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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guī)則之下,是自由

    距離蟲人進犯已經(jīng)過去了一周,顧爾的傷也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夏爾一直陪著他,而林小六因為態(tài)度惡劣,頂撞長官,被關(guān)了一星期的禁閉。在他修養(yǎng)期間,伊甸園高層開了大大小小的數(shù)次會議,由于對烏托邦融合異種的情報有限,他們不敢輕易發(fā)動戰(zhàn)爭,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認(rèn)栽了。

    民眾對于伊甸園的沉默多有抱怨,雜亂的貧民區(qū)似乎出現(xiàn)了一個獨立組織,高喊著“人權(quán)、平等、自由”的口號,只要巡邏的士兵一離開,立馬四處攛掇著宣傳。強權(quán)可以讓奴隸聽話,畢竟人們骨子里都帶著懦弱,只不過有的多有的少;可極度的不平等之下,還會衍生出叛逆,不管是誰都渴望著自己是壓迫別人的一方,而非被壓迫。末世之前有王朝更迭,有暴動游行,即使來到末日,人依舊是人,只要還活著就難掩躁動。

    夏爾成了顧爾的隨行小兵,被他帶回了家中。第一次進住宅區(qū),小孩兒激動地一直在碎碎念。

    “哇!上校!這兒的房子好好啊!”

    “我爺爺要是知道我成了上校的近衛(wèi),他肯定特別高興!”

    “上校!你家好大?。 ?/br>
    “上校,你一個人住不會害怕嗎?”

    客廳的桌子上有一個黑色的錄音盒,夏爾看到后眼睛都亮了,整個人滑跪過去,想碰又不敢碰,扭著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顧爾。

    “上校!這這這這就是傳說中的錄音盒嗎?”

    顧爾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去餐廳找水喝,家里還保持著一星期以前的樣子,打開冰箱,里面塞滿了食物,是他和白柯一起買的,蔬菜不新鮮但也沒壞,他拿了兩瓶水出來,夏爾還跪在地上,垂涎著桌子上的錄音盒。

    “上校這個能用嗎?”

    “能?!鳖櫊栕叩剿砼?,垂手把一瓶水放在了桌子上。

    “那那那這都能放什么呀?”

    “的錄音?!?/br>
    “好吧?!毕臓栴H有些失望的趴在了桌子上。

    顧爾完全不知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干些什么,他把喝凈的水瓶扔到了地上,看著夏爾毛茸茸的腦袋問道:“會做飯嗎?”

    像小學(xué)生回答問題一樣,夏爾舉著右手,一臉的驕傲,“我什么都會!”

    “那就行,等會餓了,冰箱里有菜,你自己去做,不用管我,我不想吃?!鳖櫊柶鹕砘嘏P室,指了指相對的一間房門,“如果困了,就去這屋休息?!?/br>
    夏爾站起來敬禮,“是!上校?!?/br>
    顧爾點了點頭,推門而入,屋內(nèi)有白柯的味道,一時間眼眶竟有些泛紅。他關(guān)上門,慢慢的往床邊走,白柯抱回來的紙箱就堆在墻邊,里面放著各種性具,衣柜開著,給白柯買的衣服整整齊齊的掛在里面,被子凌亂的在床上擠成一團。他撲了上去,抱住了被子,在里面呼吸。

    全是白柯的味道。

    顧爾翻身躺在了床上,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發(fā)呆,有陽光溜進來灑在墻上,許是再也撐不住了,小臂擋在眼上,收到了一片濕意。

    他想白柯,想他的全部。

    無聲的哭泣隨后變成了小聲的啜泣,顧爾蜷著身子鉆進了白柯殘留的氣息里。

    一個月后,伊甸園和烏托邦兩方好像都一致忘記了之前發(fā)生的事,一切全部恢復(fù)往常,但顧爾知道規(guī)則很快就要變了,人類很快就能進入下一個歷史節(jié)點。

    沈佺在半個月前就回來了,他知道顧爾受傷后,提前結(jié)束了先遣任務(wù),隨后就寸步不離的跟著顧爾。

    這次的外出成果不多,研究院反應(yīng)伊甸園內(nèi)的土壤達不到培育新型作物的要求,提出去境外取壤。在軍政會議上,顧爾主動提出參與第110期的先遣隊,遭到了否決,雖然美名其曰是擔(dān)心他的身體,但其實還是對他的動機有所懷疑。顧爾沒再說什么,會議還沒結(jié)束,就稱身體不舒服回了家。

    最后,依舊是沈佺帶隊,他買好了日常用品送到了顧爾家里。顧爾在睡覺,臥室的門關(guān)著,他走了過去,想敲門,又放下了手,在門口靜靜的站了半刻后離開了。

    先遣隊下午出發(fā),沈佺帶著隊伍走了個曲線,直線走的話路面太過空曠,如果遇上異種很難躲避,還容易消耗彈藥。

    他們在一片小山丘里整隊休憩,沈佺挨個兒點名確認(rèn)人員情況。

    “杰森?!?/br>
    “到。”

    .........

    “林小六。”

    “到?!?/br>
    點到最后一個,沈佺愣住了,這聲音有些熟悉。他放下記錄本,看向眼前的小兵,身材有些消瘦,為了防風(fēng),帶著黑色口罩,軍帽壓低擋著臉,他心里突然有些慌。

    “把口罩摘下來,抬起頭?!?/br>
    對方?jīng)]有動。

    “我叫你把口罩摘下來!抬起頭!聽見沒有?!?/br>
    其他士兵在往這邊觀望,沈佺手心已經(jīng)冒汗了,他伸出手想摘掉對方的帽子,

    “沈佺?!?/br>
    沈佺的動作停住了,顧爾的聲音很輕,簡直心臟驟停,他拉著顧爾的手臂走到了一旁。

    “顧爾!你瘋了!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險嗎!”

    “不知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顧爾抬起頭,漏出眼睛看向沈佺,“有人告訴我,我應(yīng)該去看看外面的世界?!?/br>
    “你簡直不可理喻,竟然相信一個異種說的話!”

    “現(xiàn)在沒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你難道會相信伊甸園編造的美夢?”

    “你以為伊甸園會放過你?現(xiàn)在立馬跟我回去,等到他們發(fā)現(xiàn)你私自出了伊甸園,你這輩子都別想再回去了。到時候,不管你有沒有通敵,你現(xiàn)在的行為也已經(jīng)坐實了!”

    沈佺雙手抓著顧爾的肩膀,攥得衣服皺了起來,顧爾沒有任何遲疑,“沈佺,我沒打算回去。”

    “那你就現(xiàn)在打算!”

    “我說,我沒打算回去?!鳖櫊栍种貜?fù)了一遍,他沒有想過再回伊甸園。

    沈佺的聲音有些顫抖,“你...要去找他?!?/br>
    有風(fēng)吹過來,卷起了黃沙,包裹著兩人,顧爾毫無保留,“我喜歡白柯?!?/br>
    沈佺沒再說話,他盡力的壓抑著發(fā)抖的身體,閉上眼睛復(fù)而睜開,“顧爾,我......”

    “我知道,但我喜歡白柯?!?/br>
    沈佺后來沒再說話,再次出發(fā)前,他站在隊伍面前,看著顧爾,道:“林小六,到我身后來。”

    他改變不了顧爾的想法,但他可以保護他。

    目的地是古農(nóng)場遺址,在烏托邦的斜后方,路程走到一半多的時候,他們遇上了白蟲,不同于蟲人,白蟲沒有思考能力,用熱武器能夠輕松應(yīng)對,但是它們的數(shù)量有些多,隊伍被沖散了。沈佺抓著顧爾往前跑,有白蟲蠕動著在后面追。

    倆人躲在了一塊巖石后面,沈佺給顧爾的槍支裝滿了彈藥,檢查了他的裝備,隨后,從腰間抽出了一張地圖,塞到了顧爾手里。

    “白蟲感知到目標(biāo)后是不會輕易撤退的,他會在這附近一直游蕩。顧爾,你從這里一直往東南方向走,會有一所教堂遺址,那里是烏托邦的園外活動地點,周圍沒有異種,很安全,他...應(yīng)該也會在那里。你拿著地圖趕緊走?!?/br>
    顧爾靜靜的看著他沒有說話,沈佺隨后一笑,“我們經(jīng)常遇到白蟲,這點兒根本不算什么。”

    “謝謝?!鳖櫊柕乐x,握著地圖起身就要走。

    身后的沈佺叫了一聲,“顧爾。”他回頭,瞧見對方?jīng)_自己一笑,“注意安全!”

    “你也是?!彼荒芙幼Ψ降母星?,沒再多說,轉(zhuǎn)身就走。

    路上到處都是碎石,顧爾看到了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陽光刺眼,他伸出手指,擋住太陽,光暈從指縫間流出,灑在他的臉上,熱烈的將他擁抱。沿著東南方向走,顧爾還經(jīng)過了一所學(xué)校遺址,多數(shù)樓房已經(jīng)倒塌,深陷進了泥土里。他展開地圖,教堂就在學(xué)校的南邊。

    鐵門傾斜著在土里露了尖兒,能夠依稀看出這是學(xué)校大門,門的旁邊有一顆枯樹,枝干粗大,卻毫無生命。

    伊甸園也有學(xué)校,上等人的學(xué)校在軍事基地的希望園里,一棟高樓,只有2、3層是教室,每天就是坐在椅子上聽著老師講文章,聽說那些文章是科技時代留下來的。不過,大部分時間,老師都在講。顧爾想知道以前的學(xué)校到底是什么樣子。

    他情不自禁的抬腳往里走,地上有雜草,被踩到后發(fā)出了折斷的聲音。伊甸園的地面都是灰色的,從來沒有雜草。顧爾想了想,蹲下身,拔了根草放進了口袋里。

    三棟樓,成品字形散開,只有中間的主樓看上去比較完好,沒有歪斜,只是大半個身子都陷進了土里,兩側(cè)的樓,一棟向前坍塌,一棟向后坍塌,地上散落了一些被腐朽的木頭塊,顧爾覺得應(yīng)該是學(xué)生用的桌椅。

    有思想者的雕像躺在地上,顧爾在古書里見過照片。他越過雕像往主樓里走去,已經(jīng)沒有門了,中間有扇窗戶,上面的防盜窗已經(jīng)脫落,玻璃也早已碎開,他彎腰鉆了進去。

    主樓內(nèi)部竟然保存的很好,空氣了充斥著霉味。這是一間教室,一排排的桌子已經(jīng)腐朽發(fā)爛,上面布滿了綠色的菌團。地上散落著書本。顧爾撿起了一本,紙張已經(jīng)泛黃卷曲,封面完全看不出字體,隨便翻了一頁,上面印刷的是詩句。

    張志和的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fēng)細雨不須歸。

    顧爾很難想像出詩句描寫的景色,他沒有見過高山、白鷺,更別提桃花、鱖魚,是個不存在的景色。他想繼續(xù)往后翻,忽然聽到了教室外面有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

    是烏托邦的人?

    顧爾走近門口,側(cè)身貼在墻上,掏出了手槍。如果是烏托邦的人,那就挾持對方,去找白柯。他屏住呼吸,有腳步聲響起,在往這邊走,越來越近,門把手被轉(zhuǎn)動,有人走了進來,顧爾伸出了手槍,抵在了對方的額頭上。

    “不許動!”

    四目相對,俱是一愣,顧爾睜大了眼睛,愣愣的看著對方。

    “顧爾?!?/br>
    白柯已經(jīng)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了,他也不清楚自己現(xiàn)在是笑還是哭,他上前一步,張開手臂想要抱住對方,眼眶很是酸澀。

    顧爾拿著槍用力的頂著白柯的額頭,阻擋了對方的貼近,他想盡量的平靜卻做不到,一開口眼眶就紅了,聲音哽咽的嘶啞,“為什么沒來找我!”

    白柯沒有說話,放下手臂,安靜的看著他,眼睛里盛滿了溫柔,像在注視著一個小孩子的撒嬌抱怨。

    “你不是說,要帶我離開伊甸園嗎?”顧爾的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落,白柯抬起手臂,用指尖拭去淚珠。

    “白柯你個騙子!”顧爾哭的抽氣,“我一直在等你?!笔直蹪u漸軟了下去,他慢慢的垂下了拿槍的手。

    白柯猛地將他抱在懷里,親吻他的耳尖,不住的說著對不起。倆人緊緊擁抱,用力到要把對方嵌進自己的身體。

    顧爾哭的眼尾通紅,白柯親吻了他的額頭,眼睛,鼻尖,而后到了嘴唇。唇瓣相貼,有思念,有埋怨,有等待,有告白。舌頭攪在一起,吞咽著對方的唾液,汲取著對方的氣息。壓抑的感情在這一刻爆發(fā),白柯吻得霸道兇猛,顧爾覺得自己要被吃掉了,他吞咽著津液,仰著頭接受白柯的攻略。

    身體被頂在講臺上,白柯的腦袋埋在他的頸窩,濕軟的舌頭舔過肌膚,顧爾顫栗著收緊了臂膀。脖頸嬌嫩,白柯粗重的呼吸打在上面,一股電流從頸椎傳到尾椎,顧爾軟了身子,上身躺在了講臺上。外行衣被解開,講臺冰涼,他粗喘著蜷縮了身子,卻被白柯重新壓下,乳尖被含住,麻酥漲癢,在這間幾百年前的教室里,充斥著顧爾的呻吟。

    許久未見,干柴烈火,沒有多余的前戲,白柯粗暴的擼下顧爾的褲子,扶著yinjing,對準(zhǔn)女xue硬生生的插了進去。甬道潤色不充分,猛地被異物貫穿,顧爾疼的悶哼一聲,隨后就被堵住了嘴。

    guitou破開甬道,guntang的溫度讓內(nèi)壁痙攣,白柯抬高他的腿,發(fā)了狠的抽插,顧爾疼的大叫,身體被撞的往前溜,又被白柯握著腿拉了回來。短暫的疼痛之后,顧爾被快感包裹,yin液越來越多,隨著抽插飛濺,yinnang打紅了臀瓣,顧爾幾乎窒息,大口的喘著氣。他被白柯抱了起來,壓在了黑板上,yinjing插入的更深,頂開了宮頸口,捅到了zigong壁。

    要死了。顧爾被頂?shù)窖矍鞍l(fā)白,不住的捯氣兒,大腿內(nèi)側(cè)的肌rou同腹部一起痙攣,花心吐出一大股yin水澆灌在了guitou上。宮頸口收縮,絞緊了guitou,白柯悶哼著往上一頂,馬眼一松,大股的jingye噴灑而出,被zigong緊緊包住。顧爾累的睜不開眼,他趴在白柯的肩上,兩人的私密處還緊緊的連在一起,隨著yinjing吐露jingye一抽一抽的聳動。腹部傳來鼓脹感,顧爾低頭吻上了白柯的肩。

    顧爾被白柯抱著出了主樓,來到了門口的那顆枯樹旁。他睜開眼睛,看到了橫掃天邊的晚霞??磻T了伊甸園的灰色,顧爾一時間都分不清那是什么顏色。他感受到了心臟有力的搏動,是除了面對白柯時的第二次心動。伊甸園沒有晚霞,他無比的貪戀這樣的美色。

    “真幸運,今天的晚霞是粉紫色?!卑卓戮o緊的貼著他,向他介紹,“我覺得這個顏色很適合你?!?/br>
    顧爾說不出話,他的目光被晚霞緊緊吸住。眼前的大地一片荒涼,碎石,枯樹還有小山丘,可是遠處的天空卻在放肆的浪漫,紅日,云朵還有奇異的粉紫色,他們像貼在一起,又像分隔萬里,呈現(xiàn)出詭異的和諧。

    “顧爾,這就是外面的世界,我想同你分享的晚霞,”白柯含住他的耳垂,輕輕的吮吸然后吐出,他看向天空,“還有未來一定會出現(xiàn)的人類未曾見過的景色?!?/br>
    “這算是求婚嗎?”顧爾喃喃開口。

    “那你愿意嗎?”

    “我愿意?!?/br>
    兩人吻在一起,分開的唇瓣上黏連著津液。顧爾靠在白柯的懷里,貪戀的望著晚霞。

    “我以前一直在想,這種世界快點毀掉算了,但是白柯,你把落日送給了我。所以,我想擇日而亡,繼續(xù)活在這腐朽的世界里,然后去擁抱余暉,還有去愛你?!?/br>
    在余暉爛漫之際,這偌大世界中的一顆枯樹下,有兩個人在拼盡全力的去愛對方。甬道絞著yinjing,顧爾快活的要瘋掉,他低頭與白柯親吻,汲取對方口中的蜜汁。他們厭世又樂觀,天真又世俗,在死亡上浪漫,在規(guī)則下肆意。落日掙扎著釋放出最后的溫存,晚霞終究揮灑掉了生命。

    貪戀、不舍。

    他啜泣著詢問:“規(guī)則之下,到底是什么?”

    夾雜著砂礫的風(fēng)吹走了臉上的淚珠,身體被拋向云端,又墜往地獄,在到達頂點的瞬間,白柯輕聲呢喃。

    他說,規(guī)則之下,是自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