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福利章
扶珩道自己修為暫無法提升,便想著多做些符篆。云戾是個極為守信用的人,說著要幫他修煉,即刻便出了秘境。去藏書閣尋找符道典籍,又請了宗門中幾位符師教導扶珩。只不過扶珩制符方法似乎與尋常符師不太相同,嘗試過幾次失敗后,云戾便不勉強這些符師,而叫扶珩自己鉆研了。 得那幾位符師系統(tǒng)教學一遍,扶珩才發(fā)覺自己一直以來制符實在太過隨心所欲。尋常符師,要制符,首先修為以及對某個招式的領悟要跟得上,再通過符篆印在符紙上。譬如要制一張水屬性的基礎攻擊招式化雨訣,首先要符師本人對此招數(shù)領悟熟練,方能通過法訣刻印在符篆上,到實戰(zhàn)使,催動些微靈力,便可瞬發(fā)、低耗的發(fā)動攻擊。 可他制符,完全就是瞎畫。倒不如說是看見別人用的什么招式,觀察了靈力走向,引來天地靈氣就隨意繪在符紙上。成功了便能用,不成功就是廢紙一張。品控威力都很隨意,廢符更是一堆。 那幾個符師看了他制符的過程,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廢了老半天勁去教他正常的制符過程,結果因為扶珩丹田像個破了底的瓶子,完全存不住靈氣,自然也不能像他們那般使用體內靈氣制符。 “這位弟子無法使用靈力,我等確實無能為力?!?/br> 眼見這幾位符師擺手告辭,那被幾位符師打作不可教也的朽木,正拘謹不安地站在云戾身后。 “勞劍尊費心,只是弟子恐怕并不善于此道,先前制符也都是胡來?!彼捓飵е唤z自嘲地失望。兩輩子一起,他繪符都是亂來,大多符篆也都是廢符,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云戾卻隨手抓過一張他繪的廢符,指尖沿著上面的靈力紋路摩挲,眼神認真地看向扶珩。 “非也?!?/br> 被那雙無機質的金瞳這樣盯著,扶珩的心跳猛然變快,赧然地垂下眼睫。他向來知道自己無甚長處,叫縹緲仙宗的劍道第一天才這樣打量,難免產生些羞愧難當?shù)男乃肌?/br> 云戾垂下眼眸,并不瞧他,略略思索后,自袖間拋出只毛筆來:“拿著這個,用你的方法,再繪一張?!?/br> 扶珩接過毛筆,狐疑地看他一眼。 “借助靈器,或可提高符篆品控?!?/br> 巴掌大的黃紙鋪滿了桌案,他自腰間取下毛筆,并不蘸墨,只是催動丹田之間的靈力。筆鋒游走,手腕輕提,留下彎彎曲曲的玄妙線條落在符紙上,如此一張水針符便制成了——這次試了兩張廢符,便成了。 扶珩將筆放在石桌上,有些惴惴不安地看向面前的云戾。那雙手一動,剛制好的符篆便輕飄飄地落在掌心,接受元嬰巔峰期修士的打量,小小黃符似乎也極人性化的微微顫抖起來。 符紙上靈力痕跡平穩(wěn),約摸有金丹初期的威力。云戾掌心靈力催動,道符便在他手里燃盡,化作一陣冰寒水針,刺向面前的扶珩。 扶珩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抬手抵擋,那水針已經被云戾隨手揮袖抹除了。 “尚可?!?/br> 云戾眼睛也不眨一下,對于扶珩用來保命傍身的唯一技能,似乎談不上輕視。扶珩由此松了口氣,恭恭敬敬地將筆遞于云戾。云戾卻并未接過,道:“此筆名為‘太古道’,為一仙逝符師所有。你既然善于此道,若有趁手的符筆,繪符之能方不埋沒?!?/br> 善于此道、繪符之能?! 他忽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猛地抬頭看著云戾。 “你并不知曉?”云戾看見他眸子里的疑惑,沉默半晌,便了然了。 符道難走,整個縹緲仙宗也不過區(qū)區(qū)數(shù)十個制符師,且大多修為低下,所制符篆威力也不過金丹左右。于高階修士而言,完全是雞肋,又因其制符困難,材料昂貴,大多修士買不起。多數(shù)是長輩為家中修為較低的小輩買了防身的。 這門極為玄妙,需要天賦不說,若要鉆研其中,必定耗費時間,修為卻易遲遲不進,多數(shù)符修止步金丹期便壽命到頭隕落了。因而即使縹緲仙宗內,對于符修一道,也不過草草講了入門,僅做修士輔助技能。 云戾所見最厲害的符修,亦是元嬰中期,是其多年前游歷所認識的一位隱士,不過早已隕落,方才贈與扶珩的“太古道”便是此人身后遺物。他與這位隱士相處過一段時間,故而對符道略有了解,分明看的出雖然扶珩的符制得粗糙,卻蘊含著不俗的威力,遠不是一個筑基修士的水平。 扶珩并不怎么出門游歷,不知道這些,倒也很正常。何況活了三輩子,他一直是屬于社會底層失敗者的炮灰類型,猛地一下聽到別人說自己在某方面有天賦,實在有些不敢置信。 他還沉浸在自己居然有什么繪符之能的震驚中,云戾先說話了:“雖暫且不能幫你沖擊金丹,但若你愿意,鉆研符道吾亦可提點一二你?!?/br> 扶珩面露感激之色,連忙道謝。看著云戾那冰冷的臉居然也感覺出幾分溫柔來。 “不必,只這些日子,你要將那心法牢記,修煉上的事,吾會幫你?!?/br> 聽他此言,扶珩臉上笑意微僵,垂下了頭。 “弟子牢記?!?/br> 云戾沒了動靜,扶珩再抬頭,人已經消失不見了,不知又去做什么了。只片刻功夫,云戾又重新出現(xiàn)在他面前,從納戒中丟出一大卷符紙放在扶珩桌前。 “從現(xiàn)在起,你便丟掉他們教你的,只用你自己的方法制符,若要符道精進,唯有勤能補拙?!?/br> 這是家庭作業(yè)嗎?。?! “可,劍尊,”扶珩看著他面前那堆靈氣四溢的高階符紙,吸了口氣道:“這些都是品相極佳的符紙,未免太過浪費?!?/br> 怎么說呢,他平時繪符用的好比是擦屁股紙,而云戾甩給他的明明是畫國畫的云母箋宣紙,卻讓他這個敗家子用這個來打草稿涂鴉。 “無礙。” 富豪冷酷地丟下這兩個字,又給了窮逼扶珩會心一擊:“你只管用著,若是不夠再與吾說?!?/br> 握在手中的筆桿是青竹的色澤,上頭刻了一行小字“影端緣守直,心勁懶藏鋒”,前頭秋毫由外至內,由圓潤到精細。所謂萬豪歸一,長“太古道”。 如此一只符筆,扶珩壓根看不出是什么品階的靈器,就這么輕輕巧巧地落在自己手中。他滴了血認主,那青翠的筆桿上流光溢彩,連帶觸碰的掌心都緊張得微微發(fā)燙。 扶珩內心微不足道的感動,很快就在第二天他沒睡醒就被移動冰塊云戾凍醒,拉出去練習繪符給抹掉了。 他的日程被安排的很滿,寅時起來繪符,下午緊跟著嘗試修復丹田經脈。云戾給他準備了奇奇怪怪的丹藥靈草,可說是一天試用一種。到晚上被折騰得夠嗆的扶珩還要可憐兮兮地爬起來背誦練習心法。除了涂關暮給的雙修心法以外,云戾還給他拿了許多符道典籍,要他背誦識記。 如此過了許多天,扶珩終于接近崩潰的邊緣了。 石府一片冰寒,從透明的冰棱切面上,隱約能看見朦朧的人影,藏在輕紗似的水霧里。 他從滿是草藥的浴桶里探出頭,疲倦地嘆了口氣,望向正在一旁打作的黑金身影。 “劍尊……” 云戾抬眸看他,扶珩眨了眨眼,露出個討好的笑容。 “弟子能出去一趟么?” “做什么。” 這是個問句,但沒什么語氣變化,顯然是不管扶珩給出什么答案,他都不會放人。 扶珩臉上的笑容都垮了,張了張嘴:“我、弟子嗯……餓了?!?/br> 云戾的眸子涼涼的在他臉上掃過,那是學神看一學習就餓的學渣的眼神,又驚奇又無語。 早在筑基期就服用辟谷丹,餓了這種感覺云戾已有上百年之久沒感受到了??煞鲧襁€遠不到金丹期,口腹之欲甚重…… 但云戾很顯然誤會了他說餓的意思,以為扶珩辟谷丹吃完了,從納戒里拿給他一個玉瓶。 又是辟谷丹,扶珩沒有伸手去接,反而抬臂指了指。 “劍尊,弟子的意思是,要吃五谷雜糧,吃rou。” 劍尊抓著辟谷丹的手一頓,聽見這句話,眼簾一掀,順著扶珩往下滴水的胳膊看向他微張的唇。 扶珩也看向他。在劍尊臉上,他從未看過這樣一種眼神,疑惑又略帶迷茫。只是很快再次變得冷淡而嚴厲。 “修行之人,雖不持戒,但理應寡淡五谷之欲?!?/br> 本來是應該乖乖應聲,吃了辟谷丹便好好修煉去的。不過今天扶珩不知怎的有些逆反的心思,他眉頭挑動,反駁道:“劍尊是劍道天才,是要登大道天途的。弟子不過一介凡人,只盼著多活一日是一日,沒有那些念想,做不到如此清心寡欲?!?/br> 想來對他乖順服從的人,此刻露出的不滿如此顯眼,甚至帶了些惡意的嘲諷。他并不喜歡有人如此違逆自己——云戾微微蹙了眉,平日里就鋒銳冰冷的五官,因為涼薄的目光,更顯出幾分戾氣。 與他相處的久了,即使云戾慣常端著一張死人臉,扶珩依舊能從這些微表情中察覺到這人氣息逐漸危險起來。 趁他捏死自己之前,扶珩把頭重新埋進浴桶里。憋得久了,咕嚕嚕吐出幾個氣泡,苦澀的藥液鉆進口鼻,嗆得他又重新露出頭。 ——云戾已經不在了。 元嬰期巔峰的的修士,自然是來去無聲的。 小貓又偷偷溜進來,他似乎很忌憚云戾身邊的什么東西,但凡云戾離扶珩近了,它就不敢過來。 只要他一出現(xiàn),扶珩就知道云戾要不是出去了,要不是在峰頂練劍。 扶珩可不敢讓它鉆進浴桶里,這家伙變成白虎的樣子能直接把浴桶撐炸。反正今天的草藥似乎對自己也沒什么用,趁著云戾走了,他忙擦干了身子,抱著小奶貓滾到石塌上。 難得云戾走了自己能放松的時刻,扶珩抱著小奶貓放在鼻尖一口猛吸。貓貓向前探爪子掙扎,撓得扶珩頭發(fā)亂糟糟的。鬧了沒一陣,小奶貓果然本性畢露,變成大上幾倍的白虎壓在自己身上,不滿地發(fā)出呼嚕呼嚕的聲音,牙齒又蠢蠢欲動起來。 “不許咬!” 扶珩及時攔住了它又要對自己下嘴的舌頭,剛泡完藥浴,就這么讓小奶貓?zhí)蜻M去指不定要出什么簍子。 石塌是冷的,雖然不至于像外頭的風雪那樣駭人,但到底睡著不舒服。因而白虎柔軟的毛發(fā)和溫熱的軀體,都成了扶珩最喜歡的地方,抱著它舒服地睡了過去。 白虎的尾巴一下一下慢慢搖動,似乎很是愜意悠然的樣子。 外頭風雪嚎啕,里面卻安安靜靜的。一人一虎依偎在一塊,從前一見面就要上爪子牙齒的,現(xiàn)在看著卻頗有些溫馨的感覺。 “咔嗒——” 細微的聲響,自墻角冰縫傳出來。那影影綽綽的黑色如粘稠的水滲出來,逐漸匯聚到石塌邊,而后甩出一條黑線,勾著片垂下的打濕的衣角攪弄一會,慢慢爬了上去。 陰冷的氣息逼近,白虎猛然睜開獸瞳,站起了身。它渾身上下的毛發(fā)都炸開,極為戒備地盯著面前的虛空,喉嚨里發(fā)出氣音。 那一片黑霧在它面前,凝結成云戾的模樣。同樣不近人情的冷漠,只因為一雙幽深不見底的眸子,才讓這張臉的眉宇間卻多了一些云戾不曾有的邪氣。 雖然顯得生動了些,卻過于危險了。 “小東西,你緊張什么?” 說話的語氣也是高高在上的,是掌權者慣有姿態(tài)。不管是云戾還是心魔,都很不喜歡這種挑釁的、不敬的眼神。即便是只不通人性的野獸也一樣。 他一伸手,將白虎的腦袋摁了下去,逼著白虎對自己俯首。 “倘若不是吾,你連化形的機會都不可能有?!?/br> 放在白虎額頭上的五指緩緩變?yōu)樽睿葸M了皮rou之中。像是抓住了什么,他漆黑的眼微瞇,握緊了手中的光團——庚金之精。 冰冷的石府里,傳來白虎痛苦的低吼聲。 當初為了踏上自己的劍道,云戾斬去三尸,卻一時無法壓制,因而鍛造了“辟邪”來煉化心魔。辟邪里曾經融了一塊萬分珍貴的庚金之精,正是天道規(guī)則里正氣之首。心魔強悍,辟邪無法將它完全消去,兩者在劍內相斗,遲遲分不出勝負。云戾本打算將劍與心魔一同煉化消滅,但庚金之精早已有了自己的意識,哪里肯這么消亡。二者達成協(xié)議,假裝心魔已滅,實則同庚金之精一起化形偽裝成了辟邪劍靈。 云戾發(fā)現(xiàn)此事時已經晚了。心魔與庚金之精融為一體,完全成了剝離自己以外的生命,根本無法簡單消滅,只得憑借修為壓制。原本一直如此,恐怕心魔自己也將忘了自己誕生于何處。 但偏偏,云戾當初斬去心魔三尸所換來的殺戮劍道,完全是一條沒有生機的死路。他沒有精力再去壓制辟邪劍,叫心魔鉆了空子。為了滿足心魔的殺欲,涂關暮特建造了囚惡牢,關押了無數(shù)魔獸供辟邪虐殺。 心魔的欲壑難填,囚惡牢漸漸不能滿足,自己的劍道也走向了死局。云戾隱隱有預兆,只要他進階化神,恐怕立馬會被自己的劍道剿滅神魂,成為真正不老不死的殺戮機器。 天地萬物有靈,木石山妖化形皆是由無情入有情。若修大道則須無情,而凡人自有情入無情道,需通過磨煉消減三尸、凡欲。云戾所做之事,直接斬斷三尸,不過是將自己變回無情之物,走岔了路子,自然難得大道。 要想變回去,也容易得很,便是把心魔重新請回去。這才有了他托封譽將辟邪劍靈帶進秘境,尋找天魔果的事。從秘境出來,心魔便和劍靈剝開,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重新將三尸拿回來。 心魔有了自己的意識,自然不會乖乖回去,他的欲念在誰那,便由誰滿足,待他弱勢之時,自己便可煉化心魔。 至于扶珩……云戾給他的心法,實際上是讓他自保用的。心魔貪得無厭,若不護住他的心脈,恐怕還沒等滿足心魔,就已經氣盡而亡了。 一股熟悉的暗香浮動,云戾自思考中回神,面前正站著涂關暮。 他還穿著擎玉峰女弟子的衣裳,眉眼中自帶艷色。涂關暮與云戾是同一師門的親師兄弟,不過云戾自小游歷,實際上與幾位同門并不相熟。對這個小師弟的印象也不過是從壓制辟邪劍才開始有的。 利用扶珩壓制心魔的主意,也是他提出來的。 涂關暮注意到云戾手里拿著什么東西,想要細細打量時,云戾的臉色明顯不快起來。他很識時務,在云戾眼底的冷色沒有凝成冰雪之前,移開了視線。 “已經兩個月過去了,”他眼里閃動著微光:“心魔沒有跟著你,你已經壓制不住了吧?!?/br> “不如早早解開禁制,煉化了,一了百了?!?/br> 丟下這句話,他施施然離開。 站在原地的云戾微瞇眸子,過了半晌才轉身回去。 他并不信任涂關暮,尤其這一再催促推動自己做某件事的模樣,更讓習慣了上位者的云戾感到厭惡。 ——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覺得胸口一輕,懷里抱著暖融融的東西不見了,風鉆到敞開的衣襟里頭,凍得扶珩一哆嗦。 大貓貓不在自己懷里了,他沒睜開眼,伸手在石榻上摸索,跟著就聽見野獸的吼叫聲,仿若求救。危險的氣息瞬間爬上頂,全身汗毛都倒豎起來,扶珩想要坐起身,卻被一只手摁著重新?lián)涞乖谑缴?,撞得后腦悶痛。 他被人壓在石床和同樣冰涼的懷里,茫然地睜開眼,眼角還掛著剛睡醒的些微濕潤。 “好久不見,”扶珩眼睜睜看著那張與云戾相同的臉貼近自己,黑漆漆的眸子里藏著狂亂的暗流,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扶珩知道面前的不是先前出去的云戾,很快就想起來秘境的事。再結合云戾與涂關暮先前拜托的事情,隱約猜出來,這大概就是云戾的心魔了。 他沒有給扶珩確認的機會,或許也并不在意。半闔上了那雙被欲色交織的黑眸,微涼的薄唇觸碰了扶珩濕潤的眼角,看著他不自主得眼睫輕顫,反而更覺得可愛。 心魔為欲念而生,自然沒有什么節(jié)制和理性可言。上次在秘境中他第一次借著白虎的靈體化形,沒有蘇醒自己的記憶,還能算得上克制。 寬大的衣袍下,那具相貼的身體微微發(fā)燙,抵在他胸口的雙手推拒著,稍稍用力后,又軟下了力道。 于是從親吻中得出結論——他的雌獸并不情愿,只是怕他。 “你不喜歡么?”心魔很喜歡與他貼近,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把這人每一寸皮rou縫在自己身上。因而并不理解扶珩的害怕。 終于能得一刻喘氣的機會,扶珩抬眸,眼中尚有水霧。 兩月前被執(zhí)法堂的鞭子抽中的傷并未全好,臉上是蒼白的病氣,像只從暴雨中躲進自己懷中的白鳥,又瘦弱又可憐。 心魔禁不住想要憐惜他,又覺得牙齒很癢,更想把他吞下去……也許是那只白虎的rou欲在作祟。 “為什么、是我?” 他使用系統(tǒng)贈與的玉佩,是在執(zhí)法堂被逼問的時候,但他和面前這人可早在囚惡牢里就做過那檔子事。沈和光的事一直叫他對那傳說中的因果律武器十分忌憚,不到萬不得已扶珩本不打算使用。只是情勢危急,因而云戾肯救他,并不在自己意料之外。 心魔抱緊了他,思考了一瞬,發(fā)現(xiàn)無法在自己擁有的記憶里找到這只脆弱的白鳥。他并不認識扶珩,所有的欲望都來自于云戾——意識到這點,心魔臉色陰沉下來,隨后便略焦躁地啃了扶珩下唇一口,聲音冰冷:“吾不知?!?/br> 松開被吮得充血的雙唇,他又對著吃痛的扶珩安撫地舔了舔。 “你應該去問云戾,是他想要你?!?/br> 硌在背后的石床和面前的懷抱一樣是冷的,他自己卻不禁誘惑地燃燒起來。熱度直順著緊圈著自己的手臂往上鉆,明明涂關暮給的清心丹他一直都有按時服用。 但似乎,已經沒什么效果了。 衣袍輕飄飄的落掛在一邊,兩具身體交纏在一起。 在那雙黑眸里看見自己同樣赤裸的欲望,他有些狼狽地偏過頭,加快的喘息聲更顯出本人的慌亂和無措。 心魔便順勢低下頭,將幾欲滴血的耳垂含在口中,伸出舌頭咂摸銜弄。咬的從耳根只側頸都水光淋漓一片,精致的喉結跟著不安地滾動。 誘人的情欲的味道,從成熟到即將糜爛的果實里散發(fā)出來。 粗糙的舌頭吻過一截鎖骨,將皮膚上細密的汗水一起舔去。扶珩說不清那是什么感覺,有些針扎似的痛,更多的麻癢,帶起令人難耐的快感。 他跟云戾很像,可還是貓舌頭,滿頭雪發(fā)里也藏著兩只耳朵。也許是因為和庚金之精靈體融合的緣故,在床事上多了幾分獸性。 前頭乳rou被含住,那只手也順著腰線滑向兩瓣臀rou間,只消輕輕摩挲,就帶起腿根處一陣細細地顫抖。 扶珩看著是很消瘦的,但臀rou卻稱得上挺翹肥厚,原先似乎也不是這樣,貌似是打從被銀蛇咬了以后,身體就跟著被改造了。原先平坦的胸部,也鼓脹起綿軟的乳rou,雖然并不顯眼,卻叫人含在嘴里粗暴地玩弄,從刺痛中仍然能感受到令人難堪的快樂。 他應該是瘋了。 雙腿明明夾緊了,卻挺著腰將自己送到人手中玩弄。于是便被修長的五指強行拉開了雙腿,握住早已挺立的性器,粗暴地圈緊了。 扶珩痛得弓起腰身,瞪向作惡之人的眼睛黑亮,又兇又怒,在接觸到心魔深不見底的眸子后便柔軟下來,成了怯怯的委屈。 汗水自下頜滑落,沿著雪白的脖頸,匯聚在鎖骨凹陷處。 “痛……”他極小聲地說話,不知到底想不想叫人聽見。 但心魔還是仁慈地松開了手,重新貼在他耳邊說話。 “你明明也喜歡,為什么不愿意?” 因為情熱而顫抖的身體,放蕩地追逐著施虐者的雙手。他明明沉浸其中,但卻要擺出一副被逼迫的委屈模樣來,這樣的矛盾。叫心魔不解,恐怕就是云戾在此,也不會明白為什么。 扶珩用小聲地嗚咽回答了他的疑問,抱緊了心魔的脊背,將雙唇送了上去。 “別問了,”他說:“做吧,我想要?!?/br> 上回與他在秘境里做這檔子事,心魔還沒有恢復云戾的記憶,只是懵懵懂懂從著本能?;蚨嗷蛏偈怯行┐直┑?,也沒有多耐心的前戲。 這次便不太相同了。他的記憶里云戾雖然沒有與人做過,雙修的基本過程還是知曉的。 他抬高了扶珩的的腳,虛虛地搭在自己腰腹上,使得原本夾緊的雙腿被拉開,露出rouxue緊張的入口。 原先在腰臀摩挲施虐的手滑向臀縫處,緊閉的rouxue口被冰涼的指腹擦過,扶珩的腰肢就跟著一頓。 手指微微一勾,就破開原本防守就薄弱的地方,被柔滑的媚rou夾緊了。 指尖觸碰到濕意,他摳弄兩下,便帶出來一股水流,滴滴答答地流向腿心。心魔看向扶珩的臉,已經燒得通紅,他沒有掙扎的意思,只是用手背擋著眼睛,一邊大口喘氣,胸膛跟著起伏不定。 拾起自己不必要的羞恥,努力放松去承受。 這是他唯一學會的事。 心魔又伸手指進去,找到敏感處的軟rou,抵在那里摁下去,聽到扶珩一陣喘息,又多加了一根手指,夾著那處摳撓玩弄。 “嗚。。呃、嗯……嗯!” 被強烈尖銳的刺激逼出一連串隱忍的可憐聲音,腳趾也跟著摳弄的動作蜷起又放開。源源不斷的快感將他纏緊了,前端耐不住地跟著吐水,腰身一陣痙攣以后,前頭jingye和rouxue里的yin水一起流了出來,在臀rou間yin亂地交織在了一起。 他沒來得及從高潮的失神中得到喘息,就被心魔拉開了遮住眼睛的手腕,傾身吻了上去。 從腕間凸起的骨頭,一路貼著白皙的皮下青色的血管吮吻。將他沾滿了咸濕淚水的手背舔干凈,又咬上淡粉的指尖,粗糙的舌頭纏住指縫,將每一處都弄濕得不像話。 他是想吃了扶珩,可又舍不得。只能這樣淺嘗輒止地去感受底下血rou的芬香,最終又兇又狠地咬上唇珠,磨出血來才罷休。 上面的親吻終于放溫柔了些,他便縱容著跨間鼓脹的rou莖朝著濕潤的xue口侵犯。 粗長的性器急躁地挺進最深處,身體被撐開的恐怖感讓扶珩想叫出聲,卻被貓舌頭堵住了連帶著上頭那張嘴一起侵犯。 斷斷續(xù)續(xù)地啜泣著掉了幾滴眼淚,又被手指抹去了。他很久沒做了,里頭又緊又澀,使得進入的動作并不順暢。其實不是很痛,開拓的雖然并不算充分,但對于扶珩來說已經足夠了。 來回挺送的節(jié)奏里,身體逐漸得趣,rouxue又濕潤起來。內部某個地方被粗長guntang的性器重重碾過后,難以言喻的強烈歡愉感火花一樣的在眼前炸開。 “??!不……嗚……” 心魔很喜歡他失神的眼睛,又挺腰連著狠狠撞了同樣的地方好幾次。過于洶涌的快感浪一般一波波撞過來,扶珩痙攣著腰身想逃,又被心魔長臂一拉拽了回來。 臀rou與他抽送的胯骨緊緊相貼,被撞出一陣白花花的rou浪,很快泛起潮紅。被快速拖拽進激烈的情潮,扶珩很快便沒了掙扎的力氣,一雙手難耐地攀上心魔的白發(fā)間,又抓住了他頭上的一對耳朵。 性器往里頭cao得深了,他就把這種幾乎快成了痛苦的快感發(fā)泄在對方的耳朵上扯緊。報復性的行為換來的是更加大開大合的cao干,腰臀俱是一片酥麻。 “夠了……嗚……”他爽得要射,即將被插射的恐懼和羞恥潮水一般涌上來,身體稍微巡回幾分力氣,哆哆嗦嗦得開始擰腰逃走。 “夠了?”心魔抬頭看他,沉靜的目光在扶珩失神的臉上打量,而后搖搖頭。 “怎么會夠了呢?” 他的聲音也很云戾本人一樣冷,說完話,性器更加不留情面地在柔軟的rouxue里攪弄翻刺。扶珩被撞得整個人在他懷里搖晃,頂出一連串不受控制的眼淚。他的理智完全崩塌,就在即將斷弦的一刻,忽然被冰冷的金屬堵住了要射出來性器鈴口。 快感在即將登上高峰時被冷冰冰地截斷。扶珩茫然地睜開眼,對上了一雙淺金色的眸子,令人戰(zhàn)栗的殺伐之氣撲面而來——是云戾。 可扶珩仍然有些懵,沒反應過來還在激烈cao干自己的人是誰。淚眼模糊地低頭望過去,是兩張幾乎完全相同的臉,即使沉浸在rou欲之中,云戾的五官神情依舊是同樣的深沉而冷淡。 他不明白云戾為什么不叫自己射,也沒有余力去想,伸手要挪開抵在性器前的劍鞘,卻被狠狠地壓下去。上面繁雜的暗紋硌的鈴口刺痛,他才垂下無助的手,求云戾放開。 “嗯。。劍尊……弟子、弟子想射……” 云戾垂下雪白的眼睫,目光帶了些淺淡的探究意味,看得扶珩頭皮發(fā)麻。正當扶珩以為他會做什么的時候,這人卻冷漠地收回視線,隨手彈出一道靈力束縛住了他的性器。 “嗚!”扶珩又像岸上可憐的活魚,猛地繃起了腰身。 “凝神,靜心?!痹旗鍥]有理會他痛苦的深色,在他身側盤腿坐下,兩手開始掐訣,“吾要解開心魔的禁制,你必須催動心法,護住心脈。否則……” 心魔正好又是盡根沒入,頂?shù)盟麕子麌I吐,混亂得難以聽清云戾的話。 “會被心魔采補至死?!?/br> 冷冰冰的幾個字,像是猛然敲響的鐘聲,在扶珩昏蔽guntang的世界里尤為清晰。他不敢不聽從,一邊被心魔cao弄得渾身顫抖,一邊還努力冷靜下來去運行心法??煞讲拍墼谌A池的氣教心魔重重一頂,又全都散了,出口的不是心法,而是壓抑的呻吟。 心魔湊到他耳邊,明明是冷淡的聲線,卻多出些許惡劣的意味。 “他要把吾放出來,就是要你死。” 扶珩拼命搖頭,淚水直往下掉,將耳邊發(fā)絲全都打濕了,凌亂不堪地貼在臉頰上。越是慌亂,越是沉不下心,他眼見著云戾掐訣的五指動作越來越快,心魔的氣息四處蔓延,瀕死的窒息感和rouxue里的快感交織著沖上去。 ——繃緊了足背痙攣片刻后,扶珩卸力一般昏死過去。 …… 水色與天色相接一線,江上泛起水霧,見到一葉孤舟晃晃悠悠地飄過,停在岸邊。 自船上走下一人,身形隱在煙霧中,朦朧飄忽。他踏步走到老舊的木橋上,仰頭去看紛紛揚揚飄落的梨樹,與他的衣袍同色,也是一片雪白。 飄下的花瓣打著旋落在他玉脂般的掌心,那人溫柔繾綣的目光,就這樣落在掌心,仿佛要以目光去觸碰這偶爾而得的吉光片羽。 片刻后,他揚起手,袖袍一揮,呼啦作響,梨花卷入乍起的江風里,落了滿江雪色。 “走吧?!?/br> 伴隨著溫和的呢喃,扶珩忽然意識到,剛剛停留在那仙人掌心的,就是自己。 仙人飄然遠去,扶珩看不見他的臉,只隱約瞧見那濃長的眼睫,在他眸中投下沉郁的陰影。 偌大的江水中只留他一人,他慌亂又恐懼,伸手想要留那仙人回來,卻聽到熟悉而冰冷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令人酥麻酸軟的快感也跟著如同潮水向自己涌來。 “呃……夠了……夠了……” “眾生所以不得真道者,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驚其神……” 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一雙被雪白睫毛半掩淺金色眼瞳,他募地清醒過來。 云戾掐訣的動作停止了,方才是他在念清靜經,把失去神智的扶珩喚醒了。他眸光輕輕掠過扶珩,見他只臉色蒼白一些,并無大礙,又不咸不淡地開口。 “凝氣華池,靜心沉靈,催動心法?!?/br> 扶珩抿緊唇,輕輕嗯了一聲。 “既驚其神,即著萬物;既著萬 物,即生貪求;即生貪求,即是煩惱。煩惱妄想,憂苦身心?!?/br> 云戾冷淡的聲音又響起,像是一塊剔透冰寒的劍刃,時刻敲打他因為不斷cao弄而混亂的心智。 他終于勉強保持住理智,完整地將心法催動。 幾乎是在瞬間,神魂和心脈被一層若有若無的輕紗包裹住,扶珩很難想象那是什么樣的感覺。他仍然能體會到身體上持久不休的快感,但靈魂卻好像與rou體剝離了,分外冷靜。 好似自己高高在上,每一寸皮膚被有著云戾模樣的心魔舔過,都是對他的恩賜。扶珩渾然不覺,自己濕潤的眸光隱含了悲憫憐愛之色。 云戾已經完全將心魔的壓制秘法解開,心魔的魔氣在一瞬間成指數(shù)倍地增長,狂暴混亂的劍罡幾乎毀掉了整個冰川秘境,云戾的一雙金眸也開始翻騰起黑紅的霧氣來。 身體酸軟疲倦,一陣陣的快感卻在丹田內凝集,古怪的熱量匯聚,像是靈氣隨著cao干的動作被觸動,沖擊著丹田。最后通通順著經脈直沖而下,涌入心魔體內。扶珩被撞得前后搖晃,卻還能思考發(fā)生了什么——心法起了作用,交合變成了采補,云戾在透過心魔抽取靈力??伤髅鞯ぬ锲茡p,哪里來的這么多靈力讓他壓制心魔呢? 這股靈力的沖擊帶來奇妙的酥麻比之rou體相碰似乎更難言說。心魔低喘一聲,埋進他體內的性器整個粗大了一圈,撐得扶珩有些難受。他略不安地扯緊了心魔的耳朵,蜷起五指抓撓:“嗯。。嗚……太大了、好漲、好漲……” 含糊不清的話語,明顯讓心魔更激動了。他額上滲出細密的汗水,滾過雪白的眼睫,落到淺色的唇瓣上。那副來自云戾的寡淡的眉眼染上情欲之色,仿若冰冷的劍刃沾了血,有種別樣冷調的yin靡性感。 扶珩看得眼熱,居然對著云戾那張臉微微出神了。他從來都是怕極了云戾的,對方的眼神看他似乎和螻蟻無異,只要自己稍稍冒犯,就會被一劍劈開兩半,哪里敢這么意yin殺戮劍尊呢。也就是對著心魔,他甚至不敢偏頭去瞧一眼一旁的云戾是什么表情。 視線只略略放在那修長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上,就像觸電一樣收回了。 可云戾的指尖卻在那之后動了,他維持著結印的動作,手中金光乍現(xiàn),收回了縛在扶珩性器上的靈力。 同一刻,心魔低下頭,忽然咬住了他的乳rou,攏在口中碾磨,又伸手握住了他脆弱不堪的性器,粗暴地揉搓。上下兩個敏感點被抓住了褻玩,痛和爽交織在了一塊,后面的rouxue也被挺弄到最深處狠狠翻攪。延長了過久的快感終于叫他無法克制自己,前端顫抖著流出了白濁,弄臟了兩人相接的地方。 后頭劇烈地痙攣了起來,將心魔的性器吞吃得干凈,抽出變得艱澀。他加快了跨間挺送的動作,很快眉目間出現(xiàn)滿足喟嘆之色,爽快地射在扶珩rouxue里頭。 涂關暮的方法真的有用,即在心魔欲望得到滿足的那一刻,他的氣勢便已經弱了下來。云戾再利用不為二者共有的靈氣去壓制,很快就將它肆意作亂的魔氣控制住。 他身上滿是饜足之后懶洋洋的氣息,看不出是個會為所欲為的魔頭。rou欲短暫地得到滿足,天然地獸性又使他口腹之欲更甚。還沒等扶珩安靜下片刻,他的唇又落了下來,對著乳尖似乎情有獨鐘,反復親吻著。 扶珩被他換了個姿勢圈在懷里,幾乎從頭到腳舔了個遍,沒有一處干凈的。若不是人形姿態(tài),他還以為面前抱著自己的,是只大貓。 浸泡在情欲后的酸軟中,冷不丁的,扶珩忽然想起來秦越。他也很喜歡吻自己,不過不像心魔這般慢條斯理地,像是要溫柔地刮掉一層皮rou,而是急切地貼過來咬。他親自己的唇時,會仰頭看扶珩,眨著一雙亮晶晶的黑眸,好像里頭藏了璀璨的星光似的。就連相觸碰的唇,都是火熱guntang的,幾乎要燒得扶珩心臟柔軟下來——不過那樣一個乖巧赤忱的小狗狗,不該在自己這里浪費時間。 周圍陰沉的黑影一點點被淺金色的劍光逼退,心魔的力量正在被云戾吞噬,再過不久,他就能重新拿回三尸繼續(xù)走他的劍道,心魔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這幾分鐘的溫存 ,也因為不斷傳來地被吞噬的聲音,而顯出幾分生死離別的味道來。 扶珩被他深色的眸子靜靜地盯著,雪白的睫羽如今顯得有幾分脆弱,像是即將融化消失的冰雪。 “吾想要你?!痹诜鲧裎兜哪抗庵?,他又開口,似乎是在解釋:“你是吾的……雌獸?!?/br> 再次被掐著腰肢被粗大猙獰的性器侵犯的時候,扶珩才意識到,或許他是在回答方才扶珩問他的那句為什么。 他的一部分來自云戾,可終究并非云戾。云戾的欲望是他欲望的起點,卻非他的全部——他是不受控野獸,如今卻被牽制,即將消失了。 若是他愿意掙扎,也許還可和云戾斗上幾百年??尚哪Ь褪沁@樣遵從欲望的存在,比起漫長的壽命,他更想要眼前這個人。 要吃的更多一點,更多一點。 臀部被雙手色情的撫摸揉弄,xue口的褶皺也被不斷進出的硬熱性器撐開,抽插之間帶出的液體發(fā)出黏膩曖昧的水聲。 扶珩的視野逐漸又被漫開的水霧侵犯,主動挺著腰迎合他的cao弄,口中發(fā)出哼哼唧唧的呻吟。 云戾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他目光投向遠處,微微擰緊了眉。似乎有人闖進來了,只是此刻,他壓根抽不出時間去做多余的事。 與此同時,沉浸在欲望中的扶珩,忽然看見自己指尖的納戒閃過一道微光。 他認得那東西,是自己親手做的傳聲符,給過的人不多。只是還沒等到他想起自己都給了誰時,云戾已經主動將傳聲符拿了出來,點開了那個閃動不停地符篆,并冷聲命令扶珩將人趕走。 “珩哥哥,我來找你。” 秦越的聲音,平靜又溫和地傳了出來。