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上大人要見被子精
睡著的青年姿態(tài)格外安詳。 有了小太陽的加持,哪怕窗縫漏風,他都能蒙著頭閉著眼,一覺躺到天光大亮。 睡到后半夜,林果不自覺改變最初的睡姿,把自己團成了蝸牛。 貝梓趴在他身邊,悄悄給他掀掉了擋著鼻孔的被角。 呼吸的空氣驟然變冷,林果在睡夢中不適地蜷縮起了雙腿,把臉往旁邊一側(cè),埋進了軟綿綿的抱枕里頭。 貝梓看得擔心。 這么睡會呼吸困難的! 奈何青年整個人貼緊了床板子,兩腳抓被。 他推都推不動! 自己的主人沒有動靜,貝梓干脆拽開抱枕,把自己換了上去。 青年沒有察覺,自然而然,貼近了身邊突然出現(xiàn)的熱源。 貝梓滿意地咧嘴。 一夜好眠。 …… 禮拜天,林果打算睡到太陽曬屁股。 所以他暫時告別了平時熟絡(luò)的鬧鐘老弟。 選擇性地忘記了幾天前張艷芳女士提的“見家長”。 畢竟放她鴿子,林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于是日上三竿,響亮的手機鈴聲再次將他從睡夢中喚醒。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綿延的青山腳下花正開……”貝梓聽好幾遍了,下意識接出了下一句。 林果不想出被窩。 但他要是不接電話,他媽一定要數(shù)落個沒完! 林果索性用上了自家被子精。 套上睡袍,林果朝貝梓一伸手,“抱我!”臉上小小的驕傲得意。 有猛男就是好?。‰m然煩了點,好歹還能物盡其用! “……???” 貝梓還沒反應(yīng)過來,兩眼發(fā)懵。 幸福來得太突然,主人不會是在騙他吧? 大黃狗盯著青年,眼里猶猶豫豫。 沒有下手。 把林果看急了。 “你行不行啊!”青年主動跨到了大黃狗身上。 “抱我!過去接電話!” “哦……”貝梓慌忙摟住懷中人的腰,抱著他邁出了床欄。 林果迅速戴上毛手套,摁開了不停振動的屏幕,“喂,媽?” 張艷芳在那頭澆菜。 邊澆邊陰陽怪氣。 “你說這茄子也曉得什么時候要開花,什么時候結(jié)果,怎么有些人,就是學不會呢!” “澆個水就給你長大,聽話得很!不像某些人!” “給多少水,也差不多,內(nèi)個樣!” 林果膝蓋連著中了好幾槍。 但他深知自己母上大人的秉性。 你對一句,她頂十句! 不去參加辯論賽也忒可惜了。 他不和他媽計較。 第一句就裝傻,“喂?媽?什么事?” 張艷芳女士還沒回復,他就自己給自己加戲,“啊昨天忙太晚……快通宵了,四點多才上的床……” “哈……”說著青年應(yīng)景地隔著聽筒打了個哈欠。 “睡死了沒聽見……媽你不怪我吧?” 他這問得也巧妙,語氣乖巧。 他母上大人要是順下去,說句“不怪”,話頭就這么過去了。要說罵他太晚不注意身體,也能把話題成功帶偏。 但張艷芳女士是誰?。?/br> 火眼金睛,兒子拙劣的演技她早看穿了! “你騙誰呢!??!” 林果手指堵耳朵。 那破鑼嗓,好家伙,差點沒把他送走! 貝梓也跟著偏了偏頭。 “好大聲……” 張艷芳敏銳地察覺到了兒子和兒子對象(?)的距離不太對勁。 另一顆大白菜怎么次次都在他寶貝兒子身邊? 張艷芳當機立斷,發(fā)號施令。 “穿衣!” 林果沒反應(yīng)過來,“干啥?” “把你對象帶過來!中午哪都別去了,媽做一頓?!?/br> 好好地把那大白菜招待了! …… 林果害怕。 自家被子成精這種事,說出去,誰都不會信的。 更何況大黃狗心性單純,碰到母上大人精湛的廚藝,誰知道他會不會賴著不走?。?/br> 時間長了,被封建迷信的母上發(fā)現(xiàn),被子精能有好下場嗎? 不能! 可是鴻門宴非去不可。 林果只得硬著頭皮,帶貝梓去服裝店換了身行頭,以上次的泡面為誘餌,交代了他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這方面被子精竟然出人意料的熟練。 問起來,嚶嚶怪一臉滄桑,“倫家成精好多年了……” 就為了吃香的喝辣的,他容易嗎?特地變成人! 還真就挺容易! 在貝梓眼里,裝人比做被子好玩多了,還輕松。 窩在角落哪里有四處跑有意思哇? 唯一的缺點,就是走路的時候老有人類如狼似虎地盯著他。 像把他當成了好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