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大結(jié)局(含2000字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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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冠綰發(fā),紫袍加身,授印墜于腰間,作為一名看似普通的青年武官騎在馬上徐徐而行。 這是何長晟熟悉至極的街道,前方的拐角豁然開朗,巍峨的官邸聳立其間,是他居住了二十多年的何府,而此時他的身后是皇帝賜下的百余仆眾,和無數(shù)賞賜。 街道兩旁零零散散的百姓駐足觀望,有人認出了青年是昔日的何府公子,紛紛驚呼出聲。 時隔數(shù)年,他何長晟如今終于恢復(fù)了自己的姓氏和名諱,洗刷了整個何府上上下下的冤屈,堂堂正正地回到了家中。 雖然,這個家現(xiàn)在只有他一個人了…… 站在暗紅色的大門前,恍惚間,只覺得一切都是大夢一場,思及昨日種種,心里空落落一片,潛意識不愿意去回想昔日受過的磨難,不去想那些和他糾葛無數(shù)的人…… 何府其實和他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他甚至都不應(yīng)該姓何,可是天地之大,也唯有此地還是他曾經(jīng)午夜夢回,受盡屈辱之時還心心念念想回來的地方。 他輕嘆一口氣,握住銅環(huán)推開了塵封已久的大門…… “大人,老奴這就著人清理院子,您到旁邊休息吧?!鄙砗竽吧钠蛷臋C靈得上前恭恭敬敬地開口。 破敗的殘垣斷壁,院子里雜草叢生,久未有人居住的走廊隨著來人的腳步塵土飛揚。 物是人非…… 長晟不禁抬手摸了一下自己不平整的左臉,愈合后他的臉沒有想象中可怖,只是平添了幾分神秘,讓他原本硬朗的五官顯得更加鋒利,整個人的氣質(zhì)也不如以往憨厚平和。 不自覺地帶著一絲戾氣…… 沖動之下一怒殺了燕瑕,和胥縉一番糾纏后徹底決裂,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但絕不后悔。 只要呆在胥縉身邊一刻,他就會一刻不停地回想自己的曾經(jīng)的被人當做玩物愚弄、寬衣解帶主動獻媚、被迫雌伏……林林總總會憤怒憎恨地想殺了愚蠢的自己,他不是真的痛覺有失,而是恨自己,即使剜rou刮骨也覺得不夠解恨,活著一天都覺得羞愧難當…… 在這樣的自我厭惡中,日復(fù)一日,他身上的頑疾漸漸消失,常年腫脹的胸乳終于恢復(fù)了正常的大小,而他也再沒有看見胥縉,只要不見、不接觸他,仿佛就可以自欺欺人地當做那些屈辱的曾經(jīng)不存在。 他終于理解有的人為什么功成名之后就會想殺了見過自己落魄的人,因為那些人的存在永遠提醒著自己曾經(jīng)無法接受的不堪。 而他豈止是不堪,簡直比泥濘中的狗、青樓中萬人騎的妓子還不如…… 當他終于踏出胥縉的寢殿,被安公公告知能夠回府之后,他頃刻間就留下了兩行眼淚,不管胥縉想怎么樣,他終于可以暫時離開這令人窒息的一切了。 胥縉此后也沒有單獨召見過他,而以他目前的官職也沒資格上朝會,他只是在廷尉府一名武執(zhí)事,日常工作就是審犯人,整理卷宗。 一切都仿佛恢復(fù)了平靜,只有他的內(nèi)心悄無聲息地改變了。 同僚們有人好奇何府出事,他這些年去了哪里,他總是涼涼地一笑,一句話都懶得敷衍,讓人捉摸不透。 他早已過了成親的年紀,也難有媒人上門給他介紹窈窕淑女。 就算偶爾有一倆介紹的,也被他毫不留情地請了出去。 他獨來獨往,也不愛應(yīng)酬,久而久之,就落了一個性格怪異孤僻的名聲。 只有在極為熟悉的發(fā)小面前,他依稀偶爾還是以前那個開朗爽直的何長晟。 冬去春來,轉(zhuǎn)眼就是萬物復(fù)蘇的季節(jié)。 京城最大的酒樓上。 “何兄?”一個圓頭圓腦青年敲了敲桌子,神神秘秘地小聲說道,“最近宮中傳言,有人上書要給圣上沖喜,選淑女入宮。” 周信是他從小認識的官家子弟,他回歸朝堂的時候,可把周信高興壞了,第一個踏入何府親自給他道賀。 “沖喜?”長晟抓住了他的話柄,“圣上正當壯年,皇后一無所出,選淑女充實后宮再正常不過了,何來沖喜一說?” “聽說……”周信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這才神色凝重地說道,“我小舅的弟弟在內(nèi)廷當值,聽說圣上幾個月不召人侍寢了,而且午夜常??人圆恢梗率巧砘汲琉?,不久于天……” “周信!圣上不過年逾雙十,尚無皇嗣,這話你不能亂傳!”長晟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地出言反駁道。 “聽說圣上已經(jīng)兩日沒有參加朝會了……”周信癟癟嘴,“這才肅清亂黨多久啊,為了天下蒼生,我倒是希望圣上早點康復(fù)才是?!?/br> 作為一名文臣,周信也同天下士子一樣,希望海晏河清,一片太平。 當今圣上革除舊政大刀闊斧,平定北涼、罷黜jian佞、任用賢能,頗得民心。 長晟皺著眉,沒有說話。 他不是擔憂胥縉,他和周信一樣,是擔憂這天下…… 此后的時間,他一直心不在焉,沒過多久便借口回了府。 夜色的掩映下,何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身著內(nèi)廷玄色錦袍,腰間掛著銀色宮牌,身后跟著兩個大內(nèi)侍衛(wèi),一路規(guī)避行人,腳步匆忙。 長晟被人自夢中喚醒,心中打鼓,見到來人,不由得心中一震,苦澀難當。 該來的還是來了…… 此人竟是是當今圣上身邊的大內(nèi)總管——安公公。 他年近五十,是先皇身邊的人,從小伺候胥縉長大,胥縉生活起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一手cao持。 “何大人,老奴這廂有禮了?!彼掖叶鴣?,為了不引人矚目,此時見到了長晟才取下斗篷,雙手作揖以表尊敬。 “安公公,您言重了,不知今日蒞臨所為何事?”長晟雙眉緊鎖,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道是陛下……要召見我?” 安公公見長晟臉色凝重,并無絲毫欣喜之意,突然膝蓋一彎重重地跪了下來,“大人,不是陛下要召見你,是老奴請求你隨我入宮去看一眼陛下?!?/br> “什么意思?”長晟被這一跪嚇得不輕,連忙去攙扶,“您好好說,我擔當不起!” “陛下身患寒癥幾個月了,原本也不嚴重,可他整日忙于政事,夜里又整宿整宿不休息,這病癥才越拖越嚴重。我瞧著……還是心病哪……” “自有醫(yī)術(shù)高明的御醫(yī)……” “陛下從小失去雙親,性子要強,有苦從來不愿與人說……可他這些時日夜里夢魘,喚的是大人的名諱哪……老奴是看著陛下長大的,怎么忍心他這樣苛待自己……這才腆著一張老臉來求您?!卑部偣苎哉Z懇切,跪在地上怎么都不肯站起來。 長晟最受不住有人這般懇求,可一想到之前和胥縉的種種荒唐又有些發(fā)怵,讓他再回到胥縉身邊當一個寵臣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長晟的表情一再變換不定,安公公何等人物,見他沒有立刻拒絕就知道還有余地,立刻繼續(xù)說道,“大人不必擔心陛下會像之前那樣折辱你,他如今病勢沉重,對曾經(jīng)的任性妄為也有悔意,您去了,老奴感激不盡,您不去,日后他也絕不會強求?!?/br> 長晟轉(zhuǎn)念一想,的確如此,燕瑕死后,他仍被困在宮中,他本以為會一直被困在帝王身邊當一個玩物兒,可胥縉不僅讓放了他,讓他官復(fù)原職,甚至也再沒有召見過他。 也許,他真的已經(jīng)放棄之前的種種荒唐了? “大人,說起來,陛下之所以得了寒癥和您也有些關(guān)系。” “此話怎講?” “大人還記得數(shù)月前您沉水的事情?” “當然?!?/br> “您可知最后是誰救您上岸的?” “難道……”長晟心臟漏了節(jié)拍,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那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實在不堪回首……他也沒有心思去想自己是怎么獲救的。 “正是陛下。”安公公回憶道,“當時老奴也在,大人情況危急,陛下萬金之軀,不顧身旁的人阻止下水救您,寒冬臘月,陛下本就體寒,如此這番折騰怎能不受寒癥困擾?” 說到胥縉體寒,長晟不由地想起曾經(jīng)一到晚上就把胥縉雙腳揣在懷里替他暖身的事情…… 也不知道如今是誰替他暖身了? “大人,大人?” 驚覺自己想岔了,恍一回神,長晟有些赧然,“既然是因為我,那就如公公所言吧,只不過陛下見了病癥是否好轉(zhuǎn)也不得而知。” 雖然還是害怕面對那個人,但是他何長晟從來不是逃避責任之人,既然胥縉因他而病,他便不能置之不理。 安公公心大喜,連連謝過,立刻著手安排長晟入宮,根本不給他反悔的機會。 深夜召外臣入宮,畢竟于禮不合,安公公也費了一番心思,這才匆匆一路指引長晟進入皇宮內(nèi)院,方一入胥縉的寢殿,一股濃烈的藥味就鉆入鼻腔,混合著紫檀木的香氣,讓人有些壓抑的窒息。 殿內(nèi)只有一名醫(yī)官,一名侍女服侍,見安公公來了,都一一退下。 “陛下?老奴帶何大人來了。” 聯(lián)珠帳里的人影動了一下,立刻爆發(fā)出一陣猛烈的咳嗽,聽得人心驚不已。 安公公立刻上前扶起榻上之人,讓他好好地半靠起身。 長晟慢慢地走了過去,終于看清楚了胥縉如今的模樣,幾月未見,他俊臉瘦削了幾分,眉淺澹煙,鳳眸薄霧,淺淺地看了他一眼,毫無血色的雙唇有氣無力地啞聲說道,“你來了……” “陛下,請為了黎民蒼生保重龍體?!遍L晟走到他的榻前,跪了下來。 這樣虛弱的胥縉,也只有他當初親征受傷的時候才見過,沒想到下水救了自己,就病成了這樣? 長晟心里總算升起了一絲愧疚。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病成了這樣……”胥縉苦笑著看著長晟,冰涼的指尖觸到了長晟的暖熱的臉頰,“長晟哥哥,你的傷好了……” 長晟本能地想避開,臉上肌rou抖了抖,終究還是忍住了。 “當初你一心想入宮,我又怕你被人認出來徒惹事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后來……我雖然知道何太尉本意利用你對付鄭鶴,但我不希望你卷入此間爭斗才沒有告訴你真相……終究還是我對不起你……”胥縉從來沒有解釋過這件事,后來他以為和長晟心意相通,也根本沒必要解釋。 “微臣明白?!遍L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得到胥縉的道歉,心里一陣酸澀,一陣釋然,萬般滋味堵在了心間。 這些時日,他一個人其實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他所受的難,確實不能一味地責怪胥縉。 事實上,他根本不恨胥縉,他只恨自己。 “長晟哥哥,你為我做得一切我都記得的,你不必怕我,如果還有機會,我還活著,以后我只想慢慢償還……” “陛下,你還如此年輕,肩負社稷,不要妄自菲薄。”長晟忘記了胥縉還在他臉上摩挲的手,急得不知如何組織語言勸導(dǎo)低谷中的皇帝。 “那你,那你可以每……”他本想說每天,又怕嚇著對方,立刻生硬地改口,“不時來看看我,陪我說說話嗎?我幼時生病,也只有你肯哄我……” 他羽睫低垂,聲音也越來越低,竟然有些顫抖地哽咽,著實可憐,仿佛真的變成了小時候那個整日跟著長晟屁股后面跑,追著討要獎勵的小殿下。 長晟不由得心一軟,脫口而出,“那是自然?!?/br> 說罷,有點后悔,可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只要胥縉不提及二人不堪的過往,裝作君臣相得,來探望探望他也未嘗不可。 胥縉心中喜不自勝,卻不敢表露分毫,經(jīng)此一劫,他終于明白長晟看似善良可欺,實則執(zhí)拗非常,不能硬上,只能智取…… “陛下,你該服藥了?!卑补饫纳ひ繇懥似饋?,正好幫胥縉轉(zhuǎn)了話題。 胥縉從被中伸出手去拿身旁的藥盞,似乎有些費力,不小心灑了幾滴在長晟身上。 “我?guī)湍惆?。”長晟從善如流地接過來,自然而然地遞到了胥縉嘴邊,一時喂得太快,來不及吞咽的藥水盡數(shù)流到了胥縉身上,染濕了一小截如羊脂玉的脖頸。 長晟慌慌張張地放下藥盞,用自己的袖口替他抹去,掌下的肌膚,毫無溫度,異常冷冰。 殿內(nèi)分明已經(jīng)燃起了暖爐,他此時待了沒多久都微微出汗,而胥縉裹得那么厚,竟然還如此冰冷…… 長晟緩緩地垂下手臂,默默地將被衾拉起來再一層層裹回去,將胥縉捂得嚴嚴實實。 胥縉在長晟靠近時順勢靠在了他身上,貪婪地吸了幾口氣,長長的發(fā)梢散落到了對方的手上,繾綣纏繞,聲音低而帶著點兒綿長的尾音,“長晟哥哥,我有點暈……” 這樣示弱的胥縉長晟前所未見,似乎稍稍一碰就碎,讓長晟不知如何拒絕,只好忍住不適任由他軟軟地靠著自己。 “長晟哥哥,你還記得小時候我一生病都會來找你嗎?” 長晟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些閃躲…… 他少不更事的時候和貴為帝王的胥縉在一起做伴,為了哄孩子,沒少敞開衣襟給他當奶娘,說起來小皇帝這愛好都是他給慣的…… 何太尉身為先皇托孤的帝師,即使胥縉才五六歲,日常教導(dǎo)依然極其嚴格,胥縉常常被無情責罰。 而不管是受了罰還是得了病只要他從何太尉那兒討不了好就會來黏長晟,美名其曰是找常常訴苦,其實就是纏著他要喝奶撒嬌,如果長晟不答應(yīng),他也不會拿身份壓他,只會嘟起嘴,烏溜溜的大眼睛瞪著他泫然欲泣,一副委委屈屈受了欺負可憐兮兮的樣子,總是讓他忍不住自動繳械投降,任由孩子把他拉到隱蔽的地方予取予求,安公公為這事沒少給倆孩子把風…… 有時候他年少禁不住一點刺激,下體青澀的欲望會在此時默默翹起來,令他既尷尬又無措,好在懷里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也被他囫圇過去,令他得以挽尊,沒被治個大不敬的罪名。 直到后來京中斗爭日趨激烈,他考取武狀元后被父親丟到軍中,遠赴利州就職,此去經(jīng)年,再也沒見過胥縉。 一朝重遇,少年帝王早已褪去了幼時的模樣,俊美而冷漠,清冷而倨傲。 他也不得不強迫自己忘了多年前褪色的舊時光。 “那時,我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找你……”胥縉這么說著,盯著長晟的胸口,眼神令人發(fā)毛,轉(zhuǎn)而又收斂了一點,一絲哀傷爬上來漆黑的瞳仁,“現(xiàn)在,長晟哥哥連碰一下我也覺得難受吧?” 長晟被看得有些心虛,居然有種胸口發(fā)漲的錯覺,仿佛真的做錯了什么,才讓胥縉如此難過,喉嚨發(fā)緊,“陛下……” “像以前一樣叫我縉弟弟可以嗎?”少年低垂著頭,單薄的身軀仿佛搖搖欲墜,語氣又軟又糯,任誰都不忍心拒絕他。 長晟也是如此,不知中了什么蠱,竟然真的開口輕聲喚他,“縉弟弟?” “咳咳咳……”胥縉原本開心得想笑,一下子卻太過激動而猛烈咳了起來,聽到長晟喚他的瞬間,心酥軟得一塌糊涂,恨不得立刻抱著長晟啃幾下。 長晟立刻撫著他的背替他順氣,等等待他漸漸安靜下來,一回神卻發(fā)現(xiàn)胥縉還緊緊靠著他,手臂環(huán)繞在他腰側(cè)不肯撒手。 “長晟哥哥,我好冷啊,你真暖和……”他在長晟懷里悶聲說道,冰冰涼涼的手趁機鉆到了他的衣襟里,指尖不經(jīng)意地撩到了深藏的乳首。 長晟一個激靈,立刻推開了胥縉。 “陛下,你該歇息了。”他真心建議道,“這么晚不就寢不利于病情好轉(zhuǎn)?!?/br> 他平復(fù)著猛然加快的心跳,低頭不卑不亢地退了半步。 “好,那就聽你的?!?/br> 胥縉淡淡地笑了一下,一雙鳳眸似喜非喜含情流轉(zhuǎn),盯得長晟不自在起來。 …… 就這么一來一去稀里糊涂地答應(yīng)明日再來。 春暖花開,宮苑里的樹枝偷偷吐出了嫩葉,一切仿佛都可以重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