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我的蝴蝶,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漫天飛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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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畢業(yè),升入大學。沈瑜拎著行李箱去找宿舍,上樓時絆了一下,手機掉到地上,被一只手撿起。 沈瑜一抬頭,愣住了:“臨淵?” 自從那次擦槍走火,兩人不知是尷尬還是羞恥,都沒怎么主動聯(lián)系過對方。高考結束才一起慶祝喝酒,不過是跟一大幫朋友一起,也很默契地沒有提那次的事,好像他們還是純潔無瑕的好哥們。雖然謝臨淵高中時總跟他一起混,但他成績名列前茅,再加上家境優(yōu)渥,很順利地考上了一本大學。收到錄取通知書他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難過,他不敢問謝臨淵的成績,他以為他們就這樣到此為止了。 沒想到在大學的校園里,他還能再見到他。 該說是老天眷顧還是他們真有剪不斷理還亂的緣分? “不錯啊,頭發(fā)染回來了?!敝x臨淵一如往常過去捏起他一縷頭發(fā),“還是黑發(fā)好看。原先的黃色太招搖了。” “嗯?!鄙蜩た攘艘宦暎瑔为毭鎸λ炊行擂危粫r無話。 “你宿舍在哪?”謝臨淵倒是很自然地上來摟住他的肩。 “402。你呢?” “我在對面生科院。”謝臨淵伸手指了指,“誒,都上大學了,你也不考慮交個女朋友?” 沈瑜有些不爽,哼了一聲:“沒興趣。” “別老冷著一張臉,這樣女孩都該被你嚇跑了?!?/br> “你在我身邊不就行了?!鄙蜩ふf著看了一眼謝臨淵,謝臨淵剛好也在看他,兩人視線相撞,又都移開。 “你怎么不交女朋友?” “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俊?/br> “滾蛋。我只是關心一下哥們兒的感情生活?!?/br> “說起這個,”謝臨淵頓了頓,“我聽說你們文學院有很多漂亮妹子。迎新那天我看到一個穿JK制服的女孩,完全是我喜歡的類型,好像是你們專業(yè)的。小瑜,幫我打聽打聽?” 剛剛見到謝臨淵的驚喜轉眼間被鋪天蓋地的酸澀失落所淹沒。 媽的。他就知道謝臨淵還是這樣,死性不改。 他就不該對他抱有一絲希望。 “文學院的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那妞是哪個。”沈瑜沒好氣道。 謝臨淵絲毫沒注意到他語氣中的異樣,像往常一樣攬著他肩膀向樓上走去:“你們文學院的是不是都是文青啊?我在考慮要不要寫封情書...不過我這破筆頭,也夠嗆?!?/br> 到沈瑜宿舍,謝臨淵幫他收拾東西。沈瑜室友一看到他紛紛打招呼:“哎,臨淵!” “淵哥!” 沈瑜詫異地看看他,又看看室友:“你們認識?” “迎新會上就認識了。” 因著天生的好人緣,謝臨淵在學校混得如魚得水八面玲瓏,今天跟這個哥們去吃飯,明天參加那個社團活動,幾乎跟誰都能打個照面說上兩句。 再加上謝臨淵每次來找沈瑜玩都愛屋及烏地給他室友帶東西。久而久之,沈瑜的室友反而跟謝臨淵相處更好。 “淵哥~”一個正打游戲的室友沖謝臨淵揮手,“幫我?guī)龎K錢的水煎包,清真食堂一樓,你懂得~” 看不下去他們總把謝臨淵當免費跑腿,沈瑜想說兩句,謝臨淵卻攔住他欣然應下了。 “之前也沒見你這么樂于助人。”沈瑜撇嘴。 “大學里人際關系是很重要的?!敝x臨淵認真道,“小瑜,你要跟你室友打好關系?!?/br> 兩人吃飯時,謝臨淵停下來。 “小瑜,幫我個忙唄?!?/br> “你說?!?/br> “你文采好,幫我給那女孩寫封情書,追到她我請你吃飯?!?/br> 原來他還記掛著那妞...沈瑜真想拿起旁邊的凳子砸到他頭上,但他還是極力穩(wěn)定情緒,表面裝得波瀾不驚:“我為什么要幫你?” “咱倆這么多年哥們兒了?!敝x臨淵笑嘻嘻,“我請你吃一個星期的飯,不帶重樣的,怎么樣?” 沈瑜咬咬牙,想起碼有了一星期都能跟他一起吃飯的機會,退而求其次這樣的條件也不錯。 答應后心里又自嘲,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沈瑜寫過歌,但寫歌這種事是熱愛是喜歡,所以信手拈來得心應手。但幫自己喜歡的人去追別人這種事,誰會掏心掏力。沈瑜磨了兩天愣是一個字沒寫出來,原封不動地把空白信紙給了謝臨淵。 “我盡力了。我寫不出來。” “沒事,不用要太華麗的辭藻,把我對她的感覺寫出來就行。喜歡的感覺?!?/br> 喜歡,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彼時正是深秋,層林盡染,兩人并肩在兩旁種滿梧桐樹的小路上走著,枯葉紅楓鋪成的世界像年代久遠而放置陳舊的畫,腳下的落葉踩上去乍乍作響,像踩在雪地上似的。 紅透的碎葉打著轉落在謝臨淵肩頭,沈瑜吹了一下,那色彩鮮艷的葉子就在空中飛啊飛的,跳著舞。 像蝴蝶。 對,就像一千只蝴蝶蟄伏在肚子里,當你靠近的時候,它們嘩的一下就飛到了心上。 它們撲棱翅膀的聲音,就是我心跳加速的聲音。 情書寫好后,謝臨淵很滿意,但他之后卻沒有再提關于那女孩的事。沈瑜也沒多問,這事就這么無疾而終了。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大二那年沈瑜被家里安排去國外上學,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謝臨淵接到他電話,沈瑜一聽到他聲音就忍不住哭起來。 謝臨淵也嚇到了,第一次聽一個大男生哭得這么稀里嘩啦。 “怎么了,小瑜,你先別哭,慢慢說?!?/br> “我已經(jīng)在加拿大了...我家可能要定居在這兒。我的意思是臨淵,我們以后可能見不到了?!?/br> 謝臨淵心里一緊,喉嚨像被塞住了,但他佩服自己還能強顏歡笑若無其事:“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讓哥們兒給你送個行?!?/br> “我爸媽一直不想讓我跟你混在一塊......”沈瑜邊抽噎邊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沒來得及告訴你,就被他們帶上飛機了?!?/br> “沒事?!敝x臨淵安慰他,“如果你回不來,以后我有機會去加拿大看你?!?/br> 誰都知道,這句話的實現(xiàn)很渺?!袷嵌Y尚往來的客套話。 “臨淵,你在那兒要照顧好自己?!鄙蜩ぬ蛱蜃齑?,聽到自己波濤洶涌的心跳。他知道有些話再不說出口,就永遠無法說出來了。 “我......” 喜歡你三個字還沒說,他就聽到謝臨淵帶著笑意的聲音:“你永遠是我的好朋友?!?/br> 好朋友。這三個字無情地打破沈瑜的所有幻想。他的手機緩緩從臉頰邊滑落下來。 便也沒必要說了。就這樣吧。 謝臨淵什么都不懂。也許他是知道的,只是裝作什么也不知道。 就是為了不打破他們堅不可摧的友情。 沈瑜一時覺得戚戚然看不到前路,他不知道還要跟謝臨淵保持這種哥們關系多久。 五年?十年?一輩子? 后來他在異國他鄉(xiāng),也跟謝臨淵聯(lián)系過很多次。長長的電話訴說彼此的生活瑣事,從來不覺得厭煩和生疏。 他依然沒有女朋友,因為他滿心都是他——再也不會有一個人,讓他光聽聲音就感覺甜蜜歡喜。 最后一次聯(lián)系,是沈瑜決定放下。畢業(yè)之后又輾轉多年,只要他心中還愛著謝臨淵,他就不可能過正常生活。他狠下心把謝臨淵的號碼拉黑,打算重新開始。父母給他安排了相親,很不錯的女孩,他想,也許他不用再無望地暗戀了,也可以把感情寄托到兩情相悅的人身上。 相親宴上,他的手機突然響了。陌生的號碼。他擱在耳邊靜靜地聽著,看著窗外璀璨的燈火。他的身體漸漸開始顫抖,原本了無生氣的神經(jīng)像是突然活過來,手機都沒來得及拿就像瘋了一樣奪門而出。 桌上的手機還在通話中。對面的女孩好奇地把手機放到耳邊。 那是一個很好聽的溫柔男聲—— “沈瑜,我心中的蝴蝶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漫天飛舞了?!?/br> “你要回來看一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