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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雙格丈夫在線閱讀 - 2425

2425

    24

    宋辰消失了。

    進了醫(yī)院再次醒來的是宋硯,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清醒,警察站在門口和姚清以及幾位心理專家交談。宋硯舉起右臂,上面有一道不是出自他手的十字刀疤。他看懂了,是宋辰在向他懺悔。

    沈末也不知所蹤,宋硯掙扎起身,意圖闖過門口森嚴的戒備,但他被電擊器打倒,抽搐著身體縮在地上悶哼,姚清的交談聲還沒有停止,宋硯眼中的世界變得扭曲變形起來……他想找到沈末,宋辰被抓,他受不了的。

    宋硯被隔離了起來,他屬于危險嫌疑犯,被銬勞在病床前,有警察24小時在病房看守。他們說如果他配合精神治療,出了院就能見到沈末。當然,是在談判桌上。宋辰犯了罪,他也有添一手。他們在法律上是不可分割的整體。

    宋硯每日醒來周圍的事物都一成不變,連續(xù)經(jīng)歷著差不多的晝夜更替。宋硯感到悲傷,胸膛像掠過沉郁的大提琴曲,心臟再尋常不過的跳動時刻在給他強烈的暗示,宋辰,真的不想再回來。

    大半個月后,宋硯的情緒穩(wěn)定了下來。出院那天,天氣晴光一片,春日的太陽很亮堂,暖意適中,宋硯想起他去年剛蘇醒時的秋日,和這個倒相似。只是一個在走向衰敗,一個奔往復蘇。

    沈末早早就在醫(yī)院門口等他,他身后站著一個江亦和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宋硯知道,那肯定是他的律師。

    沈末好像瘦了,肚子又大了好些,人卻憔悴了不少,眼下的烏青是他對孩子一反常態(tài)不負責的表現(xiàn)。為什么不好好休息,宋辰看見會很心疼。宋硯帶著鐐銬,靠近他,問:“晚上睡覺冷不冷?”

    沈末捂住嘴,難受得快要撐不起腰。他知道這是誰,當答案被肯定,他只看眼神就可以分辨清楚。

    身后的江亦輕輕摟住沈末的肩膀給他一些安慰,他們還沒決定是否要真的起訴宋辰,或者說宋硯。

    她受宋辰的重金托付暫時照顧沈末,等到宋硯情況穩(wěn)定再麻煩她將人送回。聽到這個訴求的第一時間,她便問他為什么相信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她依然清晰地記得宋辰硬扯給她一個玩笑:“那你為什么相信當時我不會對你謀財害命。我仔細了解過,你老公是赫赫有名的律師,他懂什么該做什么不該碰,也絕不是貪圖小利的人。而且,你還欠我火鍋局?!?/br>
    江亦笑著沒說話,又給他遞了一支煙,這次宋辰?jīng)]無聲拒絕,當著她的面抽了幾口,煙霧繚繞當中,他恍惚連續(xù)說了兩句謝謝。

    坐上談判桌之前,沈末頭一回見到了姚清,她對他拋下一個殘忍的真相,以報復他逼走了她最愛的兒子。

    “你的第一個孩子是宋硯的,宋辰一直不知道真相,以為你少時真的水性楊花。他回國肯再要你,我當時就跟他斷絕了母子關系。今天你怎么提條件都沒關系,反正宋辰不在了,我要一個怪物也沒有多大用處?!?/br>
    說完看了看他的肚子:“他可能有點兒用處,我會負責贍養(yǎng)他直至成材。”

    沈末難以接受她的一番描述,他低下頭,回想起七年前他被沈青山打得流產(chǎn),半夜被丁蘭扛來醫(yī)院的場景。那時的無助辛酸落了惡果,他的身體受了傷,被告知可能一輩子也難懷上孩子。

    沈末苦忍多年,沒想到兇手就在身邊,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原諒宋硯。

    江亦挑了挑眉:“再怎么樣宋辰也是這個孩子的生理父親,法律上,宋硯完全有義務贍養(yǎng),用不著你插手?!?/br>
    姚清還想說什么,一邊的周承擋上來,嚴肅警告了她一番,姚清冷著臉離開了。他把宋硯弄出來讓他不用待在審訊室給她丟面子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如果沈末想起訴令他入獄,那她也只怪他兒子遇人不淑自作自受。

    到了約定的時間,宋硯緊張地舔了舔唇角,走了進去,兀自在他們對面坐下,他誰也沒帶。他只想跟沈末說說話。

    沈末垂著眼睛看他的手腕,門被關上,室內(nèi)的氣氛開始沉重。

    “宋辰不見了。他可能不想再回來了,我覺得我有義務要告訴你?!?/br>
    沈末捏緊手,宋辰的那聲再見還環(huán)繞在耳邊,他心痛難忍,江亦不停順著他的肩讓他冷靜,沈末調(diào)整好呼吸,問:

    “那年那個強迫我的人……是你嗎?”

    宋硯供認不諱:“是?!?/br>
    親耳聽他承認,沈末生氣又難過,哭著質(zhì)問他:“你為什么不負責!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個寶寶……他的爸爸是混蛋,我沒保護好他…他才沒有了……”

    宋硯腦內(nèi)開始轟鳴,狠眨眼睛擠去妨礙視線的淚水,“你說你愿意生下他……”

    “我怎么可能不要無辜的寶寶……”

    這個答案猶如驚濤駭浪,卷起舊水翻新。是啊,沈末那么善良,他最喜歡的就是這份他永遠不會有的善良,他怎么會因為姚清一句隨便的話,就懷疑沈末會容不下他們的寶寶,容不得他這個怪物擁有家人。

    宋硯長嘆一口氣,很多說不出的委屈在這一刻釋懷,他仰著脖子靠在椅子上,任眼淚在眼睛里打轉,他對不起沈末的地方有很多,獨獨這一件事一直哽在他心頭難以消解。

    好半晌,他才看著沈末,說:“末末,你想怎么樣都可以。我知道,反正他不在了,你也不會再想看見我。”

    沈末情緒異常激動,眼淚已經(jīng)糊了滿臉,他偏過頭求助周承,周承會心點頭,起身表示他們需要討論一下,一小時以后再議。

    宋硯沒有任何異議,他只是兩步走上去拉住了沈末的手,“如果我坐牢可以讓你好受一些,你可以數(shù)罪并罰,我全都認?!闭f完他艱難地笑了一聲:“只是我暫時沒什么錢,給不了你贍養(yǎng)費,別怪我。”

    沈末甩開他的手,眼尾紅了一片,低著頭不說話,江亦把沈末往外帶。

    沈末扶著肚子慢慢坐下來,江亦給周承使了一個眼色,讓他避開一會兒。周承讓他考慮清楚,他這個案子牽扯到的不止是公平和正義,如果他不想繼續(xù)婚姻關系,可以用輕易地法律制裁被告的所有罪行。

    沈末愣愣點頭,等周承走開了,他的肩膀頓時垮了下來。

    “很累吧,我沒懷過孕,看你每天都很辛苦?!苯嘧谒砼?,也不去看他讓他難堪,就隨心地和他聊了起來

    沈末嘆氣:“才不到四個月,現(xiàn)在還好?!?/br>
    江亦點點頭,想起宋辰冬夜寒天里從江里游出來那副淡然樣子,感嘆道:

    “你不想原諒他了吧?!?/br>
    沈末一驚,轉頭問她這樣不對嗎。

    “對,像宋硯說的,你現(xiàn)在做什么都可以,都不會是錯。就算今天對面的人是宋辰,你也可以隨心所欲,給他們應有的懲罰。你完全不用擔心以后沒有經(jīng)濟來源,你老公…哦不,宋辰,他贈予了一大筆錢和他名下所有的不動產(chǎn)給你。他是想把你托付給宋硯,但我猜,最終還是給了你自由選擇的權利?!?/br>
    沈末感覺自己呼吸開始不順暢,他抓著桌沿,喉頭發(fā)痛:

    “他不會回來了嗎……”

    “聽心理醫(yī)生說可能是永久性消失,但這種東西誰說得準。我雖然沒見過他幾面,但看得出,他很驕傲。他大概是忠誠地愛著你,但面對不得不分享你這種局面,可能確實折了他的傲骨了。”江亦說完幾番話,手指捻在一起摩擦,她真想來一根煙。

    沈末抬不起頭,望著地面的新綠沉思,但他太過迷茫,反復思慮也不得結果,“江亦,你覺得我該不該原諒宋硯……”

    “我個人的看法——不能原諒。”

    沈末咬咬唇,失神地說是啊,他太過分了。

    “既然宋辰給了你自由,就為自己選一次吧。其實說實話,宋硯和宋辰在我眼里,區(qū)別真的不大……”

    這次沈末急著打斷了她,“不,不一樣的……”

    江亦笑了,局外人是真的看不明白他們之間的微妙關系,“哈,先不想那么遠,想想等會兒怎么判他的刑吧。”

    沈末抿著唇,起身被她攙扶著往會議室走。當電梯開了,他遠遠看見宋硯垂著頭靠在對面的墻上,瞬間,他突然想往回走,他急拉住江亦的臂彎,堅定地搖頭:“我不想治他的罪了,我們回去吧?!?/br>
    “不想再見一面?”

    沈末還是搖頭。

    周承重新摁了電梯,宋硯隔著一個拐角看見沈末的身影被電梯門漸漸遮住,宋硯從沈末削弱的側影里看出告別的意味,他慌忙往他的方向跑,但是沒來得及,銀灰的鋼門把他們隔住,電梯把沈末送離他的身邊。

    他雙手撐在墻上,躬著腰,痛徹心扉。果然沒了宋辰,他連待在沈末身邊的空隙都不能鉆。

    宋硯一個人失魂落魄走在街上,想了想,還是回了他和宋辰共有的公寓。他開了門,地上已經(jīng)落了薄薄的一層灰,聽說現(xiàn)在沈末一直住在和宋辰的家里,身邊有江亦和丁蘭時常照拂。宋硯找到自己辦的黑身份證,現(xiàn)在他完全擁有了這副身體的cao縱權,卻沒有勇氣再強迫沈末待在他身邊。

    宋辰的末末已經(jīng)受了太多驚嚇,經(jīng)不起風雪,他要替宋辰好好保護他。

    宋硯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一直在習慣性替宋辰做事,替他受傷,替他考慮。不是宋辰一直在自私地利用他,是他自己總喜歡把自己往付出的高臺上推,他就能站在虧欠的地位上給自己的憤怒找一個歸咎對象,但宋辰不是罪惡之源,他只是找了一個他覺得可以恨得理直氣壯的人。仿佛這樣,宋辰就欠自己的更多,他的存在感和價值隨之得到認可。說到底,他以前從來沒有真正地把自己看成一個獨立的個體,他只是依附在宋辰身后,做了十余年殘缺的人。

    宋硯看著屏幕上他們最后的對話,右臂的十字傷疤在隱隱泛痛。宋辰從來不是孬種,他只是那時疼怕了,他又恰巧出現(xiàn),這樣的誘惑,沒有人能拒絕得了。

    宋硯覺得自己現(xiàn)在并不冷靜,他永遠裝不來的就是宋辰的冷靜,宋辰只有在怒到極點才會失禮于人。而他,時刻想把這身血燃透,他享受暴力和反擊的快感。

    25

    沈末時常感到眼睛刺痛,每日會不自覺地流淚,他折磨自己,在那條宋辰送的睡裙上灑上他的香水,抱在懷里,睡在他們新婚以來就一直同眠的床上,持續(xù)夢見他。

    夢里宋辰一直重復做著一件事——輕描淡寫說不再愛他。夜夜如此,沈末心痛到深夜難寐。

    宋辰可以憤怒他的背叛,但這樣離去殘忍懲罰他,沈末難以承受。

    怪他以前傻,沒有認真關注宋辰本身,只是一味地照顧他的起居?,F(xiàn)在沈末觀察這個房間,在書房的一本舊書里發(fā)現(xiàn)一張他的側臉素描像。那張紙經(jīng)過光陰撫摸,已經(jīng)發(fā)黃變硬,畫的背面寫著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醫(yī)院好冷,醫(yī)生的臉讓人厭煩,我還在想起你 2015.2.14 ”

    沈末后退兩步,失落地撞在他的辦公桌上,逐漸明白宋辰的心千瘡百孔過,怎么偏偏要遇見他這么一個粗心,也不會去治愈的傻子。

    宋辰受不了的地方,沈末也在上面徘徊,他甚至和宋辰站在同一個批判點,指責自己。在他同意和宋硯在一起并不知不覺依賴上宋硯的某一刻起,他對他的感情也不再是純純的恨意,宋硯棄他而去的那兩天,他怨恨,怨氣都來源于他默認他們已經(jīng)是一對。沈末不可否認,他享受和宋硯的性愛,甚至一度希望宋硯能呵護自己?!∷娴某鲕壛恕?/br>
    沈末被丁蘭照顧著,她還不明白真相,沈末無法跟她解釋,只是喜歡有人在自己身邊陪伴。盡管孤獨無法拯救,但他太需要盡力調(diào)動自己的積極情緒,這個寶寶必需安好。晚上休息不好他就白天連著夜晚都在補充睡眠,沒有食欲,他就吃營養(yǎng)豐富的食材,多吃一口,就會對寶寶好一分。

    沈末覺得自己也病了,但他堅持會每天和丁蘭交流,保持和外界的聯(lián)系,努力愛上這個灰色的世界。太難了,他本就喜歡依賴別人,身邊沒有那個人,他時刻如履薄冰。

    宋硯在沈末門口睡過,一整夜,他嘗試讓自己敲門,但可以拿刀傷人的手突然就失了勇氣去敲那鋼皮。他不甘心,又一次想方設法在沈末的臥室里安了監(jiān)控,監(jiān)視他。惡人沒有大徹大悟,他還是很想要沈末。

    沈末被丁蘭拉出去散步的下午,宋硯就跟在他們身后幾十步遠的地方,細品沈末的變化。頭發(fā)長了很多,已經(jīng)開始掃脖子了,衣服罩在他身上,肚子高高凸起,上身卻顯得空蕩蕩。宋硯內(nèi)心說不出的苦澀,一方面是傷心沈末在為宋辰傷懷,一方面覺得這一切確實應該這么發(fā)展。也對,連他也在想念宋辰,何況是沈末。

    又一個月過去了,俞嘉平的婚期就在眼前。

    宋硯已經(jīng)找好了地點,準備在婚禮之前綁了他,殺死他。既然他得不到沈末的青睞,就算見到他也只會徒增他懷念舊人的傷感,那不如讓他帶著人渣就此消亡。

    死亡,宋硯不曾畏懼。

    他熟練綁架人的套路,提前也踩過很多次點,俞嘉平不出他意料,落了網(wǎng)。他用刀劃爛他的臉,把他綁在荒郊野嶺的舊工廠里,折磨鞭撻他的精神和rou體。這種狗東西,他當年就該一刀挑破他的喉嚨,放干他的血。

    宋硯晚上就坐在一旁的水泥墩上,偶爾看看月亮,聽著俞嘉平還未絕望的求饒和火炭烙在他皮膚上他發(fā)出的連連慘叫。清冷的空氣里始終彌漫著一股熟rou的變態(tài)味道,那來著他的同類和敵人,宋硯持續(xù)興奮。

    到了第三天,俞嘉平已經(jīng)渾渾噩噩,趴在混凝土地上奄奄一息,他全身沒有一塊兒好rou,血rou模糊。這一刻他懊悔,永遠不該去惹一個真正的瘋子,他們隨時是亡命之徒的預備軍。

    折磨俞嘉平,宋硯不眠不食,精神消耗也不小,身體也沒了力氣,他背靠在土坡上望著春意盎然的青山,嘴巴干得裂開又結起痂。

    他的眼神逐漸虛晃起來,拔出刀步子發(fā)虛朝他走去,準備了結了俞嘉平的性命。俞嘉平被明晃晃的刀片嚇得失禁,像一條狗一樣跪著,下巴摩擦在地上求他。宋硯愉快地想,要是他有尾巴,現(xiàn)在應該也已經(jīng)搖不動了吧。

    “宋硯——?。 ?/br>
    遠處傳來一聲大喊穿透云霄,宋硯嘴角向下牽動,不敢轉過身去。

    沈末跌在地上,他走了太久的山路,體力不支,又被駭人的血腥場面嚇到,他撐著身體繼續(xù)喊他。

    “宋硯…回頭看看我……我好疼……”

    宋硯扔下刀踹暈俞嘉平轉過身,看見沈末干凈的衣服被灰塵撲臟,他整個人哭得不成樣子。

    宋硯怕了,用盡所有的力氣奔過去想把他扶起來,沈末主動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不停地打他,罵他,淚水糊濕了他臟兮兮的脖子。

    “你要干什么,殺人嗎……你瘋子,傻子!你讓我怎么辦,讓他怎么辦,你說!”沈末簡直快要暈過去,拽過他的手往自己肚子上亂摸。

    宋硯有些虛弱,強撐著解釋:

    “我以為你不需要我了……”

    “不需要你你就要殺人,把自己毀了嗎!”

    沈末氣瘋了,打了他幾巴掌,想把這個失心瘋打醒。

    “那怎么辦,宋辰?jīng)]有了,你也不想看見我,孩子也不會認我,我不想再這樣茍活…末末,你真的不明白我在說什么嗎……”

    沈末攥緊拳頭,脆弱的脖子上罕見起了血筋:

    “混蛋!這些都不是你要把自己毀了的理由,你就是瘋了,不敢來找我負責……”沈末抓著他的肩來回喘氣,恨不得咬破他的脖子。

    “我從一開始就是瘋子,末末,你也看到了,我是變態(tài)……”

    “別說了……跟我回去,你想死,我不準……!”

    宋硯掙開他的手,“回去了我也不會好的……你給我哪怕一丁點兒希望,我都要犯病,會監(jiān)視你,會發(fā)瘋把你捆起來,會強迫你,會傷害你……!我不想再回去了,宋辰也不會想這樣的人待在你身邊!”

    沈末不停搖頭,抱住腦袋,哭著罵他:“他根本不會希望你以外的任何人靠近我……他因為相信你才會離開的,你還要走,徹底把我甩開嗎!你七年前就是個混蛋,現(xiàn)在還是這樣,你讓我怎么辦,你想讓寶寶出事是不是!明明知道我很沒用,你還不保護好我,宋硯……我不會原諒你了?!?/br>
    “你要我和寶寶都出事才會滿意……變態(tài),這才是變態(tài)……”

    沈末搖晃穩(wěn)著身子,打開他的手慢慢站起來,肚子在隱隱泛疼。明明已經(jīng)晚春時節(jié),他卻打了一個冷栗,慢慢掏出一對戒指,哭得岔氣:“我和宋辰結婚前我也不夠了解他,但是他對我很好,如果你覺得自己能比以前做得好,就跟我回去。當然,你不能急著讓我愛你,你做了那么多壞事,我都要氣死了…所以,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宋硯低頭看著他指間發(fā)光的婚戒,聲音在發(fā)顫:“你愿意接受我…是因為他嗎……”

    沈末表情虛弱又無奈,拉過他的手強制往他手上套戒指,“我說不是你會信嗎。你要有耐心啊,我都知道的,你不會傷害我……”

    他抬手抹去宋硯額角的血跡,瞇起眼睛,說:“宋硯,我也在流血,你回不回家……”

    宋硯視線下移,沈末腿間已經(jīng)紅濕了一大片,他再抬起頭,沈末朝他擠出一個虛弱的苦笑。不遠處的周承沖了上來,扶住沈末的身體,把他拽到一邊找人攙好。

    江亦怒目圓瞪,上來就甩了宋硯一巴掌。自私?jīng)_動的蠢東西,只會在沈末的痛楚上劃刀口。

    宋硯管不得其他任何人和事情,他踉蹌著走到沈末身旁,沈末的冷汗浸濕了額發(fā),感受到小腹再作疼,他哭得心碎,不停地問宋硯,說這個寶寶會不會也要沒有了……

    宋硯喉頭像灌了水泥,他不敢回答,看著倆個人把沈末抬上擔架,往山下去。

    下山之后,宋硯被拖著進了周承的車,他讓人把暈過去的俞嘉平扔在后座。

    “他身上背的罪隨便一個就夠他吃的,你犯不著殺他給自己惹一身臟。很多有利的證據(jù)宋辰都已經(jīng)交給了我。我叫周承,現(xiàn)在我是你的代理律師,當務之急是必須幫你為他身上的傷找好合理的借口?!敝艹型nD了一秒,“然后,送他進去,有去無回?!?/br>
    宋硯還在擔心沈末,恍惚點點頭,目光始終追隨著載沈末的那輛車。

    中途周承和前面的車分道揚鑣,他把車開到一棟破舊偏遠的居民樓,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就下來兩個人,穿著低調(diào),但身形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打手。

    周承用眼神示意那兩個人,呼出一口氣:“把他摘干凈,這個人很快要進去。記住,給他父親俞老板打聲招呼,注意分寸。”

    兩人行動迅速,把俞嘉平抬走,順手打理好后座的血跡,效率之高,令人嘆服。

    宋硯皺著眉,“你說你叫……周承?”

    周承微點了一下下巴,快速說:“對,我按小時計薪資?,F(xiàn)在,我建議你去一樓左拐第三個房間洗澡,換上能進城的衣服,十分鐘,出來我們?nèi)メt(yī)院?!?/br>
    宋硯沒說話,反手開了門下車,依照他的指示光速做好清潔,跳上車:“麻煩開快一點。”

    周承緊了緊手上的方向盤,接下來他在城郊公路上一路狂奔,進了城也是速度不慢,但等到了醫(yī)院,沈末正在檢查中。

    宋硯坐立難安,半個小時以后,診療室門開了。

    醫(yī)生看向第一時間沖上來的宋硯,“因為劇烈運動和情緒起伏巨大,現(xiàn)在病人仍然有少量出血跡象,但目前大人和寶寶都無大礙。但接下來半個月需要在醫(yī)院配合治療,視情況再分析是否能夠安全出院。”

    虛驚一場,差點嚇掉宋硯半條命,他撫搓哆嗦的手背,掌心覆碰到新戴上的戒指,從來沒有那一刻感到如此滿足過。他忙謝過醫(yī)生,抓上門把手,猶豫幾秒,推開了門。

    沈末穿著方便檢查的裙子,聽見他進來就把半張臉縮進枕頭里,不想理會來人。

    床邊還坐著江亦,宋硯艱難地抿著嘴,江亦嘆了口氣,起身往外走。

    門關上,宋硯緩緩在沈末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他拉過他的手包在兩個掌心之間。

    沈末已經(jīng)瘦得手骨分明,宋硯的心臟開始陣陣劇痛。他究竟是一個什么混蛋,敢在沈末涉險來找他時拒絕跟他走,氣傷他的身體。

    “對不起,對不起…現(xiàn)在我想回家,還來得及嗎,末末……”

    沈末吸了兩下鼻子,抽回手側撐著身體,認真看著他:“我好害怕,自從你們都不在,我真的好害怕。宋硯,對我好一點吧,我好疼……”

    宋硯傾身抱住沈末,他做不了絕對的保證,但他一定拼盡全力勒住韁繩。

    沈末在他懷里哭訴他的恐懼和悲傷,宋硯默默聽著,記在心里。宋辰陪沈末走出了他給他留下來的害怕男人的陰影,沒有宋辰的溫柔相待,他們也許會和婚姻擦肩而過。宋辰的特殊性無可厚非,宋硯藏起永恒無法抑制的羨慕和嫉妒,耐心安撫沈末的情緒。

    他不想擠走宋辰,但他和宋辰在同一個目標上的內(nèi)心渴求和期待值相差甚遠,宋辰求一心一意的深情,他只求能慢慢靠近沈末的心,最終占有一席之地。他想要沈末撫慰他躁動不寧的心,給他機會,讓他愛人。

    宋硯把沈末哄睡著才吃上了幾天以來第一口食物,他的嗓子干得裂疼。再回到病房之前,他站在門口,撩起右臂的袖子,看著由他們一人一部分刻上去的十字刀疤,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突然輕笑了一下。

    宋硯搬進了他們的公寓,并沒有拆除監(jiān)控,因為他看不出區(qū)別對錯。沈末在用實際行動一點一點了解真正的他,他能感受到真心的關懷。

    沈末月份逐漸大了,半夜腰酸得睡不著,宋硯會給他講故事,有時候是他剔除掉血腥暴力混跡街頭的趣事,有時候會講他對清醒又沉睡的奇妙感受,但大部分時候,他們的話題繞不開宋辰。

    宋硯會認真回憶,替宋辰描述當年他不會宣之于口的暗戀小動作,這時沈末默聲好一陣,然后偷偷抹兩下眼淚,假裝無事,急促問他:“那你呢,你那時候?qū)ξ沂裁锤杏X?!?/br>
    宋硯假裝思考,捏他的臉蛋:“感覺就是……想把你擄走,藏起來?!彼M量注意著措辭,又何止是藏起來就能作罷。

    沈末享受這種占有欲,這是他聽過最令他悸動心安的話,但只允許從宋硯或者宋辰的嘴里說出來。沈末喜歡宋硯了,他握住宋硯的手輕輕搭在自己肚皮上,入眠。他們一家人總算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平靜,盡管平靜的河流下因為缺少某個人,每日都會經(jīng)歷期待到失望的過程,但只要新的浪花一起,宋硯帶來的希望又會煥活整條河。

    沈末在等,宋硯也在等。

    經(jīng)過周承的多番努力,俞嘉平最終被判了二十五年最高有期徒刑。宋硯聽說這個消息,不覺得他是惡有惡報,單純覺得他就該受折磨,被監(jiān)獄里荒蕪的生活打爛驕傲。

    三個多月后,沈末順產(chǎn),受了好大的苦,終于在烈烈夏日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寶寶。寶寶眉眼長得像宋辰,卻和他一樣,是雙性人,沈末歡喜又擔憂。丁蘭抱著寶寶說這下將來又要有不知道多少小伙子要為他心碎,她已經(jīng)知道了宋硯的身份,驚訝了一段時間也看開了,能護著沈末就好。她一輩子遇人不淑,沈青山連這種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丟了工作,整天在家酗酒。她只希望宋硯和沈末長久平安。

    出院那天江亦和周承來看過,但他們太忙,只呆了一會兒,沈末還是很高興,拉著宋硯的手甜笑。

    沈末想不通為什么宋辰連他的寶寶也不期待看見,他每每想起都要心酸許久。

    一年兩年,沈末幾乎不敢再期待。寶寶長得很快,會叫爸爸的時候沈末依然沒等回宋辰。寶寶會走路了,宋辰?jīng)]回來。寶寶很聰明,能聽懂他告訴他兩個父親的事,上了幼兒園,已經(jīng)會和別的小朋友打架……宋辰還是沒回來。

    沈末逐漸不去主動想他,每天照顧好宋硯和寶寶的生活,但在他炒菜的間隙,宋辰卻更加頻繁地侵入他的思緒,讓他呆愣半晌,回過神來獨自對著一鍋糊掉的菜眼尾泛紅。

    再見,為什么再也沒見。

    ……

    五年后,一個冬日的早晨,躺在沈末身邊的人早早醒來,感受著被窩里的溫暖,他驚訝地笑了一下,眼里盛滿最純潔的茫然,一切美好得恍然如少年的春夢,他輕撫沈末的臉,湊在他耳邊低聲喊:

    “末末?!?/br>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