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如愿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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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柳清風像是一只吃飽喝足的大貓一樣,瞇起眼睛,抱住夜榆。 還是這樣,身心兼顧,才幸福啊性福。 當然,這里也確實不再適合繼續(xù)住下去了。柳清風和夜榆休整幾日后,就告別離開了。 遠走…… 的確是遠走。 柳清風和夜榆兩個,就這么背著簡單的包袱,腿兒著走遠了,沒有買馬,沒有雇車。 柳清風說了,這叫“go hiking”,是一件“很high”的事情,有了車馬就變了味道。 王老大夫念叨半日,也沒明白什么叫“狗還啃很?!?,終于決定放棄。 阿桃站在村口,眼淚汪汪。 對這倆家伙,她是恨也不是愛也不是。 到了最后,只能喊一嗓子:“夜大哥,還是買上匹馬或者趕輛車代步吧!” 夜榆沒有回頭,也不知聽到?jīng)]有。 柳清風這家伙卻是耳朵一動聽了個明白,笑著調(diào)侃:“阿桃對你可真夠體貼……” 夜榆神色一肅,垂頭用很低很堅定的聲音說:“主人,我只是您的?!?/br> 柳清風心神一蕩,臉都熱了起來,扭了頭去生怕夜榆看見自己面上泛紅:“那你是準備跟著我走啊,還是買馬去???” 夜榆依舊很嚴肅很嚴肅,他還聽不出這里面有些調(diào)情的味道,只是老實地回答:“聽主人吩咐?!?/br> 這不能怪他,他本來就是個榆木疙瘩型的人物,不開竅才是正常的。 “你!”柳清風炸毛了:“你個笨蛋!” 夜榆一愣,心里倒還牢記著不許跪這一條,但卻迅速彎低了身體,手摘了腰間的鞭子捧高了送上去:“是夜榆不好,惹主人生氣……請主人責罰!” 柳清風遠目,欲哭無淚。 哪怕是上天真的賦予了他一身毛可供炸起,卻終究吝嗇于提供一個人幫他順毛,想必只能在風中凌亂。 半晌,也只能接了鞭子別自己腰間,嘆息:“算了算了,起身走吧。” 早前和心愛的人一路遠足的興奮卻是都沒了。 調(diào)教某人,或許已經(jīng)勢在必行,而且刻不容緩。 某柳姓人士瞇起了眼睛,悄悄打著算盤……該從哪一步開始呢? …… 調(diào)教終極目的: 讓夜榆學會向柳清風撒嬌。 調(diào)教短期目的: 讓夜榆聽出柳清風是在向他撒嬌,而不是在生氣。 這樣自然有來有往,夜榆也會學會撒嬌的…… 等等! 撒嬌?! 柳清風忽然驚醒自己最近越來越小媳婦兒脾氣,心思越來越百轉(zhuǎn)千回……天啊!他磨牙,絕對一定要報復回去。 于是……短期行動計劃?! 柳清風在瞇眼,柳清風在壞笑——夜榆忽然一個激靈,打了個寒蟬,其實這大冬天的,雖然穿得厚實,但還是會冷。 他回身,有些猶豫地探問:“主人,天氣冷,要不要加件衣服?” 柳清風忽然得了關照問候,喜得眉開眼笑,忽又念起方才念頭,身子一軟整個人撲進夜榆懷里去,叫:“你才想起問!人家等冷死了啦……” 夜榆被嚇得更是一抖——這樣子的柳清風,看著真真可怕。 啥,你問柳清風究竟轉(zhuǎn)的啥念頭? 柳清風在心底碎碎念: 我要裝可愛我要裝柔弱我要做小白我要引起夜榆無限地保護欲和親近感…… 一邊念,他一邊往夜榆的懷里鉆。 裝小白容易,可是引起保護欲…… ……可能嗎? 夜榆下意識地擁住他,手指以一種曖昧地姿勢撫上他的臉頰。 柳清風的臉微微地泛紅。 柳清風看不到夜榆的表情,也就不知道夜榆的念頭。 夜榆歪頭,皺眉,困惑了——這臉是真的沒帶面具不是有人冒充啊,可這人的性子怎么一會兒一變這么不正常?——許多年以后,他從柳清風嘴里聽到一個詞:精分,方才大徹大悟明白過來,不過這是后話。 柳清風卻忽然被夜榆懷里的東西硌到,略略清醒了些,忽然想起一個很值得疑惑的問題:“我們又不騎馬,又不坐車,你隨身帶著鞭子干嘛?” 夜榆愣愣,回答:“以前……” “嗯?” “萬一主人改了主意想買馬騎了……” “完全可以到時候再買鞭子也一樣啊。”柳清風瞇起了他的狐貍眼,壓低了嗓子,拖長了聲音,“不許說謊……” 夜榆傻呆呆地于是忐忑地說了實話:“萬、萬一我犯錯主人要罰我,有鞭子會方便一些……以前的…一直都要求我們帶著……” 柳清風又扎回了夜榆懷里,抱住他,死死地不肯放手。 這個人,不應該再承受更多的委屈。 他也曾憤懣這個人怎么這么木頭,這么不知道自立自強,這么沒有……可是…… 這個人不需要裝柔弱裝可愛,就足以勾起他心底最柔軟的那處,隱隱地鈍痛。 柳清風覺得自己的那點子風輕云淡,全被夜榆這木頭性子磨成了纏綿悱惻,唉,卻是心甘情愿。 他眨眨眼,從夜榆懷里退開,努力微笑:“到了下個村落,套駕馬車,然后我們進京去吧!” 夜榆點點頭,有些擔憂地看著心緒明顯不穩(wěn)地柳清風,猶豫:“主人……” “嗯?” “那個,我們的銀子,也許不夠……” 柳清風摸摸下巴,笑:“沒事兒,我一路順便幫著看看病,能貼補不少?!?/br> 再加上他是穿越來的——柳清風心里暗想——就算不是文武全才做不成大事,盜竊幾首詩詞歌賦,賣到青樓楚館,賺點兒花費總還是可以的,怎么會落魄到?jīng)]錢的地步呢? 夜榆放下心,轉(zhuǎn)過身,長劍掃過草叢,趕走或許存在的蛇蟲,繼續(xù)為喜歡挑野路走的柳清風開道。 他原本想說的,當然不是銀子的問題。 哪怕柳清風啥也不會,夜榆自己去做苦力,也絕對是可以養(yǎng)活兩個人的。 夜榆差一點兒,就直接開口要問柳清風是不是在擔心什么事情,但終究只是差一點兒,沒有真的開口。 只不過在柳清風身邊呆了幾個月,夜榆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大膽了。開始敢于揣測主人的心思,如今,甚至還想去詢問…… 天??!他為自己的改變驚怔,同時似乎忽然意識到柳清風對于他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縱容。 還有,潛移默化的,改變。 所以,慌亂下,夜榆開口說出的,卻是如此荒謬又唐突的詢問。 幸而,那人沒有生氣,那人反而還笑了,似乎眼中還忽然就多了自信,像是不再擔憂了。 夜榆也有點兒偷偷地高興。 他最近一直有一個猜測,就是柳清風和以前的那主子完全不一樣。以前的那個,不喜歡他,以至于討厭他吃飯,討厭他說話……但現(xiàn)在這個…… 似乎,已經(jīng)不僅僅是主人。 以前的主人養(yǎng)著夜榆,于是夜榆為他拼命。 現(xiàn)在的這一個……如果可能,夜榆其實是甘愿養(yǎng)著柳清風,并且為柳清風拼命的。 那人是第一個對他如此好的人,夜榆想,不一樣的,絕對不僅僅是一個可以提供一時依靠的主人。 心不在焉地踩過一片草叢,他忽然想起那一日柳清風在他耳邊輕喘著,動情的模樣——帶了一分急切,三分隱忍,六分寵溺…… 夜榆的臉有些泛紅。 不知道,如果他的猜測沒有錯,如果那人真的是喜歡聽自己說話的話, 那么……夜榆不安地咬咬下唇,等到今晚,告訴那人他很喜歡被那人抱,不知道會不會換來另一場難得的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