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竹精飛升/太子濫情
"云臺有仙境,虛無縹緲顯,金龍睜法眼,傲游天地間?!?/br> 舒冉仙君,人如其名,天生性子恬淡,心性豁達(dá)通透,常年身著一件蟹青色衣袍,手中握著一把極為樸素的青竹扇。 舒冉原本是沒有名字的,他本是生長在昆侖山下竹林中的一棵竹子精,同許多修煉成精的妖怪一樣,千年修成人形,又苦苦歷練一千年后,經(jīng)過層層考驗方才飛升天庭,位列仙班,賜號舒冉。自飛升后,五千年來一直居住在仙竹閣內(nèi)。 舒冉修成人形后便得了一副好皮囊,燦若星辰的墨綠色眸子清澈見底,襯得他整個人更是清新脫俗了幾分。 飛升那天,一群仙子仙童圍在南天門看熱鬧,都道今日庭鐘大震,必然是又有哪位凡人得了道升了天。 “來了,來了”,一位小仙娥捂著嘴偷笑。 “這位神君真好看,這身青色衣衫襯得他好生俊美……” “你們快看,他的眼睛竟然是綠色的……” “不笑都這般好看,若是笑起來不是會是怎樣的情景……” “好看是好看,可是比起三太子還是差了些的……” “那自然是差的,咱們?nèi)邮呛蔚鹊淖鹳F!” …… 經(jīng)過層層飛升考驗,舒冉緩緩睜開雙眸,墨綠色的眼睛環(huán)視著四周環(huán)境,白氣繚繞,一座座明黃色的宮殿盡在眼前,心道自己這是成功飛升了? 正當(dāng)他暗自腹誹之時,一位武將裝扮的男子走了過來,敬道:“恭喜仙君飛升,天帝正在凌霄殿等您,請隨小將來。” 舒冉點頭跟了上去,經(jīng)過路邊竊竊私語的仙娥們時,臉上依然不帶任何表情,神情看上去頗為冷漠,手里握著那把青竹扇,跟著武將大步邁進(jìn)凌霄殿。 舒冉好靜,不喜打擾,獨自住進(jìn)空曠清冷的仙竹閣,就連天帝特地著來照顧他日常起居的仙女宮娥,均被他以各種理由遣了回去, 五千年來,他從不主動與人結(jié)交,也沒什么朋友,平日里除了修煉就是種竹子,誰知這竹子竟種得出奇的好。多年之后,整個仙竹閣看上去倒像是一片茂密的竹林,郁郁蔥蔥的,一點也不比昆侖山下的那片差。 舒冉握著竹扇出了仙竹閣,一陣春風(fēng)掃過,吹起了青綠色的衣袍,拂亂了路邊灑掃仙娥的芳心。 小仙娥微微欠身,紅著臉道:“仙君好?!?/br> 舒冉眼不斜唇未動,視若無睹的走了過去,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一般。 小仙娥見他如此冷淡,難免有些羞憤,嗔怒道:“俊美的仙君又如何,還不是這般沒禮貌,果真比不上三太子殿下!” 身邊的仙娥掩面笑彎了腰,轟笑道:“舒冉仙君一向是寡淡的性子,你又何需動怒?!?/br> “就是,舒冉仙君飛升五千年,誰人不知他本就是這個性子?!?/br> “聽說就連天帝安排照顧他的仙子,都被他給趕了出來。” “真是可惜了這副好皮囊……” 仙人修煉多年,自然有耳聽八方的本事,舒冉搖著竹扇,臉色平靜如水,聽著身后幾人對他的評價,不予置否。他們說的本就沒錯,自己本來就與人疏遠(yuǎn)。 五千年來,有多少想要與之結(jié)交的仙君仙子,最后都被他的疏離冷漠給氣跑了,倒是天帝和一眾老臣卻是十分喜歡他這般脾氣。 凌霄殿上,太上老君夸他:“與旁的年輕仙君不同,舒冉仙君年紀(jì)輕輕,便修得如此處事不驚,不急不躁的心性,實在是難能可貴??!”說這句話的時候,老君眼睛卻是瞪著旁邊快要睡著的錦袍男子。 從那之后舒冉便多了幾個忘年“知己”,比如愛煉仙丹的太上老君,常常綁錯紅線的白胡子月老,喜歡宅在廣寒宮里的嫦娥,還有聞名天下的天界三太子—思堯。 說起這天界三太子,怕是一頁紙都說不完,總結(jié)起來,無非就是三太子生得極為好看,好看到何種地步呢?據(jù)說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笑一下,便能迷倒大片仙子仙娥。 三太子天生一顆七巧玲瓏心,打小聰慧伶俐,就連出生時的場面都頗為壯觀。 大約是一萬年前,當(dāng)日漫天的紅霞,天間同時掛起巨大的彩虹,幾只上古鳳凰飛落在凌霄殿之上。地上人間正值四月天,竟然百花齊齊開放,就連王母娘娘瑤池里百年一開的荷花也瞬間盛放,如此奇景叫人嘆為觀止。西方如來佛祖感嘆此乃祥瑞之兆,特遣觀音大士前來凌霄殿道賀。 天帝天后見此情景,自然對剛出生的小兒子更加寵愛,便為之取名思堯,盼著他日后做一個聰慧好學(xué)的人。 一萬年過去,三太子長成高大挺拔的身姿,一張狂野不拘的俊臉生得越發(fā)邪肆,行為也愈加乖張。 人人都道三太子鐘愛美人,幾千年來更是肆意縱情,日日流連于人神魔三界。眾人為了巴結(jié)他,便不斷往他懷里塞人,被送進(jìn)鳳梧宮的男男女女更是多到數(shù)不清楚。天后一如既往慣縱他,天帝也只是裝裝樣子訓(xùn)斥幾句,念他年紀(jì)小不懂事,便任由著他在私下里胡鬧著。 直到王母娘娘坐著龍馬轎輦趕來凌霄寶殿,怒氣沖沖的指著天帝的鼻子,讓他給一個說法,殿上的仙君們不知發(fā)生何事,面面相覷地輕聲議論起來。 天帝臉上有些掛不住,但仍舊竭力保持著一派和氣,“不知王母前來,所謂何事?” 王母娘娘氣到全身顫抖,遂喚來等在殿外的小仙子,恨恨道:“把事情的經(jīng)過給天帝講一遍!” 小仙子哭哭啼啼講了起來,原是三太子那日去王母處參加蟠桃會,偶遇蟠桃園的一位仙子正在采摘蟠桃,一時情熱忍不住輕薄了那位仙子,王母這邊久久不見蟠桃上桌,便差人去催。著急跑去的仙娥,正巧看到思堯太子與那仙子在蟠桃樹下胡亂廝磨,不由大驚,卻又怕此事聲張壞了一年一度的蟠桃大會,便吩咐其他仙子不要聲張,先將蟠桃送進(jìn)宴會,只得暫時把這事壓了下來,直到蟠桃會結(jié)束后才敢稟明王母。 聽著那仙子的哭訴,天帝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差點吐出一口老血。王母娘娘震怒著撂下句狠話,便帶著那仙子匆匆離去。 王母走后,天帝身形一個踉蹌,差點從凌霄寶榻栽了下來,隨后臉色鐵青的帶著一眾仙君,怒氣沖沖飛進(jìn)三太子的鳳梧宮。 彼時,三太子正在床上耍的興起,身下是東海龍宮大太子敖逸送來的新寵,隨著他不斷起伏的動作,男寵發(fā)出陣陣銷魂的呻吟,那叫聲好不勾人。 天帝站在門外聽著屋里的動靜,原本鐵青的臉?biāo)查g變成了豬肝色,又是一個踉蹌,幸虧天后在旁邊及時扶住了他,才沒有栽倒在地。 聽著屋內(nèi)此起彼伏的呻吟聲,一向修行多年,沉穩(wěn)自重,仙風(fēng)道骨的仙君們都紅了耳朵,被那聲音臊的低下了頭,唯有一身素綠色衣衫的舒冉臉不紅心不跳,一如從前站的挺拔筆直,墨綠色的眼睛緊緊盯著面前的黃花梨木門。 ?據(jù)在場的仙君回憶,那天他們在鳳梧宮門前站了很久,天帝卻始終沒有推開那扇門,后來也只是甩了甩袖子,黑著臉回了凌霄殿。 當(dāng)天夜里,天帝便將三太子被禁足在鳳梧宮,凌霄殿的天將奉命將鳳梧宮中的男男女女扔下天宮。 幾日后,天帝頒布一道旨意,內(nèi)容大約是:誰要是再敢給鳳梧宮塞人,便讓雷神一個天雷劈死他! 一個月后,月老閣內(nèi)。 “這個三太子也是活該,天天浪蕩風(fēng)流,比起其他兩位太子,真的是扶不起來!”,月老摸著自己白花花的胡子,頗為憤慨道。 坐在對面的俊美少年沒有搭話,只是低著頭端摩眼前的棋局,又出聲提醒道:“該你了”,聲音有些清冷。 月老聞言捏起一顆白子,思考一下方才落盤,“只是天帝的責(zé)罰難免有些輕微,白白污了那仙子的聲譽(yù)!”一個風(fēng)流無盡的紈绔子弟,不知禍害過多少男女。 舒冉斂起眸子,語調(diào)微揚(yáng),稍稍有些不悅地道:“專心一些,別糟蹋一盤棋?!?/br> 月老低頭看看棋盤,懊惱道:“糟了糟了,只顧著說三太子,竟是走錯一步。” “算了,今日便到這里吧,你心不在焉,改日再下?!笔嫒教謸]袖,想去收拾棋盤。 月老急忙拉住他的胳膊,滿是皺紋的紅色臉蛋兒討好的笑著,看上去帶著幾分喜感,“莫急,再下一盤,這次一定專心下?!?/br> 舒冉不著痕跡的收回胳膊,重新擺棋。 “話說,舒冉仙君對三太子這人怎么看?”天界眾仙家對這個三太子的風(fēng)流事皆是嗤之以鼻,口中怨聲載道,唯有舒冉仙君從未對此表達(dá)過看法,月老心中好奇。 舒冉探出細(xì)白長指,捏過一顆黑子置于棋盤之上,面無表情地答道:“與我無關(guān)。” “舒冉仙君,天帝有請”,一道男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月老即將出口的話。 舒冉看著前來的武將,拱手問道:“將軍,不知天帝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