人認(rèn)親,難免遭人懷疑,只是…… 你若修書一封,將令堂信物一并寄去,并與陸老爺子陳明事故,焉知他會不信? 父女置氣,當(dāng)真會老死不相往來?老人家不過要個面子,如果女兒肯低頭認(rèn)錯, 他又如何會鐵石心腸,見死不救?」 「可母親定不會承認(rèn)嫁與父親是錯啊!」墨天痕辯道。 「唉……」寒凝淵無奈道:「所以我說,你仍是天真,你父親已死,母親失 蹤,若能換來如此臂助,即便你假意代令堂認(rèn)錯,又有何不可?那陸老爺子稱雄 南水多年,何等精明睿智,上一輩的糾葛,又豈會延續(xù)至你的頭上?你有勇氣直 面未知而兇殘的敵手,卻為何不敢一見素未謀面的血親?」 . 他一針見血,點(diǎn)出墨天痕天真之處,亦準(zhǔn)確戳中他之心態(tài),讓他心緒震蕩不 已。 寒凝淵繼續(xù)道:「你若早一步求援,以陸家手腕,只怕整個中原都會受之影 響,令堂若故去便罷,若仍在世間,那么擄她之人定也不敢……」說到此處,他 突然一頓,眼珠飛轉(zhuǎn),似是想到何事,隨后猛拍大腿,恍然道:「是了!這樣應(yīng) 當(dāng)沒錯了!」 墨天痕見他舉止略有怪異,忙問道:「是怎樣了?」 寒凝淵道:「那晚賊人弒令尊而擄令堂,說明其目標(biāo)乃是生擒令堂,而令堂 與陸家糾葛并不為外人所知,以令堂的身份,天下間敢于動手而不大忌憚陸家的, 怕也只有那人!」 墨天痕隱約猜到一些,瞬時驚道:「你是指……!」 寒凝淵點(diǎn)頭,抿唇嚴(yán)肅道:「恐怕……就是金錢莊主……」 墨天痕登時躍起,道:「此話當(dāng)真?」 寒凝淵白了他一眼,道:「即便為真,你也不可沖動行事。所謂謀定而動, 你需認(rèn)清自己與敵手的差距?!?/br> 墨天痕應(yīng)道:「這是自然,這回我定會摸清狀況,再付諸行動,絕不會連累 他人與我一同遭殃?!?/br> 寒凝淵亦點(diǎn)頭贊許道:「如此最好。」 二人這邊話畢,又歇了許久,卻不見三女歸來,墨天痕不禁擔(dān)心道:「時間 已久,為何師姐她們還未回來?」寒凝淵勸道:「此地有官兵駐扎,她們又有晏 姑娘看顧,當(dāng)是無虞。」正說話間,三女方是洗浴歸來。原來,快活林殿后便有 一條活水,以供平日引用洗浴。二女渾身多有精漬yin斑,加之心靈受創(chuàng),總覺身 上不潔,在河中默默流淚,反復(fù)搓洗,似要將心中塵垢一并洗去才肯罷休。晏飲 霜生怕二女情緒低落自尋短見,一步也不敢離開,一直守到二女上岸才稍有放松。 墨天痕見三女歸來,趕忙迎上,先謝過晏飲霜,隨后關(guān)切問道:「你們可還 好?」 賀紫薰畢竟堅強(qiáng),心緒略有平復(fù),對他道:「不好好站在這嗎?這殿后便有 條小河,你也去洗洗好了,滿身的腥臊。」時值初夏,天氣微熱,墨天痕經(jīng)歷一 夜烈戰(zhàn),早就汗流浹背,又被玉蘭姬的yin水陰精糊的滿身,此刻身上味道確實(shí)難 聞,于是與晏飲霜囑咐幾句,便應(yīng)了她的話,到殿后尋水源去了。 二女慘遭一夜凌辱,身心皆遭摧殘,早已疲累難當(dāng),待到墨天痕洗完歸來, 已是一左一右靠在晏飲霜香肩,沉沉睡去,晏飲霜隨軍多日,歷經(jīng)大戰(zhàn),此刻也 睡的十分深沉。寒凝淵就坐在三女不遠(yuǎn)處淺眠,見墨天痕歸來,向他點(diǎn)頭致意一 陣,也不再多言,自行休息去了。 墨天痕躡手躡腳走至三女面前,看著三張風(fēng)情各異,卻皆是美貌無比的秀麗 容顏,心中五味雜陳。 「紫薰、夢穎,相信我,他日我定當(dāng)將玉天一狗頭提回,為你們討回公道!」 「白銀魔鬼、黃金魔鬼的野種,還有那姓墨的小雜種……這血仇,玉天一定 要親手討回!」 夜幕深沉,月色稀疏,失卻一臂的快活林天主在山間野地中急急而奔。他之 斷臂早已自行包扎妥當(dāng),只是包裹創(chuàng)面的那根布條早已被染成怵目的赤色,仍不 斷有鮮血往外滲出,可他腳下步伐一刻不停,心中也盤算好了之后行動——見到 那人,先借他資源療愈傷勢,再往西域摩訶無量宮,向帝釋天負(fù)荊請罪! . *** ?。 。 。?/br> 由于快活林大戰(zhàn)之時已是深夜,加之朝廷兵馬連日行軍勞累,北落師門特令 四大軍勢休息到中午再起。 時至正午,朝廷軍兵已起身忙碌起來,有的埋鍋造飯,有的則在清點(diǎn)昨夜殺 敵之?dāng)?shù)、收繳之物。 北落師門與千鎏影、葉明歡三人在一名兵丁引領(lǐng)下,一同來至后殿一處房前, 那房屋門上鐵索橫關(guān),屋內(nèi)隱有異香傳出。 葉明歡在房前駐足,仔細(xì)辨析那股奇異香味,片刻后,對北落師門道:「侯 爺,當(dāng)是此處無疑,我那師弟為人陰險,不知在門后會有何種布置,還請您與龍 皇先行避開,以免有失。」 北落師門卻道:「不必,這里不過一間庫房,他隨時會來取拿物件,布下機(jī) 關(guān)反而麻煩,葉神將只管打開便是。」 葉明歡依言開鎖,果然未遇任何機(jī)關(guān)侵襲,不禁道:「侯爺果然神機(jī)妙算!」 北落師門淡淡道:「不過知己知彼罷了。還請葉神將入內(nèi)清點(diǎn)此中物品,注 意自保,切莫有失?!谷~明歡稱是,推門而入,只見屋中箱柜遍布,欄架林立, 其上所盛盡是些瓶瓶罐罐。葉明歡一一驗(yàn)查過這些壇罐,確認(rèn)無毒,這才引青蘿 軍眾前來盤點(diǎn)。 這屋中所存,皆是藥王平日所制之物,粉丸煙水,各具其形,但大多都含劇 毒,稍有不慎沾染些許便能使人命喪當(dāng)場,縱使青蘿軍常年與南疆毒物打交道, 在這屋中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應(yīng)對。 這番盤點(diǎn)從午時開始,直到申時方才結(jié)束。葉明歡向北落師門報告道:「侯 爺,徐如玉的雨后七奇皆在內(nèi)中,七種共計二百一十六瓶,另有欲瀾精油四 箱共計三百四十二瓶,其他傷藥yin藥共計一百零七瓶。 北落師門點(diǎn)頭道:「勞煩葉神將將這些藥品全數(shù)運(yùn)回邑锽,待稟明圣聽,再 作分配?!?/br> 葉明歡領(lǐng)命,著青蘿軍將士規(guī)整藥品,收拾車輛,準(zhǔn)備啟程。千鎏影地位尊 崇,無需回京復(fù)旨,與北落師門依依惜別后,便開拔返回鎬京,墨天痕眾人也隨 隊(duì)一道,離開了這心碎神傷之地。 經(jīng)此磨難,墨天痕眾人一路上少言寡語,既不見賀紫薰平日的牙尖嘴利,亦 不見夢穎往昔的活潑雀躍,墨天痕心中疚責(zé),對她們憐愛備至,一路溫顏相勸, 只盼二女能盡快脫出陰影,卻惹的晏飲霜在一旁深受冷落,自怨自艾,愁眉不展; 寒凝淵因朝廷懷疑之事,本就心情不好,這一路也是眉頭緊鎖,不見平時的瀟灑 恣意。 孟坪距西京不遠(yuǎn),兩日后,飛龍營便已離鎬京不遠(yuǎn)。未及近城,便見城墻之 上黃旗招展,城門之前百姓夾道歡呼,正是在迎接龍皇飛將凱旋歸來。 見到如此陣仗,千鎏影忍俊不禁,笑著對左右副將道:「我賭十兩,這場面, 小妹一定不會乖乖的待在府中。」 果不其然,待到飛龍營入城走過幾條街道,歡迎百姓漸少之時,突來一名身 形削瘦,身著華服的少年公子,叉腰攔住隊(duì)伍去途。 前排軍士心中一驚,不解為何城中為何還有「惡徒」膽敢攔截飛龍營隊(duì)伍, 忙掣刀挺盾戒備道:「誰家小兒速速閃開,莫要擋龍皇飛將的道!」 那小公子修頸一揚(yáng),昂首道:「你們兩個才是速速閃開!本公子擋的就是龍 皇飛將!」 那兩名軍士面面相覷,卻聽背后傳來哈哈大笑,只見千鎏影大大咧咧的從身 邊副將手中接過銀兩揣入懷中,這才吩咐道:「你們讓開吧,那是小郡主!哈哈 哈!」 那兩名軍士這才看清,那「小公子」臉上雖然有須,皮膚卻白凈粉嫩,眼睛 又大又亮,不是自家郡主千蘭影,又是誰?嚇得趕忙讓開道來跪至一邊,請罪道: 「屬下眼拙,還請郡主高抬貴手!」 千蘭影趾高氣昂的邁過二人,道:「免了免了,本公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 們計較!」說著,便一路小跑奔至千鎏影馬前,甜甜的叫了聲:「大哥!」。千 鎏影早知這meimei會耐不住寂寞來尋自己,也不答話,只是伸出手來。千蘭影一見 便知其意,又是甜甜一笑,小手一搭兄長大手,嬌小身子已在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雅 弧線,穩(wěn)穩(wěn)坐在千鎏影馬后。 不料千蘭影方才坐穩(wěn),竟是猛然回過頭去,驚叫道:「是你們!」 原來,千鎏影馬后便是小車,墨天痕一行有傷在身,皆是坐在小車之中,就 在千蘭影方才上馬之際,眾人已對視過一輪,記仇的小郡主立刻認(rèn)出,這車中的 男男女女正有兩人是那日在鳳月樓中「侮辱」自己的一對男女! . 墨天痕與賀紫薰亦認(rèn)出千蘭影,賀紫薰早就料到會有此景,但她心情低落, 對此毫不在意,只瞥了千蘭影一眼,便再無其他動作。墨天痕卻不禁露出苦笑, 心道:「真是冤家路窄,這回在她大哥面前被她遇上,怕是馬上就要找回面子吧?!?/br> 「大哥!就是他們!就是那兩個狗男女!」千蘭影忙拽著千鎏影的甲胄,拉 扯他回頭。千鎏影早知此事,知曉是自家小妹做的不對,本就不想去管,怎奈這 小妹從小被嬌寵慣了,吃不得虧,見了「仇人」分外眼紅,他這做大哥的也不好 不聞不問,只好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對墨天痕道:「你就是那天在鳳月樓對我小妹出言不 遜的那個人?」他語調(diào)雖是嚴(yán)肅,卻一直在向墨天痕擠眉弄眼,還暗暗向他豎起 拇指,倒似是十分贊許的模樣。 墨天痕頓覺有些發(fā)懵,不知這少將軍唱的是哪一出,卻聽千蘭影道:「罵我 的是那個大胸女人!這男的膽敢與本郡主動武,也不是好人!」 千鎏影不想小妹這么咄咄逼人,他想小事化了都沒法,不禁頭疼道:「小妹, 你想怎么著?」 千蘭影趾高氣昂道:「自然是給本郡主磕頭認(rèn)錯,再在鳳月樓七樓擺一桌賠 禮宴,請來棠梨社唱上一出,才算完!」 千鎏影失笑道:「小妹,你當(dāng)人人都跟咱家一樣,鳳月樓說去就去,棠梨社 說請就請的?就他們這幅模樣,哪能在鳳月樓七樓擺的起酒?更別說棠梨社是西 都最好的戲班子,場次都訂到后年去了,你讓他們怎么請?不如就讓他們磕個頭, 認(rèn)個錯算了?!?/br> 見千鎏影還算明事理,晏飲霜這才放下心來,卻聽墨天痕道:「郡主,那日 之事是我們有眼無珠,但歸根結(jié)底,是您不對,為何您反而要我們與你認(rèn)錯?再 者,我們已有言在先,你若戰(zhàn)敗,便不再糾纏,此回怎能不守信用,仗勢欺人?」 千蘭影從小到大,家人對其都是百依百順,這才養(yǎng)成了她恣意妄為的性格, 千鎏影對此也頗為頭疼,眼見有人竟敢與這任性小妹據(jù)理力爭,頓覺有趣,不斷 向墨天痕遞來眼色,示意他放心去辯。 墨天痕自是不懂千鎏影心中所想,只覺這龍皇飛將在平日里與領(lǐng)兵作戰(zhàn)時判 若兩人。 千蘭影從未被人這般頂撞過,頓時氣得七竅生煙,翻身下馬,一雙杏眼瞪的 如銅鈴一般,叉腰怒道:「本郡主要你道歉,還需要仗勢?那日是你耍詐,有本 事我們再比一場!你若輸了,便乖乖來當(dāng)本郡主的奴役!」 話音剛落,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千鎏影便拍手道:「好!就這么定了!我來做 公證人!」心中卻在竊喜:「這小子會一手劍意,治一治小妹自然問題不大。雖 說將門女子沒那么多條條框框,但女孩子家家叉腰罵人像個市井潑婦一般那怎么 成,正好借此機(jī)會煞煞她的橫氣,以后也好管教?!?/br> 墨天痕本就心情不佳,被千蘭影一番挑釁引出心中真火,加上之前曾輕易敗 她,當(dāng)下強(qiáng)硬回應(yīng)道:「好,有龍皇飛將為證,我若敗,自當(dāng)為奴任郡主驅(qū)使, 但郡主你若再敗呢?」 千蘭影昂首,白皙臉蛋劃過一絲不屑,道:「笑話,我堂堂龍影郡主豈會再 ?。可洗问悄闶乖p,這回你不許放煙,不許用筷子,我們真刀真槍的比過!」 . 她這番「規(guī)定」,讓一旁的千鎏影樂的合不攏嘴,心道:「人家用筷子就打 贏你了,你哪來的自信與他真刀真槍再戰(zhàn)一次的?」但他也不敢笑的太明目張膽, 生怕小妹當(dāng)場發(fā)作給自己難看,只得無住嘴,憋的異常辛苦。 墨天痕有意立威,持劍跳下車來,墨武春秋劍鋒怒貫入地,這才道:「郡主, 您還沒說,若您敗了,該當(dāng)如何?」 千蘭影不知他劍重,只道他膂力過人,心中確生三分忌憚,但事是由自己挑 起,到如今退縮反顯得是她膽怯,正思索如何回話,卻聽千鎏影又道:「不如這 樣墨少俠,我這小妹從小除了我爹和北伯伯,誰也不服,你若能敗的她心服口服, 我便做主,讓你入贅我鎮(zhèn)西龍皇府,做個駙馬如何?」他陡然想起在快活林中被 北落師門催婚一幕,計上心來,想要以此捉弄下小妹。 位高權(quán)重之人在這亂點(diǎn)鴛鴦譜,在場諸人皆覺頭疼,千蘭影論年歲雖比夢穎 稍長,已是情竇初開的年紀(jì),卻因家世之故,身周之人對她恭恭敬敬,唯唯諾諾, 讓她心生嫌惡,故而未曾見過令其動心的男子,對婚嫁一事也是懵懵懂懂,聽見 大哥這主意,也絲毫不以為「餿」,竟是干脆的應(yīng)道:「好,你若能堂堂正正打 贏本郡主,本郡主嫁你也無妨?!?/br> 兄妹二人一個貪玩,一個懵懂,竟是稀里糊涂訂下終生大事,墨天痕一行皆 覺頭大,但飛龍營將士們卻振奮莫名。他們出身軍旅,都是喜歡看熱鬧的主,也 都信奉強(qiáng)者為尊,在快活林時,他們便已知墨天痕獨(dú)身誅殺匪首,一身功夫了得, 對他已頗為尊敬,而自家將軍為自家小妹來一出「比武招親」則更對上他們的胃 口,是以眾軍兵皆搖旗吶喊,一時聲勢頗隆。 墨天痕有薛夢穎與賀紫薰相伴,本就因此生無緣晏飲霜而煩悶,現(xiàn)在又被人 強(qiáng)塞來一名蠻不講理的世家小姐,心中更是不悅,當(dāng)下回絕道:「郡主,您是皇 親貴胄,終生大事豈可如此兒戲?天痕自問無心高攀,這婚事我看就不必了。您 若敗,日后若會再見,別再糾纏便是?!?/br> 他這番言語道理清晰,不卑不亢,讓人無從反駁,可偏偏千蘭影是個不講道 理的主,聽他一說,反而激起逆反之心,小手一揮,蠻橫道:「哼!你不愿娶, 我偏要嫁!就這么定了!但會敗的終究是你,所以你也別妄想能入贅我千家!」 墨天痕雖見過賀紫薰無理取鬧,但委實(shí)不曾見過如此蠻橫的女子,一時間哭 笑不得,只得向千鎏影求助道:「將軍,天痕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蘭影郡主, 此乃終生大事,還望將軍勸一勸郡主,莫讓她意氣用事?!?/br> 千鎏影本意只想借墨天痕之手管教下小妹,自然不是真心想將小妹草率嫁出, 不想千蘭影斗氣時倔強(qiáng)無比,反倒認(rèn)準(zhǔn)這條件順坡而下,這讓他進(jìn)也不是,退也 不是,只得尬笑兩聲,不予回應(yīng)。 墨天痕求援無果,只得對千蘭影又道:「郡主,還望您三思,我已有平妻兩 名,按例已不得再娶,若讓你作妾,豈不委屈?」 千蘭影杏眼一瞪道:「你少在那自命不凡,本郡主即便嫁你,也該是正妻, 她們作妾……」話到一半,千蘭影忽覺不對,現(xiàn)在討論妻室問題,倒像是自己急 著倒貼一般,于是忙改口道:「呸呸!你再啰嗦,本郡主可要先出手了!」 一聽郡主即將出手,旁飛龍營將士們紛紛向后退避,千鎏影自己造的孽,眼 見不好收場,只得無奈道:「小妹,這是大街之上,部隊(duì)挺駐在此會驚了百姓, 我們不如回校場再比?!?/br> 不料墨天痕也是動了真火,竟對千鎏影道:「將軍不必?zé)n,很快就會結(jié)束?!?/br> 千蘭影小嘴一撇,驕傲道:「看來你也有點(diǎn)自知之明?!?/br> 墨天痕拔劍在手,也不理會她之驕縱,不卑不亢道:「郡主勝,天痕做牛做 馬任您驅(qū)使,郡主若敗,還請莫再糾纏!」 千蘭影不耐煩道:「婆婆mama,酸酸唧唧,本郡主不允!」話音未落,已從 千鎏影馬上扯下龍耀飛弓,搭箭上弦,出手便是破霞箭氣! 這一弓法絕學(xué)出自前代飛將千楚棠之手,于南疆西域克敵無算,乃是當(dāng)朝射 術(shù)一絕,千鎏影得其父真?zhèn)?,又得北落師門這箭術(shù)大家點(diǎn)撥,使將起來風(fēng)雷齊動, 天地皆驚。晏飲霜曾親眼目睹過千鎏影以此箭法殺的花千榭落荒而逃,毫無招架 之功,知曉此功法威力卓絕,非常人可能抗衡,此時再見那金弓之上紫芒閃動, 不禁吃了一驚,晏飲霜當(dāng)即失聲叫道:「天痕小心!」 寒凝淵本來并不擔(dān)心墨天痕,正淡定的坐在車中觀望,然而看見千蘭影動作 之后,卻是察覺有異,突然驚起,提醒話語未出口,龍耀飛弓弦響箭出,勢疾力 猛! 「這怎有可能?以她女流之身,怎開的動龍耀飛弓?」寒凝淵久經(jīng)戰(zhàn)陣,一 眼便知千鎏影的龍耀飛弓強(qiáng)硬非常,非九石以上之膂力不得全開,他本以為千蘭 影一介女流,氣力不足,這龍耀飛弓最多扯開七成,破霞箭氣威力自然遠(yuǎn)遜其兄 長,不料這看似嬌滴滴的小郡主氣力甚足,竟是將這龍耀飛弓滿弦而開,那這威 力只怕墨天痕未必能接! . 然而他卻不知,墨天痕于快活林一役陰陽貫通,內(nèi)力今非昔比,加之心性磨 難,劍意更為凝實(shí)厚重,面對破霞一箭,竟是不閃不避,一劍向前,二式連發(fā), 陽走「劍破蒼穹扉」之銳,陰循「劍動神州月」之意,雙招并蓄,但見鋒銳劍意 半空剛猛一會破霞之箭,墨武破霞!隨即弦月閃動,綿柔劍意直斬千蘭影手中金 弓! 千蘭影不料家傳絕學(xué)竟被正面接下,未及反應(yīng),「劍動神州月」柔勁已拂上 龍耀飛弓!只聽「啊呀!」一聲,千蘭影花容失色,龍耀飛弓應(yīng)聲落地! 「太慘了,這……根本不在一個檔次……」眼見自家小妹慘敗,千鎏影想到 之前自己的玩笑之言,不禁扶住額頭,一陣氣苦:「平日里大家都讓著你,這回 遇上個楞種,輪到你愣了吧?」 千蘭影金弓已失,卻不愿就此認(rèn)輸,墨天痕未曾近身,她自覺勝負(fù)未分,附 身欲拾起兵刃再戰(zhàn)一輪,豈料墨天痕一劍縱拍,掀起煙塵漫天,頓時路搖不止, 震的周圍兵眾站立不穩(wěn),人慌馬驚!龍耀飛弓亦隨之反彈飛起,躍上半空! 千蘭影被震的一個趔趄,哪來的及去取弓?竭力穩(wěn)住身形,卻見地上一道黑 影掠過,螓首一抬,只見那持劍少年如鵬展翼,縱躍半空,一舉捉下龍耀飛弓, 落至她的身前! 二人此刻相距不過半尺之遙,千蘭影除卻大哥外,還從未與男子如此近過, 頓時俏臉臊紅,舉掌便打,只是她慌亂之下,掌法已失了方寸,粉掌未及落下, 便被墨天痕用金弓一格,隨后墨劍寒光飛閃,已是架在她修頸之側(cè)! 勝負(fù)已定,周圍觀戰(zhàn)軍兵連聲叫好,只道是自家郡主得了駙馬,竟爆出熱烈 歡呼。墨天痕撤回墨劍,躬身雙手遞過龍耀飛弓,對千蘭影道:「郡主,得罪了?!?/br> 千蘭影小臉一陣紅一陣白,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zhuǎn),顯然極是尷尬,竟是轉(zhuǎn)身 撥開人群,飛也似的逃開了。 墨天痕只得將金弓遞還給千鎏影,道:「將軍,確實(shí)是郡主強(qiáng)逼在先,非是 天痕無禮,還望將軍莫要怪罪?!?/br> 「怪罪?」千鎏影接過金弓,調(diào)笑般的道:「本王自然不會護(hù)短,不過你嘛 ……還是想想怎么平亂后宮吧!哈哈哈!」 「平亂后宮?」墨天痕聽的一頭霧水,卻聽千鎏影一聲令下,飛龍營應(yīng)聲結(jié) 隊(duì),重新開拔。墨天痕也只得上車隨行。 時過不久,隊(duì)伍來到一處岔路之前,墨天痕下車向千鎏影請辭,準(zhǔn)備與眾人 一同返會緝罪閣。 千鎏影含笑問道:「這就走了?」 墨天痕行禮道:「是,這一路多謝將軍照顧?!?/br> 千鎏影從懷中取出一塊金牌丟與墨天痕,笑道:「你挺有意思,有空可來我 府上玩玩,順便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 「什么?」墨天痕一愣,不知他所說何意。千鎏影卻是哈哈一笑,也不作出 解答,撥馬便走。 待到飛龍營全數(shù)離去,墨天痕轉(zhuǎn)身欲走,卻見賀紫薰板著俏臉,質(zhì)問他道: 「你是真的想娶我嗎?」 墨天痕不防她突來此語,頗覺莫名,但仍是認(rèn)真道:「自然是真。」 不料賀紫薰話音陡高:「那你還贏個小郡主回來?」 墨天痕解釋道:「沒有的事,我只是讓她別再糾纏而已?!?/br> 賀紫薰冷哼一聲道:「這種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姑娘,平日里高高在上,你越是贏 她,她便越是會纏你,直到贏你為止。我看你定是瞧上人家的身份地位,想要入 贅去了!」說罷,也不待墨天痕辯解,轉(zhuǎn)身氣鼓鼓的走了。 她這一走,晏飲霜與夢穎頗有深意的望了墨天痕一眼,也跟著離去。墨天痕 這才明白千鎏影所說「平亂后宮」是為何意,想想便覺頭大。 寒凝淵勸慰道:「女孩家總會有些私心,加上她二人方才歷劫,心性難免會 有偏激,你需耐心安撫開導(dǎo)才是。」 墨天痕自忖此話在理,于是點(diǎn)頭受教,也跟上眾女步伐,一同往緝罪閣而去。 時隔不過數(shù)日,眾人再返緝罪閣,卻盡數(shù)經(jīng)過磨難洗禮,心境大不相同。緝 罪閣此番損失捕快一十六人,其中還包括閣主最幼養(yǎng)女賀紫荊,加上賀巽霆重傷 在身尚未康復(fù),上下頓陷一片慘淡愁云。賀紫薰獨(dú)木難支,只得遣人去他處請幾 位jiejie回來幫忙,自己則守著賀巽霆,安排好諸多事宜,便不再問事。 墨天痕看在眼里,知她心中難受,需要時間慢慢平復(fù),只得先將夢穎與晏飲 霜送回住處。柳芳依見眾人歸來,歡喜不已。墨天痕不敢將此行慘事告知于她, 只是謊稱夢穎受了驚嚇,請她多幫忙照顧一下。柳芳依在鴻鸞時便很喜歡夢穎, 又是墨天痕開口所求,自然一口應(yīng)下。 安頓好夢穎與晏飲霜,墨天痕便返回緝罪閣,想先幫賀紫薰分擔(dān)些閣中事物, 卻見寒凝淵收拾齊整,站在閣前等候。見他到來,便迎上道:「墨賢弟?!?/br> 「寒大哥,你這是?」 「愚兄此來,向你辭行?!?/br> 「辭行?你要回去了嗎?」 「正是?!购郎Y答道:「我此番離家,是為追查玉雪苔流向一事,如今快 活林事了,也該回山莊去了?!?/br> 墨天痕受他一路照拂,此刻頗有不舍,于是挽留道:「寒大哥,我們剛剛回 來,舟車勞頓,不如你先歇上一日,讓小弟為你設(shè)酒送行也好。」 寒凝淵淺笑道:「你肩上之事甚多,哪有時間與我把酒言歡?待你尋回令堂, 不妨她攜眾弟妹來我玉龍山莊走走,當(dāng)是散散心也好?!?/br> 墨天痕知是留他不住,也不再多言,抱拳道:「一路相助之恩,天痕沒齒難 忘,來日若需援手,天痕當(dāng)粉神以報。」 寒凝淵拍拍他的肩頭,道:「世路崎嶇,多有險阻,墨劍之行,千思萬慎?!?/br> 說罷,便昂首踏步,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