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天色暗了,該起風了
與其說是陳清焰的房間,不如說是陳清焰的私人獨棟。 上下一體,通過幾個透明的旋轉樓梯將主宅其他房隔離開,偏簡約式裝修設計,顏色極少,風格與他主宅旁邊的臨江獨棟大同小異。 助理進去時,主臥空無一人,反倒樓下的健身房里有聲音,他下樓,果不其然見到陳清焰,身穿灰白色薄護身服,神色凌厲,一個踹腿,將對面全副武裝的人重重踢飛出去,彈跳幾下,后背撞上圍欄。 見到助理來了,陳清焰收了架勢,隨意扯下身上的衣服扔到一邊,走到場邊,拿起來水杯。 此刻他的上半身已經被汗水浸濕,薄薄的衣物遮擋不住清晰明朗的胸腹部線條,額角,脖頸間盡是粗汗,卻喘也不喘,走到助理面前,接過毛巾。 “什么事?” 助理掃了一眼場上陪練。 陳清焰一揮手,陪練立刻對著他們鞠躬,然后收拾東西,捂著自己的腰往下走,那樣子,似是被摔撞的不輕。 等偌大的房間中僅剩下助理和陳清焰兩個人,助理這才匯報。 “剛剛寅寅小姐聯(lián)系我,在瑞豐大酒店的頂層觀風閣里定了一個位置,希望您今天晚上能一起去共進晚餐?!?/br> 瑞豐大酒店是當地知名的頂級酒店,環(huán)中下游江面而立,地勢有坡度,水流湍急,以聽江嘯出名,房型多且昂貴,不是普通人能夠消費得起的地方。 徐寅寅的母親仗著跟陳家未婚妻的母親這個身份,攬了不少過路財,多數都供給女兒花銷,今天晚上投擲一晚,也算是出了點本。 陳清焰掃也不掃助理一眼,隨意的靠在欄桿上,汗水干了些,有幾滴順著臉頰往下滴落,他也不管,打開水杯,又是一口水。 “我以為你知道該怎么回絕她?!?/br> 拒絕之意明顯。 陳清焰沒有跟徐寅寅過過夜。 大小聚餐,多數在人流眾多或者宴會廳上,徐寅寅作為陳清焰身邊的一個固定的位置而出席,除此之外,兩個人私底下的聯(lián)系少的可憐。 徐寅寅見不到人,便轉向助理,過去的一兩年里,編盡了理由,用盡了手段,也不過能夠邀請陳清焰共同吃點東西。 而真正情動貼上陳清焰的身體時,卻又被推開。 助理站在一邊,不卑不亢的回復,“實在是寅寅小姐說,今天晚上有重要的事情,希望能跟您見一面?!?/br> 他一頓,然后補充,“跟徐晚時有關?!?/br> 聽到這個名字,陳清焰的動作稍停,然后漫不經心的開口,“她在詐你,不必理會?!?/br> 似是對這個話題覺得無趣,陳清焰又問,“劇本送到她手上了?” 助理連連點頭,“送到了?!?/br> “嗯,”陳清焰淡笑,“看了嗎?” 助理猶豫片刻,“看了,她挺認真的,保證今天晚上能將先生布置的任務完成。” 陳清焰不冷不熱的掃了助理一眼,將水杯放在旁邊的小矮桌上,發(fā)出不輕不重的一聲響。 他擼了一把被汗水打透的額前黑發(fā),盡數抓到腦后去,僅留一點碎發(fā)垂在額前。 開口道,“黎平,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你大我?guī)讱q,跟在我身邊也有十幾年了。” 助理,也就是周黎平抬頭,盯著陳清焰,“約莫15年了?!?/br> 陳清焰點頭,隨手拿起來一件外套,披在自己肩膀上,走向大敞大開的窗邊,漫不經心的說,“當初爺爺給我推薦人選,我觀察幾天就相中了你,你知道是為何?” 周黎平抬頭,等著面前的人說話。 “因你踏實,周密且真誠。” 周黎平眼眸一震。 他聽明白了陳清焰話里的意思。 徐晚時是什么樣的性子,他熟悉,陳清焰只會比他更了解。他替徐晚時說一句話,只會讓他自己露怯。 周黎平深吸一口氣,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彎腰,狠狠鞠躬,“先生,對不起?!?/br> 陳清焰關上窗戶,散步一般的走到自己助理身邊,隨意的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先去休息,明天記得把她叫起來?!?/br> 對于徐晚時的事,不再多問一句。 助理臨走之前,看了眼又關上大燈,又重新回到窗邊的陳清焰的背景。 月光順著窗欞飄灑進來,陳清焰一個人的背景被拉的修長,半張臉浸在光芒里,半張臉藏在晦暗的陰影里,看不分明。 周黎平站在門邊,又對陳清焰說道,“先生,我聽說那個人他……沒有死?!?/br> 陳清焰并不回頭,只淡淡應聲,“嗯?!?/br> 說著,掏出一根煙,吸一口,吐出一口煙圈,在煙霧繚繞中瞇起眼睛,“天色暗了,該起風了。” 第二天。 天光明亮,徐晚時被人叫了起來。 她掙扎著抱著自己的被子,被人狠狠敲門時,還是一臉不情愿的樣子,用被子蒙住頭。 直到有人用鑰匙打開她房間門,從被窩中把她拖出來。 徐晚時睜著迷蒙的眼睛,掃視著面前的幾個女人,還有站在她們身后的周助理,打了一個呵欠“周助理,真早。” 周黎平昨天失態(tài),被陳清焰半是提點的聊了一句,今日再面對徐晚時自然許多,面無表情的站在門邊,看著徐晚時不情不愿的鉆出被窩,余光掃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7點,已經不早了?!?/br> “今天你有行程,不能遲到,我送你過去?!?/br> 徐晚時哀嘆一聲。 當著攝像頭的面脫衣服被玩被高潮,她千百般不愿意。 一路上,精神都不算好,懶洋洋的靠在車窗上,時而掃一眼身邊的周黎平,眨著眼睛,半是套話,“周助理不跟在主人身邊,那主人今日去哪兒?!?/br> 周黎平面對徐晚時,能應付,但不太擅長,他索性沉默,四平八穩(wěn)的開著車,一路開到了城市最北邊。 徐晚時無聊的望向窗外,覺得身邊的人實在無趣,又沒話找話,“你是主人的助理,你知道主人什么時候學會飆車的嗎?” 問到這里時,周黎平正在停車,聞言用余光掃她一眼,沉穩(wěn)開口,“在國外學會的?!?/br> 徐晚時猛然轉頭,眼眸發(fā)亮,“是在國外上學的時候嗎?那……為什么?” 在她的認知里,陳清焰年少老成,不像是會飆車的人。 周黎平定定的盯著徐晚時,“那是因為……” 聲音一頓,然后別開視線,岔開話題,“這些事,想告訴你時,陳先生自然會告訴你?!?/br> “到地方了,可以下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