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再遇
關於自己死因的調(diào)查重啟仍舊是一籌莫展,司青在北城待了沒多久便又返回洛城。 回到洛城後,蔡士修主動約了她幾次出來吃飯,但司青心念著自己的死因,都斷然拒絕了,蔡士修并沒有步步逼近,也不氣餒,他察覺到司青情緒有些低落,便問她要不要換個地方散散心。 蔡士修告訴她這周末有個小型的宴會,問她愿不愿意以他的女伴身分參加,去吃點東西,喝點小酒,放松一下心情,他還說詩芬也會去,她們倆小女生朋友也可以好好聊聊。 司青琢磨了一會,便答應了,再說詩芬那傻丫頭,自從她離開原本的城市後,兩人就沒怎麼聯(lián)絡了,確實可以好好聊一聊。 宴會當天晚上,蔡士修便載著詩芬來到司青住的公寓門口接她,司青并不清楚宴會有多正式,便挑了一件中規(guī)中矩的黑色及膝洋裝,淡妝搭配高跟鞋,長發(fā)梳理整齊撥到頸側的一邊,既莊重又不出挑的保守打扮,絲毫不曉得這正中了蔡士修最喜歡的口味。 司青近日來的日子都過的郁郁寡歡,坐上車後,詩芬開心得挽著她的手聊天,她都提不太起勁。 她正苦著臉強顏歡笑,然而從蔡士修根據(jù)後照鏡的觀察之下,那張明艷非凡的臉孔頓時楚楚可憐了起來,下垂的長睫毛彷佛不堪濃密的負重,而翹挺的嘴唇則是好似跟人撒氣正拗著,都像是在驅(qū)使戀慕她的雄性更加溫柔而殷情得安慰她。 抵達目的地的水晶飯店後,詩芬一下車便被她的男伴給接走了,詩芬似乎不是很喜歡對方,在車里就已經(jīng)一個勁兒得司青抱怨,司青瞧了那個男人一眼,看上去是一個很認真嚴謹?shù)哪腥?,他特地走到蔡士修的車窗面前跟他打了招呼,才跟在不愿同他挽手的詩芬背後,一前一後的走進了飯店。 蔡士修將車子交給泊車的服務人員,便親手接過剛下車司青,穩(wěn)妥得讓司青挽住他的手臂。 「心情還是不好?」蔡士修低聲在她耳畔道:「不然我們別進去了,我?guī)愠鋈マD(zhuǎn)轉(zhuǎn)。」 司青垂著額頭,絲滑的秀發(fā)拂過她的眉眼,也不知道自己就究竟在郁悶什麼:「那男的是誰,怎麼詩芬好像不喜歡他的樣子?」 蔡士修答道:「是我一個朋友?!?/br> 司青聯(lián)想到之前在LUXY遇到的陳少和裴少,忍不住道:「你怎麼朋友涉略的范圍真廣?!?/br> 蔡士修聽她這有些嬌憨的埋怨,不禁翩然一笑,真誠道:「總是廣結善緣好,你說得不錯,也不見得都是好的,說到朋友,今日宴會的主辦人,他的大公子也是我的好友。」 「嗯……」 司青要是早點知道蔡士修口中這位主辦方的兒子姓袁的話,肯定不會踏進會場半步。 所以當她在宴會廳看到王韓絜挽著打扮的像公主一般的袁白依時,腦袋是完全轉(zhuǎn)不過筋來的。 許幾不見這對模范情侶同框,司青下意識就慫了,沒忍住往蔡士修背後躲的沖動,不僅躲了,還加狠了手勁緊緊扒住男人的臂膀。 司青自覺這一連串把人當成擋箭牌的舉動實在是粗暴無比,然而在人形擋箭牌修少的眼中看來,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莫說柔軟的胸部緊貼他手臂的寫實觸感,光是司青小鳥依人般的依賴模樣,就滿足了蔡士修的許多幻象。 「怎麼了,你看到認識的人?」縱然浮想連篇,蔡士修表面上還是非常禁慾的正人君子,他順著司青逃避的方向看過去,猜測道:「你認識袁小姐?」 「我想她認識的人,應該更多?!挂坏览淠寥坏某墒焐ひ?,驟然介入他們之間的小對話框,蔡士修一回過身,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於是莞爾一笑道:「琪愷,好久不見了?!?/br> 「倒是真的?!乖鲪鸨梢亩淠脪咭暳说皖^躲在蔡士修身後的女生一眼,才抬起正眼回歸好友的寒暄:「你很久沒去俱樂部了吧,我最近也少去了,改天一起玩?zhèn)€兩場,好久沒跟你切磋了。」 蔡士修自然也注意到袁琪愷對於司青的過度注目,他本能得將司青護在身後,也識趣得沒有在袁琪愷面前提起她,更不想讓袁琪愷再肆無忌憚得審視他帶來的人,反倒是袁琪愷見狀蔡士修居然為了個滿口胡話的騙子護起了短,頓時感到非常不悅,甚至有種被冒犯的感覺。 「這女人,是誰?」他非常不客氣得用下巴指著司青。 這話說得非常失禮,以混他們上流圈子的貴公子而言,是不至於為了個女伴對自己的交友圈說出如此傷和氣的話,蔡士修也深深了解袁琪愷并不是如此魯莽粗糙的人,他會有這番近似挑判找碴的言論,想必事出有因。 蔡士修很慎重得介紹了司青,帶著溫柔的語氣:「這是我的女朋友?!?/br> 「女朋友?」袁琪愷當下諷刺得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這個女的上周才大言不慚得告訴我,她是我某個學妹的前女友,這回倒又變成異性戀了,還盡挑著高富帥貼得緊緊的,可真是厲害?!?/br> 蔡士修眉頭深鎖,沉聲道:「你是什麼意思,不要亂說?!?/br> 「是不是亂說,你問問她不就知道了?」袁琪愷帶著最大的敵意與惡意將眼神掃向司青:「我倒想知道你要怎麼跟Tony圓話。」 蔡士修此時已經(jīng)很明顯得表達出對於袁琪愷的不滿,他當機立斷要帶著一直保持緘默的司青離開,哪想這時候袁白依已經(jīng)拉著老公往親哥的方向靠了過來。 司青其實打從看到袁琪愷的剎那,就不想再說任何一句話來為自己辯護,基本上跟這個人她已經(jīng)無話可說,從以前就是這樣,她從來都不想跟這號人物有任何瓜葛,偏偏袁琪愷總是喜歡明里背地得諷刺她暗戀王韓絜的事。 她比較詫異的是,袁琪愷剛剛用了「我的某個學妹」來形容她,真是奇了怪了,居然用這麼熟稔的關系來稱呼她,司青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生前欠了袁琪愷什麼,導致他非得把屍骨未寒的她挖起來重新審理。 「哥,Tony哥。」袁白依甜滋滋得向面色不好的蔡士修打了招呼,蔡士修紳士得點點頭,就想帶著司青離開,卻聽到袁白依愣住的聲音:「這不是那個,學姐的朋友……?」 王韓絜虛扶著妻子的纖腰,尚未進入狀況,下意識問了一句:「哪個學姐的朋友?」 袁白依這時睜著美目看這自己的丈夫,袁琪愷已經(jīng)鋒利得劃出了答案:「她說的是司青?!?/br> 王韓絜的表情瞬間凝重了幾分,并不再言語,這一切變化司青都看在眼里,她不知不覺抬起了頭,卻在王韓絜要觸及她的視線之前,撇開了頭。 「那就下次再聊了?!共淌啃蘩鹚厩嗟氖?,便要告辭,袁琪愷卻不讓,對著蔡士修直言不諱說:「這女人你確定知根知底嗎?我那個學妹都已經(jīng)死了好些時日了,她卻突然在上周跑來我面前謊稱她是司青的女朋友,這件事你曉得嗎?」 袁琪愷俊美的臉孔面露兇光得瞪向司青,輕蔑而苛刻道:「你倒是跟我解釋清楚,為什麼要撒謊說你跟司青的關系,解釋清楚我再放你走?!?/br> 「袁琪愷。」蔡士修突然揚聲阻斷了袁愷琪,他擋在袁愷琪的面前,斬釘截鐵道:「你才是該清醒的人,那個女孩都走了那麼久了,你才是該冷靜放下的人?!?/br> 「Tony,」王韓絜終是在此時替好友出言道:「琪愷也是出於道義,畢竟大家都認識,他沒有別的意思?!?/br> 蔡士修冷笑了一聲,并沒有茍同,而是道:「我要帶菓西離開了,不掃興?!?/br> 說罷,便牽著司青的手離開了這場不愉快的糾紛。 「道義?」離開後,司青幾乎沒辦法克制自己的渾身顫意,她緊緊抓住蔡士修的手,咬牙切齒道:「你有什麼道義可言,別笑死人了……」 「小西,你還好嗎?」 司青下意識抹了抹眼睛,卻發(fā)現(xiàn)眼眶全是乾的,是啊,她早就不會隨便流眼淚了,有什麼好哭的,不就是沒把到王韓絜,都已經(jīng)過去多少年了,她於王韓絜本來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學妹,王韓絜自然是幫著自己的好友兼大舅子講話,完全符合常理。 至於袁琪愷,呸,她司青這輩子,不只,還有小西的這輩子,都跟他毫無瓜葛,不需要再浪費唇舌與心思空出來對付他。 司青被動得拉著蔡士修斷然帶她遠離塵囂的溫厚掌心,心底突然迷惘了一下。 她可以相信這個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