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傳遞書信 深夜探監(jiān)
這一間牢房光線昏暗,唯左上角的墻壁開了一個窗口,清泠慘淡的月光透過鐵欄xiele進來。 借著這一點朦朧月光,唐棠勉強看清這一間牢房地上鋪了雜亂的稻草,角落靠墻處擺著一張看著破舊至極的床榻,上頭的被褥是灰黑色的,看著便十分臟亂。 與此同時,她還嗅到空氣之中若有若無的一絲血腥味與腐臭味。 唐棠輕嘆口氣,摸索著到一處還算干凈一些的角落背靠著冰冷的石壁蹲身坐了下來,暗暗思索該如何從牢里出去。 其實那些侍衛(wèi)押送她去往牢房的路上,她是有想過與他們動手搏一搏或是使個伎倆逃脫的。 但對面實在人多勢眾,又因著她現(xiàn)在是魔宮余孽,侍衛(wèi)們對她的警惕心很高。而且他們又都佩著長劍,沒準武功還不差,真動起手來她可能半分討不了好。 她是學了一點防身術,放在現(xiàn)代也許還能震懾一下地痞流氓之類,但現(xiàn)在可能完全不夠看。 她最后便歇了心思,想著進去之后再說。 此時天都黑了,她忙活一下午,進來時也空著肚子,更不知會被關到幾時。若是一會兒情蠱爆發(fā),她可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沒準又要再死一次。 想到此處,她又想起裝死多日的系統(tǒng),便在心底一疊聲地呼喚它:“007!007!007!……” 在她堅持不懈地呼喚了好一陣之后,系統(tǒng)終于有了一絲回音:“在呢,在呢!宿主有何吩咐?” 還是那一道詭異機械語氣卻莫名歡快的電子音。 好家伙,這不靠譜的玩意兒終于上線了。 唐棠:“有沒有什么辦法讓我從這里出去?” 系統(tǒng):“請宿主耐心等一等,會有人來搭救宿主的呢?!?/br> 唐棠:“我要等多久?難道我沒有辦法自救嗎?” 系統(tǒng):“現(xiàn)在并沒有自救的必要哦。您且放寬心,順其自然就好了喲。” 唐棠逐漸暴躁,她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嗎?所以要這系統(tǒng)到底有何用?! 思及此處,她忽而想到不知江譽到底有沒有把她新配好的藥喂給盟主,連忙把任務面板拖了出來,一劃到底。 氣運之子:??? 主線完成情況(總共):70% 任務時限:剩余三次死亡。 唐棠看著面前浮現(xiàn)的半透明小窗驚愕地睜大了眼。什么時候進度竟然變得這么多了! 所以盟主到底是救活了還是怎么回事?還是說,這是她攻略氣運之子的進度? 唐棠忍不住吐槽:“下次這個任務進度漲了能不能提個醒兒?。窟€有明明是兩條主線為什么這個進度要合在一起算???” 系統(tǒng)機械地回應:“已收到反饋,將在下一次系統(tǒng)升級時進行更新!” ……總感覺這個系統(tǒng)十分不靠譜。進入這個游戲這么久了,唐棠直到現(xiàn)在都還不太清楚這破玩意兒到底都有些什么功能,需要它的時候要么掉線要么派不上用場。 還有上一次,唐棠就信了系統(tǒng)的鬼話,雖然也許有她自己理解偏差的嫌疑,但結(jié)果是她被長得像韓逸的人一刀刺死。 縱使沒有親眼所見,憑借她的直覺,她相信今日見到的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韓逸。 只是現(xiàn)在她也有些弄不清,今日這種情形是不是韓逸一手策劃,畢竟她那晚聽到的內(nèi)容并沒有提及這個。 話說為什么韓逸明明見過那枚玉佩那么多次,卻什么反應也沒有,反倒在她丟失玉佩的那一日,忽而關心她為什么沒有把玉佩帶在身上? 唐棠不由從頭開始細細回憶她與韓逸之間發(fā)生的事情。 她不知曉韓逸姓甚名誰,真實身份是什么,做了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對方定然認得這枚玉佩,且他的身份必然與棲月宮有關。 那么這枚玉佩原先到底是誰的? 她思來想去,唯一的線索只有她剛剛穿過來時遇到的那個強迫她的人。但關鍵是,她那晚根本沒看清對方具體長什么樣,只記得對方臉上似乎有花紋。 等等!花紋?!韓逸也有! 這是巧合?還是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唐棠不由回憶起第二日系統(tǒng)上線時第一次看見那個任務面板的時候,那時的進度已是20%了。 假如系統(tǒng)并沒有坑她,韓逸確實是氣運之子。她雖不知曉韓逸的真實身份,但這20%的任務進度是不是說明……那晚強迫她的人與韓逸,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 唐棠想得腦殼發(fā)暈,同時也有些激動,全身都在隱隱發(fā)燙。她第一次覺著自己怎么可以這么笨,竟然沒有早些想明白這一點。 恰在此時,靜謐的空氣之中忽然響起“咕咕”的聲響。她果然還是餓了。 唐棠輕嘆口氣,將任務面板關了,站起身來走到門口透過欄桿往外張望了一下。 若她沒有記錯,她來這里時,是有看見離她這一間牢房不遠處有一間專門供給看守用的屋子的,只是里頭沒有人?,F(xiàn)在應該有了? 當務之急,她需先填飽肚子,再想想有沒有什么方法能逃出去??v使系統(tǒng)告訴她有人會來救她,但她可不愿坐以待斃,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果不其然,那里恰亮著微弱的火光,墻面上映出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形剪影。 唐棠雙眸一亮,揚聲喊道:“侍衛(wèi)大哥!” 那邊的人應是聞見了聲響,墻上映出的剪影動了一動,但沒有太大的動作,應是懶得搭理她。 唐棠再接再厲:“英明神武,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侍衛(wèi)大哥!可否煩請您過來一下?” “嚷嚷什么,吵死了!”對方似乎有些煩躁,但終于是朝她這邊過來,“干什么?” 唐棠看著人走近,心底一喜,揚起笑臉正欲開口,對面忽而睜大了眼睛,快步走到她跟前。 那侍衛(wèi)打扮的青年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確定地開口道:“敢問,閣下是唐神醫(yī),唐姑娘么?” 唐棠聞言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頷首,“是的。你認識我?” 那侍衛(wèi)忽而左右看了看,而后湊近了她,低聲道:“小人曾被唐姑娘救過。唐姑娘救命之恩,小人沒齒難忘!”說著他躬身抱拳朝唐棠行了一禮。 唐棠心道,這下好了,有救了!她連忙擺手,“醫(yī)者仁心,救你不過舉手之勞,不必客氣?!?/br> 侍衛(wèi)搖了搖頭,嘆道:“外頭的人皆說唐姑娘是邪魔外道,連神醫(yī)的身份都是假的。但小人以為,唐姑娘定然不是如此?!彼D了一頓,“不知唐姑娘有何吩咐?小人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多虧你愿意相信我?!碧铺男α?,又伸手比劃了一下,“不知你可否替我準備一些干凈的吃食,還有一副紙筆?” “唐姑娘可是要寫信?” 唐棠微笑著頷首。 若是這個侍衛(wèi)能放她出去其實最好不過,但這其實不太可能。且不說這侍衛(wèi)愿不愿意,若是她就這么出去,難保不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再給關進來,或許還會連累這個侍衛(wèi)。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侍衛(wèi)眨了眨眼,沉吟了一下,“不知唐姑娘要將信寄給誰?或許小人能幫得上忙?!?/br> …… 唐棠用完膳以后便靠坐在窗下靜靜地等著。 那侍衛(wèi)辦事十分利索,已將她寫好的信件送出去半個多時辰了,也不知結(jié)果如何。 以往情蠱早就發(fā)作了,卻不知為何,現(xiàn)在身體一點兒動靜也無,她樂得自在,便也懶得去糾結(jié)。 不知過去多久,窗邊似乎傳來了隱隱約約的人聲。 唐棠連忙站起身努力掂著腳尖往窗外望去。 她所處的地方地勢稍低,往她這個角度望出去,只能看見黑乎乎的一片草地。 不知何時面前忽然落了一雙粉白色的女式繡鞋,嫩粉的長裙層層疊疊地垂墜下來,鋪在地上。 “唐棠姑娘!”清脆的女聲響在寂靜的空氣之中。 唐棠聞見聲響不由暗暗松了口氣,她覺著這一聲簡直堪比天籟。 她克制住欣喜,壓低聲音回道:“白婉,我在這里!” 是的,她讓侍衛(wèi)送了書信給溫白婉。思來想去,她覺著唯有溫白婉最有可能會幫她,但其實她也有賭的成分。 “唐棠姑娘,你沒事罷?”溫白婉蹲坐在草地上,俯下身透過鐵欄看著里頭的情況,但實在是太黑了,只能看清大致的情形。 唐棠搖了下頭,“我在信中寫的,你可有按著做了?” “我已偷偷潛進去把藥喂給盟主了,只是不知他什么時候會醒。”溫白婉面上有些憂色,“唐棠姑娘,我相信你,但是我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把你救出來?!?/br> “沒有關系,你肯相信我已經(jīng)幫了大忙了?!碧铺谋M力抬手握住對方輕輕捏了一捏,寬慰道,“我自有辦法,你不用擔心?!?/br> “那你多加保重。我瞞著jiejie出來的,待不了太久?!彼匚樟艘幌绿铺模拔胰粲袡C會便會過來看你?!?/br> 唐棠頷首,“那你快些回去,莫讓別人發(fā)現(xiàn)了?!?/br> 溫白婉另一手攥緊了手里的藥方,又看她一陣,咬了咬牙,最后將手里的藥方塞在她手里,飛快起身走了。 唐棠不明所以地接過,借著朦朧月光展開一看,這不正是她那日寫的新藥方么?溫白婉給她做什么? 但不管如何,看著她離去,唐棠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她對新藥方還是有自信的,只要盟主服下就好。 至于其他的,例如被人誣陷,她其實也不是很在乎。 系統(tǒng)的出現(xiàn)讓她再一次明白過來,盡管這里的一切實在太過真實,但說到底不過是個游戲而已。還有百分之三十的進度,她就可以離開這里了。她也懶得再去為自己正名,橫生事端。 唐棠又靠著冰冷墻面蹲坐下來。盟主的事情解決了,那么韓逸該怎么辦?系統(tǒng)說會有人來救她,那么會是誰來救她呢?韓逸嗎? 唐棠嘆了口氣,環(huán)抱著自己將腦袋埋入臂彎之中。她決定還是先捱過今晚再說,出去的事明日再想,只是不知江譽會如何處置自己。 其實唐棠的適應能力還是比較不錯的,縱使身處的環(huán)境太差,但周遭實在太過安靜,她竟有些昏昏欲睡,最后竟是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唐棠總覺得有人在低聲喚她,便睜開了眼,睡眼惺忪抬眸四處看了看,直到對上一雙寒星一般的眼眸。 對方雙手抱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面色沉靜,“沒想到,名滿天下的唐神醫(yī)淪落到這步田地,竟還能睡得著?” 唐棠見是韓逸,瞌睡立時醒了大半,連忙站直身體走到他面前,隔著鐵欄上下打量著他,冷哼一聲,“你若僅僅是來落井下石的,倒也不必來?!?/br> “怎么樣,滋味如何?”韓逸垂眼看著她,唇角微勾,笑容帶著些諷意,“你若是跪下來求我,我可以考慮救你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