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玄衣男子
“抱歉,林將軍。本派畢竟是修煉清凈之所,不收留無關(guān)之人,更何況那孩子身份特殊?!币簧碇胤?,形貌約莫二十來歲的青年淡淡道。 “仙尊不可再通融一下?”林義燃謙卑道,“貴派只需暫留他幾年,過些年……” “林將軍?!鼻嗄甏驍嗔怂脑捳Z,“本派非是避禍的桃源,若是今日開了先例收養(yǎng)了這孩子,將來怕是會有更多的……” “咦,”青年的視線突然越過林義燃看向了他身后,“那孩子看得到皇靈蝶?” “什么……蝶?”林義燃不解,也一道看了過去。 只見小李沐半彎著腰站在不遠(yuǎn)處的灌木叢旁,不知觀察著些什么,他懵懵懂懂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又微微曲起了食指。他專心致志地盯著自己的食指看,恍若食指上停了些什么。 “你看不到?”青年問林義燃。 “看得到什么?” “沒什么。” 皇靈蝶是一種高純度的靈力聚合體,一般只有修煉到大乘期以上亦或是天生的親靈體質(zhì)才看得到。 青年沒有向林義燃解釋,只問道,“你方才是說想讓這孩子留在我派?” “是的?!?/br> 青年又看了眼小李沐,道,“收養(yǎng)定是不能收養(yǎng)的,不過……” “他若愿意留在我派修煉,倒是可以?!?/br> “他叫什么名字?” “林慕。” · “林慕、林慕師兄,為何我總打不過方師兄,分明我兩的修為都差不多……” 林慕斜靠在林間一個小亭里沐浴著午后的風(fēng),他雙手搗鼓著一個鐵塊,抬眸看了眼氣呼呼,嘟囔著的小師弟,笑道,“你出劍的時候,起手太高,臂下有很大的空隙,容易被人鉆漏子,回頭留心改改?!?/br> “啊,原來是這樣!謝謝林慕師兄!”小師弟聽完,提著劍噔噔蹬地跑了。 另一個小師弟也跑來問:“林慕師兄,我的靈……” “你靈力消耗太快是因?yàn)槟忝總€招式都用一樣的靈力去驅(qū)使,你試著給不同的招式附加不同的靈力看看?”林慕笑著打斷道。 “林慕師兄,我……” “你太急于求勝,過分浪費(fèi)靈力了,比起速戰(zhàn)速決,你更擅長持久戰(zhàn),下次記得和對方慢慢耗。” “林……” “你和他相反,你擅長爆發(fā),所以最好開局時就壓著對方打。但你也不能仗著自己高爆發(fā)而荒廢其他,不然以后一旦遇到喜歡耗著打的,會吃虧。記得之后加強(qiáng)持久訓(xùn)練,盡最大潛力延長爆發(fā)時間。” “林……” …… 等人少些了,林慕抓起身旁的古籍瞅了兩眼,繼續(xù)淬煉手中的鐵塊,“師妹,要攻擊我的話,記得先把氣息收收?!?/br> 林慕身側(cè)那不安分的手頓時一凝,悻悻收了回去。 “我分明收了氣息了?!痹S柳葉撇撇嘴,從旁遞過去一個布包,“喏,我和無鉞在山腳下買的?!?/br> “放著吧,我過會吃?!?/br> 許柳葉也不多說,把包裹隨意擱到一邊,大步一跨在林慕身旁坐下,她毫無姿態(tài)地支著腦袋嘟囔道:“哎,師兄,你說你為何會這么強(qiáng)?” “……因?yàn)槲液每??”林慕頭也不抬隨口道。 “……”許柳葉無言,她道,“那無鉞師兄也很好看啊……” “所以無鉞也很強(qiáng)啊?!绷帜叫φf。 許柳葉見這話沒法聊,便四下看看,她看到四周擱著些諸如、、的書籍,問道:“師兄這是在煉器?” “嗯?!?/br> “是原來的武器不稱手?” “倒不是,只是偶然看到一本……” “那就是想做了送心上人?”許柳葉齜牙道。 “心上人……”許柳葉本是隨意調(diào)侃,誰知林慕聽了這一句后,手上的動作突然一頓,他恍恍看了許柳葉一眼,而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極溫柔地笑了。 林慕平時也笑,但此時的笑卻和平日里的笑有些微的不同,像是三月里剛綻放的花蕾,溫潤、透香,含著春光。 “師、師兄?”許柳葉反應(yīng)不及,被這突如其來的笑容融得呆了呆。 “無事?!绷帜叫χ鴵u了搖頭。 “師兄你……莫不是真有心上人?” 林慕彎眸道,“沒有?!?/br> 頓了頓,他又說,“我不過是……想起了我的婚約對象?!?/br> “婚約?”許柳葉一楞,“師兄……有婚約?何時有的?為何從未聽師兄提起過?” “是進(jìn)天淵山之前的事了,是……娃娃親。”林慕道。 “娃娃親……那她、她是個怎樣的人?” “嗯……是個好人吧?!绷帜侥闷鹗掷锍蹙邉π蔚蔫F塊對著陽光比了比,“我只在進(jìn)山前見過他一面?!?/br> 雛劍在微光下熠閃著。 ……不如真把這劍做了送他?林慕想。 可萬一他不會使劍呢? 那我教他便是。 …… 嘶…… 李沐扶著床欄,倒吸了口氣。 昨夜折騰得太過,腰有些…… 他迷迷茫??戳搜凵韨?cè)的空缺,剛想去摸外衣,猝然感受到些許不對,喊道,“秦墨!” 秦墨立刻推了門進(jìn)來,“李公子何事……?” “外面有人闖進(jìn)來了?”李沐套起衣服劈頭就問。 他的結(jié)界被人破了。 “……是?!?/br> 李沐眉頭緊皺,“昨日那些人又回來了?他們是非逼我……” “不是那些人?!?/br> “不是?”李沐一愣,“那是何人?” “屬下不知?!?/br> “有多少人?” “……一人。” “嗯?”李沐的動作頓了頓,“一人?一人……是來作甚的?” “說是……來找您的。” “……找我?” “是。今日早些時候,有一位身著玄衣的男子破了您設(shè)下的結(jié)界,闖了進(jìn)來,他邊闖邊喊……” 玄衣男子:“林慕!把林慕給我交出來!” “那玄衣男子的招式和靈力都頗為古怪,修為又與宮主不相上下,宮里人都攔不住他。宮主只得親自去應(yīng)付他……”秦墨道。 陸遙:“你是何人?找林慕做什么?” 玄衣男子不答反問:“你又是何人?” 陸遙蹙眉,“……” 玄衣男子:“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陸遙!” 陸遙:“……” 玄衣男子:“哼,先把你打了,我再把林慕帶走就是!” “……然后那玄衣男子,”秦墨道,“就和宮主打起來了。” “為何沒有叫醒我?”李沐問道。 “呃……”秦墨尷尬道,“宮主說,您昨夜累著了,讓屬下不要打擾您?!?/br> 李沐揉揉眉心,“……那阿遙和那玄衣男子現(xiàn)在如何了?” “還在打著。” “帶我過去吧?!崩钽鍖⑼庖抡苏稚焓譁?zhǔn)備去拿……“嗯?” “怎么了?”秦墨見李沐的右手僵在了一個木盒前。 “沒什么,”李沐將木盒蓋上,“走吧?!?/br> · 前堂,陸遙與玄衣男子正打得難舍難分。 玄衣男子一身上下盡是黑,黑發(fā)黑瞳黑衣黑劍,連靈力流都是黑的,透著分外異常的詭譎。他的五官生得很好,棱角分明如刀刻般,一頭高馬尾在打斗中肆意飛舞。他深邃的眼眸在細(xì)碎的劉海下忽隱忽現(xiàn),透著冷傲與不羈。 “李公子認(rèn)識他嗎?”秦墨問道。 “不認(rèn)識?!崩钽寤貞浟艘魂?,并未找出一絲一毫與眼前之人想干的記憶,“不過……他那詭異的靈力倒是讓我有一絲熟悉感,像是曾經(jīng)見過?!?/br> “靈力?”秦墨道,“他的靈力確實(shí)很古怪,我從未見過像他這般漆黑的靈力流,他這到底是……” “是魔修?!?/br> “魔修?” “嗯。魔修,即是修魔之人。我們韶國的人崇尚修仙,鮮有魔修。但在鄰國夜未國,魔修卻很常見,因?yàn)橐刮磭缟行弈?。魔修的靈力流一般都是黑色的?!崩钽孱D了頓,又道,“但像他這般黑得如此純粹的,卻是罕見?!?/br> 隨后他又喃道,“……我到底是在何時何地見過這種靈力的?”他蹙眉回憶了一陣,無果。 罷了,回頭再想,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讓這兩人停下來。 李沐思畢,將右手食指與中指并攏,朝著兩人一甩,隨即一道凌厲的金色劍光從指間揮出,撞開了兩人相抵的劍,劍光挾著的劍氣將兩人硬生生撞開了三丈遠(yuǎn)。 被突如其來的劍氣轟開后,兩人皆是一愣,隨后一齊看向了李沐。 陸遙反應(yīng)比較快,他展眉道,“你醒了?” 而玄衣男子則是瞇眼打量了一番李沐,在看清他的臉后,玄衣男子雙眸一亮,快步?jīng)_到了他面前,將他的手抓起就要走。 “松、手?!毙履凶觿倐?cè)身跨出一步,陸遙的劍就橫上了他的頸側(cè)。 玄衣男子冷冷瞥了眼劍,一個轉(zhuǎn)身猛然將劍擊開。 他把李沐護(hù)在身后,問道,“慕哥,你的靈力是恢復(fù)了嗎?” “呃?”突然的一聲“慕哥”將還在觀察玄衣男子的李沐震得懵了懵。 玄衣男子似乎默認(rèn)了那一聲“呃?”便是靈力恢復(fù)的意思,他冷哼一聲,對陸遙道,“姓陸的,雖然我一人從你這討不到好,但現(xiàn)下我慕哥的靈力也恢復(fù)了,你休想再囚著他!” 李沐又是一征:“???” 陸遙則瞇眼冷聲道:“慕、哥?” 隨即陸遙緊握了手里的劍,抬手又要攻去。 “等……等等!”李沐近距離地感受了一番那玄衣男子的黑色靈流,又聽得幾聲古怪的“慕哥”,終于依稀從記憶中找出了自己對這靈流感到熟悉的原因。 他看向那玄衣男子,問道,“你是……那個給阿清下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