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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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從椅子上起來,想去外面透透氣,看見案上有一碟透花糍,拿起吃了一塊,口里咬著,又捻了一塊,踱到段鴻面前。 往旁邊的架子上懶洋洋地一靠,抬手遞給段鴻,“吶”。 段鴻看著那只伸過來的手,手指白皙修長,指尖陷進軟軟的點心里,食指套了個青色的翡翠戒指,透著瑩瑩的光,他下意識接過了那塊潔白的點心,低聲道了一句,“謝王爺?!?/br> 軟糯的皮,里面是加了花瓣的豆沙,段鴻吃的不快,好像有些留戀這清甜的味道。 葉銘就靠在架子上,歪著頭看段鴻吃完了糕點,才道,“走罷,出門去。” 段鴻近些日子也睡不安穩(wěn),葉承聽到些風聲,又令那掃地的小廝聯(lián)絡(luò)段鴻,教他看看葉銘都在做什么,段鴻只好撿些不緊要的瑣事,報告葉承。 棋子就要起到棋子的用處,不然知道的太多,就該被摘去了。 段鴻一面憂心自己的處境,又擔心葉承趁機暗殺葉銘,在葉銘身邊時一刻不敢松懈,夜里還暗自跟蹤那掃地小廝,他發(fā)覺有一個侍女,還有一個負責王府采買的小廝,都是葉承的眼線。 雖然葉銘和太子在葉承那里未必沒有人盯著,段鴻還是細究極恐,這幾人只是負責他一條線,都是府里籍籍無名的小人物,還有多少這樣不起眼的人,被安插在葉銘身邊呢。 葉承府里,室內(nèi)焚了香,葉承面前擺著一張很素的琴,一個黑衣人跪在地上報告了什么,葉承雙手按著琴弦,無聲地笑了一下,揮手令那人退下了。 晚上,京城里的大員們,陸陸續(xù)續(xù)地從各種渠道,得知了葉銘要減少士族的封蔭,正在擬奏折呢。 三月的皇家祭祀和慶典頗多,白日里熱鬧,夜里靜下來,葉銘只覺得這黑夜里暗潮涌動,也不知大梁的運勢是何走向。 段鴻依舊站在他身后,房前和廊下都點了燈,葉銘回頭看看一臉認真,像是在守著什么一樣的段鴻,不由覺得好笑,“你那么認真做什么?” 燈光打在段鴻臉上,暖融融地一片,映得段鴻好像溫柔了好些,幾乎帶著淺淺的笑意,他看著葉銘的臉,“王爺,這是屬下的職責所在?!?/br> 葉銘聽了,笑容更深了,“哦,本王記得你好像不是我府里的侍衛(wèi)。” 段鴻想反駁,又不知如何說起,他在府里的確身份尷尬,在別人眼里,他就是一個別人送來的床伴,葉銘身邊的人又知道,他只是跟著葉銘伺候,他自己倒是想做葉銘的暗衛(wèi),沒人給他這個機會啊。 因此段鴻只是一臉尷尬,說不出什么來。 葉銘存心臊他,走近輕輕地撫著段鴻的臉,又問,“你不是來伺候我的嗎,說說,你都會什么?” 段鴻支支吾吾地,“王爺,屬下,屬下只會殺人。” 葉銘故作失望,“啊,難道五哥就沒讓人教你點別的?”,右手又不老實的輕輕蹭著段鴻的喉結(jié)。 那手好像羽毛一樣在搔段鴻的咽喉,他不禁咽了下口水,“五王爺教了,屬下愚笨,屬下沒學會。”他沒再敢看葉銘那亮晶晶的眼睛,他總覺得那笑容里,有讓人踏足就會陷進去的溫柔。 “嘖,你又不是我的暗衛(wèi),又不是我的枕邊人,說什么職責所在?!?/br> 話音還沒落,段鴻就跪下了,在葉銘腳邊悶悶地說,“王爺,屬下如今進了您的府里,就是為您效力的人,屬下為您做什么都行。” 說罷還用他那雙濕潤的雙眼,望著葉銘。這雙漆黑的瞳仁,讓葉銘想起了他養(yǎng)的獵犬,他好像從那眼神里,看到些迫切的希望。 葉銘伸手揉了揉段鴻的發(fā)頂,“好了,起來吧。明天是個大日子,本王要早些就寢了?!?/br> 段鴻其實當然會些別的東西,象姑館里那些小官的做法,他明白的很,可是他卻學不來那些人,在男人身上的嬌態(tài),他更摸不準男人的心,實打?qū)嵉夭唤怙L情。 在他過去的歲月里,他只專注于練功,想的是報仇,做大事,匡扶正義。身邊是一群刃出必見血的暗衛(wèi)。從沒人告訴他什么是情愛,他更不明白什么是動心,什么是愿意為一人,獻出一切。 他只知道,小玉是鑄九哥最掛念的人,他必須完成九哥的心愿,他父親去世前,拉著他的手,叫他把自己,和葉銘母親埋在一起。這是他的世界里,稀少的愛意。 早朝快結(jié)束時,葉銘才慢吞吞地站出來,稟道,“父皇,兒臣有事稟報,” 皇上早知道他要說什么,示意他直接說。 葉銘轉(zhuǎn)頭還朝太子眨了下眼睛,又一本正經(jīng)地清清嗓子,拿出一早準備好的說辭,“父皇,前些日子戶部拖了北境的軍糧,兒臣斗膽,認為這不是戶部的錯?!?/br> 他這一說,好叫戶部不便張嘴駁他的話,畢竟是給了戶部一個臺階下。 “大梁境內(nèi)連年稅收不足,國庫日漸虧空,連太祖留下的積蓄都動用了,兒臣覺得,非得改變?nèi)缃竦亩惙?,才能扭轉(zhuǎn)這一困局。況且百姓為了逃稅,甘愿依附地主,成了黑戶,導致了不少豪強欺辱平民的案子?!?/br> 大殿上竊竊私語的聲音響起來,皇帝沒什么情緒,“那你說說想怎么做?” “兒臣認為,應(yīng)該將如今種植田地的農(nóng)戶,重新統(tǒng)計戶口,并且五家為一鄰,五鄰為一里,五里為一黨,又設(shè)鄰長,里長,黨長,適當減免稅收和徭役,舉報逃稅有賞,私自逃稅有罰,他們的稅收和徭役由三長負責,互相監(jiān)督。” 他瞧瞧還沒有人反駁他,又趁熱打鐵道,“兒臣看國庫歷年的支出,開支很大一向便是官員的俸祿,兒臣自請削減俸祿,并且請父皇減少士族的封蔭,只在致仕時封一倆名子孫便可。兒臣以為國事是所有人的責任,如今國家稅收困難,兒臣愿意和士大夫們一起為國效力?!?/br> 大臣們的臉色紛紛難看了起來,這不是割他們的rou嗎,一人做官,子孫便省力了許多,要是這樣一改,大家族還有什么好處可言。 戶部此時倒是沒吭氣,他們做錯了事,李霖可就盼著皇上趕緊忘了這茬,別摘他的官帽。如今皇上態(tài)度不明,他不愿多嘴。 葉承的外祖父方彥文坐不住了,他靠著封蔭的機會,往朝中安排了不少人,只通過科考一個渠道,培植親信的機會太少了。 不過一個樞密院的副使,管稅收和官制好像有些不妥,于是他拿眼神暗示他身旁的翰林大學士路思。 皇上還沒說什么,路思就顫巍巍地講道:“皇上,老臣以為,這實在不妥呀,祖宗之法,豈能輕易變革,這是大逆啊?!?/br> 龍椅上皇帝捻了捻胡子,”諸愛卿怎么看?” 有些人見皇上未發(fā)怒,便膽子大起來,一個個辯駁道: “小王爺年紀尚輕,還多需磨練,如今提出的這些法子,實在有待考量啊?!?/br> “皇上,這做官的封蔭是太祖?zhèn)飨聛淼囊?guī)矩,為的就是讓士人安心,顯示皇家重視賢才,若是這般改了,倒讓天下人覺得皇上對士族苛刻了?!?/br> “皇上……“ 葉銘聽的早就不耐煩,大聲斥責道:“梅尚書,那照你這么說,天下人讀書科考,報效國家,為的就是替子孫謀蔭蔽嗎?這樣的讀書人,朝廷還不需要,皇上要的是忠肝赤膽,一心有抱負的官,不是整日想著子子孫孫和自己家族的人,“ 梅汝傲臉都臊紅了,他很少被年輕一輩,在朝堂上這般忤逆,平日里他頗受恩寵,是不把別人放在眼里的,如今猛地吃個釘子,說不出話來。 又有人站出來駁葉銘的話,一直站著沒動的御史中丞趙普打斷了話茬,竟然有讓眾人閉嘴的意思,“皇上,最近幾年的吏治的確需要整頓,好些冗官沒什么作為,仗著自己父親或是祖父在朝為官,倒是會干些欺辱百姓的事,諸位大人心里也應(yīng)該都清楚吧?!?/br> 這趙普一向沒有明確自己是太子黨還是葉承黨,為人又剛直不阿,是個很受皇帝寵信的純臣。他在御史臺已經(jīng)呆了二十多年,不涉黨爭,不受賄賂,很多大臣想結(jié)交他,都被婉拒了。他認為負責監(jiān)察的御史臺,不宜和其他官員私交太深。 趙普要是彈劾誰,他手里必定有些東西,誰都不想被這頑固的老清高給惦記上。事實上,趙普也不會因為誰當面駁斥了他,就暗地里彈劾誰。 眾臣看趙普表了態(tài),一時間忌憚起來,都不再說話。 樞密使曾鈺掌管著軍事大權(quán),也替葉銘說話了,“皇上 臣覺得小殿下說的有理,當今財政困難,士族應(yīng)當是最先為君分憂的,臣也愿意率先減少俸祿和封蔭,以示臣的一片赤誠之心?!?/br> 宰相和手掌軍權(quán)的曾鈺都發(fā)了話,皇上才滿意道:“那便按照葉銘說的,林愛卿,你再和尚書省看看有什么要補充的,一并擬好了,再來復(fù)旨?!?/br> 還有人想反對,卻也不敢再當面說什么了,君心難測,雷霆雨露都是恩澤,自己沒了寵信,還談什么兒孫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