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tài)。

    造物主古庫馬茨說：你們不是人類，也不是動物，而是不死的Μα？οｌ

    ｐｒ。我賜予你們金子，就像你們的眼睛，這個世間有限生命的生物在死後

    都歸於你的統(tǒng)轄，你們是冥府的守護者。而那些沒有得到豹子靈魂的人類，則成

    了神的仆從。」

    「你們真的是永生不死的嗎？」

    他哈哈笑起來?！冈觞N了，宋小姐？你竟然開始懷疑起自己的世界觀來了？

    我們并非不死，只是活得較為長久一點。所以我真的很高興，在有生之年可以看

    到變成人類。擁有兩種形態(tài)并非不好，但如果只被桎梏於一種形態(tài)，對於我

    們而言，那將是多麼大的痛苦？」

    說到這里，我感覺他已經(jīng)不是在對我說話了，而是對著某種看不到、也感覺

    不到的精神力量，或者更像是法埃在自言自語。

    我不由得追問：「難道只有會變身嗎？這里再沒有其他的豹子？」

    法埃收起了笑容，綠色的眸子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他饒有興趣的盯著

    我瞧，卻說道：「好了，宋小姐，關於你的問題我已經(jīng)給了你答案。至於剩下的

    問題，你該自己去探明，去問也是不錯的選擇哦?！顾哌^來，手掌輕輕放

    在我的頭頂，沒有用力卻令我一絲發(fā)寒。

    「我付過定金了，是不是意味著我們的契約便正式成立？我期盼著，你能給

    我族生下健康的後繼者?！?/br>
    他的氣勢隱忍卻迫人，我竟然完全不能動，只能乖乖的聽他說。

    法埃，他不應該只是主祭司那麼簡單的。

    野獸王子３２

    我成為了Μα？οｌｐｒ的巫女。

    雖然我對這一點已經(jīng)有了認知，可當?shù)纳碛俺霈F(xiàn)在房間里的時候，我還

    是經(jīng)不住卷縮到墻角。我甚至連他的眼睛都不敢對視。

    他發(fā)出了沈悶的嘆氣，我以為他會像之前一樣撲過來，結果卻是輕手輕腳上

    了床。

    「身體還難受嗎？」他問道。

    我搖著頭，埋首在膝蓋里，頭也不抬。有陰影從我上方投射下來，我「啊」

    的一聲尖叫，抬頭看見的手停在半空中，一臉錯愕的神情──原來他是想安

    慰我，而我卻誤會了。

    「……」

    他怏怏收了手，身子退後了一點，神色尷尬的說：「看來我的存在會讓你緊

    張。沒有關系，我可以慢慢的等你習慣?！?/br>
    說著，他的身型發(fā)生了變化，就像當初由一只豹子變成人類那麼神奇，如今，

    健碩的人類身體蜷縮起來，那深刻有型的面孔收縮成豹子的頭型，全身上下被忽

    然冒出的黑色短毛所覆蓋，一條長長的尾巴自尾骨延伸出來，四肢著地，手指、

    腳趾縮小合攏到一起，指甲變得長而尖利，它甩了甩身子，一頭黑色的豹子便出

    現(xiàn)在我面前了。

    我雙眼瞪得大大的，即使知道這對他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但親眼看見一

    個人類變成黑豹，那驚奇感還是填滿了我的身體。

    黑色的野獸開口說話，那低沈的聲音便緩緩流進我的耳朵：「變成這個樣子，

    你的恐懼是不是就能少一點？」

    「……豹子的形態(tài)你也可以說話？！」

    「對此我從來沒有加以否認。」

    「從一開始就是？」

    黑豹點點頭，優(yōu)雅而無聲的走了過來。

    我一個激靈，抓起毯子圍住自己，它卻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趴下，抬起金色的

    眼睛凝視我。

    這雙眼睛竟然澄清到無辜──一瞬間給我錯覺像是我辜負了它。

    「那為什麼一開始的時候不說？」

    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說不定會嚇到你?！?/br>
    黑豹發(fā)出類似笑聲的聲音。我忽然生氣起來，扭頭不去理它。

    下巴有了暖暖的濕意，我一睜眼就看見那顆黑色的頭顱正擺在我眼前，

    紅色的舌頭舔著我的嘴唇。

    「你在干什麼！」

    「請不要生氣──」

    嗯？

    「我剛剛變身成為人類，很多事情并不清楚，我知道弄疼了你，所以要對你

    道歉?！?/br>
    道歉？在對我道歉？

    我不可思議的眨著眼，有點搞不清現(xiàn)在的狀況。

    「我迫切希望能夠成為人類，雖然我也喜歡豹子的身體，但是我更想用雙手

    來擁抱你，以人類的姿態(tài)跟你在一起。比起豹子，身為人類的我更有權力擁有你

    吧?！?/br>
    歉意後的表白，又更加讓我無措。我知道并沒有在說謊，但是心中有芥

    蒂沒有解開。

    他是Μα？οｌｐｒ，是一只豹子，完全不同於我的種族。沒錯，

    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認的外貌有多麼出色，我喜歡他的面孔，但那只是純粹

    從觀察者的角度而言，是不帶任何功利心的審美，就和喜歡石膏的大衛(wèi)像是同一

    個水準的東西。但一想到它是一只有著尾巴、短毛和利牙的野獸便會產(chǎn)生不安與

    倫理上的抵觸。

    於是我冷冷的問：「事到如今你覺得說這些還有用嗎？」

    它不說話，只是用那雙金色的眼睛盯著我──無論我多麼憎惡它，唯有那雙

    眼睛純真到令我內(nèi)疚，仿佛拒絕了它的我才是禍首。

    「你別這樣看我。」我扭過頭，避開它的視線?！笩o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原

    諒你的?！?/br>
    「小雨……」

    它開始用可憐巴巴的聲音說道。不去考慮它是一頭豹子的問題，但是聽到這

    樣的聲音，想起那樣的眼神，我就開始動搖了。

    「不要說了！」

    我用毯子蒙起頭，不想聽也不想看。Ｚ沈默了好久，低低的說道：「小雨，

    我是喜歡你才……」

    「胡說！」我打斷他的話，悶在毯子里叫道：「只要身上有你喜歡的甜香，

    誰都可以！」

    「不是的，我們……」欲言又止，他想對我說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我

    承認在祭祀上我被你的甜香迷惑了，對你的所作所為都是本能，但在那之前，還

    是一只豹子時，我就喜歡你了。那麼多人里面，只有你不害怕我，愿意照顧我…

    …」

    我偷偷扒開毯子縫隙，如果動物也有嘟嘴喪氣的模樣，那便是此時的表

    情了吧。

    我被它看到了臉上的表情，又連忙遮上毯子。

    「法埃呢？」我問道?！竸e在我面前裝別扭小孩，我才不吃這一套呢。他不

    是比我更加關心你嗎？甚至連你的變身儀式都一手cao辦。他難道不比我更加重視

    你？」

    「不是的?！沟偷偷恼f道，似乎有些失落，就像被拋棄了的小孩?！溉?/br>
    果我不是Μα？οｌｐｒ的話……」

    如果不是Μα？οｌｐｒ的話……

    忽然，我覺得自己能夠明白的無奈。法埃對的關切，與其說是針對

    它本身，不如說是阿斯坦波曼的未來。在他眼中，我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

    又何嘗不是呢？

    我掀開毯子，看耷拉著腦袋趴在不遠處，金色的眼睛隱藏在黑色的皮毛

    之後，只留下細細的一道彎牙兒。這時的不是令人畏懼的豹神，卻像只被主

    人拋棄了的可憐貓咪。

    我強忍著想把它摟在懷里的沖動，硬下心腸不去理會。

    夜色無邊，我輾轉反側，而也沒有入眠，但我們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野獸王子３３

    清晨，我是被法埃的叫聲喚醒的。

    「！你怎麼是這個樣子？」

    我從床上爬起來，看見──一只黑色的豹子──無聲無息的從門外走進

    來，後面飄著法埃的聲音：「難得變成了人類，為什麼還要保持豹子的模樣？」

    它也不答話，將嘴里銜著的東西放到我的枕邊，又輕快的跳下床。

    「那是可以幫助你睡眠的植物，它的香氣會令你鎮(zhèn)定下來?！?/br>
    原來它在意我昨天晚上的失眠。想到它的細心，我忽然有點被感動，尤其是

    看到那雙有了血絲的金色眸子──它跟我一樣，完全沒有睡好吧。

    「我要開始到神殿履行自己的職責了。」站在門口，遠遠的跟我說。

    「在本源之地，你是自由的，可以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但是當我回來時，我希

    望……希望能夠在這個房間看到你。」

    最後一句他說的很猶豫，不是在命令，而是懇求。生怕得到會令它失望的回

    答似的，甚至等不到我說話它便退了出去，只留下一株還散發(fā)著淡香的白花。

    知道會在神殿，於是我便拒絕靠近那個地方。他說給我自由，但也不過

    是僅限於谷地中的自由──他明白，我沒法從這里逃走，所以才會安心放任我。

    知道我是Μα？οｌｐｒ的Ａｌｌ之後，阿斯坦波曼族的其

    他人對我表現(xiàn)出了很矛盾的心態(tài)。以前見面會打招呼的人，如今都側身而退，躲

    不及的，會勉強鞠躬行禮──他們懼怕的是我身為巫女的地位，然而依舊會在意

    我人類的身份。留我在此，想必也是毫無辦法的權宜之策，正如法埃所言──與

    其眼睜睜看著一個種族的滅亡，不如在最後融入其他的血脈。

    不知不覺中我來到了湖邊。陽光折射在湖面上泛起斑斕色彩，在樹枝的縫隙

    中，隱約可見一尊古銅色的身體半浸在水中。他背著我，全身都像是融進了陽光

    中，反而看不清他的面孔。

    我稍稍靠近了一點，那精壯的後背上紋著復雜的圖案──兩條蛇相互交纏在

    由神秘字母組成的柱子上，一條正在吞噬另一條，但他們的尾巴卻被鎖鏈牢牢栓

    在一起。他們是一個整體，然而卻在自相殘殺。

    湖中人覺察到有人存在，轉身過來，看清他的面孔，我吃驚的叫了一聲──

    竟然是薩巴。在我面前，他從來都是衣冠楚楚，我從來不知道在神官的袍子之下

    竟然還隱藏著這樣的圖案。

    「小雨？」

    看到是我，他也很吃驚，但更快的是迅速回岸，用衣服遮住他的身體。雖然

    他不說，動作也是那麼自然，但是我看得出他并不想讓我看到他背後的圖案。

    「怎麼只有你？呢？」

    我搖搖頭，「他在神殿里?！?/br>
    「他竟然會放任你一個人在谷地里?！?/br>
    濕淋淋的頭發(fā)緊貼在結實的肌rou上，古銅色的肌膚上散發(fā)著湖水的清透與陽

    光的味道。我知道不是自己的錯覺，薩巴的確很以前不一樣了，我不知道到底哪

    個才是真正的他。

    只是如今的他，似乎更容易與我溝通，我也更喜歡與他交談。骨子里，我并

    不覺得他與法埃是一樣的人，自然也跟不同。

    「看來法埃跟你說了不少事情，覺得震驚嗎？」

    我搖搖頭，沒好氣的回敬他：「你覺得現(xiàn)在還有什麼事情能夠令我覺得震驚

    嗎？」

    他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便善意的笑笑。「一只會變身的豹子，聽起來的確是

    不可思議?！?/br>
    「你也是嗎？」

    面對我忽然的詢問，他遲疑了片刻才答道：「變身？不，之所以能夠成

    為我們的王子與希望，便是只有他才擁有豹子與人類的兩種形態(tài)，繼承了最優(yōu)秀

    的血緣……」

    「就像你們的傳說？」

    我接著他的話問道。

    薩巴點點頭，「沒錯，正如我們的傳說──只有同時擁有豹子與人類兩種形

    態(tài)才是最為完美的神，這也是造物主特帕和古庫馬茨對人類最原始的希望。

    看來，你對我們也相當?shù)牧私饬?。?/br>
    「不，」我搖搖頭，「法埃并沒有告訴我很多。對於你們，我依舊一無所知

    ──到底是什麼，你們來自於哪里，所創(chuàng)造的文明……這些我都不清楚?！?/br>
    「那麼，你會對這些感興趣的。」

    說著，他便領我沿著河畔一路南行。我們來到一個洞xue前，光滑的洞壁表面

    雕刻著栩栩如生的人物──一個女人手持長劍正在斬殺蛇群，試圖救出被圍困的

    男子，在他們倆的正上方是端坐在云端的兩個男子，正注視著女人的動作。

    「被圍困的男人是Μα？οｌｐｒ，他因為得到了強大的力量而

    受到詛咒?！股磲崴_巴在給我講解?！干?，在我們的文明里代表著詛咒與封印─

    ─Μα？οｌｐｒ因為蒙受造物主的恩寵而被其他生物所嫉恨，云端

    上的男子便是造物主特帕和古庫馬茨?！?/br>
    他指著洞壁上最高位的兩個男人說道。

    「蛇……詛咒？」

    我下意識的喃喃著──聽了薩巴的話，為何眼前浮現(xiàn)的都是他背後那神秘的

    圖案？

    交互噬咬的蛇……總有什麼令人不安的東西。

    野獸王子３４

    「蛇……詛咒？」

    我下意識的喃喃著──聽了薩巴的話，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